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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穿越小说 -> 长明城的毁灭-> 第一章、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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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吾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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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慈悲

吾雪在黑山修行已经三年了,修的是清静天无垢心。

师父对他说:“你命中的仙缘很浅,下山去吧!凡间也是一个道场,照样可以是修行仙人!”

吾雪说:“凡间处处都是锁链枷锁,好不自在,修仙更甭想了,我不下山。”

师父说:“纵然是我等八景天金仙,也要受道德命理约束,也无有自在。命数已定,你此必须下山,不然就死于为师的辣手了。”

吾雪知师父素来无情,说道做到。吾雪心中害怕,哀戚道:“此次下山,必将苦于轮回,困于生老病死,命薄也!不知师父有何话语离别相告!”

师父曰:“有二字谨记在心,将来定会大有裨益!可助你挣脱人间枷锁,逍遥自在!”

吾雪问:“哪二字?”

“慈悲!”

二、讨口封

盘古开天,清气在上,浊气在下。

吾雪一步一步的走下山,清气越来越薄,浊气越来越浓,尘世的浑浊且鲜红记忆缓缓的渗入心头,越来越多,成汹涌澎湃之势。

师兄送他到了山下。他问:“师父为何不要我了?是不是嫌我丑?”

师兄答曰:“师父早已是颠倒颠的八景天圣者了,眼中已无美丑。你的业太多了!先去凡间把业消了,到合适的时候,师兄来接你,回山。”

“何谓业?”

“身语意业,以思为性!”

“何谓性?”

“摇动为尘,不住为客,亘古不变为性。”

师兄递一本书给他,书名《障论》,说:“此书又名《破心魔》,常读此书,可消除业力,破除业障,除恶消罪。”

他收下书,与师兄告别。

他下山之后,不知何往!他最思念的是她!(业力牵引)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被仙门赶了出来,事业无成,就感觉自己是没脸去见她了。(业障阻碍道路)回去见她的路,也是绕来绕去,变得忽远忽近。见她的心,急切。见她的这条路,那么的漫长,茫茫无尽头。

他痛定思痛,怕被俗人们耻笑,决定先去见一个比他更加失败的友人,寻找一些失落的安慰。经过多番打听,友人已经去了边关,当兵。他在去边关的路上,遇到一群也去边关送粮农夫,结伴而行。他有一次在树下打坐凝心除念头,一条白蛇正好落在胸口,他匆忙站起身,将蛇抖落在地上,心想很晦气,情绪分明是怒了,刚想开口骂,听到一个老农夫大声的抢先说:“龙入怀中,吉兆吉兆!”

这个老农夫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乐呵呵的走了过来,丽朝时的百姓已经抽烟了。农夫小心翼翼的用烟管将白蛇拨入草丛里,过了好一会儿,估计白蛇已经走远了。

老农夫抽了一口烟,对吾雪说:“这是一条修真的灵蛇,她是在向你讨口封!你如果说是龙,那么这条蛇就会羽化飞升,化成龙。如果你说是条蛇,那么她的一身修为就会毁于一旦,她的精神就会束缚在蛇的躯壳里。这蛇的阳寿尽后,她的魂魄就会来缠住你,让你活得不安稳,疾病缠身。”

吾雪听此,后背发凉,无处不在的业,令人防不慎防,恐惧。不过,他还是不怎么信,言语岂能束缚修真灵蛇的身体?言语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农夫又抽了一口,烟瘾很大,接着说:“将来她成为神龙,就会庇佑你一生平安。我看你刚才怒形于色,必犯口业,定会骂她是蛇。我就抢在你前面,说她是龙。”

吾雪问:“那她会变成龙吗?”

老农夫说:“不会。她是信任你,向你讨口封,不是向我讨口封,我说的没有用。”

吾雪说:“我又不知道这么些精灵修真怪事,差点犯了口业,多谢大伯教诲,以后遇到同样的事情,就说它是龙。”

老农夫笑到:“以后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有心无心,有意无意,无心无意的言语才是真言,才有威力,才能分封百灵。”

老农夫停顿了一下,再抽一口烟,叹了一口气,脸上乐观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神情有点犹豫说:“人一旦知道自己话语中的意思,就会变得不诚实,这个话语的威力就少了一大半了。万物生灵讨口封,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成功概率,飞升很难!”

