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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羡鱼锦年->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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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零若回到房间,原本早该入眠的他却睡意全无,他从怀里取出和尚留给他的红枣,看着手心里的枣,他的思绪不经意间就回到了五年前。
那年零若十一岁,孔先生也开始教他读书写字,可那个时候零若哪里有心思去学习那些东西,每天不是跟着比他大几岁的孩子去爬树掏鸟,就是下河摸鱼。
对于乡下的孩子来说,掏鸟摸鱼就是唯一的童趣。
而零若远在县里的二爷爷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零若带许多县里特有的美食,他以为这样就能讨零若开心,让零若能时刻在家里盼望着他回来。可零若心里最渴望来的人反倒不是他,而是那个挑着个担子走街窜巷叫卖的卖货郎。
对那时候的零若而言,每天翘首以盼的,一个是冬月里过年,还有一个就是五月五卖货郎来的时候。过年的时候因为能得到几文压岁钱,所以开心;而卖货郎一来的话,就可以买上几件喜欢的小玩物,因此也欢喜。
买玩物的钱都是过年的时候大人们给的,存放几个月一文都舍不得花,就是为了等卖货郎。所以零若的奶奶常说,村里的孩子从过年的时候就开始攒钱,攒上几个月,就为了等五月五卖货郎来的时候照顾他的生意。
虽然是这样,但孔先生每次都只许零若买一个小物件,零若也从来不多买,因为他知道爷爷时不时就会说一句“玩物丧志”。
好不容易又等到一个五月五,早上零若吃过一个鸡蛋,就跑去村头的木桥上等卖货郎。他到木桥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好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零若就跟他们一起等,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从远处慢慢走近,从模糊变得逐渐清晰,他身前身后的两个担子随着他走动上下舞动着。
“货郎来啦,货郎来啦!”一群孩子看到卖货郎的时候大声喊叫,似乎是在相互转告,又像是喊给自己听。
每年的这个时候,孩子们的喊叫声都会吵闹到住在桥边的蔡二奶奶,她每次都会从屋子里出来倚着门框数落孩子们,说他们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吵,长大了还要吵,她要拿那把剪断脐带的剪刀把孩子们各自母亲的肚皮剪开,将他们送回去,每次一听到这里,零若都会静悄悄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发出声音,就会被蔡二奶奶送回娘胎。
——蔡二奶奶是位接生婆。
今年蔡二奶奶并没有因为孩子们的吵闹而出来骂他们,后来零若才知道原来五月初四那天晚上,蔡二奶奶去隔壁的村子帮人家接生,当时因为实在太晚,就在隔壁村子住了下来,所以第二天零若他们才没有挨她的骂,她也没有被零若他们吵闹到。
等卖货郎走到桥上时,孩子们就一股脑涌了上去,把他围了个转。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卖货郎把肩上的担子卸下来,放在桥上说道:“你们要什么,你们说我给你们拿。”
“我要那个笛子。”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指着担子上斜挂的一个笛子说,卖货郎笑着把笛子取下来给他,收了三文钱,他就抱着笛子高兴地跑走了。
之后剩下的孩子都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有的用所有的钱买了一大堆,有的则像零若以前那样只挑选了一件最喜欢的,最后,桥上就剩了零若和卖货郎两个人,还有那个琳琅满目的担子。
“你要什么呢?”他弯下腰来问零若。
零若指着担子上放的一个脑袋小、肚子大的人偶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呀。”他的目光从零若的指尖转移到了那个人偶上:“这个叫不倒翁。”
“不倒翁?”零若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嗯,是不倒翁。”说着他把担子上的人偶拿了下来,放到桥上,蹲下来用一根指头把人偶的头按到地上,接着他移开了手指,人偶猛的一下子又恢复了直立的状态,他给零若演示了好几次,人偶都没有被压倒。
“这个多少钱?”零若问道。
“五文!”他伸出五个指头在零若眼前晃了晃。
零若从母亲给他做的荷包里数了五个铜钱给货郎,从货郎手里捧过人偶便满心欢喜地回家了。
零若回到家,孔先生正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椅子上,他身后的祖屋大门和窗户上都摆满了早上下人们出去在村子里采的艾草。
“爷爷,我回来了!”零若跑到孔先生跟前说道。
孔先生笑着说:“快去找你奶奶吧,她给你做了新的五彩绳。”
五彩绳是零若家乡的一种叫法,就是把五根颜色不一样的丝线缠绕在一起用手搓成一根,老人们说五彩绳可以把那些毒虫吓跑,所以每年五月五的时候,零若的两个手腕上,还有两个脚踝上都会系上一根五彩绳。
零若走到奶奶房间,奶奶让樱桃替他把去年的五彩绳解下来,系上了新的,每一根五彩绳上都拴着一个小铃铛,他只要稍微一动就能听见响儿。
奶奶看着系在他手腕里的五彩绳说道:“你看你樱桃姐姐对你多好,特意给你的五彩绳上拴了铃铛。”
零若抬头看向樱桃,樱桃也正看着零若,她和零若的目光撞在一起,接着就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奶奶笑着问零若说:“零若,你喜欢你樱桃姐姐吗?”
