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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债之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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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将至,穴暝阁内的动静也渐渐大了起来,丫头下人忙来忙去,步履匆匆,阁内屋檐墙壁房门皆挂上了大红色的花绸,置办聘礼的马车也是来来往往,在城内各大商铺来回穿梭,好不热闹,引来百姓街坊的热烈议论。

只有清鸢阁内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全然没有即将进行婚嫁的样子。

“阁主,这是您的嫁衣,穴暝阁的人送来了。”

一丫头态度傲慢地说道,说话时眼睛都不瞧上炉雪一眼。

炉雪望着赤红嫁衣上的金丝凤凰,惨白的脸上出现了冰冷的笑容,此后便一眼不再看它。

这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被人看见的笑容,没曾想却是在这样的时刻。

丫头看她不情愿试衣服,便抱起衣服愤愤的说:

“阁主,我劝你还是试试吧,毕竟这是你的喜服,穿着不合适了丢的可是我们穴暝阁的面子!”

一边说着,一边扔下衣服后离开了。

炉雪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呆滞,回过头来去继续看昨夜那枚透亮的莲花玉镯。

趐尘已经很久没见过炉雪了,上次见时还是炉雪五岁那年,印象里,炉雪是那个满眼荒凉的小女孩,从她眼里,看到的只有无奈和绝望。

他一直渴望去温暖她冰冷的心,可是他深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越是喜欢什么,他父亲就越剥夺他什么,他不允许他有残酷无情以外的任何东西。

在这样的残忍培育中,趐尘从不敢对他父亲的要求有任何逾越,因为后山无辜的尸体堆砌的够多了。

而十五年前的那个傍晚,是他生平第一次敢于忤逆他的父亲。

“父亲,您若执意灭门,儿子不敢阻拦,只是这个小女孩,您大可不必铲草除根,她手无缚鸡之力,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就算怕她日后复仇,她只身一人,只需派人一直监视即可。”

男孩脑门上溢出豆大的汗滴,皱着眉着急的说道,

“我们穴暝阁今日突然血洗清鸢阁,江湖众派亦有所觉察,我们还是需要用她来堵住阁外悠悠众口啊!否则日后我们如何立足江湖,难道要说我们穴暝阁连一个弱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吗!父亲!”

载天气愤至极,挥刀砍向弱小的炉雪,小炉雪吓得闭上了双眼。

“啊!”

“你!你竟敢………”

滴滴鲜血从趐尘后背渗出。

载天擦着滴血的刀尖,一时只觉内心酸涩。

“滚!别让我看见她!”

“是!父亲!”小小的趐尘满脸微笑,眼神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这几日,街上越发热闹了,来来往往的商客摩肩擦踵,望月楼的客房可都要被挤塌了,老鸨一时半会都很难顾得上喝一口水,肚子里的油水不知不觉又增厚了一层。

痕霜仍是未曾见客,这是很久之前定下的规矩,这些年来也无人去恶意打破这条规矩。

毕竟,痕霜的奇香已经让人无法自拔,沉溺难出了。

可今日,偏来了位不信邪的客人,那客人别的姑娘连瞧也不瞧,指名道姓只喊痕霜相见,无论他人如何劝说,只要痕霜一见,否则要将这花楼打个天翻地覆。

“大爷!这是哪里来的好大爷呀!您可别动刀啊!

我们花楼做个买卖儿不容易,您可别吓跑了我的客人们啊!况且这姑娘也不轻易见客啊………”

老鸨紧张得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才好。

“那就赶紧照我说的办!”男子严厉而大声地喊道。

“是…是…”

虚头晃脑的老鸨赶紧瞟了一眼看热闹的伙计们,说道:

“你们还磨蹭什么!都瞎了吗?还不快去请姑娘!”

老鸨无奈只得传痕霜的贴身丫鬟琉璃来传话,不一会儿,丫头过来回话,连同老鸨和花楼其他客人全都惊呆了。

那痕霜竟然答应见人了!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自痕霜到此花楼,还未曾有过主动见客,老鸨只好应求将痕霜与此客人安置在望月楼后无人打扰的清水阁内。

“请问公子为何邀痕霜相见?”

一面部蒙纱女子缓缓说道,语气轻盈而温柔。

“你……你就是…痕霜?”

崖枯惊异道她的奇香,陶醉其中,不觉内心感慨:

“世间竟有此绝色美人……”

“请问公子找我有何事?”

痕霜疑惑地问道。

“此番……”

“我……”

只见那刚刚要大闹望月楼的侠客早已失了所有英气,沉浸在痕霜的美貌中无法自拔,竟也差点忘了来此的正事儿。

“哦……哎!差点忘了,我此次是受人之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姑娘。”

崖枯紧张地出了满头大汗,脸憋的通红,终于想起来自己要问什么了!

“姑娘您……您是否知道十五年前清鸢阁阁内……”

“你……你到底何人?”