老农夫用眼睛细细打量吾雪,迷惑不已的说:“百灵讨口封的对象一般是稚嫩无知的童子,像你这般年纪人,也是罕见,该有三十而立之年了吧?”

吾雪答:“我今年二十四岁,长的有点老,让大伯见怪了!”

吾雪听了老农夫的话,猜想这个农夫分明是和自己一样的人,也一个修真不第者,不免对老农夫有几分好感,有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人与类聚,物以群分。吾雪总总是从修真者的角度来看待世人,看待世界,看待遇到的问题,一厢情愿罢了。

在此后的路上,吾雪向老农夫请教许多问题。这个老农夫本是一个先生,幼年时就已经考中过秀才,自小淡心功名利禄,朝廷好几次下了招贤诏,召他参加应试,他都不去。农夫装扮,喜欢在田间地头干活,算是一种“隐士”。地方上新上任的县令听闻辖区内有这么一位“古贤高士”,如获至宝,就举荐他去军营里为国效力,做一个随军参谋,县令定是不怀好意。他本是不愿意去的,奈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老农夫也害怕王法与枷锁,不敢不遵县令大人的命令尔!老农夫叫程鱼渊,人称老先生。真是:跳出名利场,难越王法网。困在心境里,已无处流浪。

三、长明城

唐朝人有诗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农夫们要早点把粮食物资运送到长明城,下雪之前离开。

长明城驻扎一营士兵五百人,营指挥史是范校尉。此城处于边塞,朝廷不设“流官”治理百姓,范校尉是此地的最高长官,什么事都要管,俨然是一个土皇帝了。能在这种地方当官,必定是一个狠人。程鱼渊住在指挥使衙门里。

吾雪找到了友人汪增,加入了队部,成为一名边塞兵。吾雪很喜欢边塞生活,尤其向往纵横拼杀,视死如归乐。

军营的生活是枯燥,到了冬季,冰雪封城,长明城的白天极短,冬至前后数日,只见南边的有红红的散射的红光,不见太阳升起来,一会儿红光散去,天就变黑了,是极夜也!

直到来年春季,冰雪消融,指挥史衙门下了一道军令,次日起兵救援被围困的悦国,要打仗了,吾雪血液沸腾,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爱打仗的种子。吾雪自我感觉人生的失落感很强,要有一场激烈的厮杀,对冲心中的失落下坠的感觉。杀杀杀杀杀杀杀,畅快!

范校尉仅留下五人守城,带着全营军马出城。程鱼渊道:“长明城虽然易守难攻,但是粮草重地,军事要地,非朝廷意旨,不可出战!如今仅留五人守此处,怕是不妥,若是敌人偷袭,如何向朝廷交待?若失本城,会连累黑明城三万将士的补给线,耿大帅若是怪罪下来,谁能担当?”

范校尉说:“谁敢偷袭?难道这些野蛮人是试试我手中的这把神刀是否锋利?”长明城周边的外族人都把丽朝人,当天神一样顶礼膜拜,争相恐后的孝敬丽朝人,纷纷献出自己的所有,博取丽朝人一丝的微笑。范校尉久驻于此,养成了有点狂的性格,把手中杀人的戒刀,称作“神刀”,他就不怕得罪真正的神人吗?

程鱼渊十分无语,程校尉违抗朝廷中和的大体旨意,插手螟人内斗,自取灭亡啊!他感到长明城像天堂,又像地狱,像是坐落在火山口,随时会灰飞烟灭,但,他,无语。

大队人马来到一处山岗,程鱼渊带着大部分士兵埋伏在两边山上谷中。范校尉只引着吾雪汪增等十九个骑兵,为前部先锋,前去挑战。

吾雪笑眯眯。汪增问为何发笑?吾雪说:“这种诱敌深入,先断前路,后路放火,山顶乱箭下射,最后两边伏兵齐出,夹击的战术,太肤浅太老套了,任谁当敌军指挥官都不会上当。”

