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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日月星茫-> 第十章 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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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测试
- 自古取教导小林忆训练力量控制至今，已经过去一年了。这一年里，小林忆因为铸体已经完满，所以能够全身心投入到力量控制的训练当中。
一年时间，他已从师父口中的不堪入目，提升到那第一层境界，进步神速。
小林忆前些日子刚结业，新的一批学生也已入学，他听顾佳说，曾先生走了，村里来了一位新先生，名叫“刘刹”看着十分年轻，也不知道教得好么......
留尘村四季分明，如今已入冬，连着下了几天的大雪，冰天雪地，刮着刺骨的寒风，冻得人直打哆嗦。
今天终于放晴，天地之间的雪景得以被一览全貌，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农田，草地，泥路皆盖上了一层五寸薄厚的纯白棉被，树枝铺满霜雪，小河结上白冰。
池塘边，小林忆捡起一块瓦片，拭去其上的雪，与其它的瓦片叠放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小手抬起来，眨眼间就劈了下去。“咔”上方十块瓦片齐齐碎裂，而下方的瓦片只是颤动了一下，完好如初。
“呼——”他吐出一口白气，看向远处的稻田，厚厚的雪覆盖了整片大地，小林忆喜欢冬天，因为师父说过，瑞雪兆丰年，虽然自己不知道原因，但听到师父说来年会有很多很多的米饭，他就觉得这冰冰凉凉的雪越看越顺眼。
木屋。
古取正在清理着屋顶上厚厚的一层积雪，本来他没想搭理这些雪的，但是马棚被雪压塌了，他立刻就跳上屋顶，开始清理，至于马棚，在他看来，反正已经塌了，而且自己又不住那，先放一放吧，要是木屋塌了，那就真的没得玩了。
马棚。
来福，老驴和小白躲在旁边的一棵树下，看着被积雪压的稀巴烂的家，陷入了沉思，已经半个时辰了，雪都凉了，人怎么还没来？难不成，它们已经被抛弃了？
老驴不满，它不管在灵道宗还是林老九家，都是衣食无忧的，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连住的地方都塌了？
来福一会跳，一会在雪地上打滚，很烦躁，老闭登！你再不来的话，我又要狗叫了！
老驴站着，靠着树，收回思绪，撇了眼暴跳如雷的小狗崽子，心中感叹，年轻就是好啊，不像它，老了，受不得寒，都不敢趴在地上。
小白默默用蹄子刨开身前的雪，挖着被冻得邦硬的土，翻找藏在土里的草根，只有它没在抱怨，早习惯了，这两个后来的，一点都沉不住气，它依稀记得，最久的一次，主人过了三天才来。
......
早饭，古取炖了汤。
木桌上，小林忆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一脸警惕，如临大敌，上次喝师父熬的汤还是在上次，苦得他的脸蛋都皱到了一起，记忆犹新啊。
木桌对面，古取看着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徒弟，有些疑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催促道：“愣着干嘛，喝啊，趁热喝。”
小林忆有些忸怩，小手缠在一起，道：“师父，我，我还不饿。”
古取看穿了徒弟的心思，眼睛一瞪，道：“怎么？这么不相信为师的手艺？”
小林忆赶紧摇头，道：“我，我当然相信师父您了，只是......”
“没什么只是可是的，既然相信为师，那就喝。”古取打断徒弟的话。
“好，好吧。”小林忆拿起木勺，慢慢盛了半碗，期间因为手抖，还漏出了一些。
“只喝这么点？”古取开口。
“嗯，嗯。”
“确定？那剩下的可都是为师的了。”
“当然！”小林忆脑袋点个不停，如小鸡啄米一般。随后他端起汤碗，咽了口唾沫，拼了！
一口闷下。
“咕噜咕噜......”嗯？好好喝呀，入口咸鲜，回味甘甜，唇齿留香，就是，喝的太快了，“唰！”的一下就进去了。
他意犹未尽，捧着脸大的碗，伸出舌头，舔了起来，直至没有味道。
放下碗，小林忆突然看见师父盯着自己，似笑非笑。
“还想不想喝啊？”
“想！”小林忆疯狂点头。
“想喝啊。”古取突然收起笑容，指向门外，道：“你喝了这么多，也该消化消化了，去，倒立，绕狮子山十圈，回来再喝。”
“师父，我错了，我......”小林忆还想挣扎。
古取面无表情，带着汤去了灶房，留下一句：“记得带上石磨。”
......
