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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奴暮-> 奴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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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 贰
- 酉时,朝中重臣皇亲国戚大多赴宴。众人都像与对方十多年没见似的,互相寒暄着。
皇上还没到,所以还未开宴。
“你说今年长公主会来吗?”一个人突然提到这个事。不过也不能说突然,毕竟每次宫宴上都会有一两个人提及,说得上是必然了。
另一人笑笑,回答道:“大家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年年说。你也不看看这都几年了,近十年没来过这太盛殿呐。能这样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琉恒长公主了。”
琉恒长公主名为楚蘅,脾性怪异,喜怒难测,所以在宫中有一话流传:宁可得罪娘娘,也不可得罪长公主。
说来也怪,长公主和皇上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幼年时与皇上的关系可亲的很,但在九年前的七月开始,长公主突然搬离皇宫,并开始和皇上疏离,甚至是连皇上寿宴等所有重要宴会均不出席。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虽然长公主常年不赴宴,但属于她的位置一直留着。
“说来也是。”最先开口的人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宫殿瞬间就静了下来。
原以为是皇上到场,谁知不是。来人正是刚才二人谈论的琉恒长公主。
众人皆惊,呆楞在原地,有几个胆大的在仍小声议论着。
楚蘅没在意他人异样的视线,径自走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坐下。
她旁边的宫女给她倒了杯酒。
“今日母后怎么还未出席?”楚蘅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向上座。
宫女答:“回公主,太后身子不适,不会来了。”
楚蘅应了一声表示知晓,随后又自顾自喝起酒来。
她皱了皱眉,心觉这宫中的酒没外面的好喝。内心也满是烦躁,不知是酒毁了心情还是因某个人。
一刻钟后,门那边又传来动静。
这回是皇上和皇后到了。
殿中所有人向皇上行礼,只有楚蘅一人坐着不顾。
待他们入席后,这寿宴才是真正的开始。
如往常一样,接下来是各个官员向皇上献礼。
着实无趣。
“陛下,这是臣从水令山所收服的狐妖。”说话的人是迄王,朝中唯一的异姓王。
昔年老王爷也就是迄王的父亲立下赫赫战功,被先皇封了爵位。现在的迄王,虽没有老王爷那样伟绩累累,但至少明面上是个忠于国家的人。
每年都会给皇上进贡各种奇珍异宝,但今年的水令山妖狐,是比往常更为珍贵的。
要知道这水令山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普通人连水令山都无法靠近。
浑身雪白的狐狸被关在笼子里,周围设下了重重法阵。
这只狐狸的妖龄也不过五百年,这样被抓了,也是可惜。
多数人听到水令山一名便来了兴致,齐齐盯着笼中狐。
楚蘅看着这些人惊羡的目光,莫名觉得好笑。
从迄王刚进来时楚蘅便从他身上察觉到了微弱的妖气,但这妖气并不纯粹,混杂着丝丝邪气。等到这狐狸被抬上来后,更为浓郁的是独属于水令山的灵气。这狐狸自小便生活在水令山,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灵物。偏偏没了妖丹,那如一般狐无甚差别。
这些人也是没见识,一只没了妖丹的狐妖,能稀奇到哪去。
但转念一想,这些官员久居朝堂,没见过灵物。依我朝律法,修习者不得入朝为官,他们不过是些常人。无论是否修习,对灵物多少存着些念想。
迄王今日进献灵物恐怕不止为了讨得圣心那么简单。
看惯了朝堂中的尔虞我诈,楚蘅只觉得烦心。
“本宫去见见太后。”楚蘅撂下这句话后便往外走去。
到殿外后,楚蘅感到一阵轻松。
今天不知是被何物迷了心窍,居然会来赴这宫宴,不是打了自己脸么。楚蘅讽刺地笑笑,越发觉得自己精神失常了。
她喝了许些酒,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走起路来略显不稳。
渐渐的,她不知来到何处,只见竹子在两行遍布,月光隐隐而下,突然就觉得自己到了仙境。
她在小道上站着,看着夜空沉思,不由得去摸向衣袋中的镯子,拿到后紧紧握住。
又是饮一口酒,接着走去。
忽然又停了下来,“闲庭”二字映入眼帘。
竟是到了杏慈殿么……
也是,自己这些年来,就只有这杏慈殿走动的次数多。
但是闲庭却是六年没到过,时隔多年再见,倒是变了许多。
原本就凄凉,现在是荒凉了。
楚蘅没对这流连太久,又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反正来都来了,干脆将原本的任务给完成。
刚刚下过雨的地面粘着一片片柳叶,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出幽静的气息。
途经一片较为隐秘的竹林时,楚蘅看到了一抹与周围不同的色彩。嫣红的宫女服在一片嫩绿中格外显眼。
是一个宫女,和一个黑衣男子。他们不知谈论什么。
片刻后,黑衣男子离开。但是那个宫女却察觉到她的视线,往楚蘅这边看来,骤然间,四目相对。
那个宫女立刻避开视线,惊慌失措地离开。
楚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略微失神。
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做什么,但楚蘅没多在意,反正目标不是她。
皇宫表面上安静祥和,里面的险恶局外人谁又知呢?
