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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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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某人心里很是无奈地吐槽到。

还没等那人开口,刚还嚣张跋扈的大皇子竟毕恭毕敬地朝其行了礼。

五皇子见状、也是恭敬地行了礼,然后请他上座。

那人先是轻瞟了眼上座、然后径直穿过两人,直接落坐在了右侧。

看着桌上那块雕刻精美的白玉挂坠,他若有所思。

“这块玉形色一绝、乃世间之极品。”只见他拿起桌上的白玉挂坠、满口的赞美道。

五皇子愣了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只见他恭敬地走到那人面前。

“一块瑕玉罢了、色泽也是单调至极。”五皇子一脸认真地说到。

那人听了、嘴角微扬,轻放下手中的瑕玉,开始悠闲地品起了茶。

五皇子见状,立即上前将那瑕玉收好。

“不在您今日到访所为何事?”憋了半天的五皇子最终还是未能忍住问道。

那人听了,也是十分给面子,只见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抬头望向眼前的五皇子,随心地道了句:“没事啊”。然后又不急不慢地喝起了茶。

众人:“……”。

某人眼见如此无聊,起身便准备离开。

“不再坐会儿吗?”只见那人突然说到。引得众人愣是一惊呆住。

快到殿口的某人也是一愣,他轻微转身望向那人,一瞬间竟感到有那么一丝莫名的熟悉,可愣是想不起眼前之人是谁。按理说自己过目不忘的记性应当是记得的,可为何会想不起来。

他愣了几秒后回过神、没有多想地转身径直出了殿门,留下殿内一脸迷茫的众人和十分尴尬的某人。

你以为他只是一位单纯的被某人无情的遗忘了的故友吗?NO、NO、NO!可千万别被他那温润如玉、仪表堂堂的外表给蒙骗了,他可是青丘一族的前任族长、最擅媚术、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也是曾以一敌众杀进魔族老巢而后声名远扬的青丘白帝-白黎渊。

青丘一族,众所周知的是向来最痛恨这世间的负心之人,但也不排除一心想要游浪江湖的。而这当英雄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虽说当年白黎渊可以一敌众杀入魔族老巢,一部分靠的是实力、当时的他年轻气盛、实力又正处于巅峰时期,而另一部分靠的则是常年累积下的恨意和那天降的好运气。

在白黎渊没有出世前、青丘一族常年备受魔族欺压,当时的天界也并不想多干涉灵族的事、这让一心行侠仗义的白黎渊久压在心中的怒火得以爆发,都说年轻人做事从来都是不计后果的、他也不例外,要不是大战之后身负重伤、怕早就冲上天界讨要说法去了。

三万年前,和魔族大战之后的他也是身负重伤,精疲力尽了的他最终倒在了南海的河畔,天降的好运让他遇上了当时正在遛鸟的某位“闲人”。宸冀捡到他时、他因伤势过重而显出了原形。

傍晚,净清台——

熟睡中的某只小灵狐被刺骨的寒风冻得直哆嗦,无奈的它只好不舍地睁开了睡眼。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和自己身上被处理好的伤口,小灵狐心想:自己可真是命大。

可没过一会儿,它竟开始吐槽起了某人的住处。和自己住的富冕堂皇的大宫殿比起来、那这小小的净清台的确是自愧不如。简陋!冷清!不华丽!……小灵狐左右上下打量着。

净清台由上等的紫竹建成、分两层,上层住人、下层是厅堂,地处净水源头、直通寒泉,所以寒气逼人、一入夜更是寒风刺骨。

小灵狐慢悠悠地下了楼,便见一白衣男子一身薄裳依在台柱旁独自喝着闷酒。

听见声响的白衣男子半侧过脸,清冷无暇的月光映照在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那一袭散落的黑色长发、一只普通的翠绿色的竹簪便是它唯一的支撑。

随之月光洒落全身、再加上刺骨的寒风,让白衣男子不禁咳嗽了几声。这让他的面容略微显得有些消瘦,但依旧英气逼人,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小狐狸来了?”白衣男子擦去嘴角剩余的酒质,转身温和地说到。

小灵狐看见白衣男子的正脸时很是震惊,没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不但是个小瞎子还是个病秧子!不过它还是沉浸在了白衣男子温和的话语之下。

