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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出现在慕容雪家的是这个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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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露屡屡给蔡姨打电话接不通,慕容雪的电话又长期处于关机状态,李露手里有从慕容雪那里拿到的六十万,她虽然也着急,却不如李蜇着急。眼看到嘴的鸭子,跑哪儿去了呢?慕容雪人呢?计划还会按照他打造的方向进行吗?如果不是半路杀出元朗这个程咬金,他应该已经拿到慕容雪的所有了——如此一来,他又可以向他存放在冰箱里的那尊骷髅头尽情炫耀一番。现在一切不受控制的按下了暂停键。

李蜇不甘心这么在瑞马意墅坐等,他得出去,他知道这样风险很大,因为事故现场已经被伪造成了他死去的场景,在所有人眼里,尤其是慕容雪眼里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这个时候出去,很可能前功尽弃,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冬天有冬天的好处,李蜇进出瑞马意墅,每天都戴着帽子和遮掩多半个脸的口罩,长款外套的拉链拉到下巴处,大门进出只使用门禁卡。早上出去的时候避开人多的时候,晚上回来的时候等到夜幕降临,起初,他还尽可能控制独自出门的次数,后来形势所迫,他出入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少数情况下,他也窝趴在后座搭乘李露的车子进出瑞马意墅,出于谨慎考虑,他尽可能降低和李露一起出现在外的次数。李露张扬的个性,让他总觉得李露是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自他打算不在瑞马意墅坐等开始,他跑了几趟慕容雪水云台和首城国际的家。进出这两个地方冒着极大的风险,万一被人发现他还活着,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泡汤了。所以他进出慕容雪这两个家时都是在暮色沉沉的傍晚时分。

水云台和首城国际的大门门禁系统也是刷卡和人脸识别,很多业主都嫌刷卡麻烦,早就没有随身带卡的习惯,这方便了李蜇还能像以前活着时一样正常靠刷脸进入小区。

顺利进入小区仅仅是第一步,他不知道慕容雪家究竟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进入她的家中。事故后第一次回水云台,他刷脸进入小区后,在大门关闭之前让李露也混入了小区。李露通过按门铃试探慕容雪中家中是否有人。门铃按了很多遍后,别墅里面都有人出来。李蜇这才通过输入密码进入慕容雪家中。

房子里漆黑一片,窗帘和他离家出走的那晚一样,严丝合缝的拉着。他不敢开灯,怕引起小区巡逻门卫的注意。他举着手机,靠手机的照明灯在房子里搜寻有用的蛛丝马迹。屋里的一切和他走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时,客厅里的玄关台上多了他的遗像和枯萎的菊花。从枯萎的菊花,他推断,慕容雪很长时间没回水云台了。

李蜇上到二楼时,发现慕容雪卧室的门敞开着。屋里和楼下一样,漆黑一片。他在慕容雪平日放安眠药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一个已经空了的安眠药瓶子,柜子上面还有一个玻璃杯,玻璃杯里的水剩了三分之一。他用带着黑色橡胶手套的手拿起安眠药的瓶子看了看底部,底部没有任何记号,他之前给慕容雪的那瓶安眠药底部他画了米字符号。他笑了笑,看来慕容雪的服药进程比他想象的快多了。现在这个空空如也的瓶子很说明问题,抽屉里并没有其它新安眠药瓶子,他推测,慕容雪最后一次服药,应该是把瓶中所有的药丸一口吞进了肚里。

他将瓶子重新放回抽屉。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本子,本子是慕容雪以前经常用来书写英语的,他在的时候剥夺了慕容雪书写英语的习惯,本子之前的内容都被撕掉了。他有些恼怒,以为慕容雪在他出意外后偷偷书写英语,他翻开本子看到里面没有英语内容,只有留有撕扯痕迹的残缺页,残缺页上有几个汉字内容,他举起本子从侧面看到下面一页的笔痕,标题的两个字看起来很用力,是“遗嘱”二字。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暗骂道,这个贱货居然还写了遗嘱!“遗嘱”二字下面的内容只能看清划痕,看不清字,他无法确认遗嘱的具体内容。别墅外面有巡逻车的灯亮闪过,他不敢做太长时间逗留,他撕下带有书写印痕的这页内容塞到了外套口袋中。

这张遗嘱,李蜇拿回瑞马意墅用最薄的纸临摹了几遍,也没看出遗嘱下面的详细内容,这张遗嘱成了他很长时间的心病。

慕容雪没有回两个家,很大可能就是还在医院,李蜇翻遍了所有慕容雪事故的报道,作为一则社会新闻,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找到的报道内容越来越少,内容对慕容雪入住的医院只字未提。

他抽着烟,陷入深深的思考。他知道要想找到慕容雪,知道她事故后的下落,只能依靠元朗这个线索了。元朗不像慕容雪,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只要在互联网上输入“新力量集团”“元朗”就能弹出无数有关他的报道,内容之多出乎李蜇的意料。他没想到这个突然的闯入者有如此的社会地位和声望。

李蜇盯着新力量集团的官网一动不动。

“李露,你过来一下。”李蜇叫了一声正在吧台喝酒的李露。

“干什么?”李露端着红酒,心情不错的走过来。

“你看看这张照片,是不是你最后一次去慕容雪家见到的那个人。”

官网上的一篇报道,正是元朗并购一家传统汽车制造公司的签约照片。照片里的元朗,除了衣着打扮和那天李露见到的不一样,其它别无二致。李露对元朗的印象很深刻,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就是他。他是谁啊,看样子不简单。我去,这么厉害,上市公司的老板,这么年轻。慕容雪上辈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优秀小青年。”

“你确定是他?”

