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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纳兰嫣欲查罢黜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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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查纳兰德被罢黜的真相?”

话音刚落,纳兰嫣就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笑而不再语的慕容君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么……我是纳兰之女的身份,你也早已知道了吧?”慕容君笑嘴角微扬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否认,果然!

“嫣儿,你一定要查此事么?”看到纳兰嫣笃定的点头,慕容君笑轻叹口气,“此事查清不难,但是无非两个结果,一来,查明纳兰宰相却为通敌叛国,这叛国的骂名,你可能承受得住?二来,经查明纳兰宰相是被冤枉的,如果是这样结果,背后的真相只怕是盘根交错,牵扯众多,于你只会是危险重重危机四伏,你的身份怕是也隐瞒不住,你想好是否一定要涉险?”

慕容君笑说的恳切,但是叛国的罪名纳兰嫣是如何都不能相信的,他的父亲纳兰德,自她知礼以来一直教导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甚至在最后的两年,父亲经常吟诵“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这样壮志未酬的感慨,怎么会叛国。

“叛国之罪,我纳兰家绝对不会接受,以父亲的品行绝对不会通敌叛国。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下去,即便是豁出我纳兰嫣的性命,也要查清楚真相,还我父亲清白!”

慕容君笑微微叹了口气,此事凶险他了然于心,看着纳兰嫣笃定坚毅的样子,他也只好答应:“好吧。我帮你查明,只是你要答应我,不可轻举妄动,所有的事情必得与我商议后再做,也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好!”

“笃笃笃~”沐若然的头有些胀痛,昏沉间好像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鼻尖的味道好香,居然引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努力睁开双眼正对上宋嫣那漂亮的眸子,意识逐渐清醒,发现竟然身在马车里,头枕着宋嫣的腿上。

“姐姐醒了”宋嫣笑着说道。

“这是怎么了?”沐若然坐起身,揉揉太阳穴“我们不是在聚宝盆么?”

“是呢!姐姐喝了碗鱼汤,就困的不行,睡过去了。”宋嫣说道“这不,见你迟迟不醒,我就将鱼汤架着炉火带出来了,咱们回府里吃。”沐若然看去,鱼汤正架在炉火上咕嘟嘟的冒着泡呢。

喝了碗鱼汤就睡着了?不可能,常年在外漂泊开店,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怎的就一下子睡着呢!沐若然警觉的拿出银针放入鱼汤内,银针未见变色,“无毒!”,沐若然有些不可置信。

“姐姐放心,鱼汤我已经试过,确实无毒。且你我同食,我并无异常,想来是姐姐最近过于劳累了,亦或是体内余毒未清,待回到府中,我给姐姐再瞧瞧身体。”纳兰嫣知道,沐若然的身体自然是没有余毒在身了,只是想办法不让她起疑才是。

回到府中,经过孤王府太医的检查,沐若然的身体和鱼汤果然都无异常,沐若然百思不得其解,又苦于找不到任何原由,许是衣不解带照顾纳兰嫣好些时日,确实累了,也真的很久没有睡的如此舒服了,既然经过检查都无异常,那就只当是真的是困了。

燕一沉着脸来到孤王府,就见沐若然和宋嫣围着炉火吃鱼,沐若然见状放下碗筷,急忙迎了过来。

“无妨!”燕一苦笑着说,意味深长的看着不明所以的宋嫣:“宋姑娘身子可好些了?”见纳兰嫣点头,他又说道“今日,可否请姑娘再去为那老者看看?”

纳兰嫣跟着燕一来再次来到宫墙外偏僻的屋子,下行密道百余步后,来到简陋的石室内,老者端坐在石墩旁,静候着他们的到来,与以往不同的是,石墩上摆放了一套茶具,站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蒙着黑纱看不清脸的壮汉。纳兰嫣借着昏暗的烛火看过来,老者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想是病情应当有了很大的缓解。纳兰嫣上前为其把脉,果然如自己所料,醉魂在药石的作用下,清了五六成了。再调整个方子,兴许不出三个月,醉魂就可全解。

“朕食了你的药,自觉精神好了很多。”老皇帝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陛下放心,待我调个方子,不出三月,毒尽可解了,只是药性可能会霸道些。”纳兰嫣回应道。

“振峰说,你的药用的甚妙!集合了宋家和咸阳慕容家的医道之长,亦刚亦柔,妙!”