当小灵狐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白衣男子抱在了怀中,它试图挣扎着、但还是没逃过那只温柔的手掌。咱就问哪知灵兽能拒绝舒适的按摩呢?而且还是免费的。答:当然没有了。

“没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最终小灵狐放弃了挣扎,在白衣男子的温暖的怀中和温柔话语声下又沉睡了去。

第二日、清晨——

小灵狐伴随着悦耳动听的箫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睡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张床上,不同昨晚的是多了几床素色的被褥还有那被贴心关好的门窗。

正当小灵狐沉浸在悦耳的箫声中无法自拔时,乐声顿然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小灵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跳下了床。

在这狭小的门缝中、小灵狐听得十分模糊,只是隐约地看见一个身披青色斗篷的人正在和自己的恩人谈论着什么。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过后,那人正转身准备离去、不料小灵狐小爪子一滑不慎摔出了门,那人听到动静后,一个快步转身、瞬移到小灵狐跟前。

身负重伤的小灵狐看着眼前锋利无比的剑刃就快要落到自己身上时,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正准备接受命运的它、却再次被上天所眷恋。

一支玲珑剔透的玉骨箫替它挡下了那一剑,却也因此残缺了一小截萧身。玉穗随之掉落在地、与紫竹相撞之时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响声,一瞬间竟环绕着整个净清台。

白衣男子望着手中残缺了小半截萧身的玉骨萧、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便将其收入袖中,然后转身抱起还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的小灵狐。

一只温柔的手掌轻抚着小灵狐的兽毛,小灵狐蜷缩的身体渐渐放松开来、那小爪子还死死地拽着白衣男子的手臂不肯松手,像是受到极大委屈的小屁孩、但只要躺在大人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第二天一切就可以烟消云散了一般。接着它在白衣男子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地睡了去。

见小灵狐睡去、白衣男子只好将它抱入房中睡下,还贴心的给其盖好被子。

这时门外那个身披青色斗篷的人走了进来,只见他缓缓地摘去兜帽,露出一副如玉般光洁的面庞,仿佛是经过岁月打磨的宝石。他的眉眼如画,长而曲的眉毛宛如山涧的溪流,自然流畅。他的鼻梁挺拔有型,与他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一种刚毅与柔和并存的魅力。

此人正是青鸾山的月长老-林镕,掌管青鸾山上下大小事务,小小年纪却已是青鸾山实力与能力双休第一的大长老,同时也是青鸾山众多弟子的理想型。

林镕开口道:“仙尊,是属下鲁莽了,我……”

“无事。”白衣男子一脸不在意地说了句。

要知道、这玉骨萧乃上古遗流下的天然玉石所炼化而成,遗留下的玉石数量极少、又散布的十分广泛、多在高崖、深海地带,所以也是极其罕见。更别说这些常年受灵泉滋养、吸收天地精华而早已有了灵性的玉石了。就是市场拍卖行里所剩的,也是寥寥无几。不说玉骨萧有多么的求而不得,就是那条小小的玉穗子也是工艺繁杂、价值不菲。

见小灵狐熟睡后,白衣男子这才起身离开。两人来到屋外、只见白衣男子递给林镕一块淡紫色玉佩后便自行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林镕呆愣在原地。

净水源头,寒泉——

这里二山环绕、草木旺盛,随处可见的寒馨花开的极其旺盛。寒泉里的水清澈见底、即便是在烈日之下、仍旧寒气逼人。

泉水边有一座名为望馨亭的小凉亭,宛如诗画中的静谧之地,矗立于山水之间,诉说着千年的历史沧桑。

只见白衣男子褪去外袍、踏入寒气刺骨的寒泉之中,慢慢的,一步一步他向寒泉中央走去,清澈见底的泉水漫上他的双足,直至脚底的墨发微微浸湿,铺散水中,宛如妖娆的水草,微微沾湿的长发,紧贴着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似乎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如玉的脸庞上,有一抹淡然,一抹肆意,可眉宇间那抹忧伤却始终无法抹去,让人心疼,想要忍不住拭去他的落寞,轻撩河水,水珠四溅,留下叮叮咚咚的回声,溅出朵朵涟漪,他轻轻沉入水中,被白缎蒙闭着的双眼,睫毛微微抖动,遮住了墨眸中的哀伤,把痛留给自己默默承受。雪白色的中衣和肌肤十分的贴切,衬托出他那白皙的肤色,却让那满身的伤痕略显得格格不入了些。

