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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百日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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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老夫人年纪大了,宇文夫人担心她走动久了会累,就安排人带她去湖边看戏,自己拉着吕氏说话,子黛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我听闻高公子已年逾二十?”宇文夫人问道。

“是了,二十三岁。”吕氏点点头,提到儿子她面上添了几分喜悦。

宇文夫人笑着说:“我家老爷常跟我说起这孩子,很是争气呢。“

吕氏谦虚道:“文钦毕竟年轻气盛,做事还是差点老成。”

“你瞧瞧你这话,”宇文夫人捏着帕子捂嘴笑。“年轻人做事不气盛些又如何称作年轻人?你说是不是?”

“哎,姐姐说得在理。”吕氏似是想到什么摇摇头,“我如今就愁文钦婚娶之事。”

宇文夫人疑惑道:“按理说以高家的条件,上门说媒的人当是将门槛踏破才对,为何妹妹会为这事发愁?”

“哎,”吕氏沮丧地叹气,“我家老太太要求繁多,家世不匹不要、身高矮小不要、性格胆小不要、长相一般不要、太聪明的不要诸如此类,这些个要求传出去哪还有好人家的闺女赶上高家。”这些要求虽不是太过分,但加在一起难免让人觉得高家是个难伺候的主,明摆着告诉人家你们的闺女送到高家有的是苦日子。时间长了也就没有媒婆上门了。

宇文夫人思考良久,开口道:“妹妹,姐姐这倒是有个人选,可以带你见一下。”

这边正说着话,欢娘走过来行了个礼:“夫人,老爷那边已开始取小公子的大名了。”

子黛收起耳朵,放下糕点,招手唤竹沥:“你且帮我去前院凑个热闹,名字取好了再来告诉我。”

“是,小姐。”竹沥刚走,子婵便携子瑾来了。

子黛发问:“你们俩去哪玩了?为何不叫我?”

子婵用帕子擦拭妹妹嘴角沾上的糕点:“只是去消消食,见你吃得痛快便没叫你。”

一旁的宇文夫人与吕氏聊得畅快,只隐约听见吕氏感激地笑道:“那这事还需劳烦姐姐替我说合说合,时机成熟我再登门拜访。”

子婵还未开口问,子黛便小声道:“母亲又开始做媒了,只是适才与你们讲话没听得清,不知哪家姑娘。”

宇文夫人扭头点一下她的额头,笑骂道:“小丫头还要听人讲话。”

吕氏也弯着唇:“如果妹妹没记错,大姑娘也要及笄了吧?”

子婵乖顺地行了个礼:“是的夫人,子婵已年十五。”

吕氏看她如此识礼数,心里也喜欢:“那明年也可以寻个好郎君了,不知道谁家公子这么有福气,能与宇文府攀上亲家。”

“妹妹说笑了,”宇文夫人不动声色往前站一步,“我这大女儿啊有主见得很,到时文钦的事成后,还需妹妹帮姐姐相看相看好人家。”

吕氏见她如此也明了,语气略有遗憾:“是了,毕竟是姐姐教导出的姑娘。”

宇文夫人客气地笑笑,转头对女儿们说道:“你们去内仪门问问小公子取名如何了。”

子婵心中了然,拉着妹妹们福一福离开了。子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子瑾:“刚刚发生什么了,我没甚听懂。”

子瑾看了眼子婵有些红了的耳廓,扬唇道:“有人想与我们家结亲呗。”

子黛疑惑着:“与谁结?”

子婵娇瞪她们一眼:“慎言。”

子瑾眼睛弯弯:“不说了,再说就恼了。”

三人调笑间已走到内仪门,内仪门在前院与后院的连接处。按规矩,宴时女眷男眷不可在一处,但内仪门可以看得前院所发生之事。“好!好!”她们刚走近便听得一众叫好声,前院中央支起一个高台,高台上一少年郎施施然站立手握箭支,眉眼如星意气风发。子瑾呆愣住,这是她百日宴未开始时看见的那个人。

“这人是谁?”子黛问道。

子婵回忆了一下道:“似是刑部尚书袁大人家的公子——袁承屹。”在外仪门迎客时见过。

“生得还不错。”子瑾轻声若蚊,目不转睛地盯着。

子婵单手握拳放唇边轻咳一声对子瑾介绍道:“传闻说他投壶技术乃京城之绝,无人可比拟。去年刚做及冠礼,还未定亲。”

子瑾饶是冷静如她也被姐姐意有所指的话逼红了脸:“投壶有甚意思,走了。”

“哎哎哎,你怎么走了?”子黛摸不着头脑,“我们不是来看取名的吗?”