“肯定错不了,这个人的眼睛怎么说呢,很毒,看得我发毛,怪不得,怪不得。慕容雪和这人是朋友,不简单呐。看来还真低估了他,他那天也没开什么豪车。”李露在脑海里浮想联翩。

“看来遇到高手了。”李蜇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

凯盛大厦的上班时间。大堂的门禁系统一刻不停的在被使用,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手里拿着早餐和咖啡,刷卡进入电梯等待区。忽然进出通道刷卡区传来警报的滴滴声,穿深灰色套装制服的女前台将目光投向了警报传来的地方。一名快递员装扮的男子抱着一个快递资料袋尾随一名刷卡进入的上班族准备进入电梯等待区,只是通道的门禁十分灵敏,前面的上班族进入后,快递男子被拦在了外面。后面的人已经开始催促,快递男子只好闪开通道,让其它人先刷卡进入。

“你是新来的快递员吧?”一名化着淡妆的前台走过来问。

“嗯,你怎么知道?”

“没有人告诉你,这栋大厦的快递都是存放在前台?紧急的快递需要联系楼上的业主自取?”

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快递员点了点头。

“快递着急吗,不着急的话就放前台吧。我替业主签收。”前台小姐姐准备接过快递。

“电话打不通。要不你帮我刷一下卡,我送上去。”外卖员抱着快递拒绝了。

“那可不行,都像你这样,整个大厦还不得乱套了。几楼的,业主叫什么?我查一下楼层电话通知他们来取。”前台小姐姐一脸严肃的说。

“十六楼的,叫元朗。”

“元总?那你更不用上去了。”

“为什么?这份资料很重要,一定要送到业主手里。”

“你见过哪个老板亲自下楼取快递的,元总所有的件儿都是助理替他取,电话应该留的也是助理的吧。”

“不是,是公司的固定号码。”

“固定号码,那就放前台吧,紧急快件谁会留固话。”

“还是麻烦你通知一下助理,我亲自交给她吧。”

“跟我来吧。”前台小姐姐看快递员如此有责任心,只好引导他到接待台。

“姐,你有高助理的电话吧,有个快件是元总的,快递坚持要高助理签收。”化着淡妆的前台问另一名坚守在接待台前的前台。

“有倒是有,不过高助理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要不你放到前台,高助理上班时我给她。”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上班吗?”快递员问。

“不清楚。快递放下吗?”前台回答。

“谢谢,我还是下次再派送吧。”快递员沮丧的离开了。

“现在快递员都又高又帅了,还这么有责任心。真是让人没法活了。”化了淡妆的前台小姐姐跟另一名前台感慨说。

“是挺帅气的,和元总的背影还挺像。这么帅的帅哥只是个快递员,可惜了。”另一名前台望着快递员远去的背影说。

送快递失败后,李蜇知道找到元朗的唯一线索就得靠前台小姐姐口中的高助理了。为了找到这位高助理,在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高助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李蜇只能用最笨的守株待兔法。

17、你能帮我深入调查一下李蜇吗?

李蜇在寻找慕容雪和元朗的过程,元朗也在调取李蜇的过往信息,与李蜇不同的是他不是亲历其为,而是再次找到了福仔的民实咨询调查公司。民实咨询调查公司说是一家公司,其实公司里除了一个兼职做账报税的会计,福仔是公司唯一一个实质性的员工,兼职会计一个月到公司不超过三趟,福仔说白了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福仔是政法大学毕业,毕业前他不仅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书,而且计算机也很厉害,大二的时候就通过了二级全国计算机等级考试,按照一般人的职业规划他要么进入律所,要么考个司法体系,只是因为他相貌和身高的原因,笔试成绩名列前茅的他每次都在面试时被刷下来。屡战屡败后,他索性放弃。人总是要吃饭,在京都生存下去更不容易,相貌猥琐的他进入其它行业更不占优势,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鬼使神差接了一个跟踪明星的活儿,说白了就是狗仔,没想到他的专业特长让他在明星追踪过程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挥。

从此以后他就走上了狗仔追踪报道的职业,后来他还进修了摄影专业,整个人在这个行当里更加如鱼得水。不过有着强烈法律意识的他,很快发现狗仔追踪不是长久之计,各种报道很容易引起官司上身,做了几年后,他利用人脉开办了这家民实咨询调查公司。

在司法体系和律所之间都会有一些工作,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去做的,确切的说是看不上眼的,福仔的这个咨询调查公司就是捡漏吃这个空白地带的饭。不过他这个公司自成立以来,接的业务基本上都是以外遇、婚外情、出轨为主,偶尔也接一些企业商务背景和寻人寻址的业务。他不做什么广告,也没实力做广告,主要是靠口碑,熟人或者老客户介绍的业务足够让他生意不断。