一眼望去,白衣男子后背上那随处可见、深浅不一的伤痕在寒泉的疗效下开始变得若隐若现了些许。

只是一柱香的时间,白衣男子后背上的伤已经肉眼可见的好的差不多了。接着他缓慢地起身、朝岸边走去。

换好干净的衣物后、他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再细品一口香茶,就这样依靠在望馨亭旁沐浴着洒落的灿烂阳光,又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午后。

“嗨!”

突然的一声打破了这个宁静的空间。

原来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小凤凰”正在到处找哥哥呢。

只见一个身着艳红长裙,裙摆上细细致致地绣着一只只展翅飞翔的鸟儿,宛如画卷中走出的小人儿,出现在白衣男子的身后。

她的笑容明媚照人,像初升的阳光照亮了人们的心灵,静谧而美丽。眸子清亮如宝石,闪烁着充满好奇和稚气的光芒,鼻梁高挺,嘴唇娇嫩欲滴,显得分外可爱。

见状、白衣男子也是会然一笑,他转过身、出其不意地双手抱起眼前这个俏皮可爱的“小凤凰”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小姑娘却也开心的合不拢嘴、两人四目相对,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接着、白衣男子幻化出几盘精致的糕点,这可给小姑娘看直了眼。二话不说地便跑去一旁的小石桌前、看着眼前琳琅满的精致糕点,都快让人忍不住直流口水了。

糕点的颜色如同皓月,香甜爽口。再加上形似饱满的麦穗,皮薄馅嫩,鲜美而不腻。

见她吃的如此开心、白衣男子忍不住轻笑了声。不料却被“心机”的“小凤凰”给听见了,她停下了手中正要往嘴里运送糕点动作,挑了一块自认为最为其精致糕点、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白衣男子跟前,将这块精致的糕点递给了他。

白衣男子愣了下,心想:这个小东西今天难道是良心发现了不成、竟会主动给自己送糕点了。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白衣男子微笑着温柔的说到。

“哥哥、吃。”她嗲声嗲气地说着。

见小东西如此执着、白衣男子只好接过她手中的糕点,然后又当着小东西的面细尝了口。

见状、小姑娘开心极了,这才又跑到一旁安心地吃起了糕点。不知是今日的糕点格外的香甜、还是这烈阳太过娇艳,竟让她这般兴奋。

她的容颜娇嫩如花,宛如初夏的荷花瓣,烈阳下的小脸蛋儿被晒得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亲吻一番。

今日的寒泉不再寒风刺骨,而是春暖花开、生气昂然之时。

入夜、净清台——

白衣男子正在院内闲情地浇着他心爱的花,突然、上层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白衣男子的雅兴。意识到什么的他、急忙扔下手中的花浇、跑上了楼。

只见一旁的瓷罐连同柜台一同倒下、破碎的瓷片散落了一地、瓷罐中的稀有药草也没能逃过一劫、被折断了。而小凤凰又正提着剑指着小灵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似乎是真的很生气。

此时的她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小凤凰突然下意识地转过头、刚好对上正站在门外一脸无语的盯着自己的那双视线,当即顿感不妙。

只见她缓缓地偏过脑袋、立即幻化成一只小凤凰二话不说地便朝窗外极速飞去,快飞出窗外的那一刻、小凤凰的内心是欣喜的,但后又被结界反弹回屋内的小凤凰、是绝望的。

被结界反弹回屋的小凤凰幻化成人形,依旧是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只是头顶多了个小红包。

她一脸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接着、晶莹剔透的小珍珠从她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即便如此,她仍旧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只见白衣男子慢悠悠地跨进房门,轻瞥了眼小灵狐后拎起小凤凰便下了楼,小灵狐有点懵、在好奇心驱使下的它正想出门去瞧上一眼,结果却被结界关在了屋内。

厅堂内。

小凤凰正一脸委屈的正襟危坐在檀木椅子上,白衣男子则在一旁沏着香茶,全场鸦雀无声、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致。

小凤凰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只见她先行开口说道:“我知道错了、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错哪了?”白衣男子明知故问地说到。

见小东西一脸委屈的模样,白衣男子也是轻叹了口气,可一想到自己这样的溺爱只会宠坏她、最终还是决定势必要让她这次长长记性。

“影一!”

