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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树叶上的露华-> 第三卷,第二十一章晴川遗梦,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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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二十一章晴川遗梦,第二节
- 大编辑老伴旁观这群人,个个童心未泯,老来还要干这等大事,也不想只做个旁观者。忙完家务事,也在微信里发这些信息,她的朋友比我多,好多人愿意入股,表示可以出钱出力,还建议只要市区里同意,不妨就这群人搞民间开发。我听了很震惊,主意确实不错,这需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才能办到,首先谁有这个资质,这些愚公行吗?这就像愚人节里的一个玩笑。
因为我有侯子今的身份,所以看了青梅不加掩饰地在晴川古镇元宇宙里的表现,有点诧异,问青梅怎么回事。青梅脸色微微泛红,眼睛不大,已经有眼袋,显得眼睛比以前大,目光深沉坚定,樱桃小嘴一抿,理一理头上的短发,说都这把年纪了,说说也无妨。
年轻时,大人介绍对象就是侯子今。当时两个人可能都不接受这个形式,没有谈成恋爱。或许都感觉这种方式很可笑,这就像政治联姻,比如某某官吏与某某大商人联姻,是看到对方各种有利于自己的条件,将自己的儿女配对。小人家的人们看中某某家的儿女,也是琢磨了这个家的各种条件。都是权衡了利益,像市场上待价而沽的商品,完全是拉郎配。
后来不知不觉中关注侯子今,觉得他真的不错。少女春心萌动,对他就有点想入非非。《孔雀胆》这部戏剧你知道吧,我导演过的一部舞剧。两个主人公就是政治联姻,这故事曲折复杂,情节动人。英雄配美人可能真的可以产生爱情。毕竟一见钟情的爱情很少,相处渐渐产生爱情的不多,甚至很多上年纪的人,认为这个世界没有爱情。我们不像老外那么直率,喜欢什么人就火烧火燎地追。
我看她成熟而优雅的身段,举手投足的动作是练过舞蹈的人那样的柔韧洒脱,脸上光滑,眼角轻轻的刻上了鱼尾纹,青春已逝,但能淡然处之。有点感动和冲动,想拉拉她的手。一转念,我不是真正的侯子今。就想她那时候是不是从暗恋九毛的情愫中走出来了呢。现在将这两段虚幻的情感埋藏在心底,不说就难受,说了心里未必也轻松。是否与她表面的沉稳不一样呢。
老伴起止酸掉她的大牙,青梅把我玩元宇宙的剧本里的情况透露给了大编辑,充满怜惜地说侯子今真是个苦命人。老伴听说,脑子疯转,想终于在她有生之年解开了她的疑团。
这天晚上洗了澡,她在床上她贴脸上来,问我她抹的美容膏香不香。我避开她脱口说我对这种复合香味过敏。她十二分的不高兴,背过身去。说自从安薇娅来了,把我们的后园夜话打断了。你得说说在晴川镇元宇宙里遇见了谁吧。我说你知道了,还问。那是侯子今不是我,我现在姓林。不管是谁,直觉做的事最可靠,那都是深埋在你大脑里的爬虫,终于爬出来了吧。我冷笑一声,爬到你胸前抓疼了你,还是搔到你心里,痒痒地好笑吧。
那是在我风华年少时的某一天,坐在山上树林子里枕着含露的青草,看树上一群马蜂筑巢。晨风有点微凉,心里酸酸的。昨天被《王昭君》剧组退回,又要回工厂上班了。想必是父亲与舞蹈启蒙老师说了什么。没办法恨他,说起来是为我好。起身捡起一个土疙瘩朝马蜂窝扔去,不到一秒钟,蜂群下来几只蜇了我。我麻木地站在原地感觉蜇得很痛快,平躺下来准备接受死神之吻。恍惚间有个白衣女子扎着蓝花布在腰间,马尾辫上也扎着蓝花布条,轻声细语地在我耳边问:“哎,是不是被马蜂蜇了?”我昏昏沉沉地连嘴皮子都不能够动了。
醒来后不知道躺了几天,听爸爸说终于醒了,这小子真的是头倔驴,一定是故意让马蜂蜇伤了的,他就走了。我妈心痛地对姐姐说你爸比驴还要倔。听姐姐说小猴子如果不是被那个白衣少女发现肯定没命了。“得好好感谢她”我妈拉着我的手说。我姐回答找不到了,护士说一男一女抬他到医院急诊室,叫来医生就走了。男的说是女的发现弟弟,下山叫他帮忙救人。
我好了以后,每天去我被蜇的地方坐一坐。蜂巢比蜇我前大,绕着我飞的马蜂也不叮我。
