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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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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哲说:“可惜,她们没有给我说过。”

吕英说:“有一次地面贴木板,你叫工人返工。你拿了一个卡尺,说:‘不能超过两毫米,公司对质量要求不含糊,我也不含糊。’说完话,你就走了。你走啦,我就进去了。我说:‘师傅,好啊!’有人高兴地说:‘你又来了!’我说:‘你们头儿来了没有?’‘来了,刚走。’我说:‘哎呀!你们头儿事业心很强呀!’有个工人说:‘各人端的饭碗不一样,他有他的责任,我们有我们的工作。’我说:‘我看贴得不错。平整,漂亮。’有个年轻的矮胖子说:‘你说平整没用,屈工要我们返工呢。’我瞅了半天。也没看出毛病。说:‘这好着呢,返什么工啊?’一个工人说:‘你不懂,你不是我们单位的人。’我说:‘你这师傅,也许,我还能在他跟前替你们说话呢!’”

屈哲说:“你能给工人许愿,觉得你能叫我手下留情,哎呀!是不是在我们不认识的时候,你就坠入情网了。”

吕英说:“我感觉你会听我的。但是,我没有替工人说话,工人还是把工返了。”

屈哲说:“蒋介石有个特务头子叫戴笠,可惜戴笠死得太早了。”

吕英说:“我把隐私都告诉了你,你却嘲笑我。我调查你。是我看得起你;我看不起你,你想叫我调查,我还没空。我了解你,希望你能理解。”

屈哲说:“我不反对。在这方面,我疏忽了。”

吕英说:“我还反对你了解我。我们团是西州的‘女儿国’。如果你到‘女儿国’来,女人们也喜欢跟你说话。三了解两了解,叫别的女人把你抢走了,我的功夫不是白费了吗?”

她似乎对因为政治面貌及社会关系的动荡和改变而背叛爱情的社会风气不满。说:“‘人生交结在终始,莫以升沉中路分。’真正的爱情是超越政治的。我不是爱情至上者,但是,半年多的徘徊,拿不定主意,我害怕我们的恋爱最终陷于政治漩涡之中。”

谈话涉及到政治问题,他就无话可说。她说:“你说话呀!不能让我唱独角戏呀!啊!夫妻应该怎么相处呢?”

屈哲说:“我说不好,你说!”

吕英说:“是不是八个字: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屈哲虽然到了异性吸引的年龄段,但是,他还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吕英简单的介绍了她的家庭情况,说:“我爸爸是个军人,我妈妈是个大夫。你已经看见了。”

屈哲说:“我父母亲都是农民,跟你不般配。我不敢高攀!”

吕英说:“你说什么呢?‘将相出寒门’。况且,爱情是没有界线的。爱情是寻找理想的那一个,爱情是理想和意志的统一。爱情与门户何涉?况且,我并没有没让你知道得太多。你担心攀不上我,大可不必。我爱听你的吆喝声。你进入工地高喉咙大嗓子,把这个一叫,把那个一喊,三下五除二,就把工作布置完了。犹如大将军指挥着千军万马。那气势,那气派,那威风,那力量,简直就是排山倒海、压倒一切。即使你不在工地上,工人们嘴里也不时地喊叫着:‘屈工,屈工!’‘屈工怎么还不来呢?’没有你,工人们就没了主心骨儿;没有你,好多问题他们处理不了。我的宿舍离工地不远。基础工程上来以后,我看见你几乎天天都在哪里。我问过你的头头,他告诉我你从学校出来,不到两年时间就晋升了工程师。你的工程设计名列前茅。”

屈哲心想:她观察了我七个多月,真能沉得住气啊。说:“你真是神通广大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头头的?”

吕英说:“我怎么找到你的头头并不重要。你的头头说:‘你是问给你盖练功房的那个姓屈的?’我说:‘就是!’他说:‘哎呀,你问这个姓屈的,那可真是四两棉花八张弓,细细弹(谈)啊!我在局里是管技术的,这个姓屈的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我只能用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来形容他。他到工地上一看,就能把毛病找出来。到工地一百八十度一转,就把问题看在眼里了。他一个人管理着七个工地。他去工地前,先打电话说:‘你把问题准备好,我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我把问题解决了,就走了。’他的房子堆满了图纸,各个工地的图纸,只要看一遍,就记住了。他走到哪里。说到哪里。有一天,走到一个工地的楼道口,上楼时,姓屈的说:‘你少了两个踏步。’那负责人说:‘唉呀,我没有少。不信,你翻图纸去。’结果,一翻图纸,还真的少了两个踏步。

“西炼盖的冷却塔旁边堆了一块筛子大的石头。姓屈的说:‘你这二层高度不够,至少少了6公分。’这个工地的负责人嚷道:‘哎呀!看把你牛成啥咧,在中间夹着呢,你能看见?’

