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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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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心轩。

蒋云心躺在床上,全身力气都被抽走,她又陷入的死结。

如今她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来面对蒋云衣,这是最可怕的。

若是觉得自己要赎罪,那就得处处低头。

可若是

她在蒋云衣面前是罪人一个,那她就永远不能翻身。

可如果误会解除——

误会如何解除?

窗外的蝉鸣声括噪,一声声砸在蒋云心的心上,让她不得安宁。

她多想找个地方大吼一声,找个地方逃离,可是逃不掉。

府中的流言蜚语还是传到了沁心轩。

接连几天,蒋云心都跟丢了魂一样,一声不吭,闭门不出。蒋云歌期间来了一次,也没有被蒋云心招待,识趣地不再来了。

冷嬷嬷端来一盆热水,给蒋云心擦脸。

蒋云心看着她,问道:“您都知道了?”

冷嬷嬷说:“此话若不是出自小姐之口,这些对小姐不利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信。如果是小姐所说,老身也会陪在小姐左右。”

冷嬷嬷拿起毛巾,温热的毛巾在蒋云心精致的脸上小心地擦过,蒋云心脸上每一寸皮肤得到放松,心中紧绷着的弦也放松下来。水汽入鼻,如同久旱逢甘霖。

蒋云心豁然释怀,坦然道:“是真的,我将蒋念推入湖中。”

冷嬷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她还是那样平静,任何风吹草动她都波澜不惊。她总是用平顺的话语让身边的人安心。

“老身听到的流言蜚语可比这个严重百倍,说到底还是小人谗言,人心作祟。”

“但我也有错。”

“罪有应得,但这不应该是小姐得到的。”

蒋云心失笑,“照嬷嬷说那我应该去偿命。”

冷嬷嬷摇头:“古来帝王,无论是贤君,还是暴君,手上都沾满了血,死有余辜的人不在少数,这天地之主都难免,姑娘何必为难自己?”

“可我不是帝王,没人听我的,我也不能膏泽斯民。”蒋云心道。

“日子还长,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但老身知道,姑娘就算杀人偿命,蒋念小少爷也不能死而复生。天地之始,本就混沌,姑娘不必黑白分明。就算是天上神明,也不能是完人。如果姑娘被过去束缚,便会走一步错一步。不如从当下开始。”

蒋云心静静听着,心中钦佩冷嬷嬷可以活的如此通透。

“他人言语如利箭穿心,我大抵只能苟活。”

“他人言语重要吗?姑娘出生于此,无一人相欠,就算是父母养育之恩也多少参杂私心,功名也好,追求也罢,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姑娘也要活给自己看才行。什么杀人偿命都是世人的看法,除非迫不得已,难道姑娘不想进最大所能为自己而活?”

蒋云心听罢,心中的云霏散去,一束光终于得以照进这封闭已久的阴湿之地。

“他不可怜吗?还那么年幼,曾经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我姐姐,我就那么狠心。”蒋云心说。

“他是可怜,但那事是当时的姑娘做的,如今的姑娘和之前不一样。”

“可蒋云衣呢?如果没有我,说不定她还有个弟弟帮衬。”蒋云心说,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冷嬷嬷。

“如果小少爷活着,两人一定会手足相亲吗?说不定兄弟反目?”冷嬷嬷道,“姑娘也算帮忙了。”

噗。

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蒋云心被冷嬷嬷逗笑,这几天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轻松的笑。

冷嬷嬷也一笑,“世俗没办法给姑娘定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老天让蒋云心活着,她就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蒋云心开口:“我要洗漱梳妆。”

吃完午膳,蒋云心将季晨单独留下,他和冷嬷嬷是自己的心腹。

男人站在蒋云心身前,肩膀越发宽大,站如松。腰间佩剑,长发盘起,风流倜傥。

“无论如何奴婢会永远跟随小姐。”季晨说,眼中一片清澈。

蒋云心心头一暖,“你不是奴婢,是朋友。”

——长喜舍。

“姐姐打算如何?”蒋云温持白子,开口道。

蒋云衣看着棋盘,回答:“和往常一样。”

听到这句话,蒋云温松了口气。

——

学堂内,嬷嬷将蒋云心又夸了一遍,几乎日日都夸她,无论是插画还是做茶,蒋云心的表现都超出嬷嬷的想象。

蒋云衣坐在蒋云心身旁的位置上,眼中不喜不怒。

嬷嬷看到蒋云衣的作品,也夸了几句,虽然和蒋云心比起来,蒋云衣略有瑕疵,但也算是上乘。

“二姐姐真是厉害。”蒋云歌笑道,被蒋云心拒之门外几天后,蒋云歌迅速转变阵营。

蒋云心心中冷笑。

蒋云衣没搭理蒋云歌。

在蒋云衣和蒋云心眼里,蒋云歌无非就是矮人看戏何足论,都是随人说长短。

自身价值不大,谁也不会去接近她,更何况用心不纯。

再次去交作业,蒋云心发现自己的刺绣被人损坏了。

“小姐……这……”田乐看着刺绣,原本精致入微的丝线都被弄断,看着刺绣丝线杂乱,蒋云心想挽救也无力回天。

蒋云心看着其余姐妹,蒋云衣抬眼看去,和蒋云心对视,眼中依旧冷漠,接着蒋云衣又低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蒋云心心中猜忌,可拿不出证据。

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这时,蒋云衣开口:“姐姐何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不成想诬陷我?”