范校尉听见吾雪的话,说道:“哈哈,等着瞧!越老套路子,越实用。”

范校尉见吾雪绝丑,能使人感到惊悚,能增加战力,打仗杀人的加分项,有意栽培一下,便解释说:“钓鱼千万年来,都是差不多,技术上并没有多大的改进,可是仍能钓到鱼,不是鱼的记忆有缺陷,而是鱼的本性有缺陷。历史总是惊人相似,老方法依旧好用,野蛮人的人性有巨大弱点,天生不可更改,就像是钓鱼。这一带的人很原始,思想简单,差不多像动物,弱点很明显,很简单的方法就能捕捉这些本性上具有明显弱点的动物。”范校尉补充一下说:“本性上有明显弱点的人!”

吾雪将信将疑!

“你朝一头狮子狂吼,就可以激怒狮子,就算狮子知道你是故意激怒他,但他还是被你激怒,应用计策的高级方式!只有是狮子,就能够被激怒。狮子的天性就是能够激怒,此不可更改,除非他不是狮子。战场用兵,唯有在‘天性’上着手,才能胜利。”

范校尉问:“丽朝男人什么最不能忍,一定要暴怒?”

“我丽朝人最重视爱情。老婆出轨,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连这都能忍,就不配有爱,就不是人类了!”

“此言差矣!野蛮人就很不在乎爱情。野蛮人的心理与我丽朝人,大不相同,毫不在意老婆是否出轨,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爱,也有不能忍受的事情,这是钓鱼诱饵!引他们进入埋伏圈的诱饵,就算他们明知是诱饵,也会甘心情愿的往里钻。”

吾雪似有所悟,又很朦胧。

一路上,吾雪见到的最多的是坟墓,就像自己是坟墓中穿行。

范校尉来到敌营阵前,黑压压一片,有上万人,领头的有五个国王。丽朝的边疆有许许多多的蝼蚁国,一个部落就是一国。长明城的西北,方圆一万里的地方,叫做螟蛉,有八百个国王,一盘散沙,每一国大概有数千兵,丽朝将他们作为藩篱,接受丽朝册封。

五个国王分别是有国、朋国、巧国、省国,学国。丽朝册封时,按照《论语》给蝼蚁国取名。又各以其国名,将螟族分化成不同的族群。

被围攻的国家叫悦国,也可以是“说”国,古人通假借用,今人则以此是错。悦国并没有完善的城池,悦王住城堡里,有五个足球场的大小。

悦国城堡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坟,五国的士兵,就是站在坟上,朝着城堡进攻,这种画面太惊悚了,这个地方的风俗果然与丽朝大不一样。吾雪实在是不适应。

汪增见吾雪表情,安慰说:“此间习俗如此,螟人不怕死,不怕鬼,坟墓就在城脚下。”

吾雪心想这样解释似乎说得通,但坟墓也忒多了些,何止千万,可以埋几万年了。

四、忍

螟族的众人见到天朝士兵的到来,闹哄哄的围攻战场,变成了鸦雀无声,面面相觑,彷徨不已。

五国王见是范校尉到了,下马跪下行礼。丽朝给他们定的礼数,他们也不懂这个礼节的真正含义,反正照办就可以了。范校尉见五王朝他下拜,很是受用,礼节具有文化性,也是一种心理性。五王不知道这是一种折辱的礼节,五王也就感受不到被折辱。范校尉知道这种礼数的含义,折辱别人使他获得快感。

范校尉坐在马上,用马鞭指着五王道:“起来说话。你们为何无故围攻悦王?”

五王说:“悦王妄自迎取圣道母为妻,有悖螟教圣心。圣道母具有抚育仙灵责任,关系我族存续,责任不可谓不大,岂能与人婚配?我们五王兴兵问罪?这是族内之事,请大大人不要插手!”

吾雪一听“大大人”,不由得噗嗤一笑,笑出声来,声音稍微有点大,范校尉只是一个芝麻绿豆的营指挥使,居然是“大大人”。旁边的战友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吾雪,搞的吾雪很烧脑,莫名奇妙!