“姓屈的看见旁边还有个建筑物,一米二的高度,应该在这个建筑物窗口上边,负责人和姓屈的打堵,堵什么呢?搬石头,谁输了谁就把这块大石头搬走。进了办公室,把数字一记,跑去拿尺子一量,果然少了6公分。姓屈的说:‘咋办呀?’那负责人慌忙说:‘过去了,过去了。’姓屈的说:‘什么过去了,你把那块大石头还没有搬走,怎么就过去了呢?’一句话,他是凭着硬功夫杀出来的。他对建筑问题非常敏感。他也犯过错误,天水飞机场建造大型车间的时候,他打的线。回来以后,心里七上八下的,睡到半夜咋都睡不着,咋想都不对。明天,就要动工了。不行,他提着马灯,赶紧找人帮忙,六点以前把改好的图纸送去了。他很少犯错误,最大的特点就是有错误心里就有感应。许多错误,都是纠正在他的感觉之中,这人搞建筑真是帽子破了边——顶好!”

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凉丝丝的秋风,像恋人的手抚摸着人的脸蛋儿、梳理着头发。屈哲约吕英咖啡馆会面,他从工地出来,衣裳被钉子挂烂了。他走进咖啡馆。看见吕英桃花似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她说:“第一次约会你就迟到了,以后你还能遵守时间吗?迟到就意味着对对方的不尊重。再有比我漂亮的,你又会怎么想呢?你们男人最大的缺点就见异思迁,这山看见那山高。”

屈哲说:“单位有事离不开,请你谅解一下,今天的咖啡钱我出。”

吕英说:“我们即使没有结果,即使天天喝咖啡,我出钱,不让你出钱。”

这天,他有点儿担心。谈恋爱哩,穿戴不整齐对象都计较哩,衣裳挂烂了,不就是穿着烂衣服吗?他的胳膊裸露着,简直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莫说相亲,就是走在街上也不自在。但是回单位再换衣裳,这次约会就泡汤了。也真是烧了高香,从见面到分手,她始终都没有朝他挂烂的衣服瞧上一眼。

他们俩到饭馆去吃饭。那个饭馆中间有一个门,门不大。他们捡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要了两碗面条。刚坐下,面条就端上来了。一个小女孩把洋瓷碗拿到吕英面前,说:“阿姨,打发点。”吕英把这碗热气腾腾、漂着油花和葱花的素面条,一股脑儿倒在小女孩的碗里了。小女孩用手抓着吃,吕英害怕把小女孩的手烫了,在筷笼里抽出一双筷子递给她。小女孩没有接,端着碗,到另外一个饭桌要饭去了。要了很长时间了,那人一根面条都没有给她挑。那是一个四十多岁年纪身体微胖的男子,穿一身毕挺的西装。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似乎对小女孩很讨厌。他不给小女孩打发,小女孩就不走。总得给他挑几根吧。“打发点!打发点!”小女孩的乞讨声把那人惹恼了,一把夺过小女孩的碗,甩手扔在地下了。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吕英拔地而起,飞步来到那人桌前,她不容分说,劈手夺过那人的饭碗,另一只手拾起小女孩儿的饭碗,她稍微弯着水蛇腰,把那人的饭倒进了要饭吃的碗里。屈哲看见要饭吃的小女孩开始用那一双可怜的泪汪汪的眼睛瞪着那个男子,后来,她的眼睛就跟着吕英夺碗倒饭的动作和手转动着,当她接过吕英递给她的饭碗,她端着碗飞跑而去,仿佛有人要抢她这碗面似的。

