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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曾经热血-> 第46章 猛人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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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猛人大虎
- 贾康拖着褥子，连带着石八达往门边挪了挪：“他妈个巴子的，又下雨，老天爷不欢迎你来呢。”
石八达望了一眼后窗，一道闪电掠过，接着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滚雷。
贾康坐到石八达的对面，摸一把石八达的腿：“说呗，说完了我帮你分析分析。”
“那我就说说。坐好啊，别吓着你……”石八达清了清嗓子，“昨晚我把一个要开枪打我的人给弄死了。在这之前，我去找一个朋友，碰见他跟人打架，我就上去动了手，用一条板凳把对方那个人给砸伤了……”“慢着！”贾康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吴岳？你是不是跟吴岳一起犯事儿进来的？”
石八达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康的脾气好像不怎么好，粗门大嗓地吼：“你先回答我！”
石八达点了点头。
贾康一把攥住石八达的手：“巧，真巧哎！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石八达抽回自己的手，贾康怏怏地耸了耸肩：“我是谁？我是个‘血彪子’我是谁……”
石八达摆摆手，打断了贾康：“你到底是谁嘛！”
贾康冲石八达翻了个白眼：“你这性子怎么比吴岳还急呢，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是这样，我在大七号，就是大虎当‘大头’的那个号儿。晚上刚吃完饭，你那个同案，就是吴岳，进去了。大虎问他叫啥名字，他说叫吴岳。大虎问他是卖什么果木的，他不说话。大虎火了，上去就打，被吴岳一脚放倒了。这下子惹了大祸害！你想，大虎这个瘪犊子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浑身肌肉块儿，拳头全是老茧，要是不小心被人给放倒了，脸面哪能过得去？扑过去就把吴岳给摁倒了。那一顿狠揍啊……大虎出了气，甩甩手不打了。吴岳爬起来也不说话，找个墙角睡了。有人说，他提审的时候听说过吴岳的事儿，说他小名叫老虎，激战宋勇，是个社会上刚刚蹿起来的‘小哥’，生死不怕，将来是个当大哥的苗头。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就在刚才，吴岳把大虎用撕成条的床单勒住了脖子……”
石八达猛地皱紧了眉头，他断定，吴岳肯定认准了这个大虎就是打马一立的那个盛虎，这是替马一立报仇呢。
有点替吴岳担心，石八达促声问：“后来呢？”
贾康一哼：“你着啥急嘛，我这不是正跟你说着呢嘛。这不，吴岳用床单勒大虎的脖子，哎呀，那个用力啊！肩膀上刚缝的针全都裂开了，肉翻出来，血往下淌，他一声不吭，死命地勒大虎的脖子，把大虎这个瘪犊子勒得喘不动气，眼珠子都翻出来了……号子里一个人也不敢动弹，幸亏武警看见了，不然非弄出人命来不可……”
“吴岳最后怎么样了？”尽管吴岳的脾气石八达知道，也能够想象他干出这样的事儿来不奇怪，但心还是提得老高。
“不知道，估计是被拖出去修理伤口，然后挨‘帮助’去了吧？那时候我正被梁所长‘撅’出来……”
“你怎么了？”
“我不是趁机捞油水嘛。趁着里面乱，我把马桶踢倒，屎啊尿啊，灌了一个欺负我的小子一褥子……”
“你也够扯淡的，”石八达刚要再问那边的事情，后窗传来马扁哥的声音：“那边的牲口是不是贾康？”
“呦！马扁老大！你在隔壁呀？”
“过来三天了。那边咋回事儿？”
“大虎又在他们号儿里‘闹妖’呢，这次没扎好架子，碰在个茬子上了，差点儿没被人给弄死……”贾康说着，听见后面有异，急转头，对着贴在小窗口上的一双眼睛吐舌头，“啊哟，班长！没事儿，我没哄监闹狱，我跟隔壁大哥……啊，就是马扁哥，陈马扁，我跟陈马扁打声招呼呢。没事儿，该忙忙你的去。”小窗口上的那双眼睛离开了，贾康吐个舌头，冲石八达一笑，“看见了吧，这就叫混得不是人了。”摇摇硕大的脑袋，低声说，“吴岳这是不要命了，没想想这是个什么地方？找死啊。”
隔壁的那个公鸡嗓子又叫了起来：“贾康，没事儿亮亮嗓儿，来首小拜年啊！”
石八达问：“隔壁住着两个人？”
贾康嗯嗯着：“俩，一个叫张三儿，一个是陈马扁，都是严打之前进来的。”
那个公鸡嗓子在催促：“耍你娘的大牌呀贾腚眼儿？唱！不然以后去了大号，捅你腚眼儿！”
贾康鼓鼓胸脯，张口就来：“正月里来是新年呀，大年初一头一天啊，家家团圆会呀，哎哟哎哟哎哟哟……”
雨停了，外面的空气挤进监号，监号里弥漫着一股泥腥味。
贾康还在哼哼唧唧地唱歌，石八达已经睡着了。
梦里，石八达在跟他爸爸下象棋。
老石冷不丁抬起头来：“你去看守所干什么？”
石八达哭了：“爸爸，我犯了故意伤害罪和寻衅滋事罪……”
老石丢了棋子：“我早就说过，你别整天跟喇嘛他们混在一起……”
石八达拦住话头说：“这不关喇嘛的事儿，是我自己‘作’的。”
老石走了，背影渐渐淡化，就像一缕被风吹散的烟。
石八达想要追上去，可是他迈不动脚步，两只脚就像被什么东西粘在地上一般。
石八达迷迷瞪瞪地坐起来，双手抓着眼前的空气，大声喊：“爸爸，你回来！”
铁门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梁所长的眼睛出现在窗口上：“不许大声喧哗！”接着，走廊上传来一阵铁镣拖在地面上的声音。
贾康推推石八达，低声说：“估计是吴岳过来了。要是大虎过来的话，不可能不弄点动静出来。”
石八达紧着胸口坐起来，侧着耳朵听。
脚镣拖地的声音在斜对面的一个监号门口停下了。
梁所长的声音传过来：“好好在里面呆着，养好伤，我再送你去大号。”
铁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石八达踮着脚尖凑到小窗口那边，蔽在门后偷偷往斜对门看，铁门紧闭。
石八达回来，蹲到贾康的对面说：“你是‘老号儿’，有经验，帮我问问斜对门的是不是吴岳。”
贾康示意石八达不要出声，悄悄贴到门后，卷起舌头学了几声青蛙叫，憋着嗓子喊：“对门的，你是不是吴岳，吴大哥？”
那边没有动静。
石八达等不急了，扑过去，将嘴巴凑到小窗口上，促声喊：“吴岳，是你吗？我是达子！”
斜对门那边没有回音，只有一声粗重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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