福仔这个人,相貌给人的印象基本上都是过目不忘,一双精明的眼睛没有给他加分,反而更让他显得一副贼眉鼠眼。好在他个子矮小,站在人群中不显眼,这个短板在他跟踪调查的过程中反到成了优势,他将他调查业务的效率一部分原因归功到他的其貌不扬上,主要原因他知道其实还是主要依赖他审慎的观察和逻辑严密的推理。跟踪这种事儿,既要胆大,又要心细,眼见的很多真实片段,需要逻辑的严密缝合才能还原最后的真相。他对真实和真相之间总有自己独到的判断和推演,这是他不断获取新老客户信任的主要原因。

他坚信客户想要的是真相。所以即便他的相貌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好人,他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客户。对了,他的收费也比一般公司高不少,接受过他服务的人还是挺相信,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句话的。所以相对而言,他的客户觉得他的收费还是挺公道的。

元朗认识福仔是通过公司的法务介绍的,他当时需要探知多年没有任何联系的慕容雪的消息,在京都这个两千多万的人口大城市找一个七年没有音信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主要是元朗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秘密,而据公司的法务说,这个打着咨询调查公司幌子干着私家侦探活儿的老板一直是单打独斗,不仅业务口碑很好,保密工作更是一流,可以说是誓死保护客户隐私。

元朗初次见福仔时,的确被他的相貌震惊到了。他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可以长得那么小,头小,脸小,五官小,身材也小,即便在南方人中他也是难得一见的小,他这种小,和小巧玲珑不沾边,五官的小鼻子小眼睛拼凑在一起,是难得一见的丑陋,看惯的人可能觉得他是精明太过,初见的人难免觉得这人贼眉鼠眼,不是什么好人。不负所托的是,福仔第一次给到他的资料他很满意,慕容雪的信息准确无误,全面完整,让他完全能凭资料架构起慕容雪的生活大致轨迹。当然,这可能也和慕容雪多年来简单的生活内容有关。

第一次找福仔办事,可能为了心里踏实,元朗去了福仔设在一所公寓的办公室,办公室狭小憋闷,满屋子香烟的味道,实在没有什么办公环境可言。元朗在心里称这个地方为“鼠洞”。有了第一次良好合作的基础,元朗对福仔已经有了一定的信任,这次找他办事,元朗将他约在了医院的咖啡厅。一方面因为走不开,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在不太愿意去“鼠洞”。

“老板。”福仔进入咖啡厅和元朗打招呼。

福仔出于对客户信息的保密,他之前给元朗说过,他所有的客户,无论男女他一律都称为“老板”。一开始元朗很不适应,现在已经逐渐受用。

“坐吧,美式怎么样?”

“可以,老板。”

“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找你还是和上次的人有点关系,只是重点已经不在慕容雪身上了。”咖啡上来之前,元朗开宗明义地直奔主题。

“老板,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安排,关联性人物调查的活儿,不瞒你说,我更乐意接,有了前面的人做铺垫,我的效率更高。”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需要调查三个人,一个是需要帮忙找到,另一个是需要深入调查,还有一个人出了意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死了?”福仔搓着手,用大白话直接发问。

据公司的法务说福仔已经三十五岁了,元朗见到的福仔感觉不到三十,因为他相貌的缘故整个人不但体型骨架显得很小,年龄看起来也比实际上小很多,只有在和他沟通交流的时候,福仔才会显出和他年龄匹配的沉稳和老练。

元朗之前问过他的真实姓名,福仔这个名字作为一个咨询调查公司的老板,怎么也很难博得客户的信任。福仔告诉他,福仔的确不是他本名,至于本名,元朗已经不记得了,因为那的确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三字姓名了。福仔这个名字是他从事狗仔报道工作时的笔名,他个人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像吉祥物,毕竟他从事的工作不是窥人隐私就是在灰色地带行走,有了这个名字,他迷信的认为好运总会半他左右;另外,认识他的人早就不记得他的真实姓名了,给他推荐业务的人都只知道他叫福仔,连他老婆都快忘记他身份证上的姓名了。

“是的,人在一个多月前出了意外事故。你应该还有印象,就是慕容雪的丈夫,叫李蜇。”

“另外两个人呢?先说要找的那个人吧。”

“要找的人应该就在京都,叫颜贝贝,是位和慕容雪同龄的女性,和慕容雪是初中高中同学,她们上学的学校我可以提供给你。另外一个要调查的人是李蜇的姐姐,名叫李露。”

慕容雪的老公,慕容雪的大姑子姐,慕容雪的同学。福仔在脑海里勾勒了一下三个人与慕容雪的关系网。

“这个李露也在京都?有她的照片或者资料吗?”

“据我所知,应该在京都,前不久我还在慕容雪家见过她,没有照片,也没有资料,不过我能提供给你一个哈佛车牌号,之前她开过这辆车。”

醇香的咖啡很快端了上来。元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三个人,需要的信息分别到什么程度呢?”

