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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暮雪挽歌-> 第九章 夜幕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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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夜幕降至
- 夜幕降临,大地上的生灵已然沉睡。明月被乌云遮面,大地最后一丝光芒就此落幕。
乌云袭卷了整个天空,狂风骤雨袭来,吹得树梢哗哗作响。狂风呼啸夹杂着暴雨,像是苦难百姓的哀嚎,痛苦而又无助。
池蜉渺的书房内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在他脸庞上若隐若现。他用手撑着自己的头,手臂倚靠在书桌上,玉石雕刻般精美的脸上却沉寂得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中性打扮女子跪在地上。不同于平常女子,她乌发束起,干净洒脱。虽然跪着却身姿笔直,一直神色平静地凝望着池蜉渺。
池蜉渺身边矗立着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脊背挺直、手持利刃,正冷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池蜉渺睁开双眸,他眼神淡然深邃,无波无澜。一双没有情感的黑眸仿佛可以窥探世间哀怨,让人琢磨不透。
良久,池蜉渺才开口道:“本王叫你捉她,不是叫你杀她。”他的语调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冷。
女子察觉池蜉渺言语中的怒意,却毫无畏惧之色,坚定地回答:“那女人只会影响主上的大业,为何不能杀?”
“你在质问本王?”池蜉渺食指轻点桌面。
女子:“属下只是为您着想。”
池蜉渺拧眉,“你以为,本王对她有私心?”
女子低头,“属下自是不敢。”
池蜉渺款步到她身边,用手拧紧她的下巴。
漆黑的双眸聚焦在女子脸上,犹如刀刃般闪过寒光。池蜉渺冷言:“记住,不要随意揣测本王。”
“她死了,本王不好与他交代。”
女子:“是属下考虑不周……属下谨遵主上教诲。”
池蜉渺起身离开,没再看她,“去领罚吧。”
女子咬了咬牙,似有不甘道:“是。”
池蜉渺离开书房后,那个黑衣男子也随之离开。
他走到女子前,开口道:“同僚一场,笠笙,我劝你不要自作主张。”
笠笙:“沈清辞,你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沈清辞笑道:“主上恩惠,我自不敢忘。反倒是你,什么时候敢独断专横了?”
笠笙眼中蓄满怒意,“我只是为主上着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儿指责我?”
沈清辞俯视着她,也不想再多说,“好自为之。”
池蜉渺立于走廊上,暗哑的嗓音混杂着萧条的雨声:“柔蝶那边如何?”
沈清辞:“柔蝶伤已无碍,池昌珉欲把她提成贵妃。她传来消息,淮州洪水泛滥,池昌珉有意让池澈去修建大坝,救助灾民。”
池蜉渺:“叫她按计划行事。皇宫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汇报。”
沈清辞:“是。”
池蜉渺:“去做你该做的事。”
“属下告辞。”沈清辞向池蜉渺行了礼,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池蜉渺蔑视地看着屋檐外狂风暴雨的场景,笑道:
“六弟,你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日吧。”
此时此刻,楚挽歌托脸凝望着窗外,似想让这目光穿过京城闹市,抵达心爱之人的身侧。
雷雨交加,楚挽歌不免想起:“施暮雪只是一个书香门第的女儿,她应是从未习武。但她那日流利的招式,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未习武的女子,能在那种场合下,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
“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为何都不喊一句疼?”
众多疑问挣扎在脑海,楚挽歌苦思冥想之际,一道惊雷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忽然的响声彻底打断楚挽歌的思路,他像是突然醒悟,蓦地站起身来,“罢了。她不说,我便不问。”
“我信她!”
轰隆!
施暮雪被一阵雷声惊醒。只觉心中惶恐不安,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急促地呼吸着。
发丝散乱在肩头,施暮雪满身冷汗,发白的指节狠狠攥着被子。
有个男人把手伏在背后,背对着站在她的床边。
男人微微转头,闪电袭来,一瞬间的光亮使施暮雪看清了眼前之人。
施暮雪头脑混乱,还是起身行礼:“父亲……半夜到访,所为何事?”
“为何要救池怀舒?”施萧哲的脸色比窗外的夜还要冷几分,接着道:“我虽不知那些人是谁指使,但你为何要以命相护?”
闪电劈开黑暗,猛烈的风冲撞着玻璃,争先恐后的从窗户处灌入。窗帘被风吹起,犹如鬼魅附身,在暗夜里演绎着诡异的舞蹈。
雨滴猛地拍打在窗户上,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施暮雪哑然,嘴角抽动了几下,缓缓开口:“池怀舒是无辜的。”
轰隆!一阵阵雷声接连响起,正如施暮雪此刻的内心。
施萧哲震怒道:“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凭她姓池,她就该死。”
“姓池的欠我们家的,我会一分一毫地夺回来。”
施萧哲用手轻靠在施暮雪肩上。沧桑的脸上挂着隐晦的爱,接近不惑之年的他,鬓角处却有了许多白发。
施萧哲眸中似有泪光闪烁,道:“好孩子,你要理解为父的苦心……”
“人无情,方可坚毅。我们的身上肩负的东西,永远不可忘。”
施暮雪:“可是父亲,您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们为何要与帝王家为仇?”
施萧哲还是像以往那般回答:“因为现在端坐在天下最高之位上的贼人,亲手造就了施家数之不尽的冤魂。”
施暮雪依旧听得云里雾里,内心似在垂死挣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您的女儿,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
从小到大,施萧哲对施暮雪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池家是我们永生永世的敌人。
施暮雪刨根问底,施萧哲却缄默不言。
施暮雪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她母亲的死,或许与此事有关。
毕竟当年池昌珉弑君称帝,把不从新朝的官员,满门诛灭。
可萝素说过,她的母亲是一位卖花女。这等身份,又如何能与政治斗争扯上关系?
“不要多问,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施萧哲双眼通红,那份尘封已久的怒意铺天盖地地袭来。
“暮雪,我只有你了啊!”
漆黑一片的天空中划破一道道闪电,犹如利剑斩断天空。
施暮雪看着施萧哲几近癫狂的模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眼眸:“谨遵父亲教诲。女儿,永远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