那人恶狠狠地吼道:“你倒我的饭干什么?”吕英说:“不是我倒你的饭,你把我的饭倒啦!要饭吃的那碗饭,是我倒给她的。我不倒你的饭,倒谁的呢?”那人说:“她不向我要饭,我能倒她的饭吗?”吕英说:“有一线生路,谁还要饭呢?饥饿之人,向谁不能讨要呢?你有啥了不起?居然鄙视要饭吃的?要饭吃的,你想给了就给,不想给了就不给,没有人强迫你。为什么要欺负小女孩呢,她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倒她的饭伤天害理啊!”此时此刻.吕英以她掌握剧场台词艺术的优势,出言圆润婉转、荡气回肠和激昂慷慨,自然感染力强,深孚众望。周围吃饭的人,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饭吃的可怜的跟啥样的,你给她挑点就走了,你把她的饭倒了!你跟可怜人有啥过不去?”“你有多么伟大?你这不对!”吕英说:“不要瞧不起任何人,她现在不好,未必将来就不好;你现在好,未必永远都好。什么都在变,人生起落沉浮,瞬息万变。”

吃饭的人都是愤怒的目光,那个人感到很尴尬。说:“我自认倒霉!”赶紧夹着尾巴溜走了。食堂里的人也把前后经过看得清清楚楚,女服务员又给吕英端来一碗面,吕英掏出钱来,说:“你把钱收下。”女服务员说:“我主任说这碗面算在食堂名下,要饭吃的是我们的老顾客了。”吕英说:“哪不行,钱你们得收下!况且,我给乞丐的舍饭,也是我行好事哩。”

吃完饭,他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屈哲说:“要是你想帮助那个要饭的,大不了再给她买一碗面。她拿了一个碗,伸到人跟前,乞哀告怜让人心烦啊!”吕英说:“要饭吃的,肯定是家里有困难,我对要饭的同情。而他的行为,也像一把钢刀戳痛了我的心。”屈哲说:“人家是以势霸道,你是以情霸道。”吕英说:“欺人太甚,我就是看不惯!”后来,屈哲仔细一想,觉得她的话怪有人情味:“我好心给要饭的倒了一碗饭,他却狠心地把它倒啦!’”

吕英走路生风,走得很快,屈哲跟她散步的时候,老是赶不上她,她老是在他前边走着,老是错着位。如果她把他拉住、或者抱住走,那还能强一点。假若走,他是赶不过她的。他说:“你走慢一点,我赶不上你!”但是,习惯成自然,走路快不由她,步子又快又轻盈。走到公园,她爱跳舞,爱比划,外貌给人一种非常严厉的感觉,她只有开心的时候,面目才渐渐地生动和柔和起来。她是一个集严肃与活泼于一身的人,她的眉毛很浓,眉毛朝两边有点翘,眼睛非常有神,嘴稍微大一点,上嘴唇翘起一点,不太严厉的时候,老是微笑着。笑与不笑,给人的感觉好像老是笑着,她不瞅你便罢了,瞅你没有办法和她对光,开始他们是眼睛对着眼睛,后来他就不敢看她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躲开了,她的眼睛很有神,瞅谁就像瞅到谁骨头里面去了,

有一天,吕英买了几件衬衫送来了,屈哲见状,赶紧解释了挂烂衣裳的事情。吕英说:“你穿这样的衣裳好像不尊重我。衣服不换,穿个烂衣裳就来了,你解释了,我心里就没有啥了。”屈哲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昨天晚上无论是醒着,还是做梦,脑子里总是晃动着你给小女孩儿倒饭的姿态,我觉得那是我见到的世界上最美的姿态。”

西州人经常买点儿炒胡麻籽当瓜子吃。逛龙泉山的时候,吕英称了点胡麻籽,三毛钱称了二两。她没有口袋,拿报纸包着呢。她一只手搂着屈哲,另一只手拿着胡麻籽,没有办法吃。屈哲说:“你先装上,卖胡麻籽的到处都是。”吕英说:“这可能没有称够!”屈哲说:“哎呀,几毛钱,不够就不够。”吕英拿去复称,少了一两。她找到卖主,说:“老大爷,买二两胡麻籽,你怎么只给了一两?”老汉的脸红得像猪肝,立即掏钱。吕英笑了笑,说:“老大爷,买卖东西要公平,不要坑人。我回来是给你讲这话的,钱你还是装上吧。”他们走了一段路,屈哲说:“唉呀,几毛钱,你跟他说话划得来吗?”吕英说:“老大爷会坑我,也会坑别人的。我给他说了,不要坑人了,钱,我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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