“要的找的人,颜贝贝很简单,你只要能找到,确保联系上她的电话、住所、从事什么工作这些基本信息就行。李露这个人,你着重看看她从事的工作、来往的人,最主要的是和李蜇的关系和往来。重点要调查的是这个李蜇,你把他生前从事的履历尽可能全面的找出来,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从和慕容雪认识、结婚这一年多的行踪,只要和慕容雪有关,事无巨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老板,我明白。只是要调查一个死了的人,还要比活着的人还详尽,这个难度可能比较大,说实话,我之前也不是没接触过过调查死人的信息,只是——”

“酬金你不用担心,只要信息真实有效,金额你可以尽管提,付款方式也可以预付百分之八十。”

“老板,这不仅仅是钱的事儿,首先,我得对我的客户负责人,所以难度我得如实相告;其次,对死人的调查我不敢保证结果,我得对自己接活儿的口碑负责。也就是说,你付了钱,我不一定能拿到你满意的结果。”福仔眉头紧锁的回答。医院的咖啡厅不允许抽烟,不然他早在这里吞云吐雾了。

“这个活儿,你能接吗?如果不能接,你有合适的人推荐吗?”元朗对福仔的坦诚生出几分佩服,他原以为干他们这一行的,只要给钱,钱给的足够多,就会无所不应。看来这个相貌怪异的家伙还是有几分职业操守的,元朗对他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福仔摸了摸自己长期抽烟熏黄了的中指。他在心里盘算着究竟要不要接这个活儿。他知道——拒绝了调查李蜇,其实就是等于拒绝了另外两个人,客户不可能一个相关的业务,让两个人做。他在脑子迅速聚拢有关慕容雪丈夫的相关信息,上次调查慕容雪,李蜇的信息他也整理了一些皮毛,只是时间过去了一两个月,他对次要人物的信息淡忘了很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得这个李蜇以前做过演员,出演过一些不太有名气的角色,真是这样,找到他相关信息的可能就提高了很多。演员毕竟还算是公众人物,就算是个跑龙套的也比普通人容易调查一些。你刚才说,这个李蜇出事不到两个月,对吗?”

“对,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网上应该还能查到相关新闻,青云水库意外坠车。”

出意外的时间短,这样相对能降低调查的难度,真要是去调查一个死去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人,福仔真会一口回绝。

“这样啊,老板你容我今天回去掂量掂量,能不能成,今晚我给你回信儿。能成的话,另外两个人咱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协议,先付50%的预付金,至于这个李蜇,就按照你说的预付80%,你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我等你的消息。”元朗很爽快的答应了。如果福仔没有任何犹豫的承接他的调查业务,他可能还会有所顾虑,看到他这么郑重,他觉得应该不会所托非人。

当天暮色刚降临,元朗在病房处理公司文件时,福仔就给了他回复,他答应承接元朗这次的调查业务。为了尽快启动调查,在没签协议的情况下,当晚元朗就从自己的私人账户将预付款转给了福仔。

福仔也不负所托,第三天就将颜贝贝的资料和联系方式发到了元朗手中。元朗对福仔的办事效率还是比较满意的,拿到颜贝贝资料的当天,就约了颜贝贝三天以后在悦府小区的会所见面。三天以后是慕容雪出院的日子,那天正赶在元旦前一天。

慕容建国重感冒虽然得到了治愈,精神状态却一天不如一天,元朗看他筋疲力尽不像陪护劳累造成,那天给慕容雪喂药,慕容建国失手打了水杯,元朗看他心不在焉,猜想他有心思不便言说。出了慕容雪的病房,元朗一再深问,才知道慕容雪的妈妈心脏病加重,保姆打电话让慕容建国回去签字做手术。一边是患了抑郁症的女儿,一边是急需再次手术的妻子,慕容建国一夜之间头发又白了许多。

元朗思量再三,劝说慕容建国回去,慕容建国虽然觉得将亲生女儿抛给元朗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但看元朗对慕容雪用心胜过他这个父亲,最后他还是提前慕容雪两天出院了。

和慕容建国同一天出院的还有杨爽,慕容建国是去机场赶飞机,杨爽着急出院是赶着去布置悦府的新家。

看到悦府的布置,慕容雪很感动,她没想到元朗不仅给她置办了新家,还对新家布置如此用心。她心爱的英文原著都从诚园搬到了她的卧室里,客厅的一面大书架上摆满了新购的英文原著读物,有经典名著,有近些年刚出版的读物,她看着满屋的书,扶着书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希望这些书能让小雪找回自己。故事还没开始,怎么还哭起来了?”

“元朗,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小雪,你听我说,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不管你当年有没有做出那个资助我的决定,你都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希望尽快能听到你用最优美的声音将这些英语著作朗读给我听,让我相信你这些英语证书都不是白拿的。”

元朗让人将慕容雪曾经获奖的照片和证书在客厅书柜尽头做了一个陈列展示区,她曾经的荣誉都被重新包装以后呈现了出来。这些荣誉慕容雪的父母从未如此珍视和看重过,她没想到元朗不仅把它们从老房子里找了出来,而且将它们如此用心的陈列起来。想到自己来去匆匆的父亲,那股被至亲遗弃的孤独感在心头愈来愈强烈,她禁不住悲从中来。

慕容建国走时满怀歉意,说国外的生意出了症状,需要尽快回去,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会尽快回来看她,她知道父亲说谎时的小动作,却不忍心戳穿他,笑着劝父亲尽快去赶飞机。她表现的一如既往地懂事。父亲走后的第一个晚上,她又整夜失眠的胡思乱想。

“谢谢。”慕容雪看着自己曾经的荣誉,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元朗给她擦眼泪的时候,门铃响了,蔡姨在慕容雪房里安放东西,元朗去开门,玄关处的可视对讲显示门口站着的是杨爽。

元朗开了门,杨爽一脸笑意地抱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慕容雪擦干眼泪走了过来。

“杨爽姐,你怎么来了?”