一阵清风徐来,身着一身黑衣的青年男子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爆发力。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秀发之中,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

白衣男子狠下心说道:“从今日起、由你来担任小姐的武师,半年后、势必让我看到想要的成果。”

“另外、在此期间,没我允许,小姐不得离开山门半步!”

“是!”

见哥哥这次如此认真、小凤凰一整个给呆住了,可这下也触碰到她的底线了。要说不能偷懒也就算了,这还不能下山,也太过分了吧。可小凤凰也只能选择乖乖的接受安排,看她的小脸蛋被气得圆鼓鼓的、可爱极了。

见此情景的白衣男子也很是无奈,可他也别无选择,只能狠下心将小东西送走。

两人走后、寒风吹过这空阔的净清台、似乎又给其添了几许凉意,可他却依旧坐在那把檀木椅子上、望着两人离去时的轨迹发着呆。

“仙尊。”

还在发呆中的某人被打断了思绪,原来是林镕。他是来归还那块玉佩的。白衣男子的脸上也明显表露出略微的惊讶。

“想好了?”白衣男子再次确认道。

“嗯,想好了。”

见林镕的神情如此的坚定,他轻叹了口气、接过玉佩的某人再次确认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可真想好了?”

“您的好意属下心领了,只是我……”

“我知道了、如果你哪天后悔了,记得来找我。”白衣男子打断道。

不等林镕回应,他急忙岔开了话题,说道:“查的可有结果了?”

“有,据说青丘一族有一种神草,名曰‘魄玲’。只不过、这神草极其罕见,终年生长在悬崖峭壁和云雾缭绕之地,又有神兽守护,怕是不好强取。”林镕说到。

“不过、听说他们会在每位新王继位时赠予一株神草作为祝礼。”

“哦——?还有这等好事。”他意味深长地说到。

白衣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知道了,继续查、有事我自会传音于你。”

“是。”

林镕走后、白衣男子上了楼,见趴在地上睡着了的小灵狐不忍打扰,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小灵狐的耳朵很是机灵,只见它眯了眯眼、然后一个健步步飞向白衣男子,扒拉着他的腿、死死不肯松开爪子。

无奈的白衣男子只好抱起小灵狐哄睡着,可当他看向怀中快要沉睡过去的小灵狐、却很是困扰,而小灵狐这边却是一脸的享受。

次日,清晨——

某人总算是起了个大早,在一番简单的打理过后便出了门。

青丘——

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原野,只能看见一棵参天古树在原野的正中心屹立着。据神族史籍记载、青丘一族因世代忠诚,得到了创世神的青睐,特降下此树以助他们修行。

据说此树每八万年便会结一次果、而且数量极其有限,诚心之人吃下果子有助于提升进阶或是飞升成仙,心怀歹毒之人则会遭到反噬、乃至毙命。

此树名为“初”,乃青丘一族的圣树。立于此处,靠吸收日月精华来滋养一方生灵,早已有了灵性、终年受族人朝拜,香火旺盛、灵力极旺,就连树灵都被供奉为了圣灵。听说他们有个传统、就是每任新王继位都须得到圣树的批允。

想想某人便来了兴致,只见他踏着云层纵身一跃、来到了那棵圣树前。接着他上下仔细打量了番,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便失了兴趣,转身准备离去。

“这位公子。”

一个温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叫停了某人,他微测过面庞、只见一个身着青衣的青年男子站立在圣树旁。

他一身青色束身衣、扎着高马尾辫,微风轻拂、吹起他两鬓的秀发,露出一副十分俊俏的容颜。

某人:……

紧接着他偏过头,继续向前走。

树灵:……

“……等等!”初越忍不住喊到。见某人依旧不理会自己、径直地向前走着,可把他给憋急了。

要知道自己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这还是头一次,但见某人越走越远、背影也逐渐的模糊起来,瞬间使他越来了兴致。

只见他一个瞬移到某人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可当他抬眼正面看向前之人时,却愣住了。

某人见他一直傻傻的盯着自己、很是不解,但也没多想、便想着绕过他离开。

初越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抓住了某人的衣袖,但见他一脸无奈地回头看向自己、又心虚地撒开了手。

“那个……”他没了先前的傲娇,扭捏地开了口。

可见他扭扭捏捏地说了一大堆都没道出个所以然来,某人的耐心也真是被他磨到极限了。

“好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某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他垂着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然后深吸一口凉气,大声地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我想跟着您!”

