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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雪飘人间之葬雪归途-> 第四十二章 代吾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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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代吾守好
- 卓冰沁早上去见母亲，却被拒之门外。无奈，只好回到自己的宫殿，看到早早堆在案几上的成堆奏折，脑袋不由得有些大。至于母亲的身体，看看在花园里高高昂着头，悠闲踱步且毛色黑得发亮的黑孔雀，真有问题才怪。
飞雪殿中的书殿前殿，卓冰沁认命的开始批阅奏折。
打开一本，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段一大段的彩虹屁。这就是她不愿当什么女帝的原因，看一堆废话，半天没一点儿用处。
环顾四周，九根盘龙柱，顶上雕飞凤，屋顶正中间一块块透亮的水晶将渐渐刺目的阳光变得柔和了几分。只可惜，整个大殿看得太空阔了，哪怕水晶天窗下就占了一池丈二摆景也依旧显得太大，如果光线稍暗一些，要是关上门估计都看不到门在哪儿。水池后是九级红毯高台，卓冰沁就坐在这上面咬着牙动笔。
林晓叹了口气，无奈笑笑。记得前世，那位她第一位母亲也是人间女皇，煜齐第三代女皇，为身为长女名叫卓雪的卓冰沁修建的宫殿也是飞雪殿，布局同这一座同样也是正殿、左寝殿、右书殿加上后花园。只是，这座飞雪殿更大，仅仅这书殿的前殿，就有前世那整个书殿大了。
“都到这里了，还要比？那位似乎也只是那么短短数年，早就烟消云散了。”林晓摇头。他这个前老丈人，看来对那件事依旧非常在意，事事都要一较高下的样子，其实吧，在他看来很没有必要。那一位女皇，就是在那一世卓雪心里，到最后怕是连模样都忘了吧。
不过，那一世，他一样没忘。怎么可能忘？那一世，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叹什么气？还不过来帮忙？”卓冰沁咬牙切齿的声音阴沉沉的传来。自己快忙成狗，那家伙竟然还悠哉悠哉，有时间发呆，难道还没时间帮她？
林晓刚转身，一本有近半寸厚的奏折就被当砖头砸了过来。他忙接住，好笑的打开来看。
前面只是略略扫了一眼，直接翻到最后两页，字是好字，风骨尽有，却失了三分力道，这应该是一个老人写的，而且还是那种估计有今天没明天的那种。
匆匆看完，林晓将那一本奏折抛回去：“雪儿，是为你奏请立太女的折子。你……”这种东西应该让卓骁看的，不过她们母女似乎谁看都一样，留中不发。
但只这一句就算了。卓冰沁根本不想听，残影掠过，立刻又哗哗扔过去十几本。林晓身影飘飞，终于全部接住，只好过去帮忙，还好，当过几年皇帝，这玩意儿，他看得多了。不过，这几本奏折却也是有意思，每一本的内容，十分之九都是给自个儿的丈母娘歌功颂德的，这有多怕这新任女帝？再仔细看看后面的奏事，还好，不是什么鸡毛蒜皮。就像这一本，是……不对！
这些东西是该这个时候给雪儿看的？就是储君，哪怕正在监国，有一部分也不是现在能接手的。
林晓手心不由冒冷汗。卓骁，这是要做什么？他如今不过是殿下陪伴，还只是侍君候补，她会不知自己会被拉了帮忙？私下倒没什么，今天可这些事情，他敢肯定，朝中大臣一定会有反对，这样的后果……他不敢再细想。
“雪儿，如果……”林晓有些犹豫。
“什么？”卓冰沁正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听清楚林晓说了什么，只不过是听到有人说话之后下意识问了一句。
“没什么。”林晓忙掩饰了过去，不再多说。也罢了，不论卓骁有什么打算，都不是他现在能管的。
“赶紧给我把这些玩意儿都处理了！”卓冰沁已经在发飙的边缘，胡乱把林晓扯过来按进自己的座椅，匆匆朝后花园跑去。
林晓苦笑着摇头，也罢了，至少坐了一个多时辰，处理了十分之一，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认命的提笔，没想到好不容易不当皇帝了，竟然还要干这苦差事。