零若点点头。
“那你长大了要不要娶你樱桃姐姐呢?”奶奶又问零若。
樱桃从小就没有家人,她是零若的二爷爷从外面捡回来的,之后她就被二爷爷送到零若的家里来服侍奶奶,樱桃到零若家的时候只有十岁,零若出生的时候她在零若家已经待了一年多,所以她比零若大了十一岁。
“想。”零若说道。
奶奶听到他的回答拉着樱桃的手笑个不停,樱桃则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
“去让你爷爷看看你的铃铛吧!”奶奶笑道。
零若从奶奶房间刚出来,房间里就传出了奶奶和樱桃的说话声。他没有去找孔先生,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在桌子旁边玩起了不倒翁。
零若五岁的时候,孔先生就给他安排了一间屋子,里面摆放着很多书,孔先生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想让零若多读书,长大之后考秀才。
没过多久,樱桃就推开了房门,端了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有一碟粽子,还有个陶壶和一盅茶。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我用二太爷捎回来的鲜枣泡了一壶枣茶。”
没人的时候,樱桃总喜欢叫零若的名字,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叫。
零若把不倒翁推到旁边,看了一眼她端在手里茶盅,里面果然没有茶叶,两枚鲜红的枣子漂浮在热腾腾的水面上,像是刚刚采摘下来就被泡入茶盅里。
“尝尝看!听人说这是二太爷从洛川托人带回来的,那里的枣可比天下任何地方的都要香甜呢!”樱桃把茶盅放下,在对面坐了下来。
零若捧起茶盅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茶盅边沿流进他的嘴里,茶水带着鲜枣特有的香甜,在他的舌尖上慢慢绽放,最后又流过喉咙落进了肚子里。
“怎么样?”她满怀期待地问道。
“不太甜。”零若说。
樱桃有些失望。
零若把茶盅里的水喝光,又倒出一枚红枣放进嘴里。咬开红枣的那一刻,一丝甜味瞬间在他嘴里蔓延开来,比之枣茶强盛了好几倍。
樱桃看见零若把茶盅里的水喝光了,就把陶壶提起来,她手腕一抖,一条银亮的水线就从陶土壶的壶口倾泻而下,落入了零若眼前的茶盅里。
茶盅里剩下的那一枚红枣随着水位的上升重新飘了上来,像是一条红彤彤的鲤鱼,茶盅则是困住鲤鱼的鱼缸。
热气从茶盅里飘出来,那枚红枣突然动了一下,就像是鱼摆了一下尾巴,接着便沉入了盅底。
“鱼!鱼!你看鱼!”零若指着茶盅喊道。
“哪有鱼?”樱桃把陶壶放下盯着茶盅问道。
“茶盅里有鱼!”
她把头低下去靠在茶盅上看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笑道:“是那颗枣子而已。”
“就是鱼!”零若说。
“好好好,你说是鱼就是鱼!”樱桃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
零若知道她不相信,就把茶盅里的热水都倒了出来,找了一个白色的瓷盆把红枣放在里面,又在盆里倒了满满一盆冷水。
零若蹲在瓷盆跟前说道:“我要看着它变成鱼!”
樱桃在一旁说道:“枣子怎么能变成鱼呢?”
“它会变成鱼的!”
零若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怎么会那么肯定,也不知道樱桃是什么时候从他房间离开的。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把瓷盆搬到窗户旁边,又在上面放了几本书,目的是为了挡住那些闹腾的猫,因为他知道猫是吃鱼的。
当天夜里,零若就梦到了那枚红枣变成了一条鲜活的鲤鱼,鲤鱼从瓷盆里游了出来,游到了他身边。
“咚!”
