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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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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景枝转过头看着他:“不想死就别动。”

似曾相识的话,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挑唇笑道:“怎么,本王死了就死了,若是阿枝愿意陪葬那也是极好的。”

燕景枝:?

她慢慢转过头来,扬起一个不达眼底的笑:“谢冀承,我发现你说话很晦气。”

谢冀承慢慢挑起眉,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嗯,我是。”

燕景枝懒得理他,她翻箱倒柜好一会,才把寻常的药材方子找到了,她想了想,拢了拢身上的外袍,外头风大,她便把单子拿出去递给站在院门口的人:“拿去煎药。”

丫鬟问道:“小姐,你病了?”

她语气有些不自然:“有点风寒罢了。”

面前人匆匆远去,燕景枝才转过身来,慢慢走回屋子。

再回来。

只见青年衣衫半解,健壮的身躯若隐若现,他半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似乎入睡了,那张平日里丰神俊朗的面容此时安静的很,倒是多了几分温和,没那么锋利了。

燕景枝不免有些好笑,她慢慢走上前去,用手摸上他的额头,面前人没有一点反应,额头倒是没那么滚烫了,喝了茶果真好很多。

只是,她望着面前人嫣红的唇瓣,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唇角,咬牙切齿的暗骂:“真是又狠毒又矫情啊。”

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谢冀承倏尔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不见一丝睡意。

他不紧不慢的道:“调戏完我还要骂我?”

燕景枝有些心虚,她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丝毫没有撼动,纤细白皙的手腕牢牢被人抓住,她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松手。”

却见青年漫不经心的扬起眉眼,笑了一声,下一秒就被人抓着手腕带进怀里,她摔在床榻上,差点砸到头,幸好被人及时用手护住她的额角,他单手压制住她两只手,不疾不徐的抽开腰间的系衣带,绑住她的两只手,打了个漂亮的结。

谢冀承把她抵在床脚,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谁矫情?”

燕景枝:......

她灵机一动:“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有?”

只听面前的男人冷笑一声,他常年握剑,又不注意养护,手上起茧是难免的事,此时粗粝的指腹用劲划过她的唇角,轻轻擦了擦,轻微的疼痛和痒意蔓延开来,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好借口。”

“不过,本王现在不允。”

燕景枝绝望的看了他一眼:“要杀要剐随便你,别吊人胃口了,殿下。”

却被人狠狠揉了揉头发:“快去快回。”说罢松手,束缚在腰间的力量忽然消失,她还有些不习惯,只是试探性的动了两下,却被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盯住动作,谢冀承的笑混在声音里,显得低沉悦耳:“再不走,我就不放人了。”

燕景枝瞪着他,却到底没跟他拌嘴,而是坐起身走向外面。

却见里屋的人彻底撑不住了,在燕景枝的他咬了咬牙,慢慢把衣袖捋起来,只见手腕薄薄透着的不仅有青筋,还有一根紫色的筋脉,他用力按住筋脉,皱紧眉头,随即慢慢松开。

谢冀承嗤笑一声,此时身上凛冽的压迫感退去,只剩下桀骜不驯的感觉,他冷漠的盯着自己的手腕,上面筋脉很明显的跳动着,像是想要了他的命。

他喃喃低声开口:“本王还没活够,晚一点要我的命吧。”

遥遥看见燕景枝向屋子走来,谢冀承左手泄了力,手一松,袖子滑落盖住筋脉,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忍不住叹气,额头滚烫哪是害了风寒,分明是毒发了,过一会大概还要更可怖,看来要早点回府了。

燕景枝胆子那么小,怕吓着她。

算他自私吧,明明命不久矣,但还是想见见她,就连他死后的归路都为她一一想好,财权都归她,死后一身轻,反正也带不走什么。

他拢了拢衣衫,坐起身来,燕景枝走到他面前,把药递给他。

谢冀承盯着那一碗深色的药汤,不禁皱起眉,其实他不爱吃苦的东西,大概是天性,压不住这个习惯,再说了,他又不是因为害风寒才这样的。

他推开碗,清了清嗓子:“本王觉得自己好些了。”

燕景枝狐疑的看着他,当即伸手摸他的额头,滚烫一片,根本就没有凉下来过,她当即不容置疑的开口:“不行。”

谢冀承皱眉,他站起身来,仗着比燕景枝高了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爱喝。”

她气得咬牙切齿:“谢冀承,你不爱喝为什么刚才不拦着我炖药?”

他扬起眉:“你又没说这药这么苦?”

燕景枝一副了然的样子:“原来你怕苦。”

谢冀承:......

他冷笑一声,故作姿态:“谁怕苦。”

燕景枝面无表情的拿起药就要给他灌:“那你就喝了。”

他不情不愿的接过来,往嘴里倒,半晌拿下来:“差不多了。”

燕景枝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药汤,试图劝他:“你再喝半碗我给你吃蜜饯。”他偏过头去,咬牙切齿:“燕景枝,本王又不是小孩儿,吃什么蜜饯。”

她冷笑一声:“你喝不喝?”

青年眉宇间仿佛显现了少年的影子,轻狂傲妄,却又耍赖道:“我不喝。”燕景枝实在拿他没办法了,干脆自己拿起碗,喝了一口药汤,抬头对上他的唇,渡给他。

谢冀承冷不丁被人灌了口药,当即后退两步,捂住胸口咳了两声,呛住话音:“我喝,行了吧,你自己明明也不爱喝苦的,现在嘴里含着药味,不知道有多难受。”

他蹙眉看了眼药碗,面不改色的抬手拿起碗一饮而尽,药汤聚在一起是深色的,此时从碗里落了几滴,深褐色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裳,他却恍然未觉,只是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拿出一颗蜜饯递给燕景枝。

燕景枝挑眉:“做什么?”

却见谢冀承低声说:“我知道你不爱喝苦的,今晚辛苦你了,早知道我就不犯浑自己喝药,害的你现在也尝到这么难闻的药味,给你吃颗蜜饯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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