栖凤殿，这座女帝的寝宫里，名义上生病的卓骁身边，站着的是柳侍君，至今唯一伺候过卓骁却没有任何封位的侍君。
柳侍君却一直不在意，他如今住的，是卓骁寝殿中的一间小耳房，卓骁平日对宫闱之事并不上心，歇息的时候倒总叫他来在一旁侍候，当然，只单纯侍候，同样很少侍寝。但是卓骁的贴身侍从嘴巴很紧，在外人看来，柳侍君在卓骁心里，似乎比其他的宫妃更加重。
小心奉上一杯蜜茶，听得耳边卓骁轻叹了一声，柳侍君笑了笑：“陛下是觉得，如今，不合口味了吗？”
“你一直是最合吾心意的，这茶，也很合意。”卓骁凤眼半闭，伸手将茶水接过，一句话里没有半点感情。
柳侍君却是露了笑，稍稍移了移位置，坐到了距离卓骁较远的位置：“陛下歪一会儿可好？婢妾给您按按头。”
卓骁点头，直接将头枕在了柳侍君的腿上，完全闭上了眼，让他上手。
柳侍君跟卓骁时日最久，曾怀孕四次，次次女胎，他也打了四次胎，小女儿更是生了就死。他所幸直接吃了绝育药，安心守在了卓骁身边。卓骁便直接把他放在了身边，虽没给什么名位，但全宫上下都知他的身份特殊，更知他的不同，不论哪个，也要给他不少脸面。
“想要个孩子吗？”卓骁突然问。
柳侍君手下动作一顿，很快就又继续用着之前的力道用心为卓骁按摩：“婢妾是陛下的，应该全身心侍奉陛下。有了孩子，总是会有私心，到时候，总会让您不快。“柳侍君摇头，面上依旧含笑着轻轻柔柔。
“可是，吾想让你生个孩子。“卓骁突然睁眼，一个翻身，将人按在身下。一只手轻轻抚弄着柳侍君红红的唇瓣，声音很轻，明明没有感情，却独独惑人心神：“吾允许你有私心，你可以生个女儿，甚至，日后，吾允许你的女儿有资格继承大统。”如果到那时候，女儿仍旧不愿意。
柳侍君下意识闭上了眼，呼吸不由得变得急了几分。他的孩子，而非他们的吗？他不傻，更是聪慧异常，有些事情，他早早就看得透彻了。只是，既然动了情，那就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够了，真的够了。她待他，终是不同的。可是……
再睁眼，压下了心底的情欲，柳侍君笑容未变：“蒙陛下厚爱，婢妾……”
“当初的绝育药，不是问题。“手指停在下巴上，稍稍用力，留下了浅浅的红印，偏下身，红唇贴近那只可爱的耳朵，呼出的热气甚至让那只渐染上红晕的耳朵上细小的白色绒毛都在颤抖着，如同引人入地狱的鬼魅一般的声音依旧在低语：“你当初可是说过，吾想让你做的，你都会去做，不是吗？吾想让你生一个女儿，吾想让你日后替吾守着这片江山，吾的，江山。”
“陛下要去哪里？“柳侍君一听，急切万分，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莫不是身体上……不！不会！她不会......
“当然是羽化飞升，要他们，把欠吾的，还回来。”卓骁眼角霸气流转，对他，她不介意多说一些，“不过，吾暂时不会走，怎么，也要一二十年之后吧，吾儿不愿要那个位子，也不会有后代。虽说吾一样不屑，可吾的东西，凭什么便宜了外人？所以……”她轻轻吻了吻身下人的耳垂，“代吾守好吾的东西，可好？”
柳侍君眼角泪水不自觉淌下：“婢妾，遵旨。”
不过一夜，宫中传出一条消息，跟随女帝最久的柳侍君死了。女帝卓骁伤心之余，追封了柳侍君贞侧君，一个“贞”字，宫内宫外皆是哗然。追封不是没有，但也从来不会随意拿君位封赏的，何况一个“贞”字。
秦筝得知这些事，不过叹了口气，转头就看到了有些紧张的秦逸，笑了笑，摇了摇头：“他比为父都跟她的时间长，跟她是一块儿长大的。而且，为了沁儿，他最少失了四个孩子，更是直接绝了育。他当得。”
秦逸眉头皱的更紧了：“父王，儿子担心的不是这些。说句不好听的，活人不能与死人争，也不用事。只是，妹妹的位置该怎么办？咱们的前太子，怎么说也曾经是一国储君，因女帝陛下明言不再立王夫，封为贵君本是正常。何况别人不知，咱们也明白，单凭贵君的身子，就不可能有子嗣，何况满朝文武和精女皇室也不会希望他有。但女帝如今竟然就这么封了一个君位，哪怕只是追封了一个死人，可有一就有二。妹妹过些时日还要跟我们回去，至少还要住上多年，精女的朝臣会没有想法？若其他还好说，妹妹自小便被捧得太高了，已是退不德，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秦逸也是好心。若是寻常皇嗣，哪怕是比较得宠的，这么早被送出来，按说，日后不论谁登基，都不会挡了道，只会依旧荣宠。但卓冰沁出身太高，自小又被捧着，日后不论谁，只要起了那点心思，就必定要除了她。