说完,他又开始腼腆了起来。只见他微愣了下、自认为是自己太大声、吓到了人家,瞬间羞愧地低下了头。

某人见状、微扬起嘴角、轻笑了声,缓缓地伸出右手、轻抚着初越的小脑袋。原本因羞愧而红了耳根的小初越心境逐渐平静下来,但却因那一笑后又被摸了脑袋、顿时涨红了脸。

“你先抬起头,看着我。”他突然开口说道,“给我个答应你的理由?”

小初越闻声缓缓地抬起头,拼命地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然后看向他。

“因为……”

这个看似十分简单的问题、却难倒了他,无数种答案在他的脑海中筛选着,可最终他却说出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就凭我能给您想要的。”他说道,“您和他们一样,是来求魄玲草的吧。”

“是。”既然被猜中了目的、他也没什么好绕弯的,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想。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他继续说道。

初越愣了下,“什么?”

“你猜的不错、我的确是为了魄玲草而来,可并不是来‘求’,而是‘取’。”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屁颠屁颠地朝这边跑来。

他微偏过侧脸、看了眼不远处正在飞奔而来的某位族长,然后对着小初越微笑着说道:“你看,说曹操曹操到。”

初越的目光随其一同看向不远处,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也逐渐看清来人的面貌。

那人仔细地整理了下衣衫、慢步走到宸冀跟前,双手托起一个小木锦盒子递给他、躬身行礼道,“仙尊。”

宸冀单手接过那个小木锦盒,在打开验完货后将其关上收入了袖中,那人才敢缓缓起身。

只见他用袖子轻擦了擦逗留在脸颊的小汗珠,然后又一秒进入状态、毕恭毕敬地看向宸冀。

来人正是青丘一族的族长——白陈恂,也是青丘一族最德高望重的一位长老。

“那个……宴席已备好、还望仙尊能够赏脸、随在下移至后院一同……”白陈恂紧张地说着。

“不必了。”还没等他说完、某人便一口回绝到。

白陈恂见状、也是十分识趣地说道:“……是,那您自便。”说完他便准备离开。

“等等。”

刚退下的白长老顿了下、又急急忙忙地原路退了回去。躬身行礼道:“仙尊……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见某人默不作声,头顶的汗珠又不争气地慢流了下来、直至流到了脸颊,他也依旧是大气不敢出的一动未动。

“算了。”

见某人终于开了金口、他才敢压低声带缓慢地喘了口气,他缓缓地抬起头、又恰好撞上了那张脸,吓得他急忙低下了脑袋,一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祈祷着上苍、希望自己能够躲过一劫,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慌张,最后紧张到全身都在微颤。

一旁的初越则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先是一脸的茫然与震惊、后来又是一副丢了魂似的神情,此刻他的内心正与白族长不约而同。

“那个……”

他才刚说了两个字、不想白长老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也依旧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只是微颤的更厉害了。这可把某人搞得是一头雾水。

他想着伸手去将其搀扶起来,但就在快要碰到他行礼的双手时、他突然整个人都跪趴在地上,嘴里还一直喊着些求饶的话。

某人:???