纳兰嫣身形一惊,知道自己是宋家就罢了,居然能窥探出自己的医术一部分承自咸阳慕容家。

“姑娘几时去的慕容府?”老皇帝身旁的黑衣壮汉沉声问道,虽沉却温柔。

“我不曾听过咸阳慕容府。这医道不过是偶然间和师傅学到的。”纳兰嫣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情,不过老皇帝能看的出来,她在努力掩饰自己的紧张。

老皇帝笑道:“不用急。”这话看似在说给自己治病不用着急,实则是在提醒黑衣壮汉不必这么快揭穿,很多事情需要慢慢来。黑衣壮汉很清楚,如若纳兰嫣能尽全力解决留在老皇帝体内的库绰族的毒药‘心殇’,那么兴许还能延缓些寿命,否则……

“这是药方,这是我近几日配置的药丸,”纳兰嫣一边将方子递给皇帝,一边拿出一个精美小瓶子递到皇帝的手中,“药方的药,每日需服三次,药丸每七日服一颗,待三个月后,毒尽可解了。”纳兰嫣看着老皇帝垂下的双眸,他在仔细端详着药方子。

“陛下可寻个懂得西域药理的太医看看。”看看纳兰嫣是不是在药方里下了不该下的东西,不过怕是不懂西域药理的人会觉得这是要毒杀皇帝吧,相克相冲的药还不少,这弑君的罪名纳兰嫣可负不起。

“朕信得过你,”老皇帝笑着说:“你的字跟希希的很像!娟秀,雅致,字里行间透着些小女子的倔强。”

“陛下不怕我做手脚么?”纳兰嫣看着老皇帝反问道。

“为你父亲报仇么?”老皇帝的几个字,震惊了纳兰嫣。

老皇帝淡淡的说道:“纳兰荣这一闹,给你平静的生活,添了不少麻烦吧。”

他是怎么知道的!

“纳兰荣跟你父亲不一样。”皇帝在黑衣壮汉的搀扶下站起身,走到纳兰嫣的跟前,凝视着她,纳兰嫣前所未有的在老皇帝身上感受到了压迫,“大人的事情,朕不希望你卷进来。”老皇帝摸摸纳兰嫣毛茸茸的发髻,说道:“朕不忍心。”

“是不忍心让我知道父亲冤屈的真相么?”

老皇帝笑笑,对着黑衣壮汉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朕就说这孩子跟希希一模一样!这股子不屈不挠的劲,朕是真的喜欢。”

“嫣儿,”皇帝亲切的称呼纳兰嫣:“你以为除夕夜,朕设宴请百官时,纳兰荣何故独自一人前往聚宝盆呀?”

这个倒是没有想过,难道纳兰荣达不到皇帝宴请的资格?

“腊月二十九,纳兰荣才上了折子,说自己偶感风寒,高烧不退。这才隔了一日,便能独自一人去聚宝盆?朕设宴都不来,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说这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是告诉姑苏宋家,纳兰德被连江冤枉之事么?纳兰荣有这胆子做欺君之事?

“他并未欺君,也确实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老皇帝像是看穿了纳兰嫣,“只是这高烧未免来的太过恰如其分了。”老皇帝松开黑衣壮士的搀扶,在屋子里踱步。“你不好奇么?”

“我……”

“往后朕不再见你。”老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纳兰嫣。

“可是陛下的毒还未……”纳兰嫣惊讶的看着老皇帝,“心殇”的毒还未开始解。

“皇帝,虽为天子,坐拥天下,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却是这世上最苦的差事!外有强敌,觊觎我天朝的土地,内有奸臣迷惑人心,权倾朝野,皇帝不仅要能文能战,博古通今,更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只有将天下事尽收眼底,才能辨识忠奸。”皇帝看看纳兰嫣水汪汪的大眼睛。

“皇帝还不能见喜怒哀乐,不能有情感、心情不好不能说,心情好了也不能说,有不喜欢的人不能说,有喜欢的人更不能说!所有的事情,都得藏在心里。时间久了,就郁结于心,多疑敏感,自己也就不再是自己了,真的是个寡人。”

纳兰嫣沉默不语,静静的听老皇帝自言自语。

“这么多年的皇帝,朕真是乏了,累了。临了啊~朕想从了自己的私心,把皇位给朕最心爱的女人的儿子,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天换地。所以,一切可能成为他绊脚石的人和事,朕都会为他清干净。”老皇帝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凌厉起来,“包括他最喜欢的女人!”

