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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妾室难为-> 第二章 避子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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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避子汤
- 越是这般，柳墨凝反倒越冷静下来。
她活动一下身体，忍着酸痛起身。
妆镜前的沉香木太师椅背上，搭着早已准备好的团蝶百花凤尾裙。
柳墨凝换上衣服，跳过一应眼花缭乱的饰品，捡了根素雅的玉簪，将乌黑如缎的长发束起，挽了个简单的随云髻。
她顺手提起茶壶，倒了满满一盏。
端起茶盏，兜头一泼。
八仙桌上的金莲吐蕊香炉，瞬间便被浇灭了。
大厨房的火好似永远没有灭的时候，柳墨凝每次来，厨房里都是一番忙忙碌碌的样子。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思考。
“这可不成哟，灶间乌糟，姑娘待不得。”
钱嬷嬷将手在围裙上狠擦两下，便赶忙将她往外轰。
“姑娘还是去亭子里等着，少爷一早便吩咐了，今天灶上做的都是姑娘爱吃的。”
柳墨凝便和前几天一样，坐在不远处的八角亭里，等着钱嬷嬷投喂。
莲子八宝鸭、糖醋樱桃肉、酱汁石花鱼、香菇脍笋丝，配上一碗花胶鸡丝汤，主食则是金灿灿的小米窝窝。
柳墨凝饿的狠了，这一顿直接把小肚子吃的溜圆。
本想找红杏嗑闲话的，奈何钱嬷嬷说她出门采买去了，要晚间才回来。
柳墨凝拜别了钱嬷嬷，沿着水榭慢悠悠地消食。
也不知道当初陆府花了多少银子买下自己，她目前，手里一份银子都没有。
听少爷说，她十二岁便来陆府当差了，到如今整整五年，竟然一分银子都没攒下。
也不知道自己失忆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怎么就不知道攒些银子安身立命呢。
她得趁着老夫人回府之前，多多攒下些银子，赶紧赎了自由身，出了陆府才是正理。
真要等主母进门，她一个没名没分，还跟过少爷的小丫鬟，那就只有被磋磨的份儿了。
她还想着天大地大，三川五湖的逍遥快活呢。
正想的入神，冷不妨的寸简跑了过来。
“姑娘在这儿啊。”寸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爷，在、在、在书房，等您过去呢。”
柳墨凝心中本就有气，寸简又在她面前提陆沉渊，这一股子气正好全撒他身上了。
“府里丫鬟都死绝了吗？成天捡着我一个人使唤！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寸简被数落得跟孙子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虽是不吱声，可柳墨凝走到哪，寸简便跟到哪。
她便回头瞪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寸简缩了缩脖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姑娘不去，寸简回去没发交差。”
柳墨凝冷哼一声，到底转了个方向，往书房去了。
柳墨凝有意打听，便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般问道，“我且问你，咱们府里，丫鬟们的身契，是放在什么地方？”
寸简小心翼翼陪着笑，“姑娘怎么好奇这个了，咱府里下人的身契，自然都在老夫人手里。”
“姑娘可是相中哪个小丫鬟，想要过去伺候？”寸简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老夫人还得大半个月才能回来，姑娘不妨直接跟少爷开口。”
柳墨凝心下冷笑。
她自己本就是个丫鬟，哪有让丫鬟伺候丫鬟的道理。
寸简莫不是挖坑要害她。
她有多大的脸面，敢跟府里的主子提条件。
真要是提了什么，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了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将室内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陆沉渊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不知什么书，目光专注而深邃。
柳墨凝绕过屏风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似乎读书十分专注，并未主意到她来。
北侧的水杉木雕花长榻上，早已铺好了柔软的垫子。
柳墨凝乐得自在，轻手轻脚地靠在软榻上。
一旁的透雕灵芝半圆桌上，瑞脑消金兽正散发着袅袅幽香。
柳墨凝冷了眸子，提起茶壶对着香炉便浇下去。
“滋啦——”
书房里原本就安静，这香被浇灭的声音，听起来就分外清晰。
陆沉渊闻声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问道，“去哪玩了？”
不待柳墨凝回答，他便接着说，“厨房那边还以为你来我这儿了，直接将药送过来了。”
陆沉渊端着一碗黑黢黢的中药，递给柳墨凝，“趁着没凉透，赶紧喝了。”
柳墨凝接过碗，瞬间思绪万千。
药？什么药？
好端端的，为甚要让她喝药？
莫不是——避子汤？
是了！
她一个平平无奇的丫鬟，跟少爷做了那种事情，虽非出自她自愿，但以陆沉渊的行事风格，必然不会留有后患。
陆家大少爷的孩子，怎么能有一个丫鬟出身的母亲，平白丢了陆府的脸面。
刚巧，她也不想跟陆沉渊扯上过多的关系。
当下把心一横，捏着鼻子咚咚两大口灌下去。
苦味还没完全消散，嘴里便被塞了颗冰冰凉凉的东西。
“岭南今年新下的荔枝，尝尝。”
翠玉高脚琉璃盏里，圆润饱满的荔枝，被摆放得整整齐齐，难能可贵的是盏底还铺了冰。
柳墨凝没心思细品荔枝的味道，囫囵吞了下去，核吐到了一旁的小盂里。
她心下自嘲，这算什么？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陆沉渊自是不知道柳墨凝心里的弯弯绕绕。
他回身去给香炉换香，随口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柳墨凝剥荔枝的手一顿。
她此刻身上依旧酸痛，可在陆沉渊面前，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丢了面子。
“我身强力壮的，自然是没什么事。反倒是少爷您，脸色苍白眼下虚浮，该是喝点鹿血羹补补了。”
“伶牙俐齿。”陆沉渊轻笑出声，“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哭着喊着，求着让我停下。”
眼看着话题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柳墨凝赶紧打住，“少爷，您不日便要赴京科考，还是多多用功读书，才是正事。”
“说得对。”陆沉渊从善如流，“所以，娇娇你每日来书房，监督我读书。”
娇娇是柳墨凝的小字。
昨晚，她便是在陆沉渊一声声“娇娇”的诱哄中，迷迷糊糊让他得了手。
绕来绕去的，反倒给自己添了个活儿。
柳墨凝闭口不言，从小书架扯了个话本子，歪在美人榻上，一边吃荔枝一边看。
幽兰香再次袅袅升起。
陆沉渊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低头抢了刚剥的荔枝，再顺势挤到榻，从他口中渡给她。
荔枝的清甜在两人的唇齿间流转。
柳墨凝又推又打。
可陆沉渊的双臂像是铁筑一般，紧紧锁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直到陆沉渊吻够了，勾着她最后轻轻一啄，这才饶过她。
柳墨凝撑在他的胸前，大口大口喘着气。
陆沉渊斜过身子，顺势吐了荔枝核。
陆府财大气粗，虽是盛夏时节，书房里的四脚却都摆着冰桶。
哪怕再热的天，到了书房也是清爽透落。
可此刻，柳墨凝的身上却沁出一层薄汗，有几缕发丝，甚至都贴在了额头上。
难受得很。
陆沉渊却还要恶人先告状，“我去温书，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别再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