这个十分寂静的战场,就连蚂蚁行走的脚步声都能听见,忽然被一个十分不和谐的细微的笑声打破了,五王的军队发出了不同程度的嘈杂声,恐惧与愤怒的声音。螟族人很原始,不懂得笑,也不会笑。最近的几百年,丽朝来到这片原始地方,交流频繁了,螟人也慢慢学着丽朝人的行为举止,学习了笑,笑起来真的很美丽很漂亮。笑,就像是一种病毒,在螟族人里迅速蔓延开来,使得螟族人变得不纯真,失去了许许多多的天性,让螟教的长老们忧心忡忡。长老们认为,一切美丽的东西,都会使人堕落,长老们决定向“笑”宣战。

螟教的长老告诉螟人们,纯真的人一般是不笑的,在螟人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告知世上只有三种人能够笑,他们是圣道母、圣真女、圣风度,其余人都是不能笑,如果一旦发笑,就是亵渎天神,就是恶魔,必须处死。笑,就成了撕裂,使得螟人产生极限拉扯、混乱、战争。笑,专属于天神,必须用枷锁禁锢起来。

螟人的内心从小深处被植入一种观念,笑等于是恶魔,这大概就是长老们为了维持螟人传统,做出来的不懈努力,值得后人敬佩。丽朝朝廷也告知丽朝人,与螟人交流,千千万万要忍住笑。

这些过往的事情,吾雪并不知道。他笑了,那就准备迎接愤怒吧!五国第一勇士哀巴,骑着铁嘴青兽,跳了出来,大喝道:“谁在笑!是想死吗?”

吾雪也不示弱,骑着战马出列道:“傻瓜,你是在叫我吗?你不让我笑,我偏偏要笑死你!”哈哈哈在马上挥舞宝剑,手舞足蹈,大笑起来。

哀巴一见吾雪,哇的惊吓过度,喊出一个字:“丑!”。哀巴怀疑吾雪是天神的护法,就像神庙里护法天王那么的丑,哀巴的力道迅速衰减。哀巴询问:“你是庙里的天神护法丑夜叉大将吗?”

吾雪大笑道:“真是小孩子,一见到你爷的容貌,就吓成了鬼,快快过来,让爷好好抱抱你这小小娃娃。你爷爷我是丽朝大兵,比丑夜叉大将要强大一百倍。”

哀巴努力的,拼命的升起心中的愤怒,手持一把大剪刀,骑着铁嘴青兽冲杀过啦,吾雪也催动战马,举起宝剑迎战大大剪刀,兵兵乓乓的战了十数合。吾雪说道:“好大的力气!”拨转马头,反身快逃。哀巴不知是计,以为吾雪怕他,心中十分得意,拼命追来,在后面大喊:“不要逃,受死吧!”

吾雪回头看见哀巴已经逼近,哀巴用大剪刀朝着吾雪的腰间剪了过来,势必要把吾雪剪成两段。吾雪艺高人胆大,不慌不忙,一个翻身,从这边马肚子下去,贴在马肚子下面,一剑刺进了铁嘴青兽肚子,鲜血喷射出来。铁嘴青兽一个踉跄,把哀巴摔了下来,大剪刀也脱了手,飞在很远的地方。

吾雪重新翻身上马,来到了哀巴面前。哀巴的腿很疼痛,拼命站起来,寻找大剪刀,试图再战。吾雪的一把锋利的宝剑抵在他心口。

哀巴说:“勇士杀了我把!”表情十分欢欣快乐!

吾雪见其不怕死,心中叹曰:“乐死忘生,吾雪不如也!”。英雄惜英雄,吾雪收回宝剑,说道:“你去吧!”拨转马头回到战友队列里。

哀巴用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吾雪好一会儿,走到大剪刀掉落的地方,捡起大剪刀,把自己头颅塞进大剪刀的刀锋里,两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吾雪,嘴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念什么,用力一推,大剪刀合拢,头颅滚落下来。

汪增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野蛮人不可常理论之,他们不知死为何物!野蛮人的传统,没有战败二字,如果战败,那么必须死。他败在你手,他就崇拜你,如果你杀了他,他就会觉得十分光荣,骄傲,会成为神。如果你不杀他,是在侮辱他,他就必须自杀,他死前念了几句真言咒语,死后化作厉鬼,要困住缠住你,使你魂魄不得安稳。你看,你已经在螟人的心中变成了恶魔,他们个个都仇视你。”

吾雪见四周的螟人都用仇恨的眼神望着自己。都跃跃欲试,如同波浪,慢慢悠悠的滚滚向前来,来战吾雪。

吾雪被震惊到了!程鱼渊曾对吾雪说:“螟族就是一个鬼魅世界!”

