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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焕元诀-> 第二章 皓月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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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皓月定罪
- “老头子,你催账催得怎么样了?”
“哼,你说得倒轻巧,王屋一家赖账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去过几次都被轰了出来。”
“本就不该指望你把钱要回来。”
“你还说我,还不怪你打小惯着你那宝贝儿子,不养家倒也罢了,还借我的钱给他那些狐朋狗友,现在倒好,自己不去催账,整天就只会坐家里拉硬屎。”
“你说谁拉硬屎呢?”
“老子说的就是你,生了你可不就是老子造了几辈子的孽。”
“相公……”
“你走开,说我乱花钱,你不也捡了个野小子回来供养着吗?吃的比我还好。”
“就是,阿三说得对,那也是一张饭口,你倒是好心。”
“老婆子,你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一阵椅翻凳倒的声音传来,韩奕缓缓睁开眼睛,几根椽、一根不大的木梁,是屋顶。韩奕扭过脖子想看清是怎么回事,可脖子一阵酸痛,不由得啊了一声。屋内的争吵声立马停了下来,老者走到床前,道:“小伙子终于醒了,你都昏了五天了。”
韩奕动了动已经干裂的嘴唇,道:“这是哪里?能给我点水吗?”老者转过身看了那三人一眼,老婆子凑道窗前来,说道:“这里是黄家村。”年轻男子则瞪了一眼转身出门去了,而原本站在年轻男子旁边的女子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上前来。韩奕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只觉甘爽万分,又将水杯递出准备还给那女子,女子伸手来接。两人的手不小心一碰,女子手微微一颤,脸上浮红,接过水杯放在桌上,道:“阿母,我去看看相公。”说完便疾步走出房间,只留韩奕痴痴地望着门口。
韩奕也不知为何,只觉得这女子很美,却无任何非分之想。原本这女子长相平凡,只不过韩奕第一次见到除母亲和阿妹之外的年轻女子,觉得新奇。再者,韩奕原本被海水冲至海滩,迷迷糊糊中看到正是此女救起自己,所以才感到格外亲切。
老头子虽也不介意多照顾这小伙子几天,但看这小子一直盯着自己的儿媳,心中便已不喜,故意干咳几声。韩奕回过神来,收起目光,也不知该也不该地问道:“那女子是谁?”老者此时心中已是不悦,提高几分嗓音,道:“这是儿媳。”韩奕又道:“这位姐姐真好看,我能找她玩吗?”老者刚想说什么,老妇插嘴道:“小子太没教养,你娘是这样教你的?”
韩奕一愣,脸色大变,抓住老者,问道:“你们救我母亲了吗?”老者道:“当时沙滩上就只有你,并没有别人。”站在一旁的老妇点了点头,道:“的确只有你一个。”韩奕哭道:“我和母亲在同一条船上,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怎么可能没见过?”忽地想起母亲咬舌之死、父妹绝迹、自己流落,韩奕不由得痛哭起来,两位老者都是一惊。
韩奕这一哭便是大半个时辰,直哭得两位老者心寒,也不再计较韩奕失礼。待韩奕哭声稍歇,已是中午时分,老妇早被老者一个眼神支开,老者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阁下……少侠……你……不必难过。”但见韩奕眉头微动,似是又欲哭泣,老者立马高喊一声:“老婆子饭好了没?”只听那年轻女子道:“饭好了。”老者转头对韩奕说道:“先吃饭吧。”话毕,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缓缓地端着一碗面条走进屋内,道:“叔叔吃饭。”
韩奕一懵,破涕为笑,道:“谢谢你,谢谢爷……谢谢你们。”老者笑道:“不用客气,你身子不便,在床上吃吧。”韩奕慢慢地坐起来,道:“我没事,还是下床吃吧。”说完便下床走到桌前开始大口朵颐。老者也不在乎韩奕礼数不周,正欲出门,忽的又停下,问道:“小伙,阁下叫什么名字?”韩奕答道:“小子韩奕,您儿子是?”老者道:“黄石三,还有你叫石三大哥吧,他就比你大几岁。”说完便出去了。吃过饭,韩奕称出门活动筋骨,黄老伯等人不阻拦,知道韩奕心里难受。
一路望着丰茂的草木,看着偶尔走过的渔人猎人,走到海滩。望着宽广的蓝天大海、金沙碧浪,韩奕痴了。家在何处?家在何处?我是这海浪吧,注定要随波而逐流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一幕幕的从眼前浮现,父母慈爱的眼神、妹妹捉到自己背里的螃蟹、桌上放着的几牙西瓜,真个是思绪飞扬,愁痛交加!
一层海浪拍在金色的沙滩上,打湿了韩奕脚踝,韩奕忽地想起:“自己怎能随便将自己真名告诉别人呢,岛上的追杀者要是寻到这里,那……”想到此处,韩奕懊悔不已,便寻思离开此处。望着太阳未落下,圆月却早出的景象,韩奕更加坚定了辞别的想法。
回到老者家中,天色已晚,这家人正要吃饭,不过这次可不是五个人,而是六人。韩奕被老者叫到身旁坐下,细一看,黄石三不在,倒是多了一位少妇和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老者一番介绍,原来老者共有三个儿子,那少妇小孩是黄石三大哥的夫人和儿子,不过是早已另立门户,家就在隔壁,黄石三的二哥早幼时被浪卷走了,而黄石三被朋友叫去喝酒了。老妇问其来历,韩奕只说随父母出海被风浪袭击,流落至此。吃饭期间,韩奕提了句辞别的话,老者便说此事不急,再留几日,韩奕不知客套是何物,只得闭口。
忽然,黄石三的嫂嫂道:“按理孩儿他爹早该回来了,怎地还不回?”