留尘村，东面，百木山。
今天，是发剑的日子。
村中，孩童三岁识字，六岁习武，这是初代村长定下的规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岁习武变为六岁练剑。
百木山，是村人公认的灵山，山上生长着数十近百种灵木，这些灵木多用于制作木剑，供村中结业后的孩童使用。
发剑，每三年一次。
达到要求的孩童们被大人们领着，到山脚下，测试天赋资质，根据不同的天赋分为四个级别：上等，中等，下等和差等。被评为差等的孩童不会被配发木剑，天赋越高，所得到的木剑品质自然越好。
终于如愿以偿喝到汤的小林忆被古取带着，到了百木山脚下。
一处古老，庞大的石亭。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二百多人了，人声鼎沸。其实真正来测试资质的孩童算上小林忆也才二十三个，其他的都是家长和观众，村人特别爱热闹，除了实在抽不开身的，走得动路的都来了。
冰天雪地，丝毫没有影响村民的热情。
“古大师好。”村人们向着古取打招呼。古取也点头回应。
“古林忆来了啊，还是这么可爱，来，让奶奶抱抱。”一个老人看到了小林忆，走过去，轻松将他抱起，当真是老当益壮。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要说今年这次测试他们最看好谁，那非小林忆莫属，小林忆有多努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小林忆被抱来抱去，亲来亲去，笑得十分灿烂，他喜欢热闹。
“古林忆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日里可努力了，依我看，这次测试他保准上等！”一个人开口，正是当日报名时带着一对龙凤胎的大妈，旁边，已经长高许多，和小林忆不相上下的男娃女娃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的娘亲，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小林忆笑得更灿烂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
“这孩子真的努力。”
邻居老王也凑了过来，十分感叹：“要不怎么说这孩子刻苦呢，我今早还看见他倒着立，两只脚举着石磨沿着狮子山绕了十圈呢。”
“快的跟猴一样。”老王又补充道。
......
小林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林忆！”顾佳也来了。
“顾佳！这边。”小林忆点起脚，在人群中招手。
顾佳使劲挤入人群，来到小林忆身边。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小林忆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顾佳的父亲，有点疑惑，他开口询问：“顾叔叔呢？”
顾佳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低落：“父亲，他......他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
小林忆担忧地问：“啊！严不严重啊？还可以走路吗？吃药了没啊？天冷路滑，你也要注意一点啊。”
面对小林忆一连串的询问，顾佳很是感动，他道：“不是很严重，父亲他说，不用吃药。”
“那怎么行呢？”小林忆从裤裆里摸出一根金黄的根须，快速塞到顾佳怀里：“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拿着，他说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应该对叔叔有用。”小林忆只在顾佳面前称呼古取为师父。
“这，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顾佳想还给小林忆。
小林忆又推了回去，双手叉腰，学着大人的模样，奶凶奶凶的：“不行，你要是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见顾佳还在犹豫，小林忆又道：“哎呀，你就收下吧，这又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我师父还有一大堆呢。”
“嗯，好！林忆，以后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个男人！”顾佳也不再犹豫，拍着胸脯学着大人的模样。
旁边，古取看着这一幕，嘴角抽搐，两个小家伙学的挺快啊，还有，我的好徒弟，谁告诉你这千年老参须我还有一大堆的？
“大伙，安静点。”浑厚的声音传来。一个粗犷的大汉挤入人群，他赤着上身，丝毫不惧寒冬，头发乱糟糟的，胸前有几道疤痕。
村民们安静了下来，看着大汉，眼神中充满敬畏。
“咳咳。”大汉清了清嗓子，对着人群喊道：“除了前来测试的孩童和家长，无关人员退出亭外，”
偌大的石亭内，村民数量很快就减少了一半，空旷了许多。
小林忆向大汉投去崇拜的目光，哇塞，这个大叔叔好厉害呀，村民们都听他的。
大汉环顾四周，点了点头，开口：“接下来，叫到名字的来我身边。”
他掏出一张名单，大声念道：“徐落，徐若。”
“快去，快去。”大妈催促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小男孩牵着小女孩小跑到大汉身边。
大汉见状，继续道：“刘二狗，顾佳，陈晓，古林忆，罗兰......”