他依旧伸手向前将其扶起,白陈恂顿时受宠若惊、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敢问长老所犯何罪?”某人一脸疑惑地看向他说到。

抱着吃一垫长一智的脑回路、他再也不敢正面看向那张脸了,于是便微低着脑袋、胆战地说道,“这……小人不该直视您的……小人知罪了、还望仙尊开恩留小人一命啊。”

听他吞吞吐吐地吧啦了一大堆费话后、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而某人的脸色也因此渐渐暗淡了下来。

“无事。”只见他面无神情地说了句,然后轻瞥了眼一旁丢了魂的小初越,说道:“你的身份特殊、就安心地呆在此地滋养一方水土吧。”

两人齐声:“是。”

入夜、净清台——

奔波了一天的某人才终于得空休息一会,他褪去沉重的外袍后感觉全身都轻松了不少。接着、他躺靠在檀木靠椅上开始上下晃悠着,聆听着夜的寂寥。

“仙尊。”

“进。”

那人缓慢地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他脚步轻盈、呼吸声更是压制到了极小,只见他缓慢地移动着脚步、向某人的方向走去。

见某人依旧毫无波澜地躺靠在檀木靠椅上、双手交叉平放在小腹跟前、毫无警惕之心。

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飞速地刺向眼前之人、在快要刺进胸膛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只见某人紧用两根手指便接住了伶俐的剑锋,接着、他松开了手指、锋利的长剑也被收回。不等那人开口、某人便一语打断了他的想法。

“不教。”

“啊~”只见他双手拉着某人的衣袖撒起了娇。

见某人不再理会自己、他竟先开始生起了气。他缓缓地松开了双手,改向这张檀木靠椅下手了。

他双手搭轻在这张檀木靠椅的扶手上、内心开始倒数着:3、2、1!然后开始猛地摇晃了起来。

某人:……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某人实在是受不了了,轻声说道:“诶诶诶、差不多得了,你要再摇下去、估计明儿就见不到你师叔我了。”

那人听了迅速地松开了手,开始喜出望外、内心都藏不住他的欣喜、毫不保留地直接表露在他那张小脸蛋上。

他一身墨色青衣、皮肤似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眸子似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墨发连同刘海被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滑的额头,白皙的瓜子脸上明眸皓齿、唇不点而丹、以及秀气的鼻子、细眉,勾画出了一副自信满满、天真无邪的俊颜少年。

某人起了身、半侧过脸庞看向一旁的少年,接着轻敲了下他的小脑袋瓜子后便扬长而去了。

少年低着脑袋、摸着被敲了的脑袋,急切地喊道:“师叔、你去哪啊~”

“睡觉。”

少年小声地应了声,“哦”。

转身准备上楼睡觉的某人、见他一脸失落的呆坐在原地很是无奈。

“那边那位、你是打算在那坐一宿?”

少年闻声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侧身准备上楼入睡的某人。

他轻打了个哈欠后便上了楼,“明早后山见~”

少年听了瞬间清醒、一蹦一跳地离开了。而某人一直在二楼目送着他离开,见他那一脸开心的模样、不由得浅笑了下。

屋内、两盏莲花灯盏里的火芯正在拼命地工作着、畅谈入夜。

沐浴过后的某人十分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躺靠在檀木靠椅上悠闲地品起了茶。散落着的墨发披散在肩头、微微漂浮着,更衬托出他谪仙般的气质。

“来了。”

影一单膝跪地行礼道:“主上。”

某人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他,温声道了句,“坐”。

影一这才起身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某人见状轻笑了声,懒散的他起身走到影一跟前替他斟了盏茶水,随即在一旁坐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轻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就连我也会懊恼,我可以接受她的任性妄为,可旁人不会如此。这样、她至少可以保全自己。”说到这,他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了。

影一没有答话、只是低着脑袋静静地端坐在那,一副与世隔绝了的样子。

见状、他起身轻拍了拍影一的肩膀,道:“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属下、知道了。”他低沉着嗓子应到。

他浅笑了下,“无论我说什么、你永远就这么几句话。”突然、他却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转眼八百年了、那场战火却像发生在昨日,它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直抵胸膛、刺痛感让人喘不过气。”

“这么多年了、它却依旧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我,但我们都应该学会放下。”他淡淡地说着,在垂落顺滑的衣袖下掩盖着那支微颤着的右手。

影一小声地质疑了句,“真的、能放下吗?”