一个晴暖的早晨,我又躺在那里,鸟鸣悠悠,阳光从树丛中投射下来,光跟着微风和树叶摇晃。我心里有一份感动,这个世界上,在此时此地还是很美好的。
“我知道你还会来的”,听到一个尖细沙哑的女声小声惊呼。我也知道那个白衣少女终于等到了,我脸上有点发烧,回过头,站了起来。“谢谢你救了我,我们似曾相识,你是在山下晴川镇小学读过书的吧”。“想不到你真的还敢来,我去过医院了,医生救活了你”。
我示意换个地方,以免她又被蜇。我说我姐找过你想当面致谢,没有找到。她回答我不是想让你谢我,我小你两届,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那个会跳舞的侯子今。你在学校和剧团的演出我都看过,非常非常棒,你是个用灵魂跳舞的男人。这话已经有两个人说了,一个是发现我的人,再就是她。
我听了无限的伤感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直接跟她说,仿佛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跳舞的侯子今已经死了,说了其中的原因。她姣好的面容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像一些女孩子一样背着手,胸部一挺,然后扭着脖子,不一样的是她睁大睫毛很长的眼睛大胆地看着我。用沙哑的声音说她自己考上戏剧学院后,练唱太刻苦把嗓子喊坏了,也是差点要了她的命。运气嘛稍好一点,学校没要她退学,有老师欣赏她,转去学戏剧导演并留了一级。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非要跟她解释,我说我并非想死,是想让蜂毒麻醉一下。
真特别,她浅浅地笑了。按照剧情发展,一般来说是弄瓶高度的白酒将自己灌醉,然后找你爸发酒疯。
我对老伴说,你的秘密我知道,不就是八毛嘛。九毛的哥哥八毛,没有九毛英俊可爱,但武功不错。老伴佯装生气的样子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得意地说你自己说的。你想套我话,免了吧。与你结婚听到你好几次做梦喊:“八毛,八毛,”这比我的直觉更加有说服力、有料吧。她也嗯嗯嗯地冷笑了几声,说彼此彼此。我穷追猛打,我问了青梅,她告诉我八毛一直没有结婚,我猜他是个情种,与九毛一样执着,等待了你一辈子。
这个青梅,老姑娘是不是都有点变态,挑拨离间的事情也做。老伴往被子里钻,蒙住了头。我轻轻地喊她,是我们变态吧,都老头老太太了还纠缠她,问来问去刺探往事,你不觉得我们发神经不正常吗?
后来我发现不太对劲,我喜欢的人,那个白衣少女嗓子怎么会好了,性格也不像以前宁静,有点像隔壁马叔家园芳的性格。她给我一封信,是从美国寄来的。信里落款写着桑子,她叫桑子!桑子她确实有点儿喜欢我,但不允许我们继续发展下去。从见面的那一个多月里她在等美国的签证,准备去留学。信里面说那就把同胞妹妹介绍给我,问我喜欢不喜欢她妹妹,双胞胎姐妹是互相有心灵感应的。我的心情一下子就从山上跌到了谷底。
老伴突然掀开被子,露出头。你这初恋情人也有点病态心理了吧,大编辑点评。她调皮地一笑,我的初恋是块带骨头的肉。
当年我们家有几个月没吃肉,我妈有点馋。我爸给钱我,数了一下是八毛钱,“听清楚了吧,八毛”!
晚上去排队,菜市场肉市部已经有十几个破竹篮和砖头排了一溜的队,我也捡了块红石头排上了。第二天买了一斤多肉回家,我爸一砍刀下去,刀缺了一个口子,怒气冲冲把我叫到跟前,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屁股。还拉上我找到卖肉的师傅吵了一架,说他欺负小孩不懂事,肉里藏骨头,良心太坏了,是个奸商。
周围很多人看热闹,我都上学了,觉得在家、在外面、里里外外出丑,太丢人了!这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唉!听老伴这么一说,我也很惭愧,我们可能在某些地方也这样伤过孩子,而且很深很深,都刻在他们脑子里了。
但是我还是说,我不是侯子今。她仍固执:林老师和侯子今能分开吗,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