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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奴暮-> 奴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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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 叁
- “不得不说，我今日被调到太盛殿也是值的。”安鸯说。
“去干活也高兴吗？”
“这倒没有，”安鸯微微叹气，“今天寿宴的阵仗有多大我就有多累。但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於茈问。
“我看见了长公主。”安鸯脸上满是欣喜。
要说这皇家里最难见到的当属长公主，每年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坊间流传了多少长公主的传言，无不说她长得不似仙的。因此许多人都盼着能一睹真容，奈何其地位低下。
虽说这位公主时不时来杏慈殿看望太后，但却从不走正门，唯一能见的也就只有主殿。不过一般宫女是不能进的。皇上对这位太后很是尊敬，给杏慈殿的东西都是比其他宫中的要好得多，包括奴婢在内，能在主殿伺候的都是些高等宫女。就连安鸯这样的也就进过几次，每次去见，都与公主错开时间。
安鸯：“长公主长得真如坊间传言般，像天上仙落凡尘，无人可及。”
於茈听她所说的话，脑中却浮现出刚在月夜下的人。月光倾洒，为其添纱。可谓是她心中的仙。但这样的人却目睹了自己与外来人交谈，甚是危险。
她倒希望那人不是公主，不然自己处境会受到威胁。
想到这於茈心中难免后怕。
和安鸯闲聊几句后她才准备入睡。
不过这一夜怕是难眠。
-
第二日，於茈被指派去了偏门。
天色暗沉，令人也觉得闷。前些天都是阴天，昨夜也落了雨，看来往后几日天色不见得明朗。
时不时有风吹过，将路两边的竹叶吹落，散在四处。
与於茈同行的几个宫女不免抱怨起来，因为这叶落得多了，她们的清扫就更加麻烦。
突然有一阵声响，於茈转身看见有个宫女摔在地上。小腿处有一滩血迹。
有两个比较好心的人上前查看那个宫女的伤势，然后开始争着要送她回去。这一来二去，两人声量大起来，引得其他人都往这边看。就连掌事姑姑也过来。这下可不得了，来的姑姑可是平日里众宫女都惧畏的菁姑姑。
菁姑姑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差，还是太后跟前的红人。那两个宫女一见着她就赶忙站起来，头低着没敢说话。
菁姑姑神色自若，却莫名有威严：“刚刚干嘛呢？这么大动静，惊扰了太后娘娘或是哪位贵人，担当得起吗！”
“姑姑，是奴婢愚笨摔了一跤。”受伤的宫女说。
“摔了就去上药，坐在这给谁看？”
“动、动不了……”她说话声断断续续，很害怕自己被罚。
“你，”菁姑姑指着旁边的人说，“扶她回宫女所。”
菁姑姑走后，一场闹剧结束。
於茈又转过去干自己原来的事情。
“果然是好事的人命短。”一个人走到於茈身边搭话，“要不是那二人争着要去偷懒，会有刚刚那一幕吗。你说对吧。”
於茈淡淡应一声。
“你是今年入宫的吗？”那人追问。
“去年。”
那人：“哦，怪不得我没见过你。”
“我叫玥禾，你叫什么？”
於茈不想和面前的人扯上瓜葛，就没回答她的问题。
“说嘛，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玥禾不放弃，非要面前的人开口和自己说话。
於茈败下阵，“於茈。”
她莫名觉得这个人很不聪明，明明自己的态度都这么明显，还这样。
难道是自己表达的不明显？
玥禾：“你的名字真好听，谁给你取的？”
她这话显然是触及到於茈的痛处，於茈身子一僵，道：“自己取的。”
“甚好啊，我也给自己取过，但不好听。随着主子的变动，我前前后后换了三次名字，最后还是玥禾最衬我心。你知道是谁替我取的吗？是二公主。”她扬起头，笑着，似乎这件事令她无比自豪。
於茈默默应声，希望面前的人炫耀完后可以快速离开。
玥禾又道：“於茈，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奉劝你，在这宫中能过得好的唯一方法就是傍个贵人。尤其是咱们这些貌美的，不过得风生水起，哪对得起这姿本呢？”
於茈：“嗯。”
“我们都说了这么话了，就算是朋友了。我住在西厢房，有空来寻我。”
於茈：“好。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罢，她迅速走开。
玥禾也没追上去，在原地嘟囔着，“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於茈远离那人后，在一处角落停下。
她回想起那人问她的第二个问题，自己终究还是撒了谎。
很简单的答案，但背后的意义却复杂至极。
於茈闭上眼，平复着自己的心。
自从进宫后，她这颗心就没不乱过。
於茈，欲辞。还能有什么寓意……
於茈这个名字是她的师父取的。
年幼时父母就让她拜了一人为师，说是让她学些保命的能力。
初见师父时，於茈就被他惊艳到了。世间恐怕没有比师父更好看的男子，他不似仙，是神。师父在山中隐居多年，一直未在凡尘中现身。听娘亲曾经提起过，师父可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据说已经活了近千年。在这个世界，妖、仙、灵等并不稀奇，他们与人共生，或是藏匿于人群中，或是在山林中生活。
所以她的这位师父，可能是真正的神吧。
可惜师父并没人教她些什么，拜完师就销声匿迹了，所以教她本领、为人处事的都是师叔。
师叔教导了她许多，其中提的最多的就是让她不要被欲所染。
“欲”泛指很多，情欲、贪欲……
欲望涉及的多了，容易被抓到把柄，那敌人就很容易将自己杀死。哪怕修为再高，终究逃不过。
於茈本名师辞谕，这个名字也是顺了父母的意愿。
但是辞欲，自己真的做得到吗？
这世间又有几人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