“来祝贺你的乔迁之喜啊。新家怎么样?喜欢吗?不请我进去参观参观吗?”

慕容雪带杨爽在新家到处转了转。杨爽在心里将房子各处和初来时做了对比,每一次都很用心,尤其是慕容雪的卧室和客厅,杨爽知道虽然是高静负责具体布置,但是用心的都是元朗,她在慕容雪面前强掩心酸和妒意。

慕容雪在医院多天,看得出来杨爽对元朗的心思,她也心知元朗对她的好,绝对超出一般朋友,清醒的时候,她心里私底下拿杨爽与自己对比,感觉自己处处不如杨爽,杨爽如同一颗明亮的太阳,让她更加自惭形秽,她是结过婚的人,还克死丈夫,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杨爽都才是元朗的良配。杨爽是白天鹅,她就是丑小鸭,她怎敢对元朗有所奢望呢。

每次见到杨爽,她脑子就会莫名其妙的回荡李蜇梦境中对她嘲笑的话:你不配!

在杨爽面前,她一直刻意强调她和元朗之间仅仅是校友关系,元朗之所以关照她是因为当年的资助之情。杨爽是聪明人,又对元朗很了解,她自然知道慕容雪是出于善意在撇清自己和元朗的关系。面对慕容雪的善意,杨爽苦笑不得,她本以为元朗和前任分手后,自己的情敌会是职场上那些精明、算计的年轻狐狸精,毕竟她自己比元朗还大几个月,没想到元朗最后钟情的竟会是这样一位女性。她自我嘲弄一番——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不争为大争吧。

她们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客厅。元朗正在阳台的吧台喝咖啡。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改天到我家去坐坐,我给你做一些拿手好吃的。对了,正式通知你们,我的新家也在这个小区。”杨爽笑着宣布。

元朗放到嘴边的咖啡杯停顿了一下,他没想到杨爽真在这个小区安家了,那天他以为杨爽也就是说说,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像是她干出来的事儿。她搬来的目的,元朗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当着慕容雪的面他不好说什么罢了。

“真的,太好了。可惜我不会做饭,等回头我让蔡姨准备一些好吃的带过去。你住那栋楼?”慕容雪问。慕容雪没有患上抑郁症时就不擅长社交,认识李蜇以后就更没有了社交的欲望,她虽煞有介事地问杨爽新家的楼栋,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可能从今天起又会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更别提走出家去串门。

“我住在你前面的那栋楼17栋501。以后常来,我做饭手艺不是自夸,绝对是增肥利器,到时候长胖了,不要怪我就行。”杨爽笑着说。

慕容雪只听到一组数字在耳畔划过,心里却并没记住一个数。

送走杨爽,慕容雪就要回卧室休息,临进卧室时她问了元朗小区的详细地址,说是要准备网购一些东西,元朗并没有多问,以为她要买一些日用品,后来东西傍晚送到时,他才知道慕容雪买的是非处方类安眠药。他原以为慕容建国的归来,已经让慕容雪的失眠症状有所缓解,看到药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是他太乐观了。

他将药品拍了照片发给李舒心。李舒心回复后,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蔡姨将药品悄悄送到了慕容雪的房间。

住院之前,慕容雪一直服用的安眠药属于处方类,处方类安眠药限量不好买,她的用量后来越来越大,李蜇不知道从哪儿搞到的渠道,有人高价售卖处方类安眠药,并且跑腿送上门。出了这次事后,她发现手机上已经找不到那个售卖安眠药的人了,她也疑心元朗动了她的手机,只是碍于脸面不愿当面问他。父亲走后,失眠的症状再次加剧,无奈,她只能从网上买了几盒非处方类的乙酰天麻素片。

悦府中央有一栋三层高的豪华建筑,建筑被物业打造成了业主专享的高端会所,负一层是健身房和恒温游泳池,一层是美食会客厅,二层是休闲娱乐专区,三层是儿童游乐室。下午两点,元朗和李舒心已经在一楼的咖啡室等待颜贝贝的到来。这是元朗初次见真实的颜贝贝,不过她的资料他已经看了很多遍,见到颜贝贝本人,他感觉本人与资料描述基本相符。

颜贝贝刚接到元朗电话时,元朗开诚布公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对这位自称是慕容雪朋友的男性,颜贝贝充满了好奇。小雪已经将近一年没有与她联系了,据她所知,小雪身边除了李蜇一直没有什么异性朋友(她还不知道李蜇已经出了意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元朗让她满腹疑虑。为了小雪这个朋友,她没有多想,爽快的答应去元朗约定的见面地点。

