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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谁没有一段灰色的青春-> 第六章 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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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京都
- 不干胶起源于70年代后期，关键的技术．机器设备，加工工艺、原材料均来源于岛国。以沿海琴岛，羊城，沽城地区为主导，将这类新技术应用消化并宣传到全国各地。而贴画这个衍生品一经推出，市场反馈热烈。
最主要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知识产权一说，什么授权什么肖像权，统统没有，不干胶贴画是想印啥就印啥，什么好卖就印什么，港台明星动画人物应有尽有。这个时代对于曹小虎来说，真是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在京都东奔西走几经辗转，俩人跑了好几个学校终于打问到了货源，没想到印贴画的小工厂几乎都在京都旁的沽城，不过京都刚形成了一个贴画的小集散地，辐射全京都。
九月十三，星期天，京都火车站，一个狭窄的只能容两个人的电话亭内，曹小虎和苏恒屁股贴屁股的挤在里面，脚下放着俩个黑色编织袋。
曹小虎蓬头垢面，苏恒神采奕奕一脸的兴奋的握着电话筒，正在大声说话。
“喂，钉子，你猜我们在哪里？哈哈，哥们在京都，哈哈，你没想到吧？”
“没迷路，迷什么路，虎子老牛逼了，对京都贼熟，哪儿哪儿都知道。”
“我给你讲，京都老大了，最少顶咱们大院一万个那么大，这里街上全是小汽车，楼也老高了，我还坐地铁了，你没坐过吧？跟电视里一样是在地下跑的火车，老牛逼了，我还见到外国人了，真的是蓝......”
眼看通话倒计时快到了，当啷一声，挤在一边的曹小虎又投了一枚一元的硬币，一把抢过电话说道：“这些回去再说，我先说正事。”
“喂，丁哥，我们今天就回油城，对，贴画拿到货了，跑了点冤枉路，总体还算顺利。”
“我主要说两件事，第一件，去南院凉皮摊给我妈说一声，对，西边的那家，就说我陪的同学病了，我照顾两天，明天就回去了。
“第二件，找几个你信的过的人请好假，明天早晨来油城，我和苏哥在车站等你们。请多久？先一个星期吧，条件是一人一天十块，包吃住。”
“我车票已经买了，一会我们就回油城，什么，我明天为啥回小镇？这个，我还小呀，啊？怎么不小？我还是个孩子好不！我得回趟家不然我娘肯定会担心，好了，没时间了，见面再说，我挂了。”
挂了电话曹小虎嘘了口气，招呼上苏恒，打帮着扛上编织袋，他的小身板还真的扛不动，一个袋子装着三千张小开贴画足有好几十斤，快顶上曹小虎的体重了，俩个袋子就是六千张一百多斤，苏恒两边肩膀各扛一袋，还能行走如飞。
检票，进站，上车，俩人一路跟赶大集一样，疲惫并兴奋着。
火车启动后，苏恒已经没了来时那么兴奋，不一会就变身成了呼噜娃，曹小虎睡不着，不时看看行李架上的编织袋，盘算这次的收获。
启动资金一千零五十块，买贴画用去九百块，剩余的一百五十块，他和苏恒的吃住行用去了八十三块，还剩余六十七块，回油城还要算出招待所的费用，一个两人间一天大概是六块，俩床一并可以睡五六个人，反正现在的人还不懂享受，一天能赚十块睡桥洞都乐意。
而且招待所开五天就足够，周六下午学校放假可以回小镇休息，周一再来，这样招待所开房只需三十元就够了，还能剩三十七块的饭钱和公交钱。
那六千张小开贴画，进货价一毛五一张，卖三毛，利润可翻一倍，不过曹小虎并不准备卖三毛一张，在油城贴画还是稀罕东西，他准备割把韭菜卖五毛一张，这样的话全卖光可得三千块，去掉他们投入的一千零五十，可以赚到一千九百五十元。
整座油城有三十一所小学，二十七所中学，小初学生保守估计有五万，一个学生买两张就是五万块，想想曹小虎就美的不行，一开始只想在油田小镇慢慢起步，没想到起步的步子就迈这么大，他可不想扯到蛋，所以他只准备把重点放到小学，小学校门口没有那么多争端，更安全。
长长的绿皮火车咣当了八九个小时，终于在夜幕刚落下时到了油城。
曹小虎带着苏恒先去了油城第二招待所，简称二招，住宿条件不错，有卫生间，油城子弟住宿不用介绍信，关键这里辐射了好几所小学，其中就包括了机关小学。
二招离油城最混乱的地方服装大市场不远，服装大市场为什么那么乱，因为紧挨着油城夜市，油城夜场又挨着油城唯一的一所夜总会，其实琢磨一下，这一大片包含购物饮食娱乐，这算不算最早的SM超购中心雏形？虽然规划杂乱秩序混乱，但一样是油城繁华的地方。
苏恒很想去见识一下，去夜市喝瓶啤酒，曹小虎不想去，他太累了，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再说他很怀疑苏恒酒风不正，上一世他可记的小镇里有苏恒酒后行凶的新闻事件。
“没钱去夜市也吃不好，再说这两天累死了，明天还要去赚钱，我要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