这夜的晚风没了之前的刺骨,反倒是增添了些许怜惜与温柔。放置在檀木桌上茶盏里浸泡着的百果香茶飘散着香甜的气息、环绕着整间卧室,让这忧伤的气氛得以升华。

他平静地道了句,“不说了~”说着,他又开始了那副十分清闲、无欲无求的模样,然后慢悠悠地躺靠在檀木靠椅上无忧无虑地品起了那渐凉的半盏茶。他几乎隐藏的很好,可以说是完全看不出半点的忧愁。

一旁呆坐着的影一闻声抬起头、看向悠闲的某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似乎是想要劝说些什么、到嘴边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悠闲的某人突然开口道:“喝完茶就快些回去歇息吧。”

影一见状也不好再开口,飞速地喝完茶后便告辞离开了。而某人依旧在那悠闲的躺着、可他的脑海中却一直回旋着那句话。

“能放下吗?”他复述自问了句、后竟自嘲了起来,自答道:“怎么可能。”

喝完茶后的某人掐灭了灯芯,准备入睡了。

今夜的寒风似乎生了怜悯之心、不但没了先前的嚣张还上升了些许温度,净清台周边一片寂静,就连那被微风吹落的竹叶都显得格格不入了。

一柱香后、辗转难眠的某人实在是受不了了,无奈的他只好靠安神香强行入睡。

梦里,一望无际的花海遍布草地、草木茂盛、四处充满了生机,小精灵们辛耕作着,给那些灵芝草药们松土、施肥,其乐融融的打成一片。惹人不由得会心一笑。不远处的桃树后传来悠扬的琴声、让人不忍身临其境,琴声和舞剑声参杂着、却十分祥和。

他慢步上前,抚琴的那位眉清目秀,肤光似雪,一身白衣更是将仙风道骨体一词现得淋漓尽致。舞剑的少年更是一袭墨色青衣,黑发束起,腰间青色玉佩随着动作摇曳生姿,意气风发。

即便深知这一切只是虚景、他依旧忍不住微颤着叫了声那个尘封在记忆深处蒙尘了的名字。琴剑声没有因此被打断、而那个舞剑的少年却在那么一瞬间朝远处偏头一笑,是那么的放荡不羁。

在不远处的某人也不禁浅笑了下、是那么的随意,可谁又懂得这其中的艰辛。

他笑着、眼角不禁泛起了湿润,一颗皎洁无暇的珍珠无意的掉落在这片土壤的怀抱之时竟生长出一株十分妖艳的冰蓝色的琉璃花。

在这一望无际的淡粉色花海里,这株琉璃花显得格外的耀眼。花开妖艳、却又没有半点的娇小柔弱,它自信、顽强,高昂着脑袋的它在这块土壤扎紧了根、露出十分骄傲的神情。微风拂过、它竟欢乐地像个小孩,笑弯了腰。

虚景开始随着微风正在消散,速度极快,不一会就轮到了两位少年。在快要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朝远处微笑着,宸冀顿了下、深知是虚景的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朝自己微笑的少年慢慢消散。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可大地却开始震动起来。震动停止时、又吹来一阵微风,这次的微风不在清新,而是充满了战火和硝烟的气息。

不远处的厮杀声响彻云霄、打断了某人的沉思,刀剑碰撞中撕拉出巨大火花、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一眼望去战火连天。

马蹄声、拼杀声、哀怨声、哭嚎声都伴随着战火迷失在硝烟之中,场面十分混乱。

“梓萱。”一个声音从身后传出,是那么的温柔。

他愣了下、没有回头,继续向硝烟中走去。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不肯回头、一定还是在生我的气吧。”

他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在这硝烟弥漫的战火之中,他沉默地微抵了脑袋。那个声音竟开始委屈了起来,“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他都快被自己给气笑了、轻声道了句,“真是个傻子。”接着转过身,飞奔向他,冲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两人紧密相拥,这一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被静止、所有的烦恼与辛酸都被抛之脑后、只剩下无尽温暖的怀抱。

可一滴液体的滴落打破了这片美好,它坠落在他衣袖的瞬间便迅速的扩散开来。他浅嗅了下,即便在充满战火和硝烟气息的参杂下他依旧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他没有抬头、只是抱着的双手紧了紧,可依旧无法改变虚像消散的现实。他想抓住那仅剩的一束暖阳、却扑了空,跌坐在地。

没有了阳光的普照,就像鸟儿没了翅膀、植物失去了生机。被拉入黑暗中的它们想要挣扎,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消亡的现实。

