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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霜色琳琅-> (14)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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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商量
- 再一次醒过来,赫连逸发现已经暗无天日许久的地牢里居然又点上了通明的火把。跳动的火苗晃得他皱起眉用手挡住了视线。等适应了再看,铁栏外已然出现一个倩影。
呼~
赫连逸朝少女吹了个口哨,起身吊儿郎当地靠着墙壁坐着。
“这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算想起我来了哈?”
看着谢霜予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赫连逸心中怨气横生。真是气死他了,自从进了这牢房一天两顿全是馒头和咸菜,吃不好睡不好,过得还不如山里的野人。
“你不跟你的宝贝小侍卫乐享春宵,跑我这来干什么。怎么,一个满足不了你啊?”
他还要往下说,就看见谢霜予突然站起来把牢门打开走了进来,站到他面前。这一连串动作吓得赫连逸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看着朝他靠近的少女。
谢霜予只觉得好笑,她盯着赫连逸又仔细看了两眼,施施然又转身往外走,弄得身后的人一头雾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跟上,我很抱歉之前粗鲁了点。我们互相都有误会,还是好好谈一谈吧。”
眼前少女自顾自往前走,赫连逸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只要在这能杀了她,要逃出公主府就轻而易举。至于那个家伙,之前听他呼吸的声音估计伤得不轻,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床吧。
脑中把所有状况考虑一遍之后,赫连逸拔出藏在鞋底的最后一根银针藏进手里。
“把那玩意放下,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打不过我。”
懒得回头,谢霜予继续往前。
啧,这坏丫头怎么跟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一样。
赫连逸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谢霜予走出地牢。
多日来第一次看到太阳,竟然意外地有些不真实感。夕阳渐弱的微光落在眼前的石板路上,把青色的石板染成金色。两人慢慢走着,若是忽略赫连逸的狼狈,到像是悠闲地在游园。
冬日里太阳下山地格外快,等走到暖阁边上,天空里已经是繁星渐起了。
赫连逸跟在后面,环顾周围环境之余时不时地将目光落在前面的少女身上。她背挺得很直,透露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这种感觉使赫连逸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已经不能再见到的人。
“你那个小侍卫滋味怎么样?要不要再和我试试?其实如果你嫁给我,我其实也是可以容忍你也有个男宠的。”
“我们可以......”
他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把周围景物往脑子里记,并没有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谢霜予走到阶梯前突然转身,赫连逸猝不及防差点撞到她怀里。
“抱歉。”
两个人挨得很近,赫连逸主动后退想要拉开距离,却被谢霜予一把抓住衣领被迫弯下腰与她视线相对。
那股熟悉的淡香又飘飘忽忽地出现了,有意识一样往他鼻腔里钻。心跳声愈发清晰,呯呯呯得扰乱了思绪。赫连逸只觉得耳根发热,那些尚未平息的浪潮又有些翻涌的势态。
谢霜予偏头贴近耳朵,呵出的热气让他身体控制不住一颤。
乱上加乱......
“小王爷身子这么敏感,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吧?若是你下半辈子都想在本宫府里承宠,本宫倒也不介意再喂你些别的,好让你直登极乐。”
说罢,谢霜予戏谑地垂眼打量了一下赫连逸的重要部位,又盯着他眼睛轻蔑一笑,抬步进了暖阁。
赫连逸站在在原地低着头愤愤地用袖子使劲擦了擦右脸,企图擦去那种痒痒的感觉,然而俊颜上那一片红霞还是把内心的想法暴露地一览无余。真要庆幸这是夜里,若是白天被人看见他被一个没成年的小丫头说的面红耳赤,他估计就没脸活着了。
不是说中原人都含蓄内敛么!这坏丫头怎么...怎么...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如何形容,赫连逸踢开脚边一颗石子泄愤。深呼吸几次调整好状态,终于抬脚迈入这处灯火通明的建筑。
沐浴过后赫连逸穿着一身新衣服悠闲地坐在谢霜予对面的长榻上用长帕绞头发,水珠从发梢滴落,滑入衣领。热气尚未散去,屋外是寒冬,屋内温暖如春。
透过擦头发的间隙他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少女,她怀中正拢着一个汤婆子,小半张脸陷在毛领里,一双琉璃眸正盯着手里的书卷看得投入。
现在的长公主殿下收起了威严,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
“看什么,整理好了?”