老皇帝许是踱步累了,坐回了石墩边“朕谢谢你,延长了朕的性命,这几个月足矣了,足矣了。”说完闭上双眸,淡淡的说“纳兰嫣,大人的事,莫要参合了。此去乖乖等着慕容家提亲,安稳的过日子吧。”

“提亲?”谁?慕容家?是哪个慕容家?咸阳的慕容家?咸阳的慕容家只听说有一个少主,就是慕容君笑,难道是慕容君笑要向自己提亲?

“陛下,你说明白点呀。”

“去吧!”黑衣壮汉挡在老皇帝身前,从怀中取出一个上了机关锁的棕色盒子,交给纳兰嫣。“你且收着,时机一到自然有人带着钥匙来开锁。见了盒中之物,你便一切都明了了。一定要收好。”说完便做了送客的手势。

纳兰嫣不明所以的拿着棕色盒子回到马车上。燕一陪在身侧,担忧的说道:“他,当真不治了吗?”

纳兰嫣点头,“他说几个月足矣。”

“几个月足矣?”这个老头有什么计划要在这几个月内完成的么?燕一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砰砰……砰砰砰砰……”纳兰嫣手持着一方砚台,喘着气说道,“紫烟,取刀来。”紫烟吓的楞在当场,纳兰嫣使用了很多工具想砸开棕色的盒子,丝毫不见一点损坏,外皮子都还完好无损,划痕都没有。也不知这是什么材质的东西,这么结实好用。

“小姐,给!”紫烟从厨房拿过来一把砍骨头的大刀,递到纳兰嫣面前,将她吓了一跳,这刀好大!正要去接,被一双大手直接拦截,将刀夺了过去。

“你这是要拆家么?”孤王燕瀛一脸疑惑的看着纳兰嫣,这么重的刀要用来做什么?“姑娘家拿此等腌臜物做什么?”

“九哥,你回来啦!”自上次燕瀛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到现在已经有一月有余,纳兰嫣的心里甚至想念。

“是啊!再不回来,你这小丫头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事!”都敢拿杀猪刀了!

“还不是因为此物太难开了!”纳兰嫣将棕色的盒子递给孤王燕瀛,燕瀛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这是机关锁,非钥匙不能打开。你从何得来?”

“今日去为陛下诊治,有个黑衣壮汉给我的!”慕容家提亲的事情到了嘴边,纳兰嫣却咽下去了,于她而言慕容君笑不可能向自己提亲,一来他的身侧已经有柳酥酥,那么风情万种的女人,自己尤为不及。二来,师傅向徒弟提亲有悖伦理。三来,自己心属孤王燕瀛,不可能再装得下别人,即便慕容君笑来提亲,自己也会直接婉拒,所以这事还是不说的好。

“黑衣壮汉!”孤王思忖着,影卫是非亲信之人是绝不能示人的,老皇帝让纳兰嫣见影卫,看来是对她无所顾忌,难道是已经知道了纳兰嫣的身份?“他还说了什么?”

“说日后会有人拿着钥匙来开这个锁,让我收好。”

“嗯。那且收着吧。”孤王递给纳兰嫣,“陛下的身体如何?”

“不出三月,醉魂的毒便可都解了。只是……”纳兰嫣说道“陛下说了些奇怪的话。说他与我日后不必再见,续命几个月足矣。感觉好似心殇的毒他不想解,这几个月够他完成一些重要的事情。”

孤王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老皇帝话中的意思。

“九哥放心,陛下身体的情况我已了然,待我配制出解药来,九哥再托人给陛下服用即可。”

“好!”孤王摸摸纳兰嫣的头,软语道“辛苦嫣儿。”

用罢晚膳,纳兰嫣在静园内研制治疗心殇的药。孤王站在屋顶上瞧着纳兰嫣的窗户,手中拿着棕色的盒子沉思着。

“这是慕容家的机关锁,锁头内嵌凹槽机关,应当是叔父所为,只有他的钥匙才能打开。”孤王身后的影卫说道。

“慕容振宇!”

“叔父自小痴迷机关工巧,比墨子有过之无不及,他的机关我开不了。”

“谁可以打开?”

“嗯……”影卫沉思片刻道:“或许君笑可以。”

“是你养在慕容府的弟弟?”

“是。”影卫点头。

“你多久没见他了。”

“自7岁跟了殿下,便再也没见过了。”

孤王将棕色机关盒递给影卫,影卫接过行了礼,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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