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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谢至-> 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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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 恐惧如烟雾一般渗透到谢至的血液中，她怕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使劲揉自己的眼睛。
“谢至你怎么了，没事吧。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南宫霁月关切地声音传来，谢至抬头望向他。
那双特别的葡萄眼让她意识到她真的见到了在心中呼唤千遍万遍的哥哥。
“哥哥……”
“哥哥。哥哥。”南宫霁月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担扰。
谢至摸了摸鼻子:真是高兴得昏了头，我怎么给忘了。
“殿下不必担心，我没事。”
害羞的月姑娘躲进了云层中，黑沉沉的夜笼罩苍茫大地。
谢至和月之绥并肩站在阁楼上看着万家灯火，风拍打着她们的身体，衣袂飘飘，不觉中感受到了一股凉寒。
谢至拢了拢衣服，双手环抱胸前:“当年齐思远林婉如侥幸逃过一劫，整整十二年间一点儿动作也没有，风平浪静。
为何偏偏此时掀起风浪呢？”
月之绥一直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眼间尽显忧郁。
“也许他们是觉得时机到了吧。”
“什么时机？”
“这得问他们。
问我？
我怎么知道。”
“也许你真知道。你利用齐思远林婉如想要替沈敬元翻案的心，引领他们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让十二年前的那桩旧案重现在天下人面前。
肃王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你孤身一人在朝中毫无根基。
所以利用我把南宫霁月引过来，想要他帮你对付肃王。
我说得对吗，写月世子？
乐陵王世子、南宫霁月的堂兄，南宫写月。”
月之绥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依旧背手而立，静静地望着远方。
谢至挑了挑眉:“你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你的身份？”
月之绥淡淡地笑了笑:“你那么聪明，又怎会猜不出来？
我这般利用你，将你置于危险境地，你会讨厌我吗？”
月之绥背过去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他不敢看谢至，呆泄地望着前方，害怕她会露出厌恶的神情。
谢至笑着摇了摇头:“你身为人子，选择为自己的父亲洗清冤屈，本就是你的责任和担当。
身为皇家贵胄，选择为国家除掉祸患，本就是你的忠义。
你本就没有责任要以我为先、以我为重，何必苛责自己？
若我因为没有被你选择就厌恶你，那世间岂不是有太多的怨、恨了，人与人又如何能和平共处，人间又如何能长治久安。
人本来就应该以国以家为先，你做得很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啊！
没想到！
我一直自诩超凡脱俗，到头来我才是那个世俗之人。”
鸟儿喝着欢快的歌声试图唤醒沉睡中的人们，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南宫霁月的身上。
一棵棵郁郁怱怱的树木高耸入云，遮光敝日。每一棵树的枝干都是森森白骨，叶片则是由内脏器官和零散的血肉组成。或是零零散散的绿光，或是巨大的绿光在这被黑暗笼罩的地方更加明亮耀眼。
数以万计的尸体堆积成一座座小山，尸水混着血水汇集成的涓涓细流，正源源不断地流向洛水。
恶臭弥漫着空中令人窒息，时不时传来嚎叫声。阳光月光照不进来，四周阴森森的。好像有无数双阴冷的眼睛盯着自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卿尘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蜷缩在一起，后背不断冒出冷汗，警惕地环顾四周，一丁点儿轻微的响动都能让他如临大敌。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擅抖，却又紧咬嘴唇竭力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一阵阵脚步声传来，卿尘全身的肌肉擅抖地更加厉害。他想起来，却尝试多次都没有起来，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他紧紧地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眼眸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强烈的寒意包围了他的心脏，他苦笑一声，闭上了双眼。
“你好，请问你是来找苍玉的吗？”獬豸向前走了几步，弯腰低头仔细看了看:“长得还挺好看的。”
獬豸清楚地听到卿尘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知道他还活着；又看到他蜷缩成了一团，知道他肯定是吓坏了。