韩奕问道:“那位大哥出海了?”
那妇人答道:“听他说是去往一个孤岛送货。”
韩奕眉头微皱:“就他一个?”
妇人道:“好像得有四十多个人吧。”
接着就是一阵闲聊。说什么金宋之争,又说咱宋国软弱之类,韩奕毫无国之概念,觉得无聊,便自己寻思明日如何辞别。
饭后,老者兴起,留下韩奕喝酒。韩奕之前只听父母讲过,却从未喝过,便做推辞,但黄老伯一说二劝,韩奕只得答应。灯盏燃起,二人喝起酒来。韩奕只当喝酒如喝水,见碗中酒便一饮而尽,几碗下来,竟是不醉,老伯争强好胜之心燃起,也开始大碗喝酒。
将近子时,月光大好,院子后门一阵吱吖声,黄老伯醉醺醺地问道:“败家子回来了?”,此时韩奕早已酩酊大醉,迷迷糊糊地说道:“爹,我去解个手。”黄老伯笑道:“好孙子,滚,滚吧。”韩奕便跌跌撞撞地走到后院门旁的茅坑,看见似是有个人般大小的东西挡在茅坑门口,骂道:“好狗还不挡道呢,你,你,你给我让开。”看到地上那物一动不动,韩奕踢了一脚,软软的,可还是一动不动,韩奕怒道:“你个,你,你要憋死我呀,我,我可,武功的,你再不让……”话没说完,一阵激灵,韩奕急忙解开腰带。韩奕一脸舒服,但他今天听到的嘘嘘声似乎和往日不同,今天的倒像是水流撞击金属之声,不过他哪里想得明白,看得清楚,只是嘴里说道:“喝,喝酒真奇妙!”
解完手,韩奕看见房里灯光已灭,便迷迷糊糊地爬进屋内,好在有月亮!心想:黄老伯怎么不说一声就睡了,我睡哪儿?跟黄老伯睡一块吧。韩奕除掉衣衫,爬向床边,醉意困意袭来,倒在地上。
寅时将尽,月亮远远地挂在空中,天空开始变暗了。一声尖叫将韩奕刺醒,一声惨叫紧随其后,韩奕立马清醒,睁开眼,一团漆黑,不过床头的灯盏很快亮了,一切都看得清楚了。韩奕正躺在黄石三的床下,手按在被子上,床上是黄石三的夫人和儿子,抱紧被子靠在床的角落。很快,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老妇推门而入。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屋外的黄老伯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老婆子,怎么了?”
韩奕听到黄老伯的声音,反应过来,赶紧穿起衣衫,道:“大娘,我,不是我,我也……我什么都没做”门外的黄老伯听到韩奕声音,大吃一惊,冲进屋内,但见儿媳垂泪、孙儿发颤,大声骂道:“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说完便要冲上前抡起巴掌,可谁知酒还未醒,被孩子的玩具绊倒在地。韩奕正要解释,只见黄老伯怒目相对,口中“畜生”之语不断,老妇上前去扶,此时院内传来敲门之声。
韩奕心想怕是解释不清了,且他自幼居于海岛,不与人交际,情急之下更是说不清话,于是运起内劲,一个鱼跃破窗而出,喊道:“老伯,我,我啥都没干啊”老伯怒骂之声不断,老妇出屋追赶,正门已开,进来住在旁边的黄石三大哥一家。韩奕大惊,绕过上房,直奔后门而去,众人追赶,隐约之间,忽见黄石三坐在茅坑旁边,胸口一件物什闪闪发光,韩奕只当黄石三也是来拿着自己的,后门是出不去了。回头看,只见老妇一人率先赶到,只不过手中多了一把铁锹,韩奕心中暗暗叫苦,迫不得已,只得驾起轻功翻越墙头,落地时只听得铁锹坠地之声。众人到后门时,只见老妇倒地,黑影跃上墙头。老者赶上前来,看到黄石三母子均已气绝,吓得晕厥过去。火把上前,众人扶起黄老伯,老伯咬牙切齿,骂道:“禽兽不如的畜生,我待你不薄,敢杀我妻、子,辱我儿媳,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韩奕出门便往北直奔,只留身后开始喧闹的村落和这追赶者。奔了一会儿,韩奕心里暗骂道:“何必追我这么狠。”于是张口道:“那位嫂嫂我没动过,是醉酒进到那间房的。”背后那人冷哼一声,奔得更快了。韩奕向后瞥一眼,暗黑中只见那人格外壮硕,心里不由一怯,于是脚下加劲,运起内力,驾起轻功,将那人远远甩在身后。
一声鸡鸣,早霞无奈地挂在东方,等待着太阳升起。韩奕的脚点在长草之上,抖落了清晨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