“嘀嗒——”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万米的高空中飞速地落下,却在擦过他的脸颊时变得极其温柔了起来。

紧接着、成群结队的水珠们开始一起下落,清澈雨水熄灭了战火、打散了硝烟,自己却变得混浊不堪。幸好大地母亲不嫌弃他混浊的外表、摊开手掌、用温暖的怀抱接纳了它们的所有。

片刻后、它显现出了残败的模样,无尽的战火烧毁了一切,路过之地皆是残枝枯木、寸草不生的一片死寂,雨水无情的打落在他的脸庞、不再温柔,这疼痛感却是那么的真实。浑身湿透的他依旧坐在原地,不忍目视残景的他再次低下了头。

“哥哥~”

他顿了下、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柔弱的身影,只见那个小孩用自己弱小的身体替他挡着雨,嘴上还一直说着,“没事的、这点小雨不算什么,我强壮着呢。”

雨水穿透了他弱小的身躯、划过某人的脸颊,最终投入了母亲的怀抱。这个小小的举动就像冬日里的一束光、照亮了深渊,将他拉向了光明。

他回过神、轻笑了声,道:“小东西,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小孩听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哥哥,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找我?”

小孩微笑着说道:“我来接你回家啊~”说完,朝他伸出了手。

他愣了下、一把将小孩抱住,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起静静地聆听着雨水的演奏,哽咽的他轻道了声“谢谢你”。

雨水冲刷了一切,却唯独冲不散这份真诚。

“仙尊~”一声声的叫唤中、他才得以回过神,望向正坐在对面恭敬的龙王、愣了下,随即不紧不慢地蹲起桌上的茶盏轻品了口香茶,道:“失礼了,请继续。”

接着龙王又是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某人单手衬着脑袋、把玩着茶盏,耐心的听完了他的废话后便急忙起身瞎编了个理由告辞了。

他慢步在偌大的宫殿之中、一脸的心不在焉,他独来独往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世间的悲欢离愁,可为何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痛。

“小心!”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一脸茫然的看向不远处朝自己奔来的某人,也察觉到动静的他准备接招却被某人抢了先。只是一掌那人被打趴在地动弹不得,他却急忙转身询问起了一旁一脸无语的宸冀。

只见他极其温柔地询问道:“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他话还没说完,某人道了声谢后便绕道而行,走时、他轻瞟了眼趴在地上的刺客,然后一脸惋惜地出了宫门。

废宫——

他静悄悄地踏入殿门,早已空无一人的厅堂独剩下两盏凉透了的茶水。

他站在内室外的屏风后目睹了那份孝心,转身准备离去。突如其来的寒风迎面而来,吹起他素白的衣袍,白光错影间定是躲不掉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坚韧无比的剑锋便朝他刺来,直穿了身后的屏风,接着又是猛地划过,直接将其劈成了两半。

扩散着的烟尘使他被迫后退了两步,他用手扇了扇周边的烟尘、还是不免被呛了几下,在烟尘扰乱视线的情况下,他依旧提着剑就冲了上去。而某人一直躲闪着,并不打算出手。

他突然说道:“不愧是个听墙角的小人,只会躲躲藏藏。”

某人:激将法吗?这也太没创意了,傻子才会出去。

见烟尘快要消散的某人干脆再加了把火,撒了把浓烟后便溜之大吉了。

龙宫、后花园——

他寻了处清的净场所独自喝着闷酒,又趁着酒兴舞起了剑,剑起剑落都十分的干净利落,可他却多了几许的忧愁。在又狂饮了几口烈酒后的他剑步逍遥、更加的豪放洒脱,却剑气逼人,招招致命。

他借着烈酒发泄着心中的意难平、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想越理越乱。最终剑柄脱手,直插入了一旁的假山上,发出了铮的一声清响。

他望向自己微颤着的右手、愣了下,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这借酒消愁当真是愁更愁啊~”他说着,拔出剑后就离开了。

离开龙宫的他刚上岸便撞见在此等候多时的小仙童。

只见小仙童十分慌乱地说完了来龙去脉后,他却只是浅笑了下。

而此时的青鸾山正吵得不可开交。

青鸾山——

就在大家都不肯退让之时,大殿外传来一句话让其瞬间安静下来。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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