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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愤青韩文心机!训狗奴正德含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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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高凤刚从户部出来,迎面就看到张鹤龄和张延龄二张兄弟的豪华轿子落下来。

高凤和这两兄弟可是很熟。

因为二张兄弟在张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每次从他们姐姐那里要到的好东西,都要从内承运库取,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尤其现在他们想从皇帝外甥嘴里抠出的两万盐引,也在内承运库管着呢。

但高凤看到这两兄弟却特别讨厌,因为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就意味着自己的内承运库要少些东西。

这人啊就是这样,即便只是个看库房的,久而久之都有种库房里的东西是自己的冲动,谁要是取走,那就跟剜他的心一样的难受。

内承运库管的就是皇帝的私人荷包,所谓的内帑就是这个库房。

皇帝一挥手赏出去的东西通常都是他们从户部领出来,然后赏出去的。

他刚刚接手内承运库的时候就翻过往年的账簿,发现这对兄弟几乎是隔三差五就来要东西。

小到家具屏风、痰盂、马扎等等,大到盐引,什么都要。

高凤就没见过这么贪婪的外戚,把小家子气和暴发户的习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二张兄弟迎了上去:“哟!高公公这么巧,您怎么亲自来户部啊?”

高凤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兄弟两个:“真巧,两位侯爷这是要去哪公干啊!”

张鹤龄打趣道:“进了这大明门除了五府六部还有啥地方可去,刚巧我们兄弟也是到户部。”

高凤朝户部的大门看了眼,心里还在记恨韩文对他的不客气呢,“我劝两位侯爷啊现在还是别去!”

“怎么了?看公公的模样好像受了些气!所为何事啊?”张鹤龄问。

“嗨!”高凤长叹一口气:“不说也罢,咱家回宫了。”

二张好不容易在户部门口看到高凤吃瘪,吃瓜的心思都勾起来了,哪能这么容易放高凤走。

张鹤龄从怀里掏出一块随身的和田玉玉佩,背着人递上去:“高公公,一个小物件,您拿去把玩把玩,如今皇上刚刚登基,您可是亲近之人,以后有什么消息给我们兄弟透透,我们兄弟一定感激不尽。”

高凤过了一下手,肉疼啊。

这他妈的是前两年从内承运库拿出去的东西,就是经我手赏你们的,本来就是我的,现在你们居然拿我的东西买我的人情,这上哪说理去。

不过能收回一件算一件吧,揣进了袖子里,高凤说道:“韩文那老东西有病,咱家来催那剩下的一万二千盐引,不给还啐人,什么玩意嘛?”

啊!

二张兄弟同时惊呼出声,“您也是来要盐引的啊?”

“对啊,你们也是啊!”高凤道。

“可不是吗?去年大行皇帝答应的,给我们兄弟还有寿宁侯几万盐引,一直拖着没给。这不昨个儿太后把皇上叫过去,就说的这个事,先帝的旨意户部居然敢卡,胆肥了他们!”张鹤龄很不服气。

高凤假模假式地问道:“那二位侯爷你们这是要?”

“当然是要跟韩文要!”张延龄直接就说道。

张鹤龄也是点头,“我张家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高凤眼珠一转,心道:如果二张能把盐引要来,咱家就再去,到时候看韩文敢不敢厚此薄彼。

于是他笑道:“那就恭祝二位侯爷马到成功。”

二张对他拱手时一转身就进了户部。

高凤转身有个小黄门迎了上来:“公公,咱们回内承运库还是东宫?”

高凤一摆手,“咱们先不走,等等!”

……

户部。

户部主事再次匆匆进来,“部堂,寿宁侯和建昌侯到了,他们是为了讨去年先帝赏赐的盐引而来。”

韩文闻言头疼不已,心道:这帮瘟神是要老夫的命啊。看来权贵侵占盐利这个事不得不解决了。

“让他们进来!本堂亲自来会他们!”

户部主事千恩万谢,对付这种级别的权贵他们还真不敢,唯有部堂大人才行。

很快二张兄弟大摇大摆的进来。

别看这两兄弟乃是皇亲国戚,但做派跟地痞流氓没有什么区别,一朝暴富后,暴发户习气相当明显。

“两位侯爷光临我户部有失远迎!”韩文脸上陪着笑,心里骂着娘。

二张兄弟一点不客气:“韩部堂,您虽然刚接手户部不久但不会不知道,先帝曾赏赐我兄弟各数万盐引吧?”