程校尉横刀立马于众人之前,朗声道:“我看还有谁敢上来?”

五王也各自弹压自己的队伍,过了许久,骚动勉强安定下来了。五王说:“大大人,这是我族内部的事情,天朝按理不应当干涉。我们必定要将悦王碎死万段!”

范校尉说:“你们说的很有理,可是,我与悦王一同在丽都读书,曾经是同学,那时候,我就已经答应悦王,保他一生一世的平安。”

巧王说道:“原来如此,悦王早年长时间呆在丽都城,脑子都坏掉了!怪不得他满脑子都是异教思想,不配在此称王。”

范校尉说:“你们退兵还是不退兵?”

“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

范校尉忽然大笑,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笑的令人咬牙切齿。越是迷人的笑声,在这空荡荡的天空里回向,越发的恐怖。范校尉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画了一只大虫子,旁边是密密麻麻的螟文。

五王喊道:“圣书!”

范校尉说:“你们若不撤兵,今日我就烧了它!”

五王犹豫中。

范校尉说:“是你们不撤兵,我才火烧圣书,其罪在你们!”

省王曰:“烧了圣书,天必降下刀兵劫,莫不我们先撤兵。”

其余四王,心中也有些摇动。

但是,范校尉今日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刀兵,赶尽杀绝!不想给螟人有反悔的时间和借口。

范校尉冷笑道:“你们圣书,见鬼去吧!这都是你们的逼迫,你们才是罪大恶极,圣书的罪犯!”倒打一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铜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应该是白磷,羊皮纸烧了起来。

火烧圣书,螟教三大罪状之一。比悦王擅自迎娶圣道母的罪状要大一万倍。螟教三大罪,火烧圣书对应的是刀兵劫!

汪增悄悄的对吾雪说:“准备开战了,打几下,佯败逃走。”

有王曰:“今日你们就算是真的天神,也要命绝此处了。”

螟人群情激奋,纷纷拢了过来。范校尉带着吾雪等人马冲入螟人中心,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大杀一阵后,假装力竭败走,螟人奋起追赶。省王曰:“莫要中了丽朝人的诡计!”然而,螟人士兵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能做到令行禁止,一个个群情激奋之下,没有一个人会去听他,省王无奈,也被众人裹挟而去。

省王在随众人追击过程中,见山坳里有一块大石正好可以藏身,他假装腰扭了一下,不能骑快马,速度慢了下来,慢慢的退出大部队,把马栓在路边,自己悄悄的躲到大石下,螟人也并不是个个不怕死,比如省王就十分怕死。省王七窍已开一窍,有了“自我”概念的缘故,螟人纯粹的思想,也生出来许多杂草,慢慢的瓦解螟人族群。省王拨开大石旁边的杂草,露出一个洞,身子正好可以钻进去,里面是又一片乾坤洞天。此是后话,姑且搁下。

其余四王和螟人进入埋伏圈,尽皆死亡。范校尉仅有十二人受伤,无人战死,可谓是大获全胜了。

路边又要多出一万座新坟了。

悦王听闻范校尉大胜,理应欢喜,但是又听说范校尉火烧圣书,会被全族敌视,于是,又忧郁起来。范校尉得胜之后,让吾雪带一口信给悦王,告诉悦王,烧掉的圣书是假的,上面的虫子不是圣虫,而是普通的米虫,文字是丽朝的论语,不是螟教圣书。

吾雪问:“真的不是螟族圣书!”范校尉捏着胡须说:“真真假假,何必当真!当真就输了。”

