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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年纪尚小,怎堪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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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李修文盯着入定了一夜还哼着莲花落的逸林,气就不打一处来,师兄殚精竭虑的为你打煞气运,好鱼跃龙门,你倒好,让你入定来个逍遥游,你游了半天倒是游出来呀!就是梦里有不穿衣服的《大衍剑谱》,现在也该索然无味了不是?

摇摇头,李修文伸展了一下腰腹,下阁楼提上一篮早点。

李修文甚少出归云阁,一心字斟句酌的在书阁上翻牍阅经,一应繁杂琐事,自有人替他打理。

拿起一封压于篮下的书信,抽出信纸一瞧,竟是满大篇歪歪扭扭的鬼画符,字不成字,画不似画,李修文翻来覆去的揽阅,面色时而欣喜,时而咬牙切齿,面呈忧郁。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师弟还没弄利索,山下又来一个,这凡尘因果果然沾不得,修道十年,今儿个怕是全得交待在这里了。”

李修文恶狠狠的低声埋怨,锤头顿足,全然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雍容不迫。

约莫是笃定了一二,李修文压好镇纸狠狠的灌了几口烧春,本想趁着酒劲来个豪情挥墨一蹴而就,当提起一枝狼毫小锥后,却又迟迟不敢下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怕事,李修文执笔的手微微一颤,一滴浓墨顺着毫尖滴落宣纸,触目心殇。

“唉!”

颓然一叹,李修文搁下笔,一把抄起被墨渲染的宣纸揉成一团,心神不定。

“想我李修文当年,虽是跋扈纨绔的膏粱子弟,但也笔酣墨饱能货比三家,怎得今日偏偏落得这般处境?是报应吗?”

李修文出生于豪庭望门,是根独苗,他家老子是老来得子,欢喜下将他给宠溺上了天,捧手里怕冻着,含嘴里怕化了,小小年纪便让他喜好上了玩鹰斗犬,出门更是纨绔跋扈,没少祸害乡里。

不过这种锦衣玉食、跋扈嚣张的日头,却在李修文十四岁那年到了尽头。

那一日,约了一帮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在江州府最大花楼喝花酒的李修文,被一个号称是他在京城的媳妇给惊掉了下巴。他李修文何许人也?在女人肚皮上翻滚了十几个年头,一直都是洁身自好,多少闺门小妇对他投怀送报,他从来都是坐怀不乱,绝不行那勾栏之事。

一番错愕后,他当即便砸碎一樽上好镶金玉软杯,准备唤仆人、遣恶奴将这不怎么好看的京城娘们轰出去,却被一柄软刀顶住了咽喉。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无良脾性,他当即服软,一声声‘娘子饶命’喊得贼顺溜,尽显殷勤。

小娘子倒是好说话,志满意得后问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在这里圆房呢?还是回府打煞打煞情趣?”

他狐疑,此女莫不是书本上说的专门采元补身的赢门女侠?

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下,他不得不以一句‘年纪尚小,怎堪征伐’为由回绝。

小娘子眼开眉展,当即便拎着他回了府邸,那些个府门鹰犬不但不阻拦,反倒大开中门,让他心生绝望。

当天,他便被那女人强辱豪夺,行了那苟且之事,第二年,这女人就为他生了个胖大丫头。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李修文死死捏着虎啸镇纸,来回渡步,一想到那些年‘三天一小征,十日一大伐’的苦难日子,心底就直哆嗦。

当年不堪征伐的他躲进蜀山,本以为那小娘们能收敛一二,却不想——

整整十年了,人家鸟都不鸟他,浑然就把他给忘记了似的,他那自小便宠溺他的老子,更是含饴弄孙,早把他这个亲儿子给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去。

再次压好镇纸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后,李修文再次搁笔弃纸,念叨道:“不成,不成。那娘们太霸道,这些年修得房中小术,怕是经不住她几日的鞭挞,不下山好,不下山的好。”

踌躇良久,李修文突然握拳砸在手心,心有定数。

提笔一通写写画画,字体如蚯蚓过境般歪歪扭扭,比之那一封鬼画符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修文双手打颤的搁下笔,额显冷汗,好似笔有千斤,字似山岳一般。

小心翼翼将信纸封存好,李修文伸手按压逸林头顶天灵,轻语道:“师弟,醒来。”

声线不大,对逸林却如盛夏惊雷,振聋发聩。

逸林身体一震,迷迷糊糊的抹了抹嘴角流涎,砸吧嘴道:“师兄干嘛?我正梦到小雀儿呢!”

李修文为之气结,原本心存的一点愧疚荡然无存,一把将尚留墨香的书信揣进逸林怀里,吩咐道:“师弟,半旬左右,会有一队铁甲骑士护卫一个红袍娘们上剑宗,你帮为兄将这封书信交予她,记住,交信时一定要说‘红袍娘们’,不然她会打你。”

逸林眼珠子瞪得溜圆,立时觉得怀中书信就是个烫手山芋,有这么说话的吗?