痕霜顿时吓得面容失色,双目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

“姑娘莫惊,在下崖枯,是穴暝阁……”

一听到穴暝阁这三个字,这痕霜仿佛心头受到重击,不禁双手颤抖,急忙紧张说道,

“你……你要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姑娘……”

崖枯呼唤不得,只能无功而返。

然这一切亦在趐尘的意料之中。

回到屋内的痕霜,久久无法平静。过了许久,她在铜镜前缓缓摘下纱巾,望着镜中自己的面容,瞬间落泪不止。

那一点粉白的疤痕,代表的是她永远的痛苦,她再也不想回忆起任何事情了,这些年她一直躲在望月楼里一角不谙世事,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穴暝阁的名字了,可是这名字一说出来,便在她心里刺痛了千万次……

青鸾茶馆又开始人云亦云了,话说这恶臭刚除,很快迎来了新鲜的空气,就连那拉粪的人推着粪车靠近茶馆,也不会再被赶走了,没准还能跟茶老板唠上两句。

人嘛,闻到了更臭的东西,总会对从前觉得污浊的东西有所改观。

窗外月色如雪,四野静寂无声,只闻得阁内梦中呓语。

“炉……炉雪……”

“阁主,您做梦又喊炉阁主了。”

趐尘慌忙擦去额头汗滴,心虚说道:

“你……你听错了……”

“阁主,崖枯不明白……你们明明……你还如此……”

“崖枯啊,我觉得你最近可能手头的事务太少,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这样吧,明日你去后山种花吧,那估计也就是一百亩地,你一个人就行,记得全部种满!”

“不不不,我在这陪着您挺好的,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全,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崖枯赶忙挥挥手,满脸尴尬地苦笑道。

待到屋内无人,趐尘却再也睡不着了。

“趐尘……”

“父亲!”

“我自知寿数已尽,以后就由你掌管穴暝阁了,我已将全部功力传授于你,日后你就是这江湖霸主,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只是那清鸢阁遗孤并非善类,还有……一定要替为父夺得那玄芜册,记住……一定要……记住……”

“父亲……”

“我……”

“父亲!”

这是载天过世那天所言,这些天来趐尘一直在心里回味。

不知那日快要逝去的父亲为何如此温柔的劝说他,他从来没有听见过父亲那样对他说话,父亲又为何如此执着那玄芜册,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缘故?趐尘一直不得其解。

清鸢阁的阁主依旧趴在床边,守着那枚玉镯,这些年来,她渴望报仇,她无数次在梦中幻想杀死穴暝阁内的所有人,可是自己连出门祭祀父母都会有专人看管,手下的管家车夫甚至贴身的丫鬟岫岩都是穴暝阁前阁主载天的亲信,何况她一介女流,五岁后便从未习得任何功法。

一直以来,她隐忍仇恨,渴望有朝一日手刃仇人,为家族报仇,可惜从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直到数日前,载天已逝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湖,人人拍手称快,而可怜的炉雪,却因为没有能手刃仇人而心如刀绞,夜不能寐。

十五年来,炉雪身负血海深仇,带着这副空洞的躯壳挣扎在这冰冷的清鸢阁,连端茶送水的丫鬟都对她冷嘲热讽,表面上看似尊敬,背地里却对炉雪诟言不休。

“不过是个江湖的遗孤,她有什么能耐能成为穴暝阁阁主夫人?”

云雀又开始召集婢女下人们乱嚼舌根了。

“是啊,你看那岫岩姐姐,温柔善良,样貌倾城,且自幼与趐尘阁主同在穴暝阁内长大,为了帮助阁主监督炉雪不惜做一个下人尽心尽力服侍她,她付出了这么多,她才是当阁主夫人最适合的人选啊!”

下人纷纷应和道。

此时一身穿紫色衣服,面容娇好的婢女快步走来,大声喊道,

“你们休要在这胡言乱语,这要让炉阁主听见了,她该多难过,不要再说了,散了吧。”

“是,岩姐姐”

其他人也皆不敢再言语了。

回到屋内的岫岩从床下拿出了那幅珍藏的画像,那是义父为义母所作。

岫岩自小于穴暝阁内长大,此刻便是又想家了,可大概想的也并不是家,而是家里那个忘不掉的人吧。

望着画像上的美丽女子,岫岩陷入沉思。

她小时候曾从义父那里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数十年前,江湖有一奇女子——昼颜。

话说这昼颜天生有通天换日之术,能使黄昏变成清晨,使黑夜变成白日,但是却无人知晓她为何会有如此神术。

而其表哥便是穴瞑阁前阁主载天,两人从小在穴瞑阁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就是命定的美好姻缘,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一年冬日。

“载天哥哥!”

“颜儿,你来了。”

“啊!我……”

扑通一声,只见一妙龄女子突然倒在了地上。

脸庞在那雪地的映衬下更显白嫩无暇。

“颜儿!颜儿!”

男子紧张不已,大声呼唤倒在地上的女子。

“哈哈!”

“颜儿骗你的,你可真笨!”

载天为昼颜拍拍身上的雪缓缓扶她起来。

“颜儿,你以后千万千万莫要再吓我了。”

直到肯定这位女子身体确实无碍,男子才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这是昼颜在穴暝阁居住的第十五年,此时的昼颜已经成为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还若从前那样,与载天嬉戏打闹,不畏俗世目光。

而深藏在昼颜体内的神力,却随她年龄的增长越发强劲了,直到发展成为一种不可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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