吾雪把口信带给了悦王,悦王十分欢喜。悦王要招待吾雪,吾雪说还有军务要事,就离出了悦王城堡。离开城堡时,他骑在马上,回头望望城堡,见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城墙上,也正在朝他看,女子的眼中有有耀眼的光,仅仅了锁住了吾雪的目光。远远的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像无数的钢丝缠绕一起,剪不断根本剪不断,如此互相盯着对方的眼镜很长一段时间。吾雪到底曾经是个修真的人,比女子先回过神来,收拢了眼中的情丝,策马扬鞭,穿过密密麻麻的坟墓,迅速的跑开了,可能是担心被女子眼中的情丝束缚住,怕的是再也迈不动步伐。

吾雪跑到对面的山头,再向城堡往来,见她还站在那里,隔了这么长的距离,隐隐约约还在朝吾雪看过了。吾雪迷惑心中道:“真是漂亮,从未见过如此漂亮女子,比黑山上的女仙还要漂亮一万倍,莫非是一个雕塑,怎么这么长时间,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刚才被吓死了,差点就爱上了这个雕塑了,幸好是雕塑,如果是真的女子,那就一发不可收拾,要堕落深渊,难以自拔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尊者!救我!救我!救我!”

吾雪一路上这么胡思乱想的回到了营地。吾雪在黑山见过女仙天女,看见过天仙的极致的美丽。女子的美好比天仙极致的美丽乘以千万倍,怎么能不让吾雪心动?怎么能不让吾雪害怕?修真之人,最怕的就是遇见最美丽最心动的那一个人,这是修真者的劫难。

古人曰:美丽的容貌是爱情的药引子。药也分两种,良药与毒药。

古人又曰:美丽的容貌是爱情的鱼饵,哪怕她是妖是鬼,乃至于她是非人非非人,鱼儿也总是会上钩。

这个绝美的女人不是雕塑,她是螟教圣道母。

五、庆功宴

三日后,悦王大摆庆功宴席,邀请长明城的全营士兵到城堡做客。每个士兵都开心极了。

吾雪问程鱼渊:“这些士兵开心的太不正常了,怎么一回事啊?”

程鱼渊说:“鬼魅之乐总是那么低级!”

吾雪说:“鬼魅之乐?”

“螟族就是一群半人半鬼的怪物,毫无礼义廉耻,我劝你也别去了!”

吾雪迟疑了,心中还是想去的,想着城楼上的那个女子。程鱼渊看着吾雪,心中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有一种失落的笑意,说:“长明城、长明城,恐将不明了!”

程鱼渊独自一人到长明城东郊绿霞观找绿冠真人聊天去了。

悦国是螟族里大国,有两万人口,与丽朝的一个普通的小镇差不多,多数是年轻人,只有极少的老年人。螟族人不怕死,当自己行动不便时,就会坐着安静的死去,很安详,想死就能死的幸福,就好像灵魂想来就来,想住就住,想走就走,来去自如,螟人都是自愿死的,很少老死,老人就少。螟人这种死法,让被生老病死苦折磨不堪的丽朝人,羡慕嫉妒恨!丽朝人想活活不了,想死死不了,处处是牢,生死不能动弹。比丽朝人更为悲惨的是齐州东边,东海仙途岛上的寿灵人,走不出的仙途岛,永恒不死,自杀都死不了,忍受三劫六灾八十一难,忍无可忍,就是死不了,悲伤乎?

螟族人的头发是五颜六色,唯独没有黑发,丽朝人大多数是黑发,丽朝与螟族的交流频繁了,螟族也渐渐生出了黑发。螟族的长老将黑发出现,认作是螟族人灵魂被玷污,思想变化的表示,将灵魂与头发互相映衬,愚昧的人的想法总是那么一根筋,十分不可理喻。螟人的长老认为“相由心生”,外貌是由内心决定的,内心善则貌美,内心恶则貌丑。头发的变化,是源于内心的异常。

全营士兵来到城堡下,城门已经大开,见八景龙撵、五光华盖,缓缓使来,两边声乐,空中散花,空气里全是香气扑鼻,悦王来迎接了。悦王说:“多谢范大大人平定叛乱,请全营英雄会宴答谢!”范校尉答谢道:“老同学,何必如此客气!我等都是粗人,不会客套,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哈哈”