冷不丁被抓包,赫连逸纵然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说说吧,小王爷到本宫府上是干什么来了?”
怀中被丢入一枚玉佩,拾起一看正是自己的令牌,难怪她刚才叫他小王爷,难不成是认得这令牌么。
虽说疑惑,但赫连逸终究是没开口问,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他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态。
“殿下唤我名字就好。”
“嗯。”
谢霜予哼了声,依旧盯着赫连逸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此番来京城其实是对锦朝皇室有一事相求,先前本国其实有意呈递文书,但恰逢新帝登基事务繁忙不好过多打扰就一直耽搁着,眼下实在是不能再等了只好出此下策,还望殿下见谅。”
谢霜予抿了口茶,思考赫连逸话中的真实性。
泽国与锦朝接壤,向来保持平等互惠的关系,直到有次被外族入侵向锦朝求援两国关系才有如今的变化。据史官记载,当时泽国因守城将领大意再加上骇人的沙暴接连侵袭,被蛮族接连攻破十六座城池,国力几近衰竭无奈之下向盟友求援。
彼时先皇登基不过三年,正是需要得人心的时候,若泽国覆灭锦朝的边境也会陷入危险,几番权衡利弊便决定御驾亲征。
这次战争结果自然是锦朝胜利,但交战双方也付出不小代价,蛮族自愿退离沙间海永不踏入泽国边境八百里内。趁此机会先皇下令帮助人口锐减的泽国吸纳了周边的一些小部落并重建损毁的城池,也就是这一次两国签定了新的合约。表面仍旧平等互利,但泽国须向锦朝进行岁贡以换得兵力支持。
不过......谢霜予歪头打量了一下赫连逸,后者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不禁身体紧绷起来,止住了话头。
这坏丫头八成没想好事。
要是能通过他跟商队搭上线就好了。
“所以你来皇城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赫连逸犹豫一下,修长手指捞起他的玉佩,三两下拆开,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张递给谢霜予。
“你这玉佩倒有趣。”
谢霜予眼神微暗,饶有兴趣地盯着赫连逸手里又被拼回去的玉佩。
“一些小聪明罢了。”
他不自在地挡了挡,看向一边。
“藏什么,我又不会抢。”
展开那封密函,上面画着一颗珠子一样的东西,旁边注有几行小字还有玉玺的印章。
“你要找的就是这个?这到底是什么。”
看过后,谢霜予交还了密函。她好像真的有见过这东西,不过不在她这里,应该在皇宫。
“殿下应该听说过当年蛮族入侵时频繁发生的沙暴吧,”赫连逸接过密函,直接放在一旁的铜鹤灯上点燃。摇曳的火苗攀上纸张,在他目光中燃烧殆尽。
“那其实不是天灾,是人为,就靠这颗镂石。”
“就靠一块石头?”
对面的人挑眉,显然是不太相信。
“相传这是一块陨石,在不同地方可以改变周围区域的气,引起气候的改变。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但是近年来西侧各族频繁反应水源枯竭的问题,不少部族已经向内迁移许多。当我们派人去查看才发现已经有至少六十里土地变为了荒漠,而且还在向内延伸。”
说到这里赫连逸叹了口气,眉头皱起,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那些被迫迁移的部族都出了代表去王都上书,闹来闹去也没个结果,反而引发了政变。”
他眼里涌起些许悲戚。
大概察觉到结果,谢霜予稍微握紧了些手里的汤婆子,有股恶寒从心底生起。
政变往往伴随血流成河的牺牲。
“节哀。”
“嗯。”
赫连逸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手指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茶水的温度透过青瓷,稍微温暖了他冰凉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