二十三个孩童围在大汉身边。
大汉让他们在一旁不要靠近，等待测试。
“散开，不要靠近这里。”他驱散人群，走向石亭中央的石桌处，把住石桌边缘，粗壮的双手青筋暴起，“轰隆隆。”沉重的石桌被移开，烟尘散去，地面上露出一个六边形缺口，一边长两寸，缺口深一寸。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幽蓝深邃的六边形晶石，按入缺口，严丝合缝。
他快步后退，晶石散发璀璨的蓝光，如雨后春笋，从地面上生长出来。
蓝光散去，一根高约三尺的晶柱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已经见过多次，但村民们还是忍不住盯着深邃的晶柱，这玩意儿真好看。
古取看着晶柱，眼神一凝，这是他第二次来，第一次是作为被测者，第二次是来陪徒弟。对于晶柱测试的依据，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还没看到冯永，但他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这个老不死的肯定不知道躲在哪里偷偷看着。
“你们，谁先来？”大汉开口询问，测试并没有固定的顺序。
“我！”丸子头的顾佳自告奋勇。
大汉点头，提醒道：“把手放上去，不要乱动。”
顾佳迫不及待地在晶石上放上小手。纯净的晶石里吸收进了一丝血液，散发出橙色的光芒，橙光愈来愈浓，慢慢向红光变化。
......
石亭之后的山腰，一块伸出的石台上，一道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坐在石台上的一个凸起的石块上，正是冯永，虽相隔很远，但以他的目力，还是能清晰地看到石亭内发生的一切。
此时他正盯着那慢慢向红光转化的橙色光芒，眼神无比激动，期待万分。
半响，他默默摇头，非常失望，原本以为这个顾佳能带给自己惊喜，但终究还是差了一些，他的目光转向小林忆，眼含期待。
人群中有经验的人发出惊呼：“这，不会要达到上等了吧！”
“嗡——”微弱的红光散去，最终留下浓郁的橙红色光芒。
“顾佳，晶石等级，中等极限。”大汉大声道，掏出一张纸记录。
村民们发出惊呼，中等可是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啊，除去百年难得一遇的上等，中等就是顶尖的。这个中等极限又是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回去吧。”大汉道，他觉得这个娃很可惜，不过已经十分卓越了。
光芒散去，顾佳有些失望，回到队伍里，对着小林忆道：“我差点就能达到上等了，哎。”
“已经很棒了，我听说王叔叔说，每一次测试，能有中等等级的从来没超过五个呢，更何况你还是中等极限，不要气馁嘛，等级又不代表一切。”小林忆搂着顾佳的肩膀，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自己的好朋友。
顾佳给自己打气：“嗯，你说得对，等级不代表一切，我顾佳一定会成为村里最厉害的剑客。”
“下一个。”
“我！”，“我！”两道声音同时喊出，是徐落徐若两兄妹，两姐弟。
徐落见状微微一笑，退后一步：“阿妹先吧。”徐若也退后一步，摇了摇头：“还是阿弟你先吧。”徐落也摇了摇头又退后一步：“还是阿妹先吧，为兄还没准备好。”徐若突然捂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还是阿弟你先吧，姐姐肚子有点疼。”
......
推过来，推过去。然后......
