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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追忆我们回不去的青春-> 第三十一章 他明天还来上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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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他明天还来上学吗？
- 李丹丹招招手“你们快来看，那是不是单飞？”
我们几个一听单飞出现了，慌忙冲到画室门口。
只见，段校长、老班还有张老头，在行政楼通道给单飞妈妈与单飞送行。
距离太远了，听不到他们说话。
我第一个窜出身，向行政楼花遮柳隐地溜去。杨柳青、李丹丹、甲李淘和段雨紧随其后。
我们几个潜伏在转角处，听段校长机关枪一样地封堵单飞妈妈。
估计在校长办公室他妈妈讲了太多让儿子退出青华中学的话。
“单飞妈妈，作为孩子的家长，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希望自己孩子上一个好学校，将来有个好前程。”
单飞妈妈那，独自站在一边。
单飞，像个没扎稳的柱子，向校长这边倾斜着身子。
我和甲李淘清楚，这是他的态度。
“有时候，我们也得尊重孩子的想法吗。就说我家，也有一个和你这么大的儿子。小时候就喜欢在家里的墙上画小狗、小猫。有一天，这孩子突然告诉他妈妈说他想学画画。我和他妈妈看孩子是真心喜欢，就送他去少年宫培训班。”
段副校长指指老班和张老头“我家那小子，和你儿子都在五班。就是杜老师和张老师带的班级。杜老师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班主任。张老师也是我们学校优秀的美术老师。五班，是我们学校的一个重点班……”
杨柳青推推段雨“你学美术够早的吗？那，画怎么画的还这么烂。是不是一天到晚忙着给小女孩削铅笔，买橡皮，没时间画画。”
段雨无奈地翻个白眼，不睬杨柳青。
开学以来，杨柳青见段雨，劲儿劲儿的，言语中夹枪带棒。行动上像猫见狗一样，总要上去挠上一爪子才罢休。
军训的最后一天，我好奇地问李丹丹，杨柳青不依不饶地踩段雨被狗扯烂的裤腿，她俩是不是算命先生说的，八字不合，杨柳青克段雨。
李丹丹说，他俩在初三快毕业的前几天，结下了血仇深海。
我问，为什么呀？
她说，那段时间二人一直在吵架。
段雨一气之下，把准备送杨柳青的一块橡皮悄悄地送给了他们班另一个女生。
不就是一块橡皮吗？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橡皮。上面画的有画。
还没等李丹丹解密二人的恩怨情仇，杨柳青笑嘻嘻地朝我俩笔直地走来。
这个是老班的声音。
“孩子大了，渐渐地，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会拥有自己的梦想。作为老师和家长，我们要给予他们的是爱，而不是我们的想法。在孩子追求梦想的路上，我们可以引导，避免他们走弯路，不能束缚他们的腿脚。”
班主任适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在年轻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听话，倔强。可现在看来，孩子其实很优秀，有自己的主见。只是我自己没有和他一起成长，还以老眼光看待孩子。”
听了老班这一篇话，我突然觉得她一点也不像容嬷嬷。昏黄的灯光给她脸上镀上一层温柔的黄色调。她锐利的眼神消失不见，只留下模糊的笑容，慈祥的像圣诞老奶奶。
站位比较边缘的张老头不甘寂寞，近前两步走。
他清清嗓子，咳嗽两声，做好发言的预备工作。这次他没有晃动下半身丘鹬一样的舞步，上颠，下摇。
毕竟，在校长面前不能忘乎所以，在学生家长面前要为人师表。
喜气洋洋的普通话上场“单飞妈妈……”
刚喊出单飞妈妈，四个字，百回千转的后缀音还没落地，下半身丘鹬舞步轻飘飘地荡漾起来。
单飞妈妈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单飞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场面静默了。
她妈妈瞪了他一眼，他的笑容像皮筋一样弹了回去。
如果是我妈妈在这种庄严的场合，也会狠狠地瞪我一眼，回家还会给我补习一堂免费的思想政治课。
全情投入的张老师继续深情演讲“单飞，这个同学，学美术，很有天分。他虽然，才学了一年，可他现在画画的水平，在一五班，是靠前的。特别是，他对色彩的把控，很有灵气。我看好，这个孩子，是学美术的，一块好料。”
终于，张老头费劲地表达完中心思想。
单飞和她妈妈走了。
结局是什么那？
退学？
我心乱如麻“他明天还来上学吗？”
甲李淘摇摇头，给我一个绝望的回答。两只眼睛却贼溜溜的盯着我，似乎在等着看笑话。
我牢牢掌控着自己全部的神情。
突然，他改变策略，挤出六十岁老人才有的慈祥笑容，假装安慰我：“单姗，单飞他妈，是不会让他学美术的，今天是这小子在青华中学的最后一天。”
别把话说的这么绝对行吗？
就算是玛雅人预测出世界末日在2012年12月21日那一天，如果那一天没有到来，谁又能说那就是世界末日那？
李丹丹酸溜溜地说：“都考上一高了，不去上，傻不傻呀？我要是单飞，肯定去一高。”
李丹丹话音落地，我的心凉了一半。
如果五个人投票决定单飞的去留，两个人已经投反对票，剩下的三个人全投赞成票，我才能看到希望。
我在心底默默祈祷佛主，希望得到杨柳青和段雨肯定的回答。
“丹丹，说啥那。你蹲一高门口瞅瞅，一个个学生从里面出来，麻木不仁，像移动的僵尸。听说，他们上厕所拉大便都在背英语单词。周考、月考，经常考，考的你想死的心都有，求我，我都不愿去。”
阿弥陀佛，终于我看到了一丝曙光。
李丹丹耸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你考得……”
不等李丹丹把“上吗”两个字说完，杨柳青伸手就要去抡她。
那一刻，我真想告诉杨柳青“你使点劲儿。”
这会儿，段雨在杨柳青的火力压制下不怎么敢胡言乱语，但他不说则已，一说惊艳全场“我觉的单飞走不了。”
我眼前闪过一道极光“为什么？”
甲李淘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而不语，狡猾的像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
我无视他，继续听段雨娓娓道来。
“单飞文化课全校第一，专业课又那么出色。他想走，校长和咱老班都不会同意。”
“为什么？”我急不可耐。
“你想呀，一高每年和二高与四高互相争夺优等资源。杀得你死我活。干不过一高的二高和四高每年都会在中考时以各种下三滥的招生方式截胡儿一部分具有一高实力的优等生，提高自己学校在高考的竞争力。”
“这和单飞的去留有什么关系？”
他诡秘地一笑，往空出重重的挥一记太平拳。
“一高的学生，自愿来我们这里求学。我是校长，我也不能放他走。”
“为什么？”
不知不觉我已经问三遍“为什么？”
段雨被我问的有些急“你傻呀？提高咱们学校的升学率。”
我如释重负。
“学美术的文化课稀烂，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这些一流的美术院校文化课录取分数线很高。专业好，文化课都优秀的学生高考时身披双层盔甲。单飞就是这样的人，美院的后起之秀，栋梁之才。”
他分析的很有战略眼光，站在校领导的高度看待问题。不亏是校长家的公子。
“单飞虽然手握一高的录取通知书，一高校长也不会打电话请他去。那里云聚的好学生太多，少他一个又能怎么样？”
他声音越说越亢奋，我听得越来越舒畅。
“在我们学校就不一样。如果把单飞比作狗中的法拉利——灵缇犬。校长和班主任会联合起来围追堵截，用狗绳把他拴在五班的教室里。前门，后门用石头堵住，提防他妈一不小心牵走。”
这小子越说越离谱。
看着校园里昏黄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还是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