悦王传旨,让国中的十三清、六十四御、百花千艳,亦来赴会,同谢恩情。都是悦国女子中的佼佼者,故有等级名号。

不一会儿,大家安坐宴会,如同坐在女儿国中,玉液琼浆,奇花异果,各种兽肉。大家喝的吃的都万分喜悦,见年轻的太后带着一班悦后、玉妃、明姬、美娥、妙公主,飘飘荡荡而来,太后施礼说:“无物可谢,如蒙不弃,献一曲为英雄助乐!”并让悦后玉妃明姬美娥妙公主助舞,真的是乐极!太后悦后明姬美娥妙公主,住在城堡里,与悦王并没有血缘亲情关系,仅仅是一个杰出女性的等级称号。螟人的世界是一个“弱血缘”关系的世界,与丽朝人全然不同。

吾雪喝的有点儿醉了,感觉也挺畅快淋漓,但总感觉缺少点什么,一阵细风拂面,清清爽爽,心中惊讶,哦,原来是缺少笑声。经过了上一次与哀巴的大战后,吾雪努力着减少笑,跟着高人绿冠真人练习“不笑”。今日在如此欢乐的宴会中,吾雪居然忘记了笑,心中不免一阵苦笑,但脸上依然很庄重,他都能感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庄严的像庙里的佛菩萨了。庄严的吃,庄严的喝,庄严的手舞足蹈,庄严的说着不能笑但又十分好笑的笑话。就好像是一对新人在坟墓里办婚礼,满屋子都是哀乐和哭声,新人想笑而笑不出来。

忽然,一人惊讶的说:“看,飞来的是四翅龙吗?祥瑞,大大的祥瑞。”不紧不慢,庄严的语气来说一件让人感到惊讶的喜事,吾雪听来是何等的别扭。

四翅龙,身如白蛇,长长的尾巴,四个翅膀,能飞,罕见的物种,有修真仙人说:“白蛇通过自己的修炼进化而成的四翅龙。”

螟人的长老说:“蛇的灵魂是孤独、狭隘、嫉妒,怨恨。有灵性的蛇,通过自己的努力,修炼,去掉灵魂中的孤独、狭隘、嫉妒、怨恨,就可以进化成四翅龙。”

长老又说:“这个四翅龙,没有爪子,与本教的圣尊千翅万爪金龙,还有些亲缘呢!”

螟人听长老这么一说,更加敬重这个四翅龙了。四翅龙,祥瑞,四翅龙钻入太后怀里。众人都来恭贺太后,太后刚好四十岁,风韵雍容典雅。

范校尉也来恭贺太后,悄悄的太后边说了几句话,太后庄严把自己手镯递给范校尉。范校尉一看,价值连城,喜出望外,庄严,庄严肃穆的喜出望外。丽朝人都喜欢用价值来衡量一切人事物。贤者曰:“人生而平等,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中。自以为是一切主人的人,却比一切还要奴隶。”价值,就是枷锁,就是一切。此语可转换成“人生而平等,却无往而不在价值里。自以为是价值主人的人,却是价值的奴隶。”

太后将自己的手搭在范校尉的手心里,手牵着手,庄严肃穆的走出宴会厅,不知去干什么了?吾雪匪夷所思,超越了礼法事情,估计是去谈心吧!范校尉将丽朝的军纪,抛之于脑后,这大概他不惜违抗朝廷基本意思,也要救助悦国的最终目的:太后的芳心!

宴会渐渐进入深夜,士兵酒足饭饱,纷纷与漂亮的螟族女子手牵着手,步出大厅,估计是谈心聊天去了。汪增牵着一名玉妃走了出去。吾雪瞧了一眼,只见玉妃的肌肤如美玉,半透明状,能看见肌肤里面的骨头,隐隐约约发淡淡的红光。吾雪猜想这位玉妃可能是修炼某种功法,把自己的肌肤炼成了半透明,骨头发光,温润如玉,春意盎然。

有一个妙公主走到吾雪面前,二八年华,如是水中荷花,娇滴滴的嫩,古人曰:雨润荷花,清雅脱俗。妙公主施礼道:“英雄打败我族第一勇士,是我的偶像,报答英雄的恩情,我愿与英雄共赏圆月,共度良宵!”