见到元朗和李舒心时,颜贝贝心里松了一口气,元朗和李舒心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不像是坏人。颜贝贝给元朗的印象和大多数土著的京都女孩一样,开朗热情,穿着打扮时尚潮流,亚麻色的头发,宽松的羽绒服,短款露脐毛衣,膝盖处多处破洞的牛仔裤,米色的雪地棉鞋子。

不上班期间,元朗的着装一向以舒适简约为主,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休闲了,看了看颜贝贝的穿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有多正式。从外表装扮上看,他也难以想象慕容雪和颜贝贝能是好朋友。

颜贝贝落座后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颜小姐,我是慕容雪的心理医生李舒心,客气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希望咱们的谈话能对小雪的治疗有所帮助。元朗应该告诉你小雪目前的情况了,如果可能,请你尽可能告知一些我们有关小雪生活方方面面的事情。”

“你放心,只要是能为小雪好,你问什么我都会详尽告诉你的。小雪现在住在这个小区,我一会儿可以见她吧?”

“她是你的朋友,你当然可以见她。如果不嫌麻烦的话,还请你以后尽可能多来看望小雪,这对她的病情很有助益,蔡姨说你一直是小雪从初中到现在最好的朋友和同学。”

“是,小雪和我从初中就是同学,大学我们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是一直像读高中时经常联系。小雪真的病的很严重吗,她怎么会得这种病呢?我昨天从网上查了一些有关抑郁症的资料。”

李舒心从颜贝贝的表情看得出,她的关切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关心慕容雪的健康情况。

“目前看小雪的情绪很不稳定,她一直在大量服用安眠药,你知道吗?”

“安眠药,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听她说过,也没见她吃过。”颜贝贝睁大眼睛,很吃惊地失声喊道。

“你从来不知道?”

“不知道。我们大学寒暑假和毕业后经常一起去旅行,每次旅行我们都住在酒店的同一间房间里,我从来没见她吃过什么药。不过小雪睡眠浅,我倒是知道,不管到哪儿基本上都是她喊我起床。”

“你还记得你们最后一起旅行是什么时候吗?”

“一年前,不到一年半。我让她陪我去的香港,正好赶上纪念香港回归,我还拍了好多照片,我给你看看。”颜贝贝说完从小巧的单肩包里掏出手机翻找照片,找了一会儿她很失望的将手机放下了。

“我换了手机,新手机里没有。不过我发了朋友圈,你等等啊。”说完,她埋下头又开始迅速地扒拉朋友圈。

“找到了,你看,里面有我和小雪的不少合影,我们当时在香港待了好几天。”颜贝贝将套着夸张造型手机壳的手机递给李舒心看。

一年前的慕容雪还看不出有任何的病症,最起码那时候的她笑容还很灿烂,人也很精神,即便是穿着夏装,看起来也比现在圆润很多。

“小雪以前很喜欢购物吗?”李舒心看到有几张照片慕容雪拎着各种购物袋。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她手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我买的,每次出去玩儿,她都被我当成免费苦力。她买的东西不多,就算买也多半是被我种草了。”

“你们以前大概多久出去一次?我听蔡姨说你有很久没和小雪联系过了,是真的吗?”

“挺频繁的,平均下来可能不到两个月。这多半年我们的确没一起出去过。”

颜贝贝的资料上显示,她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买手店,店铺多半是朋友在运营,她时间比较自由,家境也比较优渥,慕容雪毕业以后也只做一些英语现场翻译或者英语主持的兼职工作,两个家境富有,时间自由的年轻女孩,高频结伴到处游玩对普通工薪阶层可能觉得奢侈,但是对她们这个阶层的人而言很正常。

“这样看来,你和小雪都很喜欢旅行,为什么这多半年反而停下来了,连见面都少了。”

“嗐,我们以前还开玩笑说要这样浪尽天涯一辈子呢,其实我感觉小雪也想出去玩,就是碍于李蜇,就是她丈夫,所以才不能和我一起出去了。我们见面少也是因为李蜇。”

“为什么说是李蜇呢?李蜇限制小雪出行吗?能和我们聊聊李蜇和小雪之间的事情吗?”

“说一个死人的坏话,是不是不太好,算了,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感觉小雪挺怕李蜇的,反正面上都听他的。我对他知道的也不多,每次我去找小雪他都冷冰冰的,后来我去找小雪的次数不知道怎么就慢慢变少了。有一次,小雪很为难的发信息给我说,李蜇不喜欢她太过交际,尤其不喜欢聒噪的人,就差指着鼻子说不喜欢我了,我也很生气,差点没去找李蜇理论。不过为了小雪,我想算了,小雪也挺不容易的,毕竟她难得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又是初恋,我还是不要影响她了。”

“你是说,李蜇是小雪的初恋!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小雪从初中就和我是同学,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大学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但是距离很近,我们几乎每星期都见面,你不信?”

李舒心和元朗面面相觑。他们两人都难以相信,慕容雪大学毕业多年以后才有了自己的初恋。

“不是不信,只是觉得难以理解。在我们眼里的小雪,人漂亮,身材好,学习优异,就算初中高中没有早恋,大学四年,毕业多年,小雪怎么都没有谈过恋爱呢。这不是有点反常吗?”

