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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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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之善面色僵了僵,心思活络了一番,眉眼便弯了下来,说:“你不知,此女任性至极。她拿她父亲的身份压我逼着娶她。然而我本就无意于她,成亲过后日子自是不好过。娶一个不爱的人太累了,实在是心力交卒,所以趁着赵远不注意我便将她关了起来。”未等江沁开口,楚之善又说,“比起她我倒是更加可怜,那房间虽然简陋,但也不缺吃穿用度,平日里只需坐着躺着,累了乏了还有下人喊来给她解闷,我却是在精神上受尽折磨!”

江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但楚之善的话太多太多了,江沁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该说的,最后只木讷地点点头,教楚之善蒙混了过去。

住进来几日,江沁又闲不住了,他准备出门去找找写书的灵感,只有眼界开阔了才能写出好书来。

得知对方即将远行,楚之善匆忙撇下账本来找对方,想劝他别走却又找不到立场说出口,在院门前来回踱步,思来想去打了照面也只是问:“要去多久?”

江沁只当他以为自己会忘了赴约,笑道:“不清楚,不过放心,我会赶在庙会前回来的。”

楚之善点头。

等待是一件极同居的事,但人的一生都在等待中,楚之善已经略微麻木了。区区两年都等来了,那也不差几个月。

江沁不会骑马,也拒绝了江氏堂的马车,他准备用自己的双脚去看看这俗世、这江湖。



江沁走后,楚之善将本月账单核对完毕,忽而想起地下的女人,于是披上外衣出去。地牢里很冷,为防将来赵远发现,楚之善将赵笙月处置地很好,一面用毒药折磨,一面又保护着,屋子里一点能做凶器的物件也没有,甚至头发都用繁复的锁扣绑好,防止她用自己的长发勒死自己。楚之善是真正见过世态炎凉,早在他小时候这些个折磨人的方式都被南宫圣的正妻印刻在脑海中,而今也成为了他的手段。

他来到赵笙月面前,对方也并不为此惊讶,甚至有等待他的意思。

楚之善冷声道:“你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赵笙月裂开嘴,活像吃人的女鬼,让楚之善看得更加厌恶。她说:“我不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连我都看得出来,他不是江淮恩,他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楚之善对她的自以为是嗤之以鼻:“我爱的是他,不是江淮恩。”

赵笙月吼道:“那我呢?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你不爱我却娶了我!你不就是想让我痛苦地死去吗!!”

楚之善淡淡道:“我不过是想让赵小姐尝尝,这强扭的瓜,滋味如何。

“你该感谢他发现了你,如此我也不该将你藏着,过会儿会有人将你带到偏院里去,不过嘛……还是要禁足的。”

赵笙月咬牙切齿:“我还得感谢他了不是?”

楚之善点头:“不谢。”

江沁是在一个月后回来的,或许是体会到了游历四方的快意,他这次写得很快,虽然不是什么有潜质的书,只不过是快餐式的话本子,但他还是积累了经验值。

一月不见楚之善想得紧,但面上还是要做矜持模样,倒是后厨忙得要死。他见人回来瘦了两圈,手腕一握还能被骨头硌到,楚之善咬牙。饭间是肉蛋一筷子一筷子夹,到碗里的不吃也不行,江沁来者不拒,眼看饭扒拉了两碗了楚之善还意犹未尽,连忙摆手:“不吃了不吃了!撑死了!”