她低着头,话语中却是挑衅。

田乐开口道:“我家姑娘还没说什么呢,二姑娘何必说这种话先来为难我们姑娘,难不成做贼心虚?”

火药味越来越浓,蒋云歌总是会挑时候做哑巴。

蒋云珊抱恙没来,蒋云温此刻坐立难安,轻轻开口:“二位姐姐不要急,一定是误会。”

蒋云衣没有听蒋云温的话,不冷不热地说:“我若是想害姐姐何必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伎俩,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我也不心虚。”

单单一句话,就挑明了两人之间的种种。

蒋云心轻笑一声,“妹妹何必出言不逊,我也没有说这刺绣是你弄坏的,姐妹情分何必弄得如此不堪?”

蒋云衣反倒冷笑,“你蒋云心也有脸提姐妹情分。当真是忘了十年前自己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妹妹可有证据?”

蒋云衣僵住,她终于抬眼看向蒋云心,看到蒋云心不慌不乱,蒋云衣气不打一出来。

曾经的清冷仙子,如今也气红了眼。蒋云衣忽的起身,一巴掌扇在蒋云心脸上。

蒋云心没躲,一来她确实没想到蒋云衣如此沉不住气,二来这个巴掌未必有什么不好。

蒋云心装作吃惊与委屈,用手捂着脸,泪充斥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蒋云衣。

而对方依旧面不改色“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好意思跟我提以前,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田乐急忙将蒋云心护在身后,“厚颜无耻,我看是二小姐厚颜无耻,冤枉我家姑娘不说,还动手打我家姑娘,哪来的教养?!”

蒋云衣道:“你个乡野丫鬟也敢斥责我?”

田乐开口:“我就是乡野丫鬟又如何,蒋云衣虽然生在蒋府不也是泼辣无礼,我是季老夫人教出来的丫鬟,请问二姑娘又是什么出身?”

什么出身?

当然是庶女出身,她亲生小娘的出身也不好,家道中落,靠着蒋府这个大树苟延残喘。

蒋云衣道:“我是蒋府的人,你一口一个季老夫人,你把我们蒋府放眼里吗?”

“是二姑娘先说我是乡野丫鬟,难道不是二姑娘无礼在先?我们姑娘是蒋府嫡女,二姑娘有放眼里吗?”田乐不依不饶,她不打算给蒋云衣更多机会说话。

有些时贵在声高,只要音大点,有些看客的天平就会倾斜。

都是饭后谈资,谁在乎对错。

田乐连忙扶着蒋云心往外走“我带大姑娘去上药。”

蒋云心默默跟着田乐走,对蒋云衣连个眼神也不给。

蒋云衣站在身后,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蒋云温等蒋云心走后,上前扶着蒋云衣,带着她慢慢做下,倒了一杯茶给她。

“姐姐消消气,身子要紧。”蒋云温道。

自从那年下水救人,湖中的水还带着冰凌,正是春风料峭,蒋云衣着了凉,落下病根,弟弟没救成,反而落下一生病。

蒋云衣给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半晌才缓过来。

等嬷嬷来到,不仅蒋云珊原先告假,蒋云心蒋云衣和蒋云温也不在,看着满屋子只剩下一个蒋云歌,嬷嬷也不知所措。

蒋云衣在蒋云温的陪同下,往长喜舍走,蒋云衣心中的气本慢慢消散,一路上也轻松不少。

“姐姐何必跟大姐姐生气?”蒋云温说,十年前的事情蒋云温还没出生,她根本不理解两位姐姐的争吵,也不轻信他人嘴里的话。

没有证据的事,蒋云温一直不敢乱说。

蒋云衣刚打算开口,突然做脸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蒋云衣扶着蒋云温,险些摔倒。

看清来人——季晨。

季晨站在蒋云衣面前不远处,一身黑衣,长发随风飘动,凌乱地打碎蒋云衣眼中季晨清俊的长相。

“你是谁?”蒋云衣说,就连斥责此时也有气无力。

季晨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开口道:“小的季晨,今天提我家姑娘讨公道,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蒋云衣若是不服气尽管来找我,只是不要打搅我家姑娘的清净。”

说完,季晨转身离开。

蒋云衣还未回过神,消化了半天季晨的话,又被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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