“姑娘,小公子的名字我打听来了。”竹沥从前院跑来,“骞,单字一个骞。”

子婵嘴里轻念:“宇文骞,骞字,高飞腾举之意。”

竹沥重重点头:“回大姑娘的话,白公子就是这么说的。”

“白公子?”子黛微微侧头往前院看去,“哪个白公子?可在看投壶?”

“白公子取完名便离开了,说是家中事务繁忙,什么······什么有书没看完。”竹沥努力回忆着。

子黛噘噘嘴:“也是没趣的人。”

子婵摸摸子黛的头:“行了,回去回母亲的话。”两人端着步子走了回去,身后投壶的喝彩声还在。

“这位姐姐稍等,”一个甜腻的女声从子婵身侧传来,“荷婉想找姐姐聊两句。”

子婵停下脚步,看清来人——身着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头上一支珐琅彩花卉簪,肤白如雪,杏眼桃腮。此人正是当朝安太师之女,安荷婉。

“姐姐,这人谁啊。”子黛站在子婵身后轻扯她的袖子,小声道。

子婵并未解释,她蹙起烟眉,如今朝堂上站队严重,父亲与安太师更是势同水火。这安荷婉此时前来交好,其中必定有诈,可这前朝之事又非自己能插足。宇文婵微微一笑,欠欠身:“去年立夏安小姐的及笄礼子婵还去过呢,当是子婵叫您姐姐才是。”

安荷婉嘴角微翘:“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及笄礼那次事务繁忙,如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妹妹莫见怪。”

“安姐姐哪里的话,”宇文婵莞尔一笑,“不知找妹妹有何事?”

安荷婉道:“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邀请妹妹后天陪我去玉真寺礼佛。”

两人不甚相熟,便约着去礼佛,总感觉有诈。宇文婵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就听得一声爽脆的笑声“今日可真是热闹,竟然有幸见到安妹妹。”许如昭笑靥如花地揽住宇文婵的胳膊,不动声色地把她往后护,“刚刚听见安妹妹想让子婵陪你去礼佛?真是不巧,子婵那天答应了陪我去做新衣,安妹妹还是另寻他人吧。”

安荷婉也不恼,似笑非笑:“许如昭,你好像很喜欢挡我的路?”

“不敢,只是,”许如昭收起笑,“麻烦安妹妹收起自己的花花肠子,我许如昭最看不得那些弯弯绕绕。”

“那就走着瞧,许如昭,我看你硬气到几时。”安荷婉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宇文婵问道:“你何时与安荷婉结上了仇怨?”许如昭的父亲是宗人府丞,按理与安太师不会有什么渊源,既然在朝堂上没什么交集,许如昭又不是会与人交恶的性子。

许如昭叹口气:“你是不知道,前几日母亲带我去给太后作伴,聊聊天解闷,那个安荷婉也在。我们一同去御花园的鲤鱼池边喂鱼,不知她何时把我外祖母留给我的玉佩扔进鱼池,当时身边没有其他人,她说她不善水性。”

“啊?”一直没敢说话的子黛突然开口,“她竟如此大胆,然后呢?”

“然后?”许如昭冷笑一声,“这样柔弱的安荷婉小姐,我怎敢再咄咄逼人,幸好我每年盛夏都会为了解暑去乡下的溪边戏水,故水性还算尚可,不然那个玉佩我若是弄丢了,我都不知该怎么办。”

子婵道:“这事太后可知道?”

“太后最近本就心绪不宁,与她说了也只是让她老人家徒增烦恼。”

这时欢娘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大姑娘,夫人要您去外仪门。”百日宴已接近尾声,母亲叫自己应当是要自己陪同送客。

宇文婵扭头对子黛说:“你去找子瑾玩。”然后看向许如昭,还未开口她又牵住自己。她只好带着她往前院走:“那我领你出去。”

两人从前院边的长廊走过,低着头不往院中间看。穿过长廊走到外仪门,宇文夫人已经在送客了,宇文婵拉着许如昭再说几句闲话。

还没讲两句,就看见宇文岳和与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出来:“魏大人千杯不醉,让在下敬佩,贵公子也是虎父无犬子啊,毫不逊色。”宇文大人估计是喝高兴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宇文夫人见状,赶忙让身边的小厮去扶自家夫君。

魏大人也很是高兴,拍着宇文岳和的肩:“宇文老弟之气节乃吾辈楷模,我们下次再喝。嗯?以晟呢?”他也有些站不稳,回头寻人。

宇文婵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魏大人身后扶住了他,一个低哑的男声传来:“父亲。”扶稳魏大人后,这个男人才从门里走出来。身形峻拔着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俊美绝伦,气势逼人。只这惊鸿一瞥,宇文婵的心顿时收紧。

而此时,男人正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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