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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如果我们一起会怎样-> 8. 学农时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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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学农时的表白
- 表白，在每个时期，都会是很特别的事情吧。尤其是第一次对着一个会说话的人。学农，也是高中时代很特殊的活动。两个特殊的名词在同一时间凑合在了一起，会迸发出五彩斑斓的烟花吗？
高中有段很特别的日子，俗称“学农”。实际呢，就是平日坐在教室中的我们能远离城市，跑到郊区，过一段集体生活的日子。几个人一间房，当然分男女寝室，肯定不是住在珠峰帐篷的那种通铺。按时起床，唱着歌去吃早饭，然后跑到农田干些类似拔草的农活，要么就是排着队狂走半天。对高中生来说，算是很令人兴奋的事。不用上学上课，没有作业，还能一周身边都没有爸妈的唠叨。这是多自由开心啊。由于学农活动过于美好，所以就被放在了万恶的高三开始的前一年——先来个“美丽的陷阱”。
高二刚开学不久，夏天渐渐走远，树叶开始慢慢变黄。终于也轮到我们开展那传说中的“学农”活动了。总是听着学长们老师们说以前学农的事情，都是些路边书报亭的小说故事和场景。心里可早就痒痒了。
乘着大巴车，我们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郊区的一个学农基地。呀，居然都是小别墅呢。除了活动基地有些房子，周边都是空旷的田地。这样的地方，估计能看到星星吧。
大家知道要和同学们一起睡觉了，莫名兴奋，当然还是分男女宿舍的。两幢楼还离得很远。对于这样的活动，老师是要十二分得打起精神的。一来不能走丢孩子，二来不能多出个孩子。呵呵，后者说得夸张了。区重点的高中，男女事件有，但还是很少发生其他意外的。或许是像我这样只顾着自己爱来爱去的小妮子根本不知道，没在谣言被传播到的范围内。不过大家的自律性还都是比较强的啦。
学校有新活动，那我必定有新活。学农主题的板报工作又来了。虽然已经出了一年多的黑板报，但我的画图写字能力仍然没有任何长进。谁让一直有大家帮着我呢，真是把我宠坏了。不仅是宋欣然，王晓燕都会经常帮我写字画画。在这点上，我的命就很好了。这“干部身份”有点开心，果然是什么都不会的适合做“领导”。
早上集合完，我就被班长叫出了队伍，说要出板报了。当然还有王大美人，她的黑板字可是字如其人。一大波人走到宿舍楼门口，准备去拿资料素材的时候，突然发现女生所在的寝室楼的大门紧闭，也没有保安看守。没有大门钥匙，大家都进不去。门口站着好多其他班级的女生。这次板报只给了大家半天的时间，所以大家都很着急。
“怎么办呢？进不去啊。”我看着班长。
班长走到正门边的窗台，“来，于暧，爬进去。”
“啊？这怎么爬呀？”别看我身高不矮，运动细胞实在差得不行。还在犯愁的时候，边上其他班级的女生已经自力更生爬进去了。
“来吧，站在我腿上爬进去。”宋班长突然单膝下跪，拍着自己的膝盖。
周边传来了一阵女生们的哄笑声，我这尴尬的脸啊：“不行不行，我太重了。”
宋欣然摆了会儿跪姿，似乎想到了什么新的方法，迅速站起来，走到我身后，双手扶着我的两个脚腕，笔直地抬了上去。
“啊，哎，我太重了，放我下来。”
“还好，你快爬进去。”
我手脚笨拙地爬了进去，心里跳得七上八下的。小脸袋都不听话得迅速烧起来了。
一旁的王美人看着直起哄：“哇啊，班长好男人啊，难怪我们于暧……”话没说完，就被我犀利的眼神给拦截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保安拿着大把的钥匙从远处缓缓走来。终于，出去不用再爬了，我心里那个汗啊。板报还算顺利，大家各自干完了手头的事情就算按时完工了。可是我那颗吊着的心还是没有找到个好的着陆点。
晚饭后，老师要求大家去自习。学农期间也还是要看书学习的。又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去了大教室自习，大家都在一起看书，着实让很多人都不自在。教室里一直有嗡嗡嗡的声音，大家说话都很小声，但这么多小声集合在一起就很有威力了。
我像平时自习课差不多——看两眼书，看两眼宋欣然。可能因为夜晚的关系，眼神不自觉地萌萌的，弯弯得笑着。不是恬静，而是热热的。似乎有股热气从身体里往外冲。难不成，之前吊着的心终于要找到降落点了？
“嘀铃铃……”自习结束了，我像上了发条一样，直往宋欣然所在的方向冲。连王晓燕在后面一直叫我，都好像没听见似的。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挤到了他身边：“班长，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被自己的直接吓了一小跳。
“什么？”宋欣然平静淡然，看都没看我。
“嗯……我，可以喜欢你吗？”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重复的必要性也没有，虽然周围很喧闹，但宋欣然应该是真真切切地听清楚了。因为他突然侧过身，两眼有些许惊讶地看着我。我呢？此时只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周边似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想要听清楚对方是如何回答的。我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完全都没设想过对方会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或许只是冲动，属于我这个星座的冲动。
宋欣然收回了惊讶的表情，缓慢地有点像个老头似地吐出了以下几个字：
“喜欢，就，喜欢吧。”
“那你，有可能喜欢我吗？”我呢，就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但有时候这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
宋欣然依旧不快不慢地回答道：“我从来不说伤害别人的话。”
这话什么意思？我的脑子转得不太快，但明确地听到宋欣然给的句子不是我心里期待的句子：“那借我一块钱行吗？”
“啊？哦，给你。”
