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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聚宝盆内会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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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日,到了纳兰嫣与燕一约定为老者再次诊断的日子。她跟着燕一第二次来到那个不起眼,暗藏玄机的屋子。

老者的脸色较十日前有了很大的转变,看来“良药”起到作用了的。脉搏传来的信息正如纳兰嫣与燕一所见的,他的身子好了些许。纳兰嫣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颗黄色的药丸,喂进老者的口中。

“这是我才研制成的药,对原来的配方做了改良。有几味药用的有些霸道了些,不过亦是对症下药的,且就着这位老先生的身体而配置的!只不知这位老者可还能适应,当下老者服了药,我且在这里守着看看身子的反应,若不能我也好立即救治!”

燕一诚恳的点点头,忽听石室外有声响,脸色一变,嘱咐纳兰嫣千万小心,便出去查探究竟。

纳兰嫣对老者又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检查,打开带来的药箱,取出配方,接着研究着如何让药方更完善。

“有劳你了!”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让纳兰嫣着实惊吓到,手上的方子不觉掉落在地上,朝声音的发源者看去。

只见,消瘦的脸庞,满面病容,清冷的凤目流露着傲视群雄,蔑视天下的神情。他保持着斜靠的姿势,一手平放,一手撑头,看着纳兰嫣。

纳兰嫣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起身作揖道:“前辈,小女子这厢有礼!”燕一何时给老者吃的药?这才半个时辰的光景,他竟然醒了,难道是自己的药方配错了?

“老夫的病,不好治吧!”他的声音虽清冷,却有着长辈轻声问询晚辈的温莞之意。

“确实有些棘手,小女子尽力而为!”

老者轻笑一声,“大可不必费神,我于生死并无强求,人活不过一副臭皮囊,人死更容易,马革裹尸,一了百了!”

“前辈视生死若无物,晚辈敬服!人生在世,不过一半凄迷,一半伤楚。世间太多怨憎、离恨、苦难与求不得、恨不能的无奈。然而愈是如此,便愈加凸显人间情爱的珍贵美好。”

老者的凤目盯着纳兰嫣半晌,悠然道:“你同你的母亲说过同样的话!”

纳兰嫣身形一顿,这个人认识她的母亲?知道她的身份?怎么可能!

“前辈认识晚辈的母亲?”

老者深吸口气,紧闭双眸,思绪不在眼前,“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半晌后,又问道:“你可告知我,你的父母葬身何处?老夫好在有生之年去见见故人!”

纳兰嫣惊恐的愣在那里,果然,这个老者知道她的身份!是燕瀛说的吗?还是他从什么蛛丝马迹上寻得了破绽?左手警惕的捂在心口,一块冰凉触感传来,纳兰嫣紧紧握住不知什么时候从颈子内露出来的沁凤玉。

“你果然聪明如你父亲!”老者嘴角微扬喃喃道,“这么快就知道破绽之处了!”

“前辈究竟是何人?”

“怎么,燕一施迷药让你来救治的人,你居然不知道是谁?”老者狂笑起来,转而略带伤感的说道“你真的很像你的父亲,终是要被善心给害了啊!”

什么意思?什么叫终是被善心给害了?父亲被罢官,于善良有何关系吗?“前辈究竟是何人!为何妄议我的父亲!”纳兰嫣痛心的往事被轻易勾起,双眼渐红,怒吼道。

“嫣然无方,纳兰嫣,多好的名字!你出生那日,纳兰府差人来报,宋希希生育一女,你父亲喜不自胜,飞奔回去。”老者揉揉额头,“近来,你父亲的点滴,总在我脑海中浮现。真头疼!”

纳兰嫣冷笑一声,“前辈头疼的是与家父的回忆太多,还是头疼当年不分青红皂白罢免了父亲的官职,贬他出京城,因而内疚?”

老者的凤目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是一阵欣赏的目光,“这么快就知道朕的身份了!果然应了无尘大师所言!”他自称“朕”!他果然是皇帝!无尘是谁?他有何言论关自己什么事?纳兰嫣的心底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纳兰嫣不再言语,冷眼的看着老皇帝高深莫测的眼神。

“你的眼神同你母亲真像,虽冷却始终让人生不起气来!”老皇帝猛的咳嗽起来,脸一下红了起来,纳兰嫣冷眼看了一会,终是于心不忍倒了杯水递给他。

“你故意引翼王出去,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老皇帝投来赞许的目光,“朕只是想见见故人的女儿!”

“看来从第一次为你把脉,你就知道了?”纳兰嫣眯着眼睛,不放过老皇帝的任何一个表情。

老皇帝微笑着看着纳兰嫣,也不言语。

门吱嘎一声打开,燕一的身形出现的那一刹那,老皇帝机敏的闭上双眼,俨然与昏迷时候一般无二。这个老皇帝还真是狡猾,纳兰嫣心里思忖着看向燕一。

“无妨,有几个路人想借宿一宿。”燕一看向老皇帝,“如何?”

