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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云绕月-> 第八章 端方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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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端方君子
- 第二日卯时二刻，苏清月便醒了，小怜还睡着，她蹑手蹑脚的起床，打了水在院里洗漱。
刚洗漱好，把水泼了，隔壁门开了，走出来一位睡眼惺忪的男子，约么二十来岁，看穿着像是书生。他也看到了苏清月，两人都在观察对方，一时都愣在当下。
苏清月越看这人越熟悉，好似之前见过。那人也看着苏清月，见‘他’一提着面盆，愣愣的看着自己，心想昨日搬来隔壁的人，听房东说是来京求学的书生，只是这书生长的好生秀气。
“啪嗒！”直道苏清月手里的盆掉落，才反应过来拱拱手道：“这位兄台，失礼了，在下是昨日刚搬到您隔壁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那男子赶紧回礼：“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也有失礼之处，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相互关照，相互关照。”
苏清月看他稍显紧张的举止中透着真诚，像是个君子：“在下苏青，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男子回道：“在下孟予，幸会幸会！”
“吱呀～！”小怜儿出来了：“姑…公子，怎地起这么早？”又看了看跟姑娘说话的男子。
苏清月对孟予说：“这是我的小厮，方连。”小怜本姓为方。
又跟小怜说：“这位是孟公子。”
小怜学着小厮的样子，给孟予行礼：“见过孟公子！”
孟予还了半礼：“连小哥儿客气了。”
苏清月见他还了半礼，对他多了谦逊、良善的评价。
而孟予则对苏清月有了宽厚、好脾气的印象，因为他没见哪家小厮能比主人起的晚，而且还没挨骂的。
寒暄后，两家各忙各的了。苏清月进屋捯饬自己，还找出了今日要带的东西。小怜儿洗漱后就打算做饭。
昨儿住进来比较晚了，也没地买菜了，家里没米下锅，只有昨晚吃剩下的馅饼。总不能还像昨晚那样就着热水吃饼。
小怜看隔壁孟公子也在屋前做饭，就厚着脸皮，去借了一碗米，没想到孟公子还给了一碗咸菜。这下主仆俩的朝食都齐全了。
苏清月在屋里听见小怜借米了，在心里夸赞了一番，自从收了小怜做丫鬟，就被她照顾的舒舒服服。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娘，你怎么出来了，回屋再睡会儿吧！”
“娘帮忙烧火吧。”一位妇人的声音。
“不用，我自己就行，娘你快坐下。”孟予回道。
苏清月朝门口张望，看到了一位大娘坐在灶边，心想原来孟公子带着母亲一起，还是个孝顺的人，不过看他母亲像是身子不好。
忽然，苏清月脑子里闪出一些画面，她想起来在哪见过这位孟公子了。
一年前，苏家举家迁往京城，一行马车路过官衙街时，正巧鸿胪寺在送南齐使者出京，为了避让使团，苏家的车队只好停在路边等候。
苏清月跟母亲坐一架马车，车里闷热，就让小怜儿掀开了车窗帘布。从车窗向外望去，正好看到一座不起眼的县衙，没错就是县衙，附廓京城的顺安县县衙，隔壁是同样不起眼的太平县县衙。说不起眼，是在官衙街一众户部、兵部等高规格衙门的对比之下，很是没有存在感。
这‘小衙门’门前，聚集着一群帮闲，有的平日里是在‘大衙门’附近等活，今日鸿胪寺送使团，占了道，把他们一群人都赶出来了。
苏清月正听着一群帮闲聊天，这时有位农妇来到了县衙前，跟这群人打听地契登记之事，而这群帮闲看是个农妇，便不想搭理，还赶她走。而就在此时，有位帮闲出来解围，不仅帮农妇说话，还以很低的价钱接了农妇的差事。
待办好事出来，送走了农妇，其他的帮闲调侃他：“孟予，这小活你也接？你接就接吧，还就收两文钱！你要是想做好事，干脆就别收钱了呀！”
其他人也附和的调侃，笑话他。而他也不生气，缓缓的道：“非也，非也，那位大婶，一看就是不舍得花钱搭车，走着来的城里，我又怎么忍心多收她钱，可若不收她钱，她定是不能安心，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收了她的钱，就要负责，以后地契有问题，她便可以理直气壮的来寻我。”
一群帮闲听完孟予的解释，有的赞他高义，有的笑他装圣人，还有人笑他死心眼。
可苏清月看到的却是，一位有原则、又善良、又坦荡的满身正气的端方君子。
没想到回忆中的端方君子，此时正在灶台做着朝食。这样的孟予又多了几分烟火气，显得人更加的鲜活。
苏清月眼里溢满了欣赏，同时也做了个决定。
“公子，饭做好了！”小怜把做好的朝食端了进来。
“公子你看，米是跟孟公子借的，孟大娘还让他给咱们装了一碗咸菜，他们娘俩可真是好人啊！”小怜感慨到。
“那咱们也要礼尚往来，今日你去买些鸡蛋给孟家送去。我看孟大娘身子不太好，鸡蛋补身子。”苏清月边用饭边说。
“嗯，好！”小怜应下。
用完朝食，主仆俩收拾好，却不着急出门，等听到隔壁有动静了，看到孟予要出门，赶紧也出门了。
苏清月叫住孟予：“孟兄要出门么？在下也要出门，不知能否与孟兄同行，正好在下路不熟，还想问问路。”
孟予大方应允：“自然可以，苏兄请！”
苏清月带着小怜跟了上去。
孟予边走边问：“苏兄想打听何处？”
苏清月：“在下想去官衙街。”
孟予：“官衙街？正巧我就是前往官衙街，你们跟着我走就行。”
苏清月：“这么巧，那正好。”
孟予：“苏兄去官衙街，是要办何事？我在官衙街做帮闲，对各个衙门都有些了解，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苏清月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然后停下脚步假装惊讶：“讶！我是听人说官衙街帮闲多，正想去官衙街雇帮闲呢！没想到孟兄就是做帮闲的，这真是太巧了啊！”
孟予也跟着停了下来，笑着说：“真是没想到这样巧，真是有缘呐！苏兄是雇帮闲做何事？”
“在下想打听一个人的行踪，还有他家里的情形。”苏清月说出打算。
孟予追问：“打听何人？”
“这，不知孟兄收佣金几何？”苏清月稍尴尬的问。
孟予笑了起来：“哈哈，苏兄不必紧张，若是在下知道的人，直接告知你便可，不收银钱。”
“那不可，不收银钱那怎行，且之后在下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孟兄帮忙。”苏清月朝周围看了看，指着一家茶馆：“不如咱们去茶馆里详谈。”
孟予点头：“也好！”
两人朝茶馆走去，小怜在后边跟着，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姑娘要做什么。
几人进了茶馆，上午的茶馆，十分冷清，正好方便他们谈话。
苏清月找了离柜台远一点的，靠窗的桌位。她跟小怜坐一边，孟予坐对面一边。
点了一壶毛尖，两盘点心，小怜儿为他们斟茶。
苏清月对孟予做了个请的手势，孟予端起茶品了一口道：“嗯，好茶。”
苏清月也品了一口茶，毛尖的香气，由口入舌，唇齿回甘，也让她焦躁的情绪，稍稍缓解。
“孟兄，在下需帮忙查一家人，还需要查其他的一些消息，且还需保密。不知若雇孟兄，银钱几何？”苏清月直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