吃过饭,二人在小院里溜兔子。左右瞅着没人,江沁悄悄对楚之善道:“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他好歹也是在江湖混过的,难免会和江湖人打交道,他就像跟旅游团一样,和一伙江湖人一起赶路过,途径一处弃置的营地,他在那里找到被烧毁的书信,堪堪一角有提及南宫二字。

赦咸帝登位前还是世袭制,南宫姓氏乃丞相之位无人不知,从营地调查来看分明是个江湖行客留下的,然而书信内容却是与朝廷有关。江沁觉得蹊跷,当晚在附近留宿时他遭到一群神秘人的追杀,若非其他人与一贵人帮衬一二他绝对逃不掉。那位贵人说方才侧耳听见什么“教主”,问江沁是不是他的仇家。

江沁却是否认,且不说认识什么教主,他都没什么仇家。既然是莫名多出来的渊源,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拿了什么不该拿的。如此思考,他就想起自己捡到的那遗留诟病的书信。想来对方是不放心,还派了人手在附近看着,若有人发现不对劲立刻解决。

江沁道:“那位贵人得知那封信后向我要了去,说要去卖个人情,他不会是什么朝廷命官吧?”

楚之善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人在那附近游荡,又会是恰巧路过,他也只摇摇头,安慰道:“无妨,既已回江氏堂,便可以安心了。”

江沁点头。

有话题可聊,江沁又道:“说起来,那丞相怎么就想不开要去谋反呢?世间万物各司其职,哪有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啊?”

楚之善道:“皇位位高权重,自然多数人觊觎,只是没那个好命罢了。况且,南宫圣对皇位的思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约莫五年前,他就在策划着谋反。”

江沁挑眉:“这你都知道?”

楚之善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自然,我一直盯着他的动作。”

江沁不解:“楚哥,你这是图啥呢?不是说江湖与朝廷互不相干吗?”

楚哥……楚之善听着捻了捻指尖,耳朵有些热,稳了稳心绪道:“他可是个心狠手辣的父亲,踢了我这只狗,我可不就时时刻刻想着报复他么?”

江沁稍微咀嚼了这番话,颇为震惊地看着他:“你是他的儿子?!”

江沁属实没想到自己笔下这位反派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身世之谜。

楚之善道:“他诱骗我母亲,却不曾婚娶她,将我冠以私生子的名号,眼睁睁看着他的正房折磨我的母亲致死,再将我扫地出门。我做过书童也跑过商,因为年纪太小什么事都干不长,最后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江淮恩的母亲把我捡回去了。

“她自己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却还要护着我这半途多出来的弟弟,若非遇到江失木,我们怕是会在楚家深院里疾疾而终。”

这些故事都是人物自己的故事线,作者不过是创造出一个角色,然后绘制他人生中的一部分节点,其他时候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江沁看着他,眼神黯了黯:“你很悲惨,有个那样的父亲与出身,却很幸运,遇到了楚语嫣。”

他的人生倒是和楚之善相反。

他有美好的家庭,然而母亲病逝、遇人不淑、难惩邪恶……打击不多,却都打在他的心坎上,成了心病。

楚之善本想问问江沁的人生,却见对方双眼黯淡,想必他曾经的经历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便识趣地闭上嘴,思索片刻小心翼翼道:“你……也有遗憾吗?”

最遗憾的啊,江沁道:“我与母亲有过约定,待我学业有成便要去逛庙会。但她……去世了。”

楚之善方明白他的执念,幸好,当年没有给他留下遗憾。他悄悄握住江沁的手。



日子过得太舒坦,楚之善已然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看着下午潇潇带回来的小电灯泡,楚之善皱着眉头。

裘瑞和多瓦一起去学堂读书,今日恰好是学堂每月的休沐日,潇潇和迎非一起去接孩子。

两个小屁孩和江沁对视,不约而同地打量眼前的人。裘瑞胆子也练起来了,便问道:“公子好,可是我舅舅的客人?”

江沁有些新奇:“楚之善是你的舅舅?你姓江?”

裘瑞摇头:“我母亲姓南宫。”

如此江沁便明白了,他没想到楚之善还能不计前嫌收留南宫家的孩子,看来他渐渐脱离反派的模样了。他又转头问多瓦:“那你呢?”