“我无聊睡不着，不过你是挺累，你脸都累瘦了不少。”
“是消肿了好不。”
“哎，对了虎子，你脸肿成那样？谁打的？你妈打的？咋下手那么狠？”
“你妈才打你呢！”
曹小虎懒得搭理苏恒，几下脱掉了衣服裤子，袒露着搓衣板一样的胸膛去了卫生间，临关门给苏恒出主意说：“你要真无聊睡不着就去找前台服务员聊骚去，她们值钱不敢睡，能陪你聊天解闷。”
“谁没事去聊骚，我又没发骚。”
苏恒反驳完没听到曹小虎的回应，只听到卫生间的流水声，他眨巴眨巴眼，从裤兜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根，无聊的吐了个烟圈，好像曹小虎说的也在理。
然后洗完澡的曹小虎发现苏恒又不见了，房间钥匙也拿走了，只好打开袋子拼凑贴画，六千张贴画一样一沓，一沓一百张，不同图案的一共三十种，各两沓，他要把男女明星和动漫人物混合，忙乎了一个多小时才分好，苏恒没回来，曹小虎熬不住了，上床直接睡了。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曹小虎一看桌上的座钟马上八点了，再看苏恒，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睡的死猪一样。
叫起睡眼朦胧的苏恒，刷牙洗脸完，下楼去街边花两毛一人买了一个烧饼，叫了个人力三轮直奔油城汽车总站接丁建设。路上苏恒没精打采哈欠连天。曹小虎咽了一口烧饼，不禁问苏恒：“你咋那么困，你夜里没睡？”
“睡.....了呀。”苏恒半闭着眼，烧饼在手里攥着也不吃，
“你晚上几点回来的？”
“应......应该俩点多吧！”
“你是和服务员聊骚去了？还是帮人值班去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人家.....人家梦婷是好女孩，别老聊骚聊骚的。”
“梦婷？呵呵，KTV里的公主十个里面总有一个叫梦婷。”
“K啥V是哪国？和USA一样？叫梦婷的公主好看不？”
这个问题曹小虎很难回答，一不小心吧后现代的词儿给秃噜出来了，说到梦婷，苏恒也不困了，咬着烧饼瞪着牛眼看着曹小虎。
“说了你也不知道，你们聊啥聊到半夜？没干点别的？”
看着苏恒在思考，曹小虎知道这个梗算是过去了，不然被追问起来又要编故事了。
“就聊京都了，我给她讲我在京都见到的那些，她都不没见过。”
“就聊这儿了？就没干点别的！”
“干了呀！”
“我去，我小看你了啊小伙子！”苏恒的话勾起了曹小虎的八卦之心，他盯着苏恒问道：“咋干的？”
“也没咋干，就帮他拖了拖地，打了打水。”
“这就？”
“就这啊！还能咋干？”苏恒吞下最后一口烧饼，疑惑的问道。
“别想了，到地儿了。”曹小虎递给了三轮车师傅一块钱，然后可惜的拍怕苏恒肩膀说道：“唉，白瞎了你这个大体格子呀！”
“我不是干了吗？”苏恒更纳闷了，看着三轮车师傅，一时忘了下车。
“小伙子，下车吧！你那弟弟说的干不是你的那个干。”
三轮车蹬远了，苏恒还站在原地，不禁自语：“哪是那个干？都他妈不说人话！”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骂道：“虎子学坏了，都他妈的是臭不要脸！”
其实苏恒没发现，这几天和曹小虎接触中，曹小虎的所作所为让他忽略了曹小虎还是个小孩，潜意识里把他当成同龄的哥们，而且少年人都觉得自己是大人，所以他觉得曹小虎也是个大人。
丁建设来了，而且带了三个人，都是苏丁二人的好老弟，
麻杆，蚊子，老黑，三个人各有特色，麻杆是个胖子，蚊子是个瘦子，老黑是真的黑，阳光下皮肤黑的都泛光。这三人在油八中混混圈里小有名气，也是明年毕业后待业青年的接班人。不过曹小虎不在乎，不是学渣谁会来给他打工，虽然三个学渣看他的眼神里带着轻视，他不在乎，观念是会改变的。
人到齐了就开工，曹小虎还想安排好上午回家一趟，下午再回来。虽然丁建设给母亲姜淑华那里说了他不回家因为照顾得病的同学，但曹小虎心里不踏实。
六个人一路聊着天去市区，路上主要是苏恒在说，话题单一，吹京都，因为丁建设他们四个都没去过，听的四人两眼放光跃跃欲试，曹小虎觉得无趣。吹完京都，又吹曹小虎眼光独到上知京都下知油城，丁建设四人频频打量曹小虎，曹小虎觉得有趣，嘴角上扬不吭气，一个团队的领头人是需要下面的人抬的。
曹小虎先带着他们去买了五条白编织袋，能装能铺，好处多多，五条五毛钱。又破了十块钱的五毛票，一人两块找零用。回到招待所后曹小虎拿出地图，画出五个小学的路线分配给每人，让每人都熟记自己要去的个小学，机关小学划分给了苏恒。最后一人带上拼凑好的五百张贴画，都是曹小虎回来后分好的，要求一张五毛不接受砍价，务求今天卖光，中午回招待所集合，如果中午放学卖的好，正好补货下午上学时销售。
都安排后，曹小虎留了五块钱，把剩余的十九块给了苏恒，还是不太放心，和苏丁俩人约好中午十二点半他会打招待所前台电话，三人互通一下销售情况做下一步安排，他处理好家里和学校的事儿，下午会坐最后一班车来油城。都叮嘱好以后曹小虎才走，他也想留下，忙乎了好几天，他想也看看销售成果，可不走不行呀，毕竟他还是个真实年龄四十九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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