“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不恋爱不代表没人追,小雪那么出众,别说大学,初中的时候就有很多男生给她写情书,很多人知道我和她关系好,还贿赂过我给她送礼物呢。反正从初中到高中,小雪的追求者多了去了,大学不用说了,估计多的都数不过来了。”颜贝贝陷入了回忆。

“这么多人,小雪都没有交往过吗?”

“没有,绝对没有,从我们认识,小雪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更合何况是谈恋爱这种大事儿,她和李蜇刚在一起的时候,第一个知道的也是我。”

“你知道小雪拒绝所有男生的原因吗?是对方都不够优秀吗?”

“不是,小雪好像挺排斥男生的。我基本上从来没见她和男生单独在一起过,很少很少,我说不上来,她也不喜欢和我聊任何男生,尤其是不喜欢说一些隐私话题,我还经常嘲笑她太保守。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班里还说我和小雪是同性恋呢。大学的时候,我都谈了两个男朋友了,小雪还是一个人,我也挺纳闷的。”

“小雪知道你有男朋友时是什么反应呢?”

“李医生,你不会也认为小雪是同性恋吧?”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小雪对异性交往是不是有什么障碍。”

“障碍?没有吧。我记得我还带男朋友和她吃过几次饭,她也没什么反常。不过我之前有个男朋友说小雪有点心高气傲,拒人千里之外,为此我还暴揍了他一顿。我最清楚小雪了,面上冷冷的,不喜欢交际,看起来很冷漠,其实她是外冷内热,很多事情都很热心,和她不熟的人都觉得她人美面冷,不好接近。”

元朗在一边听着颜贝贝叽叽喳喳的回答李舒心的问题。他对颜贝贝回答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深信不疑。这是一个毫无城府又热情洋溢的姑娘,慕容雪之所以喜欢这个朋友,或许她的确曾照亮了她生命中某个孤寂之处。大胆推测一下,如果没有李蜇的出现,慕容雪和颜贝贝的这段友谊也许会一直延续下去。

“刚才你说小雪一直排斥所有男性追求者,那这个李蜇是怎么进入小雪生活的呢?她给你讲过他们的事情吗?”

“小雪倒是给我讲过他们认识的经过,小雪好像是去主持翻译一个日本产品的新品发布会,发布会是在一个露天的泳池边上,发布会后泳池边上举办了自助酒会,不知道怎么搞的小雪就掉到了泳池里,据说当时挺危险的,小雪被救上来时呛了很多水。当时多亏李蜇在现场救了她,后来李蜇经常去家里探望她,一开始小雪还拒绝,后来就接受了。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可这毕竟是小雪的第一个男朋友,谁知道他们交往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我还劝过小雪要不要再交往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儿。”

“为什么觉得不可思议,到了小雪这个年龄谈婚论嫁不很正常吗?”

“怎么讲呢,李蜇这个人在颜值上的确没什么可挑剔的,他好像以前还做过演员,不过我没看过他演的剧。其它方面比起小雪就差多了,家里是农村的,父母都不在了,在京都租着房子住,工作吧,说是和朋友合伙做影视文化公司,其实就是个皮包公司。别说小雪爸爸妈妈看不上他,连我都替小雪委屈。小雪爸爸之前从国外还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劝劝小雪,不过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她都领证了。”

颜贝贝喝着咖啡,感慨唏嘘了一番。

“小雪当时有没有给你说起她溺水的原因?”

“不会水,掉进泳池就溺水了呗。那个泳池据说还挺大,又是晚上,不会游泳的人掉进去都挺危险吧。”

“小雪从来没和你提起过,她小时候花样游泳得过奖吗?”

“真的假的?你没弄错吧,小雪一直说不会水。有一年暑假特别热,我想让她和我一起学游泳,她死活不去,那次出了事,我还笑话她说当年要是和我一起学了游泳,也不至于差点丢了小命。”颜贝贝摇摇头,看看李舒心又看看元朗。

颜贝贝说的话,和蔡姨说的内容基本一致,看来慕容雪一直对所有人隐瞒了她水性很好的过往。究竟是什么导致慕容雪对游泳这件事儿只字不提,还刻意隐瞒呢。是什么让一个水性如此之好的人,连在水中自救的本能都丧失了呢。

连颜贝贝这个多年好友都不知道,她又应该怎么才能知道慕容雪极力隐藏的创伤呢。目前来看,只能找到那个蔡姨之前的张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姨还能记得多少有关小雪的事儿呢。李舒心忧心忡忡地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杯,她没有回答颜贝贝的问题,而是又问了颜贝贝一个问题。

“李蜇的水性很好,对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没见过他游泳。不过我猜想应该不错吧,小雪以前偶尔提过一次,说李蜇老家好像是在南方一个靠着很多河的村里,在河边长大的小孩水性应该都很好吧。再说,他要是水性不好,会跳到泳池救人。”

和颜贝贝聊完,已经下午快五点了。冬日的阳光给会所的房顶镀上了一层暖橘色,会所的大落地窗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庄严肃穆,李舒心在元朗和颜贝贝走后独自整理笔记。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了。第一时间整理患者的病情笔记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她在本子上沙沙书写着一行又一行的内容,不知不觉已经暮色降临。