这件事韩文还真听说过,但他不想给。

因为明知道这两个王八蛋拿着盐引要干什么。

这些权贵与奸商勾结,拿着户部开具的盐引到长芦盐场去提盐。一万引的官盐里面,他们能参杂进去十万引的私盐,屡禁不绝,害得朝廷损失巨大。

他刚接手户部就与三位阁老商议着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韩文一直对上上任前辈叶淇的变法耿耿于怀,这种变法简直给权贵和奸商大开方便之门,也不知道那帮人是怎么想的。

韩文一听这话眼珠一错,计上心头,“按理说二位侯爷的要求很合理。”

他停顿了一下。

二张面露喜色。

然而紧接着韩文就说道:“但两位侯爷也知道,韩某接手户部满打满算刚半年,秦公署理户部还要总制三边,诸多繁琐,与在下交接之时,未曾提及此事啊,要不二位侯爷先去兖州问问秦公他老人家,若有凭有据,我户部一定允诺。

若不清不楚,二位侯爷也是明白人,无凭无据之事,几万盐引事小,恐怕年中岁尾的,我韩某人无法向朝廷交差啊!”

对付太监,韩文那是据理力争,硬刚到底,因为到了高凤那种位置的太监,可不是泼皮无赖。

有理有据,可以怼得他哑口无言。

但对付二张这种流氓,那就得来人走茶凉那一套。

老子是去年十一月才上任的,你们的事是四月份发生的,这关我屁事,要找找上任去。

这可是万能的甩锅法。

所谓秦公就是上任户部尚书秦纮啊,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住在山东兖州府单县。

不过很不巧的是,秦纮都八十了,将在今年的九月份去世。这要是去的话,一来一回也得几十天。

二张对秦纮也很熟悉,老头都八十了,就算还活着,也老糊涂了,我们问个六啊,这分明是托词。

但韩文对付流氓就是能让流氓没话说,我客客气气跟你讲事实摆道理,你总不能伸手打笑脸人。

二张兄弟急了:“部堂,您这么大的官玩这套,太幼稚了吧?”

韩文不急不缓道:“两位侯爷,还是那句话,凭据,没有凭据,本堂给不了!”

二张气得脑门都黑了:“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哼!

“我们走!”张鹤龄一甩袖子转手走。

张延龄狠狠瞪了韩文一眼,跟着走。

韩文皮笑肉不笑道:“恭送二位侯爷!”

二张气呼呼地出来,守在户部门口的小黄门则赶紧给高凤那边打了个眼色。

高凤立刻吩咐轿子走上去。

本来他回皇宫的话直接往北走就是,但他耍了个小机灵,他故意让轿子停在了户部南边的礼部门口。

所以他的轿子刚到户部门口,就看到二张灰头土脸的出来。

“哟!二位侯爷怎么又碰到了?”高凤撩开轿帘来喊道。

二张兄弟见他从南边过来,心道:这狗太监该不会是故意等在这里,看我们的笑话的吧?

高凤从南边过来就是防着他们误会的,虽然他就是在门口看笑话的。

“嗨,咱家刚才都要回去了,这一想难得出来一趟刚好顺道去礼部问问大行皇帝那边礼制还缺什么。”

这么一解释二张兄弟好受一点,这是互相给台阶下。

高凤下了轿子,看他们脸上‘高兴’模样,打趣道:“二位侯爷要到盐引了吗?”

张延龄一听,怒急:“别提了,那王八蛋一推二六五,说这是上任户部尚书的事,他不知道,要我们去兖州向秦宏要。”

高凤听后差点乐出声来,看起来韩文对我还是客气的,至少有理有据,对付他们连流氓手段都用出来了,不愧是经年老吏,油滑得很。

“简直无耻!”高凤顺着说道:“你们放心,咱家回宫之后一定跟主子汇报,到时候让主子明发旨意,看他们还有什么借口。”

二张一听欣喜若狂,“若能如此,那可就太谢谢高公公了。”

二张兄弟现在觉得那块玉佩送出去算是值了。

三人在户部门口商议完后,各自散去。

高凤回宫后,急忙向东宫而去。

……

东宫。

气氛严肃,宫女太监皆低着头。

朱厚照坐在书房大梨花木书桌后面的圈椅里,手里把玩着一柄玉如意。

书桌前,站着刚到的司礼监三位大榼,连带着还有一位,司礼监太监萧敬。

说起这个萧敬,可不是一般的太监,英宗天顺二年的时候,他二十,到现在六十七了。高寿吧,还不止,他一直活到了嘉靖七年,九十高龄啊。

这个太监和刘瑾那种招摇的性格不同,很低调,尤为难得的是,有能力,从小进内学堂深造,文化底蕴很高,而且非常擅长记账,类似于弘治皇帝的私人秘书,很受弘治帝的赏识。

最重要的是萧敬跟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有仇。

萧敬在正德初年请假回家,估计跟正德帝登基,怕被二张兄弟报复有关系吧。

到了正德七年,正德帝又让他重新回来当司礼监掌印。

刘瑾是在正德五年被干掉的,经过一两年的清理,刘瑾的党羽也清除干净了,这老头又重新出山了。

所以朱厚照现在还是挺看重这老头,低调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毕竟在弘治年间敢在二张兄弟犯事直面陈诉,气得张皇后大怒的人,是有两把刷子的。