“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是我先出生的。”
“你胡说！明明是我先出生。”
两人争吵不休，最后齐齐看向自己的娘亲，异口同声：“娘亲，你来说，是不是我先出生的？”
石亭外，大妈坐在板凳上，磕着瓜子，突然被自己的儿女提到，她有点懵，然后强势开口：“回去问你们爹，至于现在，剪刀石头布。”其实她自己也不记得，要怪就怪当年生的太快了。
一场史无前例的巅峰对决后，在徐若肆无忌惮的笑声里，徐落不情不愿地上去了。
小盆友们目瞪口呆，吃瓜群众直呼过瘾。
吸收了徐落一丝血液，晶柱散发光芒，稳稳地化为了橙光。
“徐落，晶石等级，中等。”大汉快速念道：“下一个。”他只想快点送走这两位小朋友。
徐落回来，徐若走过去，俩人擦肩而过。两道冷哼声响起。
徐若把手放上晶柱上，橙光再次散出，而且比徐落的更浓，带着淡淡的红芒，和顾佳不相上下。
“徐若，晶石等级，中等极限。”大汉十分惊讶，这才测试了三个，就有一个中等，两个中等极限，可以啊，这代小朋友都这么凶残的吗？
徐若往回走，挑衅地看向徐落，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弟弟啊。
“下一个。”
“俺家二狗子！”一个看起来就十分泼辣的大婶嘴里喷着唾沫，对着一个鼻涕娃喊道：“快去啊，愣着干啥？”
“哦，好。”刘二狗刚刚还在想着今天到底去哪里玩好呢，就被自己的娘亲无情地打断了思路。他走向晶柱。
小林忆刚刚是想上去测试的，但是被大婶恐怖的气场震慑住了。
“把手放上去，不要乱动。”虽然已经和顾佳说了一遍，其他孩子估计也听到了，但大汉还是不放心，又强调了一遍，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个娃有点傻。
刘二狗将逃出来的鼻涕又吸了进去，右手按在晶柱上，一丝血液被晶柱吸收，散发出乳白色光芒，还在变化着，最终变为黄色。
“刘二狗，晶石等级，下等。”大汉松了口气，终于有个正常的了。
“二狗子，你怎么这么废啊，你爹他可是中等等级啊，人都说虎父无犬子，娘不求你上等，你评个中等也行啊！憋半天的屁，放出个下等，赶紧回来！真是丢你爹的脸！识字读书也是道数，干啥啥不行！你说俺要你有什么用！”大婶对着刘二狗疯狂输出，仙津四溅。
“安静！”大汉皱起眉头：“大庭广众，大喊大叫，成何体统？如若不愿领剑，带着你的儿子离开！”
大婶瞬间转为笑脸：“不好意思，俺一时没忍住。”
“下不为例！”大汉只觉心累。
大婶拉着刘二狗，指着他的鼻子，嘴里嘀咕着：“回去俺再教训你。”
旁边，徐落没忍住，开口：“马大婶，你说二狗下等很废，那请问，你当年又是什么等级呢？”
......
寂静。
马大婶转过身子，看着徐落，仿佛被说中了伤心处，怒道：“关你什么事，滚！”
徐落不甘示弱，继续道：“二狗是我好朋友，我要帮他！他不是废物，他会掏鸟蛋，会摸鱼儿，还会做弹弓，小木剑，他会的可多了，我们都很佩服他，大伙说，是不是？”他看向小林忆他们。
孩童们纷纷点头，道：“二狗才不是废物，他可厉害了！”
“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教训起我来了？你妈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马大婶恶狠狠地看向徐若的娘亲。
大妈正磕着瓜子，又躺枪了，她撇了一眼马大婶，随意说了一句：“小辈之间斗嘴，我不插手。”
“走！”马大婶气极，但又没脸继续和徐落斗嘴，只能忍气吞声，拉着刘二狗坐到一旁。
刘二狗双目含泪，站起身来，不顾马大婶的阻拦，傻傻地向着徐落和小林忆他们鞠了一躬，嘴里不断念叨：“谢谢，俺二狗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