李舒心走出会所时,看到有迎面抱着游泳圈进来的小女孩,小女孩只有六七岁,跑的却飞快,后面有一位气质娴雅的中年女性,一路小跑地跟随在她后面。小女孩抱着游泳圈轻车熟路地跑向了通往负一层的豪华楼梯。

颜贝贝随着元朗去见慕容雪,在抵达楼下后,元朗抬头看了看慕容雪的卧室,虽然是白天,慕容雪还是有闭窗帘的习惯。他停下来,觉得还是有必要对有些冒失的颜贝贝叮嘱两句。

“有几句话,我想在你见到小雪之前,叮嘱一下。”

“你说,小雪的事儿我一向上心。”

“小雪得了抑郁症这件事儿,我们一直没有给她说,鉴于她之前的行为,李医生暂时不建议让她知道自己这个病,所以你见到她时——”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可怜的小雪,怎么会得这种倒霉的病呢。”颜贝贝说着,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好了,我们上去吧。小雪还等着呢。你的出现一定会给她带来好运气,希望你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常来看她。”

一语成谶,没想到元朗出事的那段时间,陪伴慕容雪成了颜贝贝每天必做的功课。

杨爽搬进新家时,年假还没有休完,从出院后她就忙着整理新家。她从物业处雇了两名男性家政,大件的家具家电布置都是家政在她的指挥下收拾停当的。剩下的小物件,她打算一边享受假期,一边收拾。

早晨的八点钟,阳光已经普照在她房子的大落地窗上,她伸了个懒腰,用声控打开了智能窗帘,一眼看到了对面的房子,元朗房子的窗帘除了客厅其它都没有拉开。她猜想慕容雪已经出院,元朗应该很快就会回归原来的生活轨迹吧,想到能和他一起上下班,她忽然觉得假期很没意思了。她用语音智能音响开始收听当天的财经新闻,收听财经新闻是她从大学时就养成的日常习惯,工作以后这个习惯一直伴随着她。

她去厨房一边烤面包,一边给自己冲咖啡。厨房是开放式的,面包的香气和咖啡的香气很快在整个屋子飘散开来。她很开心,举着咖啡杯冲着元朗房子的方向自言自语了一句“干杯”,喝完咖啡她笑了起来。

门铃响了。她放下咖啡杯,打开了门口的可视对讲。门口站着高静,她打开了门。

“高姐,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你说呢。你忘记第一次带你来这个小区的人是谁了。元总让我来的,给你送份礼物,权当公司祝你乔迁之喜了。”高静将手中的礼盒和红包递了过去。

礼盒是木质的,外观十分精美,是一套爱马仕的餐具。杨爽毫不客气的接过了礼物和红包。

“进来随便坐,还有点乱,好多小东西没来得及整理。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冲杯咖啡。”

杨爽进了厨房,高静进入客厅随处参观。客厅的一个角落堆放着不少快递,阳台还有一台折叠着的小型跑步机,元朗的房子在阳台处尽收眼底。杨爽为什么选这个小区,她心里自然明镜一般,不过杨爽能选择住在元朗家正对面,她从心里也是佩服杨爽的勇气。她在客厅转了一圈,停在了一组黑色皮质沙发前,沙发上面是一组照片墙,照片全是黑白色,照片里的人全是是一个外国女明星,高静并不认识这个女明星,照片的黑白颜色和沙发的颜色很匹配。她猜想杨爽应该很喜欢这个女明星。

“咖啡来了。今天你去公司上班吗?”

“谢谢。今天不去公司,一会儿去找元总送点资料。”

“他还不上班吗,出院有几天了,难得看他心这么大。”

“这是谁啊?”高静不置可否的转移话题,指着照片墙上的女明星问。

“凯瑟琳·赫本,好莱坞旧时代的红星。在中国的知名度比不上奥黛丽·赫本,也很有传奇性。”

“没想到你还这么怀旧。”

“你看我像怀旧的人?哈,我只是很欣赏这女人,一个很有个性的女人。”

“好莱坞女星都很有个性吧。”

“嗯,她是个特立独行的女星,被誉为好莱坞女王,却给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当了二十六年情人,还和这个男人的老婆处成了朋友。那可是在上个世纪的中期,不过也就在美国,如果在中国,这种桃色新闻一旦沾身估计就得被封杀。她获得过四次奥斯卡影后,却一次也没去领奖。”

“每个国家对道德的评判标准是不一样的,在中国,别说她这样的公众人物,就是普通人也得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高静只听进去了杨爽介绍凯瑟琳·赫本的前面部分的内容。

“文化背景不同,价值观也就不同。凯瑟琳是个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爱了就是爱了,不能结婚就不结婚。这个她深爱了二十六年的男人最后死在了她怀里,但是他却选择了和妻子合葬,而且他所有财产也全部留给了妻儿,还大言不惭的给她说,留给她的只能有回忆了。在中国,凯瑟琳·赫本这样的女人在大家的眼里,不是疯子也是傻子吧。”杨爽笑着说

“是啊。”高静听着杨爽的述说,好像说的不是一个已逝明星的故事。

有些爱情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作为一个旁观者,杨爽讲述的故事,让她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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