朱厚照现在想要掌握权力,对抗外廷,首先内廷得稳。

再看现在司礼监主事的仨,陈宽和稀泥、李荣传声筒、王岳更完蛋,妥妥二五仔,都没啥卵用,唯有这萧敬,挺合适。

因为在前几朝,他可是没少被外廷弹劾啊,谩骂,弘治朝的刘大夏尤其看这老头不顺眼。

但架不住人家老头油滑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皇帝身边知道如何表现,皇帝满意了,我管你外面大臣如何。

他可不像刘瑾,一有权利恨不得裤裆下面带个鼓风机,飞起来咬人。

所以理想的司礼监班子是萧敬为掌印,执掌大事小情。这老头很圆滑,只要自己摆平他和二张的恩怨,他是乐得在自己面前邀宠的;

刘瑾为秉笔兼提督东厂,让他去祸害文官们,干脏活;

张永为秉笔兼提督锦衣卫,他和刘瑾不对付,而且为人比较有能耐,还挺公正,让他制衡刘瑾,免得刘瑾起飞。

至于陈宽、李荣养老去;王岳这二五仔,死,刚好拿他脑袋立威。

这里说个题外话,在嘉靖之前,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是不兼提督东厂的。

司礼监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

但到了嘉靖后,掌印就开始提督东厂,权力大到没边,在影视剧里,掌印太监都被称作老祖宗了,其他人更像他的下属一样。

四个太监站在自己的面前,朱厚照不痛不痒的吩咐:“给四位公公看座!”

外面的小太监端上来四个绣墩。

四位太监受宠若惊,陈宽他们仨更是有点战战兢兢,毕竟他们在昨天的朝议上并没有把皇帝放在心上。

他们怕被报复。

萧敬不一样,皇帝给他坐他就坐,他现在还摸不准皇帝的脉,但他不亏心啊。

四个太监坐下来,朱厚照就开始跟他们闲聊天,问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皇宫里神宫监的香够烧吗?

司设监张瑜马上要被开刀问斩,顶替他的人选选好了吗?

等等一堆。

搞得四个太监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但他们都不傻,这种屁事随便派个太监去问问各监掌印太监就能清楚,非要拉到这里来说,说不定别有深意。

正在四个人瞎琢磨的时候,书房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狗叫。

书房后面就是花园。

接着就听到有人训狗的声音。

朱厚照刚才还心平气和呢,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一拍桌子,大喝一声:“朕正在垂询天下大事,哪个狗才连条狗都管不好的,滚进来!”

太监宫女们顿时吓得都怕伏在地上了,紧接着外面张永和魏彬就小跑着进来。

张永左手上虎口还流着血呢。

朱厚照震怒:“怎么回事?”

张永跪在地上,“回禀主子,刚从街上买回来一条狗,不服管教,咬了奴婢一口,奴婢就踢了它两脚!”

朱厚照哼了一声,“一帮狗才,能指望你们做什么,那条破狗送尚膳监炖了,今天它能咬你,来日还不得咬朕这个主人,赶紧处理掉!”

嗯?

在场的四个太监,尤其是陈宽他们仨啊,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腿都开始颤抖。

我的天!

我说在这里胡扯半天是干嘛?

原来就是为了这句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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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1:弘治十七年十一月,癸卯改南京参赞机务兵部尚书韩文为户部尚书。——《明孝宗实录卷之二百十八》

弘治十八年九月卒,年八十。赠少保,谥襄毅。——《明史·秦纮传》

注解2:帝尝语刘大夏曰:“萧敬朕所顾问,然未尝假以权也。”——《明史·列传·卷一百九十二》

鹤龄兄弟并骄肆,纵家奴夺民田庐,篡狱囚,数犯法。帝遣侍郎屠勋、太监萧敬按得实,坐奴如律。敬复命,皇后怒,帝亦佯怒。已而召敬曰:“汝言是也。”——《明史·外戚》

注解3:【内臣兼掌印厂】司礼掌印,首榼最尊,其权视首揆,东厂次之,最雄紧,但不得兼掌印……至嘉靖戊申己酉间,始命司礼掌印太监麦福,兼理东厂……自此内廷事体一变矣。《万历野获编·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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