到了半夜,瓷盆那里传来了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落入了瓷盆里。
零若想也许是窜进房间里的猫把瓷盆上的书碰进了盆里,他就从床上下来,摸着黑点燃一根蜡烛,走到窗边,发现确实是一本书落进了瓷盆里,不过周围并没有猫的身影。
他把蜡烛立在旁边,把瓷盆上面剩下的书取下来,又把水里落的那本书拿出来,从书底下涌出了一个小小的红点。
“书上说异类变成人要经过很长时间,而且非常苦,不过你不需要变成人,只是变成鱼而已,我明天就托人去县里买一条鲤鱼回来给你做伴,你不要担心那些野猫,以后我就让爪白来跟我睡,有了爪白那些野猫就不敢来吃你了。”
爪白是零若家养了十几年的一条大黄狗,因为它浑身上下只有四只爪子是雪白色的,所以零若的孔先生便给它起名叫做爪白。
爪白长的跟马崽子一样大,而且很聪明,零若小的时候孔先生经常会把他提起来放到爪白背上,让爪白驼着走,零若常常因为从爪白背上掉下来而摔得灰头土脸,零若的奶奶为此也没少埋冤他孔先生。
零若把书重新放在了瓷盆上面,那本浸湿的书被他晾在了窗棂上。
“零若!”瓷盆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转身把瓷盆上的书扒下来,瓷盆里已经没有了红枣,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鲜红的鲤鱼。它摆动着那条如红丝带一样的尾巴在瓷盆里游动着,身后出现了一连串的泡泡。
他并不害怕!
“你在叫我吗?”零若问盆里的鲤鱼。
鲤鱼还在继续游着,但是却发出了声音:“是啊,零若。”
它的声音很好听,零若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零若在瓷盆跟前坐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吗?”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认识你。”它说。
零若又问道:“那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鲤鱼在盆里游了一圈,没有回答零若的问题。
这时候一阵凉风从窗缝里刮进来,他打了一个冷颤,热腾腾的蜡油从蜡烛上滴落在他的手背,他因为吃疼就松开了手,蜡烛倒在地上熄灭了。
“疼吗?”鲤鱼在黑暗里问零若。
“不疼!”零若在地上摸到蜡烛,重新点着,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已经被蜡油烫出了几个红泡。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零若说。
鲤鱼这一次倒是很快就说了出来:“很早以前的那个时候,我认识你,你也认识我,可现在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
“为什么?”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零若把蜡油滴在地上,把蜡烛固定在蜡油上面,说道:“你们都喜欢说这样的话,我奶奶让我长大了娶樱桃姐姐,我现在问你你也说我长大就知道了,为什么非得等我长大才能说呢,我都已经十一岁了!”
“那你长大以后会娶樱桃吗?”鲤鱼静止在瓷盆里,没有一丝波动,时间就好像停止了一样。
零若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鲤鱼听完他的话就游到了瓷盆的另一边。
“你是妖怪吗?我的不倒翁会不会和我玩得久了,也变成妖怪?”零若指着旁边的桌子上的不倒翁问鲤鱼。
“如果我是妖怪,你害怕我吗?”
“不害怕!我有爪白,妖怪都害怕爪白。”
零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孔先生以前跟他说过,有一天孔先生带着爪白出去办事,晚上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坐在路边的一块很大的石头上,她看见孔先生后,让孔先生把她扶下来,孔先生答应了她,可正要伸手去扶老太太时,身后的爪白突然跳出来冲老太太叫了几声,孔先生就回头去喝止爪白,等他再次回头的时候,石头上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零若后来听人说,那种坐在大石头上的老太太叫做不死魅,经常会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让人扶她下来,谁要是扶她的话,就会着了她的道,被她捉去当做食物。
在零若心里爪白是无敌的,因为连不死魅那样的妖怪都害怕它。
“爪白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就像你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一样,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离开你的,可我不会。”鲤鱼说。
“你不会离开我?”零若揣摩着它的话。
“是!”
零若问它说:“可他们为什么要离开我?”
“因为他们和爪白都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比我来的地方都要远!”
“比你来的地方都要远?那你从哪里来?”零若问道。
“洛川!”
这是零若第二次听到洛川这个名字,第一次是樱桃告诉他的。
“既然很远,那你为什么要来呢?”
“为了找你!不过我待不了多长时间,很快我就要回去了!”
零若问:“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只要你来洛川,就一定会的。不过就算你不来洛川,等你长大了我也会来找你。”
“那我来洛川找你,你在洛川等我就好了。”零若说。
“真的?”零若从它的语气里听到了期待。
零若点点头,说:“真的!”
