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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小鱼与熊大-> 第一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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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亲
- 1999年9月24日，李俞瑄整个白天都一个人在家里渡过，做做饭，看看书，看会电视，看看窗外院子里叫喊着跑过的小孩子们，看看院子里繁盛的紫色地雷花，平静地等待傍晚的来临。
列宁路上绿树茵茵，高大的法国梧桐在夕阳映射下投下斑驳的树影，中秋的傍晚天气仍稍许燥热，不少往来散步纳凉的人悠闲踱过。
李俞瑄站在人行道边上，中等匀称的身材，精干的短毛寸，白衬衣别在浅米色过膝纱裙里，微风吹着裙子的一角起起伏伏，颇有些文艺青年的模样。想想有些可笑，平日素来不穿裙子的，大马裤加夹板鞋才是标配，上班正式点也就直筒裤加黑板鞋，今天竟为了相亲翻出姐姐的一条裙子穿上，还穿了姐姐的黑皮鞋，也是够拼了。
突突突突......一阵机车噪声传来，一辆大红色的踏板机车紧跟着停在了李俞瑄身前的道边，噪声停止后一名青年摘掉头盔走到了李俞瑄面前。干净整洁的竖条纹白衬衫别在深色的西装裤里，个子不是很高，只比李俞瑄略猛一些，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五官没甚特色。
黄昏的日光越来越淡，黑暗的阴影消无声息地弥漫了天地，加之没带眼镜，李俞瑄确实看不清楚，脸盲症的她心里不禁嘀咕：要是下次还见面不知能不能认得？
“你好！我是熊保华，张国宁的夜大同学。你是李俞瑄吧？”还不待李俞瑄答复，青年继续说道：“这块就只站着你，应该不会错的。很高兴认识你，你看咱们是在路上转转，还是到什么地方去坐会？”
李俞瑄的思绪还没顾上更多地转动，熊保华一连串的话语就砸了过来。既然是约好的相亲，听到报的姓名也是没错的，细细打量已经来不及了，相亲的地点在工厂家属区不远的路边，周围都是厂里的人，熟人也挺多的，感觉被熟人看到了可能不太好，李俞瑄快速地答道：“找个地方坐坐吧！”。
“我之前在肯德基打过工，要不就到新华大街口的那家肯德基去坐回儿？那儿离这不远。”熊保华熟门熟路的推荐地点，竟然对她住的这片也莫名的熟稔。
“行。”李俞瑄没有犹豫直接回答，她只想尽快离开这块不安全之地，虽说以她的年龄来说相个亲很正常，可她还是不愿意碰见熟人。
“我载你过去吧，这样快点。”
熊保华没有征询她的意见，说完转身走向他的机车，从后备箱又拿出一个红色的头盔递向李俞瑄。李俞瑄有些许犹豫，她之前没坐过机车，只坐过爸爸或哥哥的自行车，不晓得怎样戴头盔，就接过来囫囵着扣在了自己脑袋上。
熊保华大概看出来她没接触过机车，笑着走近说：“我帮你系上安全扣。”
说完帮她戴正了头盔，整理顺安全带，系上安全扣，然后自己也带上头盔，跨步骑上机车打着火，机车又开始突突突地鸣叫。熊保华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
“裙子不方便侧着坐就行，我开慢点，安全着呢。”
李俞瑄正发愁不知如何上车，听到话好像收到了圣旨，如释重负地快速走过去扶着车后座侧身坐上了机车，手没地方放，紧紧地扣住了车座边缘，机车随后平稳地汇入车流。
今天是中秋节，全国放假，道路上车辆不多，人行道上遛弯的行人倒是不少，熊保华平稳地驾驶着机车，不快不慢，傍晚的微风轻轻吹过，两人都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目的地，熊保华带着李俞瑄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吃点什么？”熊保华问到。
第一次见面李俞瑄不想让对方破费，就回到：“我吃过晚饭了，就中杯可乐吧。”
“好的，等会啊。”熊保华说完转身去了吧台。
李俞瑄得空打量了一下周围，肯德基今天人不多，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小孩在不远处游乐区玩，另外一个眼镜男生坐在窗边看书，两个姑娘点了一堆东西边小声说笑着边大快朵颐......幸好都不认识，这里离工厂也就两站地，她还是害怕遇到熟人尴尬。
熊保华很快端着两杯可乐回来了：
“真的不再要些什么了？”
“嗯。”李俞瑄接过可乐快速地喝了一口，堵住了自己的嘴。
“我和张国宁一起在外院夜大学英语，关系挺好的……”熊保华开始了类似于自我介绍的演讲，学校、家庭、朋友等等等，挺能讲的，不打绊子的嘴都没停，想来之前应该相亲过很多次了，该说什么早早都准备组织好了。
“嗯…..啊……嗯……啊……”李俞瑄在熊保华的自述中时不时地发出些单音节，低眉顺眼地呼应着熊保华，虽然她并不想持续太长时间这样的陌生会面，但对于像她这样善于倾听的人来说，很知道在什么时间点回复对方以使对方愉悦地讲演下去。
李俞瑄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听熊保华絮叨，熊保华的絮叨就像一阵扰人的秋风，微暖地划过耳边，讲了什么都没记住，后来回忆时只记得熊保华讲得有些意思来着，自己并未觉得厌烦。
时间过得飞快，半小时匆匆而过，可乐也喝到了底，李俞瑄终于抬起了脸：
“今天先这样吧，我晚上还有事，要回去了。”
“那我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啊——”李俞瑄犹豫了一下：“834*****，办公室电话，如果觉得还可以继续交往的话你就打电话吧。”
李俞瑄说完就起身往外走了，熊保华跟了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离得不太远，走两步就回去了。我还约的人，就不麻烦你了，再见。”李俞瑄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对话，没再多看熊保华一眼，转身毫不犹豫大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