李修文反瞪回去,质问道:“咋地?不敢还是不乐意呀?”

对于师兄的一反常态,逸林噤若寒蝉,不敢搭腔。

李修文啰嗦,这是蜀山弟子都知道的事,但逸林却还知道另一个秘密,那就是李修文有时会失心疯。不发作还好,一旦发作,那是往死里整,坏得没边,逸林就曾吃过苦头。

很显然,现在的李修文已然发病,搂着逸林的肩膀下着坏水:“来来来,师弟。为兄欣喜,跟你唠嗑唠嗑,还记得《缚虎》不?别摇头,知道你记得……到时候用打狗棒子抽她,记住,往死里抽,不然她会打你。”

逸林连抹冷汗,心底叫苦,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当听到什么打狗棒子后,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不愉快之事,竟脚底发软,差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李修文架死狗般拽住逸林双臂,悠悠道:“师弟别怕,那书呆子为你种下了逍遥游,没事的时候多去找剑宗柳慕白,那老家伙御剑有味道,厉害厉害地,可登仙。”

柳慕白,是剑宗掌座,当年牌匾下迎接逸林的那位男道,便是他。

逸林哭丧着脸道:“师兄,能如你这般读书读成江湖高手不?我总琢磨着,你让我去找剑宗师叔,不是个什么好主意。”

柳慕白号称永不闭关,对门下弟子严厉异常,常常面命耳训,是个狠角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兄未上山之前何止‘征伐’万里?勘称百花丛中过……”李修文的脸颊飞快闪过一抹红云,翘指捻起一本儒家卷跌扔远远的,蹑足附耳道:“总之,为兄的法门,师弟学不来,也学不会。”

逸林不甘,争辩道:“我未上山之前,也是四方乞讨,万里路差点,六千里总归有吧?师兄就是不肯教我。”

李修文恼怒,突然一拳捶在逸林胸口,拳意圆浑,只散气而不伤脏腑,逸林当即便如烂泥般瘫倒在地。

拉出逸林腰间墨竹,李修文一顿好抽,挥了一下额头细珠,阴测测嘿嘿道:“给你长点记性,记住了,见到那红袍娘们就这样抽她,伤皮不戳骨,最舒爽,暂且叫‘竹笋炒肉丝’吧!嘿嘿!”

逸林疼得泫然欲泣,龇牙咧嘴,这贼他娘的何来舒爽可言?

李修文对着墨竹一阵摩挲,墨竹竟悬空浮起,如此神通,让逸林心驰神往。

还没想明白师兄此举何意,李修文便将他丢上墨竹,念叨道:“师弟,去武场看看师兄弟们悟剑,不无裨益,别整天躲躲藏藏的,走你。”

大袍一挥,墨竹驮着逸林如脱弦利箭,飞驰而去。

送走逸林,李修文竟拍手跳跃而起,亢奋道:“这书呆子竟将没学会的逍遥游送给了他,有意思,趁着他出不来,我来好好拾掇拾掇这盘归云残局,看看这碗中蛟如何个逍遥法,何时能潜龙出渊,天地任逍遥。”

……

碧山流云,劲风罡烈。

被墨竹驮走的逸林,此刻亢奋不已。

“直贼他娘的刺激,比搭乘丁大空师兄飞剑还带劲。”

“这他娘的是不是在御剑,算不算是驭剑下山?”

逸林双手抱着墨竹,双脚悬空乱踢,喜笑颜开,浮想联翩。

他本就是顽劣性子,更是大胆拉着墨竹左右乱窜,大有孱弱百年后一朝扬眉之小人之志。

“总要比逸灵那拖油瓶强点,虽然姿势有点不雅,但特么也是在天上飞不是。”

想至此,一时心底大慰,若不是是被赶出来的,逸林真恨不得现在就回头去找修文师兄,让墨竹飞得久点。

抱着墨竹东转西绕好久,逸林才恋恋不舍的驾临天门武场。

逸林眼尖,一眼便瞅见仰着头瘪嘴的缺牙女童,抱着墨竹摆了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姿态,学着李修文蹩脚卖弄道:“逸灵师妹,今儿个好巧,为兄欣喜,来来来,为兄传你御剑之法。”

缺牙逸灵,咬牙切齿,把缺牙搓得咯嘣响,扭头嘀咕道:“小贼,小人得志,看你怎么下来。”

一语成谶。

逸林抱着墨竹悬浮良久,一时间真就找不到降落法门,有点慌不择路了,偷眼撇了眼下面,冷汗直冒。

这个距离,好像高了点,掉下去……怕是没啥好下场。

还没能想到如何下降高度,一抹寒芒瞬至,当头便打。

有人轻叱,带着厉色:“让你驭剑下山,你就是这样驭剑的吗?”

逸林闻言,心如死灰。

松手,一头栽下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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