杏慈主殿,太后正侧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参见公主。”周围的宫女侍从向楚蘅行礼。她的突然出现,令太后清醒过来。
楚蘅对太后调侃道:“听闻母后今日身子不适,可依儿臣现在看来,所闻是假呢。”
太后笑道:“这不刚好点。”
“怎么这个时候来?”太后坐起身,“今日是皇帝的生辰。想通了,要跟皇兄和好了?”
“本就没什么感情,哪来和好一说。”楚蘅在桌子边坐下,把从太盛殿拿的酒倒入一个杯中,喝了一口。
“也罢,母后不劝你。”太后说着,夺过她的酒壶,“喝那么多,今日还回的去么?”
“不回去了,明早还得来,倒不如在这睡一晚,省事。”
“也成。偏殿每日都在打扫,干净着。”
楚蘅盯杯中的酒,没再说什么。
太后已经快一年没见过楚蘅,看她的眼神中满是慈爱。即使楚蘅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她一直视如己出。或许是年轻时罪孽深重,又或许是自己一直无所出。
忽然楚蘅感到有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脑袋,她抬眼。
“话这么少,是没什么可以和哀家说的吗?”
楚蘅回:“母后都说儿臣话少了,又能指望儿臣说什么呢。”
“哀家不逼你。”太后也没为难,“时候不早了,去歇息吧。”
楚蘅应声,起身往外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衣袋中拿出一只镯子,递给太后。
太后接过后,仔细看看,说:“这是裳岸镯?”
“嗯。”
不过是去年的随口一提,没想到还真的给自己寻来了。
太后心中一暖,“费心了。”
楚蘅离开主殿,刚出门就看见了在外焦急等候的久七。
久七是从幼时就跟在楚蘅身边的侍女。
见到楚蘅后,久七终于放下心来。
原以为公主只是在殿内待得时间长就厌烦了,出去走走而已,谁知一走就是近两个时辰。殿中大臣们都走得差不多,甚至连宫门都将近关门了,仍是不见公主的身影。她非常着急,生怕自己将公主弄丢,被人怪罪。不过幸好在杏慈殿遇见公主。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公主,今晚还回府吗?”久七问道。
“不回。”
“那奴婢去安排。”
……
等於茈回到宫女所时,基本都睡了。由于这里管的不严,所以并不存在宵禁时间。
她今天晚归,又看见了一个在门口坐着的人。
“又在门口坐着,不凉吗?”
安鸯被她这一句话叫醒,“嗯?回来了。”
“今日又这么晚?”
於茈说:“在闲庭丢了样东西,去找找。”
安鸯揉揉眼睛,“找到了吗?”
“嗯。”
“那怎么不早些去?”安鸯说,“可以找我一起啊。”
“早些没发觉丢了东西,而且今日你已经够忙了,不好去叨扰。”
安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