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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栖相忘-> 9.大娘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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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娘子的秘密
- “大娘子真是为难我。”蒋云心叹气，“大娘子送来的我哪里敢拒绝，留下吧。”
听到最后三个字，纸画眼里泛光，“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等等！”远处喝道。
抬眼望去，是蒋安。
牡丹看到，立马请安恭恭敬敬。纸画也端正身姿跪着。
蒋云歌行礼。
蒋云心也行礼，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的失礼行为，她眼中带着歉意。“哥哥。”
“这个人不能留下。”蒋安道。
蒋云心想听哥哥的，但自己心中还是有顾虑，想到这，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蒋安。
蒋安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纸画，看着牡丹说：“让你们大娘子把纸画的卖身契送来，从此之后她是妹妹的人。”
“这……”牡丹犹豫，如果卖身契不在，纸画就不受控制了。
可蒋安锋利的眼神让她把话收了回去，“奴婢这就去传话。”
看着牡丹离开，蒋安心中知道曲今月在作妖，但也无暇顾及。他又看向蒋云歌。
蒋云歌从小就怕蒋安，不只有她，府里的其他姐妹兄弟多多少少都怕。蒋云歌立马说：“我先告辞了，不打搅你们兄妹谈话。”
识相的带着人离开，消失在拐角处。
“哥哥快请进。”蒋云心说，她感谢今天蒋云歌有眼力见。
“嗯，”蒋安还是那样，眉眼里看不出心情。
将蒋安领进门，蒋安边让无关的人离开。只留下兄妹二人。
蒋云心心情好，看到哥哥心情更好，刚刚没喝多少的茶，又叫人去倒了，重沏。
“哥哥今天怎么得空过来，我打算过几日去找哥哥，给那天失礼的事道歉，本来是希望哥哥几天后能消气。”蒋云心滔滔不绝，“我这茶是从老家带来的，哥哥平日里肯定很少喝得到。”
蒋安不说话，在他亲妹妹这里，他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开口，失去主见。
闻着淡淡茶香，蒋安心情也放松下来，开口道：“我过几日就要去打仗，放心不下妹妹来交代点事情。”
打仗！？
这么突然？
“哥哥怎么突然要去打仗？”蒋云心问，“会不会有危险？”
蒋安摇头，“放心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去打仗，我心里有数。这次机会难得，是父亲帮我去说，才成的。”
听到这蒋云心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本以为生死难料，现在看来是胜券在握。
“妹妹切记，这个府中的人各有各的心眼子，就算是大娘子也并非表面上那么善良。你可以敲打一下纸画。”
蒋云心没有撩到，哥哥一上来就这样开门见山，心中一暖，这难得的关心和信任，自打她来到蒋府，这是第一次。
“白小娘脑子不好使，但贪财，魏小娘不爱惹是生非，出身也好，但也要防着点，大娘子你一定要放着，如今她的管家权已经交给魏小娘，估计她没空算计你。”
蒋云心不知道哥哥是不是直男，明目张胆告诉自己这些事会不会太大胆。
“日后你要多给父亲祖母请安，可以打听一些事情，如果有大家小姐夫人的聚会也要参加。但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别人落下话柄。”蒋安一件件交代着。
“对了，你屋里能用的人太少，以往娘还在，你身旁的人比现在多了不知多少，我给你找来了一批佣人。百华，带人进来。”蒋安说。
一个女子带着身后的五六位丫鬟走进来，一个个低着头，恭恭敬敬。
“这些都跟了我三四年，安分守己，这是卖身契，日后你想怎样使唤就怎样使唤。”蒋安将一沓卖身契买出来，放到蒋云心面前，外加几个金元宝。
蒋云心看着哥哥，眼里有了泪。终究是亲哥哥，明明自己一身脏水，别人都怕，可蒋安还是实打实的为她好。蒋云心本想来帮哥哥，现在反而让蒋安照顾。
一种久违的依赖感再次涌上来。
蒋云心开口，声音沙哑。“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
蒋云心瞬间泣不成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划过脸颊，一滴一落在地上。