“我等你!”它说:“零若,你能帮我把窗户打开吗?
“嗯。”零若站起来把窗户打开,一缕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洒落在瓷盆里,融进瓷盆里的水中。
鲤鱼此时就像是游进了月亮里。
“你去休息吧。”它说。
零若说道:“那我把窗户关上,不然会有野猫进来吃你的。”
“我不怕猫,你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想看一看月亮。”
“那我陪你一起看!”零若怕它在瓷盆里看不到月亮,就把瓷盆抱在怀里。
“没想到我还能和你在一起看月亮,其实我以前说看月亮的时候不是真的想看月亮,而是想……”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天零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窗户跟前的瓷盆上还掩着几本书,周围也没有蜡烛留下的痕迹。
他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跑到瓷盆跟前把书取下来,发现瓷盆里面的不是那条摆动着尾巴游动的鲤鱼,而是一枚没有生命的红枣。
“是梦吗?”零若坐在地上望着瓷盆发呆。
就在他即将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手背上有几个烫红的伤疤。
零若突然很想去洛川找鲤鱼,因为鲤鱼告诉零若会等自己去找她。
他从房间里出去,决定要去和爷爷商量这件事,他找到孔先生的时候,孔先生和奶奶正在祖屋里议论着什么事,樱桃也在。
零若跨过祖屋的门槛,走到孔先生身边,说:“爷爷,我想去洛川!”
“去洛川干什么?”奶奶听到零若的话问道。
孔先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零若为什么突然提出来想去洛川。
“我想去看看。”零若回答奶奶的问题。
孔先生说道:“洛川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咱们走十回县里都走不到洛川。”
孔先生跟零若说话的时候总喜欢拿跟县里有关的东西打比方,有一次零若对孔先生说邻村的枣子好吃,孔先生就说县里的枣子比邻村的要好吃一百倍,而且种类繁多,不光有红枣,还有青枣,甚至还有从其他国度运进来的跟苹果一样大小的枣子。
零若看着孔先生,没有说话。
孔先生又说道:“而且洛川跟蓝田很近,蓝田那里的玉都成了精,是会吃人的,你要是到洛川去,等玉精把蓝田的人吃光了,就会跑到洛川去吃。”
“那我带爪白去,有了爪白,玉精就不敢来吃我了!”零若气鼓鼓地说。
奶奶把零若拉到自己怀里,摸着他的脸蛋问道:“零若,你为什么要去洛川呢?”
零若回答说:“枣鱼。”
“找鱼?找什么鱼?”一旁的孔先生问道。
“枣鱼!”零若说。
孔先生还是不明白,奶奶也不明白零若所说的枣鱼是什么。不过樱桃却知道,她把那条所谓的“枣鱼”的来历告诉了零若的孔先生奶奶。
孔先生听完樱桃的话,说道:“一枚枣子怎么能变成活鱼,你要是真想养鱼,我就托人去县里买一条回来让你养。”
“我就要枣鱼,它说它从洛川来,我要去洛川找它。”零若急得满头大汗。
“这孩子恐怕是夜里被梦魇迷住了,才说这样的胡话,要不今晚来奶奶房间睡吧,等你过了十二岁再一个人睡。”奶奶抱住零若说道。
奶奶以为零若是在说胡话。
“我就要去洛川。”零若从奶奶的怀里挣脱出来。
“你想什么时候去呢?”孔先生问零若。
零若没想到爷爷会这么说。
“你真放心零若去洛川?他还这么小。”奶奶听到孔先生的话难以置信。
“我想现在就去!”零若说。
孔先生摇摇头,说道:“去是许你去的,但是不是现在,等你什么时候考过秋闱,中了举人,什么时候就去洛川。”
“好。”零若一口答应下来。
零若那个时候不知道秋闱是什么,也不知道举人是什么,他以为秋闱中举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孔先生没有送零若去学堂,而是在自己家里教他读书写文章,零若成了一个童生。
第二年,零若参加了省里学政主持的院试,从童生变成了秀才,村子里的人都到零若家给他道喜。
零若在县里做官的二爷爷把他接到县里,给他办了庆功宴,县里的一些富甲豪绅都夸零若聪明,将来一定能中状元做大官。
可零若现在只想考举人。
零若从县里回来,就一心想着乡试的事,他这时候已经知道,乡试每三年在省城举行一次,考期在八月,所以被叫做秋闱。
如此过了几月,马上就快到零若十二岁的生日,他也即将被爷爷送到梧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