獬豸在他旁边蹲下，一边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嘴里吟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皎皎的月亮，纯纯的心；
烈烈的太阳，炙热的心；
轻轻的风儿，细腻的心；
娇娇的花儿，美好的心……”
恍惚间，卿尘的心被一股暖流包围，身体不再擅抖，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有了生气。
他呆呆地看着獬豸，那一瞬间天地变得寂静，时间仿佛停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獬豸率先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叫卿尘，出自九凤族。我……”
“能带来祥瑞的九凤一族的卿尘殿下？”
“对。”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酋魔在人间作乱，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我不忍人间百姓受苦，遂赴人间除魔。
我斩杀酋魔后，身受重伤灵力所剩无几。我回不了家，在人间流浪数年。
后来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抓到，成了饵食。”
“饵食？
饵食是什么？”
“尸山盛产一种青绿色的苍玉，晶莹剔透，十分珍贵。”
“苍玉，我知道。那是世间罕见的解毒至宝。不但能够吸收并中和麖兽体内的尸毒，而且还能解世间的一切毒。
苍玉被麖兽吞入腹中，不断吸收尸毒，转化为品质更高、价值连城的美玉，很受人间王侯将相的喜爱。”
“虽然这里环境恶劣，但时常有人为了能够富甲一方、飞黄腾达冒着生命危险来夺取。
人间有个金缕阁，以为皇室进贡苍玉而显赫。他们派遣大量训练有素的人和饵食进入尸山，猎杀麖兽，夺取苍玉。饵食就是他们用来吸引麖兽的诱饵。
麖，生活在尸山的上古凶兽，外形似巨鹿，以人类肉体为食，尤其在满月之夜活跃。书中记载它们拥有两个胃，每个胃都有其独特的性质和功能，相互依存。
实胃具有明确的形态和功能，专门消化满月时的“尸灵”和“尸果”，为精兽提供必要的营养。
而虚胃则更加神秘，无形且发光，主要吞噬游荡的“尸灵”，将其转化为精兽所需的能量。这两个胃对精兽的生存至关重要，任何一个停止工作，精兽都将因饥饿而死。
这些人要么成功携带苍玉逃离，要么成为尸山中无数尸骨之一，继续滋养着这片土地。
我们看到的这些枝繁叶茂郁郁怱怱的树是由贴近地面的尸体吸收足够的尸水生根发芽形成的。
它们依靠吸收太阳和月亮的精华，以及尸体释放的阴气来生长，这些尸树为了持续获取尸水的养分，会在月圆之夜结出类似人类形态的果实。
这些果实一旦落地，便会迅速爆裂成血肉碎片，继续滋养着尸树，使其变得更加茂盛。但也会吸引大量的麖来捕食。
月圆之夜比现在凶险千倍万倍。
快到月圆之夜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现在只能等死了。”
“我知道该怎么出去。
卿尘，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这句话不断萦绕在卿尘的心头，他的心越跳越快，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比吃了蜜还要甜。
“皎皎的月亮，纯纯的心；
烈烈的太阳，炙热的心；
轻轻的风儿，细腻的心；
娇娇的花儿，美好的心……”
熟悉的歌声传来，南宫霁月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睛慢慢聚焦，迅速下了床，穿好衣服鞋子，急忙大步流星地朝歌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一直守在房门外的方道见南宫霁月走了出来，连忙迎上去:“殿下，您终于醒了。”
南宫霁月脚步一顿:“你什么意思？”
“您都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南宫霁月眉头一皱，看向方道:“三天三夜？”
“对啊。属下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着急忙慌地请御医过来看，但御医说您只是睡着了。”
方道见南宫霁月欲言又止，知道他想问什么，便说到:“太子妃来看过你，她也说你是睡着了。她还说你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让我不要担心。”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六刻。”
“她吃了没有？”
“还没，不过快了。”
“荷包里脊、黄焖鱼翅、樱桃肉、东安子鸡、清蒸鲈鱼，还有龙井虾仁都准备了吗？”
“殿下放心吧，太子妃喜欢吃的属下都命人准备好了。”
南宫霁月一边说，一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谢至她们所在的大堂。
谢至见南宫霁月来了，一边吐下刚刚啃完的骨头，一边朝他招招手:“殿下，你醒了啊。
还没吃饭吧，快过来将就着吃点吧。”
“好。”
谢至一边夹了个虾仁放进嘴里，一边说:“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肃王一定知道了我们手中有他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