吾雪,虽是未经人事,但未必不懂人事,听了妙公主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刚喝美酒,都变成了汗,白喝了。

试问:为啥惊出一身冷汗?

答曰:修真者的恐惧,惧怕温柔的刀。

妙公主又问:“为何冒冷汗,英雄莫非怕我一个弱女子?”

吾雪答:“既无媒人,又无保亲,更无主婚人,行苟且之事,于礼不合。况且,我在家时已经婚娶,丽朝法度森严,若有再娶,条件极为苛刻,违反律法,可是要蹲监狱的。我想还是罢了,公主请回吧!”

妙公主说:“你说的法度,我不懂。而且,丽朝法度管不了这里,你放心吧!你的战友都需潇洒了,只剩下你一人,岂不是很孤零零,慢慢长夜,无限孤寂,如何度得过?想我亭亭玉立,竟然让佳客嫌弃了?”

吾雪说:“我是粗野丑陋之人,配不上公主,公主回去吧。我曾在佛祖面前发誓,誓死不做苟且无耻之事。”

公主说:“苟且、无耻?我真不知道这些词是什么含义?你们丽朝人真是很奇怪,弄了那么多条条框框,把自己框的死死的,不如我们洒脱、自由自在,我们螟人是宇宙中最最庄严的人。你再若拒绝就是瞧不起我,我会伤心的。”上前就要来牵吾雪的手心。吾雪有点儿恼了,举起手,就要打妙公主,但见云里雾里,好一朵小红花,吾雪舍不得下手。

妙公主说:“你打我呀!被配偶殴打,在我看来,也是骄傲!”

吾雪忽然哭了。螟人不允许笑,还是允许哭的。

妙公主从袖中取出一帕香巾,与吾雪擦泪道:“勿哭,勿哭,如果伤心,可以偎依在我香怀里。”

妙公主百般殷勤,吾雪就是不从。妙公主让四个侍从上前拉拉扯扯。吾雪恼起,左推推右推推,推了几下,把侍从推到在地,雄赳赳气昂昂,大阔步的从宴会厅里出来了。

宴会厅外面,有许许多多的房间,房门紧闭,大多数房间里只散发出微弱的五色光芒,忽明忽暗,都在锻炼身体。吾雪看到这些,感觉上有点而污浊、恶心。偶然瞥见一个房间,房门半开,布满白光,透亮透亮,白光甚异,如是月光,清澈如水、纯洁纯净。吾雪甚是好奇,走过去朝屋子里看一眼,陈设古朴仙韵,门口有一个童女,迎吾雪进去,奉上茶水瓜果。吾雪坐定,喝了一点茶水,隔着珠玉帘子,向里看进去,一女类似天女,美绝艳绝丽绝气质绝,白长发白长衣,白光正是从她身上发出来了。身体发光,吾这不知是何原理?她躺在床上,正朝吾雪招手。吾雪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躺下抱紧她,摸着她的身体,心中感觉:“好舒服,好暖和!”

天女把被子盖盖好,也抱紧了他,要安睡的样子了。

吾雪到底修真人,忽然一惊,十分的警觉、害怕堕落在温暖乡里,慌忙从被窝里爬起来,从房间里匆忙的退了出来。

吾雪走出城堡,望着天空,月如圆盘,夜如白昼,再向前走几步,一片坟地,在一个比较宽阔的坟前,有一片空地。吾雪打坐屏气数息凝神,都是在黑山上学会的修真基本功,其名曰:安那般那。修行人的息很慢,吾雪能够达到三分钟一息。吾雪数一百息了,心绪不宁,心好似被乌云包裹着,猜想或许是刚才喝的那杯茶,里面有什么不应该放的东西。

东边的红霞慢慢悠悠布满天空,暮春的天,亮的比较早。吾雪一见太阳光芒,心中的阴霾消散了,身清气爽,站起身,打了一会儿拳,活动一下筋骨,四处逛逛,在一个转角处,向城墙上看,看见一个女子站在城墙上,也在朝他看,两个人目光犹如胶水般的粘在一起,再也拉不开。

女子是圣道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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