纳兰嫣看看老皇帝,冷道“无事。他能承受这样的药力。”

“你怎么了?”燕一伸手抚到纳兰嫣的额头,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哦……许是累了。”

纳兰嫣疲惫的回到静园,已是丑时三刻,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她站在园中,全身湿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只觉得个中滋味,万分苦涩。雨势渐大,纳兰嫣颤抖着哭声,脑子里全是父母在世的点滴,头很晕,很难受,像是被无数张手撕扯着,喉间血腥翻滚,终于抑制不住,一口血吐出,无力的倒在雨中。

纳兰嫣被前来伺候的梦依发现时,已是寅时,全身湿透,血色染红了前襟,这吓坏了燕一与沐若然。沐若然寸步不离的守护在纳兰嫣身边,燕一下令任何人不得将消息告知正在处理重要事宜的燕瀛,孤王府的人从燕一紧皱眉头猜测:这位宋小姐的病怕是无回天之力了。

小十天过去,纳兰嫣仍旧高烧反复,病情毫无起色,偶尔清醒一刻,也是落着泪喊爹娘,叫沐若然心疼不已。府中大夫如实相告,此次淋雨,引起旧疾,若再无法让她清醒过来,怕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

正在燕一坐立难安之际,听闻府中下人说,近来聚宝盆有位神医入住,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连闻讯赶去的太医院的大夫们都啧啧称奇!

燕一随即决定将纳兰嫣化装成男子,一路护着来到去柳巷的聚宝盆,拜帖求见这位神医。神医起初不为所动,只待燕一家臣奉上50两白银,才答应见上一面。燕一思忖着,倘若当真医治得好,便罢。如若只是江湖骗吃骗喝的庸医,那么就别怪他替民除害了!

只见那神医一手把脉,一手轻捋墨色的小八字胡,小眼睛滴溜的转着。片刻后,两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燕一,操着一口山东府的声音道:“这位小哥,你可知道你送来的明明是阴脉,却做阳脉装扮,亏得老夫医术高明,倘若与你用错了方法,吃错了药,那可是要死人的!”

燕一面上不说什么,心下道:“若连阴脉阳脉都看不出,死的人还不知是谁。”

“罢了,老夫看在这是条命的份上,便救了。你们且出去候着!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我家妹子断断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请大夫见谅!”燕一的面色已经非常的难看。

神医的小八字胡颤抖着,“好啊!将你妹子抬走吧!本神医不做你这笔生意无妨。送客!”

“不,不,不,”沐若然急忙上前打圆场,“神医请赎罪,我家夫君也是爱妹心切,我这就带她出去。”说罢拉着惊呆的燕一守在屋外。

“你莫急。大夫不让你在里头,是怕你紧张的影响到嫣儿。等等便是!这位神医说能救,便是最好了!对……吧?你怎么了?”沐若然正要安慰一番燕一,却见他瞪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自己。

“你方才说什么?”燕一激动的说道。

“我说,你莫急……不必担心……”

“不对。是你对大夫说的话!”

沐若然想了想,笑脸刹那间绯红,转过身去,双手捂着脸颊,“你……我是情急……你……莫多想……我……”

“好若然!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燕一跳到沐若然面前,狠狠的抱紧她。

沐若然双手慢慢的环上他的后背,轻吟“有你!一直都有!”

纳兰嫣紧锁着眉头,脸上惨白毫无血色,小八字胡神医摇头叹息道:“富杰,取药箱来!”只见富杰身着一身青衣,将药箱放置在神医身边。

“少爷,宋小姐可有救?”富杰略带担忧的问道。

“你且出去候着,莫让任何人进来。”神医起身褪去一身装扮,嫣然一位翩翩公子,再仔细瞧那人,不是慕容君笑是谁?富杰应声出门。

慕容君笑纤长的玉手捏起一根银针,刺向纳兰嫣头部的穴道。

放晴的天空,万里无云,暖风习习。燕一的心境却不似这暖春般柔和,他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两个时辰,一张俊脸冷到了极点,若不是沐若然牵制着,恐怕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去询问纳兰嫣的病情。

他不知屋内青烟杳渺,这是慕容君笑努力克制着紧张而特意点的定神香。仔仔细细、不敢有一点疏忽的为纳兰嫣施针,好在无一错漏,相信很快眼前的天人就要睁开双眼了。慕容君笑手执白帕,轻微的替纳兰嫣拭去额头的冷汗,苍白如雪的面色,细长的柳叶眉紧蹙成‘川’字,心中似有极大的冤屈不悦。