她声音沙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哭。微声哽咽。
蒋安顿了顿，木讷的起身，走到蒋云心身前，将蒋云心搂在怀里。
曾经的少年，如今臂膀宽大，结实有力，蒋云心靠在蒋安怀里，终于哭了个痛快。
“不怪你，不怪你，只是有些事你还不能知道。”蒋安轻声安慰，那个久经沙场，满是风沙的男人露出来他的温柔。
如果妹妹一直都在，一直没有走，是不是在冰凉的夜里，习武之后，会有人给自己送点心？是不是在他受罚时，有人会挡在他身前，撒娇求父亲网开一面？
没有如果。没有。
半晌，蒋云心抬起头，泪眼婆娑，如同濒临破碎的宝石，她用手揉了揉眼。“让哥哥看笑话了。”
蒋安一笑，冰雪消融。
“哥哥何时走？何时离开？”蒋云心问。
“后日。”
后日，这么快。
“到时候我去送哥哥。”
这是，牡丹拿着卖身契又反了回来。看着牡丹脸上的巴掌印，蒋云心警惕，看来曲今月真没有表面上那么和蔼。
“好，那我先回去，和有些事情要处理。”蒋安满意地接过卖身契，递给蒋云心。
“哥哥慢走。”蒋云心找人送走蒋安，又送走牡丹。
看着一桌子哥哥给自己的东西，蒋云心将他们全部放进自己的秘密盒子里。
她决定给哥哥做护膝，然后求一个护身符。后日哥哥就走了，时间很紧，蒋云心一天就忙着做护膝。
好在之前有个半成品，还能赶上时间。
等哥哥离开那天，蒋安看着自己妹妹准备的东西，心底愉悦，直接无视了曲今月的存在。
曲今月看着蒋安对蒋云心的温柔，嫉妒涌上心头。
自己一个续弦能爱上蒋安，那么兄妹之间就不会吗？
曲今月失去理智，她恨不得扒了蒋云心的皮。
这件事告一段落，蒋云心将三件得来的衣服卖去后，又添了点钱，开了一个饭馆，美名其曰：想吃遍京城美食，开个铺子方便。
不管信不信，但被人发现后就是个说辞。
她让冷嬷嬷教给主厨一些老家的菜和点心，吸引汴京人没问题。
等到晚上，蒋云心清净下来，就觉定敲打纸画。
纸画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无论如何，纸画那天的所作所为都不合规矩。
“纸画，日后你我就是主仆，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你平心而论我对你怎样？”蒋云心开口。
“小姐对奴婢很好。”纸画回答。
“那你告诉我，府里可否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不敢见大娘子？”
这一次，纸画犹豫。
“你想清楚，我如今是你的主人，你有冤屈也只有我能帮你，而且如果你不听话我也能罚你。如果以往你对我什么不好的算计，我也既往不咎，但现在我要你表明忠心。”蒋云心说，神情严肃不容置疑。
纸画的泪不值钱。
“你要是哭我可就真的罚你了，我不管你怎样，今天你必须给我全盘交代。你自己也不是个蠢货，好好考虑。”蒋云心说。
半晌，纸画仿佛下定决心，她看了看周围的田乐和冷嬷嬷，蒋云心会意，让她们离开。
“小姐，还是先搜身。”田乐提醒。
不愧是姨祖母的人，蒋云心点头。
田乐上去仔细搜身，然后放心地和冷嬷嬷离开。
说：“大娘子和大少爷有奸情。”
奸情？
蒋云心快步上去，扇了纸画一巴掌。
“这种话你也敢胡说八道。”蒋云心捂着纸画的嘴。
纸画又成了哑巴。
蒋云心放开她，问：“你可当真。”
纸画不说话，怕挨打。
蒋云心心里烦躁，“你和我实话实说，顶多不过是我一时冲动一巴掌，你要是在别处惹乱子，小命都没了。”
纸画说：“是真的，我看见了，是大娘子迷晕了大少爷，她想怀孩子，可是孩子没怀成，但大娘子真心喜欢大少爷。大少爷被她拿捏了几年，现在大少爷马上就要功成名就，已经不把大娘子放在眼里，大娘子派我过来当眼线，她还让我把那乱人心智的香薰给大小姐送来。”
纸画磕头求饶“大小姐我实在没办法，我是唯一一个知情的，她早就想弄死我了，后来她想让我给她办事，囚禁了我的妹妹，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我要是做的不好，我的妹妹也会没命的。前几日大娘子以为我没用了，就把我妹妹被虐待致死的消息告诉我，我要是回去，她也会杀人灭口的。”
“求大小姐给条生路。”纸画不断磕头，额头渗血，鲜红的血触目惊心。
蒋云心还没缓过神，她眼神空洞，蹙眉，等她回过神，扶起纸画，瞬间不知道是杀还是留。
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
“你能保证这件事情不让其他人知道吗？”蒋云心问。
纸画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急忙说：“我愿意割舌头，不说话，也愿意舍十指，不写字，只要小姐给条活路。”
蒋云心看着纸画坚定的眼神，她不敢赌对方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