秦筝听过还是很欣慰的，只是依照他对卓骁的了解，并不担心，便解释了：“你是个好的，不过，却不用太担心，你那个已经是皇帝的嫡母她可与旁人不同。她不愿，谁也不敢逼她。况且......”眼中有血光划过，“能生，也能杀。”
秦逸不由得打了个颤，倒是不再多说什么。许是对女儿心有愧疚，不论什么事，只要与卓冰沁沾了边，秦筝便是变了一个样子，不再是往日的柔和。去年腊月，府里陈姨娘怀上了，竟不知怎的跟卓冰沁对上了，竟还勾结了外人。秦筝第一次对自家人直接下死手。
那一天，整个王府大部分人都被吓到了，陈姨娘直接被千刀万剐，连着腹中孩子一起，还是秦筝亲自动的手。
卓冰沁就坐在一旁，平平静静的喝着一杯茶，甚至她身后的四宫大丫鬟和四个二等丫鬟都没一个变脸的，仿佛在看一个甚是平常的表演。
当然，还有一个，至少面上没有特别厉害，就是替皇室纳进来的那个侧妃，阿依娜。
这一次，那个阿依娜侧妃也来了，卓骁总是要亲眼见过才要放心的。
不过当天夜里，卓骁出现在秦筝卧房中的床前。
秦筝睁眼，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却是紧紧盯了对方很久，才从侧妃身边起身，看也不看身边昏睡过去的侧妃，自然而然的多加了一件中衣，当着卓骁的面来到桌子旁。
卓骁也在一旁坐下，手指在桌上不自觉轻高点几下，停了半晌，这才开了口：“吾，计划让他生个女儿，替吾儿坐这江山。”
“替？”秦筝面露嘲讽。要不是突然间看到了卓骁，他还没能发现不同。突然间想起精女那个几乎被忘干净的古老习俗，他现在只觉得胸中燃了一团火，憋闷无比。
“当然。”卓骁只当看不见，语气都没有变化，“他是目前吾最好的选择。”
“现在当然是最好的，可日后呢？你百年之后，他若是生了别的心思怎么办？你能保证什么！”秦筝低吼着。这是他第一次跟卓骁这样争吵。
卓骁非常平静，听着秦筝对她出完气之后，才平静的说道：“吾，会一直护着她。”
“一直？你还记得你多大了吗？我已过不惑之年，你呢？你还能护她多久？”
“还记得极寒吧？”卓骁突然打断，“吾不相信，你看不出他的不同。”
“不同？不同什么？你......”
“他，不是人。”
秦筝的声音一下子卡住了，两人对视良久，他终于移开了目光，这时才感到自已全身被汗水打湿。
“她是吾的女儿，也是本尊唯一的孩子......”
“别说了！”秦筝一声低喝，“我求你，别说了。”声音里已经多了很多颤抖。
卓骁一愣，眼中多少有了一些不忍。她叹了口气，靠在了秦筝身边，无声安慰着。这一世，他们是卓冰沁的父母，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想想幼时的陪伴，她不介意多给他一些包容。
秦筝再一次将自己的头埋进卓骁怀中，沉闷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离开？”他早该知道的。可是，他动了情，舍不下。
“吾儿，归去之时。”
“呵！是不是，除了沁儿，你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你。”
“也......不是吧。”卓骁稍稍犹豫，还是决定不说实话，“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不是吗？”
“一个母亲，对于自己心有愧疚的唯一孩子，总是有非常多的顾虑，更会下意识多疼宠一些。“卓骁已经不知不觉中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和语气。
“愧疚吗？”
卓骁面上有了怒色，手上动作一重，直接拍了上去：“你阴阳怪气是对谁呢？敢给吾脸色看，找收拾？”
秦筝僵了僵，血脉压制又回来了。抬起头，面上罕见的带上了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