多瓦说:“徒弟。”

这小鬼话少还挺酷。江沁想着笑了起来。

他模样俊俏,笑着也好看,两个人便有了亲近之意。楚之善赶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围在一起说江氏堂的趣闻,多是潇潇与迎非的情侣情趣。迎非有时成熟可靠,去年七夕还给潇潇送了一盏心形长夜灯,翻译就是情侣专用款孔明灯,寓意爱情长长久久,感情燃灯永世。江沁听了直呼浪漫。

楚之善偷偷撇嘴,若不是怕吓到江沁,他今年也可以送他,放他个八盏十盏,不止这辈子,还算上下辈子下下辈子。

但有时候迎非就会展现出幼稚的一面,他会把青蛙蛐蛐藏在手心里,让潇潇闭着眼睛去摸。潇潇被耍得一摸便知是何物,多是无奈地看向对方,不似幼时那般胆小,吓得连连尖叫。

江沁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两个小朋友见到楚之善的身影倒是不敢说话了,一个两个突然话锋一转,说要去读书写字了。

江沁纳闷儿,一转头看见楚之善就乐了:“你怎么来了呢,煞风景呢?”嘴上说着玩笑话,人倒是迎上去,“一起来听听,这俩孩子可知道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呢。”尤其是多瓦,母亲还在的时候也带他见识过满疆的风土人情,要说新鲜的还得是他的分享。

他招呼两个孩子莫要害怕,一个两个的哄回来继续聊天。见楚之善纵容的模样,两个孩子胆子便也大起来,又坐了回来。

多瓦说起了满疆的秋月日,那是满疆最重要的节日,一年一度,届时满疆会在草原上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摔跤跑马射箭等等。因为会有赦咸帝和临辰官员捧场,近些年还准备了投壶吟诗捶丸等适合读书人的游乐。

江沁好奇地询问现任满王。多瓦说他与满王烈北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母亲也是世代名将,得部族青眼,母亲的葬礼上烈北出席过。他以最高的礼节为母亲送别,他身为逝者唯一的后代与烈北对视过。

不过世人对烈北的评价现今多是和谢言有关:本月满王不在满疆,又是和临辰王赏花对月;满王对临辰王一位觊觎已久,临辰王批改奏章时他一点也不知避嫌;临辰王很是爱护满王,朝堂多人启奏满王入境后衣着无礼,袒胸露乳,于是临辰王亲自找人给满王做了件外衣;满王与临辰王感情深厚,临辰王送的那件外衣便是送浣衣房去满王也要郁结两日,临辰王不去劝不行……

江沁吃瓜:这两人绝对有一腿!

聊着聊着也到了饭点,四人一起去吃饭。江氏堂里鲜有多人同食的时候,于是下人又把宴客的桌子搬出来用,两个小孩没见过,吵着要帮忙。两个大人带着笑意看着他们玩闹。

休息两日,小孩又要去上课了,临走时对江沁恋恋不舍,问他能不能多留几日,起码下个月再陪他们说说话。裘瑞悄悄道:“舅舅平日里话少,要不是江叔叔你拉着他,他可没心思与我们聊话呢。”

江沁笑着同意。

临近庙会,楚之善突然有事,说自己要出去解决一下。江沁本就是客人的身份,也不好多问。楚之善既然没主动解释,想必这事也是重要。他承诺,自己一定会赶回来陪他逛庙会的。

他怎么舍得爽约呢?好不容易等来一次同游,可要把握住机会。

然而直到庙会当天下午楚之善也不见踪影,迎非跟着楚之善走了,江氏堂里潇潇管事。江沁去问,对方表示他们没有回来过。

江沁有些,不对,是很失落。

他转念又想,即便最后爽约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谁会在愉快热闹的庙会和累死累活的工作中选择后者呢?楚之善既然还没回来,想必是事情有些棘手一时半会回不来吧。

理由找好了,但心情没有一点改变。

他想,算了,晚上还是自己去吧。

摸好钱袋子,他换了身素衣,推开房门准备出门,却见院中有个人坐在石桌旁,对着他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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