我接过了一块钱后，飞奔着远离了宋欣然的视线，留了一个大问号随风飘扬在他身边。
“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我满脑子都是这几个字。紧拽着宋欣然给的一块钱硬币跑着，排在了打电话队伍的最后面。没有手机的时代，外出活动的时候，只能排队打投币电话给爸妈报平安。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打给谁，只是眼泪一直在眼眶中不停地转。快轮到我时，我离开了队伍。因为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说自己表白，然后被拒绝了。
回到了宿舍，我没有和王晓燕说一句话，只是自顾自地爬进了被子，塞上了随身听的耳机，放上了莫文蔚的磁带。大家都在洗漱，很是吵闹，但我把头埋进了被子。王美人跟我说话，我也没有要探出被子的意思。直到熄灯了，夜谈结束了，周围一片寂静。我才把头伸出被子，再次翻到了磁带的另一面，继续着莫氏伤心情歌的氛围。就这样，磁带被翻来又翻去，一直到天色逐渐亮起来。我才伤心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把宋欣然给的一块钱藏了起来，换了个一块钱放在口袋里，准备早上集合时还给他。
“一块钱还给你。”
“哦。”
我不知道怎么再看他的眼睛，只是走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班长是每天领队的人，我像前几天一样，跟在他后面，跟着跟着又开始伤心了。早饭回来，正巧没有安排。我就坐在了宿舍的窗台上，继续插着耳机。幸好有太阳，幸好有几首还算欢快的歌曲。没有像昨晚那样泪流满面了。似乎大家都感受到了我的低气压，也没有人打扰。就这样，我就于暧静静地在心里默默回忆着和宋欣然之前发生过的种种场景和画面。
下午的时候需要集体活动，也不知道哪来的小道消息，说宋欣然对其他班的女生表白，被拒绝了。当然这样的消息只有王晓燕会偷偷跑来告诉我。这消息对我来说，似乎算是好消息吧，心里小激动了一下下。原来同命相连啊，呵呵。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宋欣然会喜欢那个女生，而那个女生和自己完全是两种类型。哎，也许喜欢只是件个人的私事。我喜欢你，与你无关。如果这样的话，我又何必让你知道呢？此时我有些后悔了，因为怕宋欣然好不容易和我走进的距离又会远了。那一整天，宋欣然看到我都不怎么看他，也没敢主动跟我说话。
表白后的第二个晚上，我刚躺下就睡着了，可能前一晚实在太累了，心也好累。醒来后，早上集合的时候，居然没看到宋欣然。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王晓燕匆匆跑来跟我小声说：“听说宋欣然和几个男生，昨晚喝醉了，在寝室楼发酒疯了。”
“啊？什么！”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宋欣然因为被拒绝了，心情不好，于是喝酒了。那怎么办？要不要紧啊？魂不守舍地喝了两口粥，拽着个白煮蛋，一出食堂就偷偷地飞奔着往男寝室楼跑去。这样的行动是不可能让老师知道的，可能不在学校里，我也顾不上老师会不会发现，直接从集体队伍里溜走了。
大家早餐后都去早操。一向是好好学生的我，从来没有翘课的记录。这次反倒是要溜进男生宿舍了。大楼门口的保安正好在看报纸，我轻手轻脚地飞速上到了二楼，也不知道是哪间，凭着直觉走到了宋欣然寝室门口。房门开着，只见他裹着被子，在沙发边坐着。我缓缓地走进去，把手扶在了他裹着被子的背上，问了声：
“你还好吗？”
宋欣然似乎事先知道我会来，没有多大反应。只是缓缓地移动到了床上，说还想睡。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拿了个鸡蛋给你。”我把鸡蛋放在了他的手心，离开了房间。
那个白天，我被王晓燕的未来男朋友杜兄给拖住了，他是宋欣然寝室的室长，学农快结束了，要写学农总结报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杜兄居然把我留在了男生寝室里。期间，班主任来过，想问问他们醒酒的情况，开门看到我坐在书桌前居然也没赶我走。“难不成，老师也知道我喜欢班长吗？”我很是困惑，不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能看着喜欢的人安静地睡觉，实在是件幸福的事，即使周边还有很多其他不相干的男生。临走前，我写了张纸条留给了宋欣然。
晚饭整队时，宋欣然出现了，似乎神采奕奕地站在了队伍最前面，开始清点人数。
“你不冷吗，只穿毛衣？”我关切地问了句。
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向前走着。宋欣然打开的那张纸条上，是这么写的：“我喜欢看你穿那件白色毛衣，感觉好温暖。”
于是，我就看到了没有穿外套的他。不是不冷，只是，有人喜欢着那件白色毛衣的主人。
学农倒数第二天，宋欣然和我叙述着喝酒的情景，我听着，只是笑着点着头。两个人看起来只是好同学的关系，别无其他。没人提起表白和被表白的事，也没人提及白色毛衣的事。
回来的大巴上，宋欣然最后一个上了车，只剩我边上再边上的加座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地方，好像很勉强地坐了下来。一路上，宋欣然困得直把头靠在我邻座女生的肩上。我多希望能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呀。乌黑的头发，看着很是顺滑，软软的。似乎听说过头发硬的孩子脾气倔。那宋欣然肯定不是倔脾气的孩子。垂下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还有标准的瓜子脸。如果皮肤白一些，可能就是个长得很标致的女生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男生类型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太多变。但当时的我，真切地知道自己喜欢眼前的这个叫宋欣然的男生。
烟火，总是在天空的时候，绚烂无比。但终究是昙花一现，瞬间即逝。喜欢的感觉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它会来来回回，返复无常，让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