她现在痛苦的样子正如他所预想的那样,那么日后定能如他所愿帮得他大忙!只是为何心中并无半点欢喜的意思,竟有些许异样!还未等他仔细琢磨过来,只见纳兰嫣的眼皮略有微动。慕容君笑唤进富杰,吩咐燕一进来抬人,自己则从侧门出去,再不见客。

“沐姐姐,”纳兰嫣手捏盛开的樟树花,淡淡清香萦绕鼻尖,舒心不已,“那位神医当真已经离开京城了?”纳兰嫣自醒后已有半月之余,沐若然怕她再纠结于心结,每天都来陪着她在孤王府花园内游览一番。

“是的!”自从纳兰嫣醒后得知神医为她医病的事情经过,便一直央求燕一与沐若然探寻那位神医的下落。燕一特意派人查访,竟然一点都查不到那位神医的蛛丝马迹,后亲自要聚宝盆询问,得知那位神医早已经离开京城不知去向。这几日,燕一还在安排人手忙于找寻那位不简单的神医的下落。

“妹妹,莫多想。如今你大病初愈,且养着身子,翼王也正在寻访神医下落。”

“姐姐,听说聚宝盆的鱼头乃是天下一绝,今儿馋的紧,带我去趟如何?”纳兰嫣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自然的看向沐若然。沐若然欣喜若狂,半月余,纳兰嫣的胃口总是很差,一碗稀粥能喝下去一半已然不错了。从未像今天这样主动提出想吃什么,她急忙前去准备马车事宜。

朱红色大门前火红的大灯笼高高悬挂,大门上有两个黄色明亮的圆铜狮子头,盛春的阳光照得那两个铜狮子头象金子似的熠熠发光,处处显示着聚宝盆的与众不同。

纳兰嫣下了马车,随沐若然进入聚宝盆高朋满座的内堂。店小二立即上前殷勤的服务,“客官万福!请问客官您几位?”

“两位,小二哥可有雅座?”沐若然掏出一些散碎银子,悄悄递给小二哥,小二哥两眼放光的正要接过银子,忽见纳兰嫣手中把玩的鹤型玉佩,立即吓得单膝跪地,“不,不敢。客官,二楼的客满,客官请上三楼!有一间特别雅致的房间。这边请!”小二哥的腰哈得快呈直角了。

才推开门呢,一股清新的沉香扑鼻而来,沐若然就在西域,见多识广,一下子就闻出了这气味,“这间雅间竟然点的是‘真南蛮’!那可是一两万金的香料!这小二哥怕是知道我们的来头了吧!”

“不会!你我均不是京城人氏,认识的人又少之又少!许是小二哥见你我均是弱女子,便好意给了我们这间雅座吧!”纳兰嫣面无表情的说道。

“许是我多虑了!”二人点了些聚宝盆的特色菜系,慢慢享用起来。沐若然品尝了一小碗,浓郁醇厚的鱼汤美味至极,正要夸赞聚宝盆的鱼头做的地道,忽然困意席卷二来,想要强撑却是不能,头一沉,栽向黑暗之中。纳兰嫣伸手去把脉,并无异常,紧锁的眉头也松泛了些,是这“真南蛮”掺杂了一些异香,外加这鱼汤中的一味药材,导致的昏睡。

“既来之,便请一见吧!”纳兰嫣手执酒杯把玩道。

“大病初愈,还敢喝酒!”一身银衣的慕容君笑,面带迷倒众生的浅笑,夺过纳兰嫣的酒杯一饮而尽。

“自然是多谢你救我第二次!”

“你如何知道是我?”慕容君笑自顾自的坐在桌前,斟酒自饮。

纳兰嫣笑笑,一副这还用猜的模样。

“如今,越发不能小瞧你了!”慕容君笑投来宠溺又赞许的目光,这汤和香居然对她一点效用都没有。不过,纳兰嫣这厢病去如抽丝,面色略有些苍白,眼神灰暗,毫无昔日光彩,想事这头疾的毛病又加深了些。慕容君笑的眉间不禁微微一皱,莹润的手回应着内心的疼惜,抚上佳人的面庞。纳兰嫣一个紧张,站起身走到窗前。

“你头疼的旧疾越发严重了,你可知吗?”慕容君笑微带伤感的说道。

“我知道。”纳兰嫣对于自己此次病的突然也感到纳闷,昏迷期间总觉头痛欲裂,虽清醒却始终醒不过来。

“说吧,这么迫切的见我有何要事?”翼王大张旗鼓,进进出出聚宝盆多次要寻找神医,不用想,肯定是为了眼前这个小妮子。

“自阿坝城一别,数月未见。许是念起故人,欲求一见。二则亲自敬一杯酒,感激救命之恩!”纳兰嫣端起酒杯,高高举起。

慕容君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你我自己人,无需客气!”

纳兰嫣饮罢酒,抿嘴笑着:“既是自己人,那我还有一事想请慕容公子帮忙。”

“你要查纳兰德被罢黜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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