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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米茶的日记->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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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实实在在感觉到小姑娘打开了我的潘多拉魔盒。我去找她的次数逐渐多了起来。午后、清晨，不管什么时间，只要她说她想我，我就会出现在她面前。我家里、她家里以及她工作的地方，都见证了我们爱的痕迹。
好多次云雨过后，我像只贪恋母亲的婴儿，乖乖躲在她的怀里。她露出怜爱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作势要把我推出去，并说：“哎，你可比我大哎，厚脸皮。”我会装作很用力的样子用手环住她的脖子，撒娇地对她说：“你再也推不出去了，我已经赖上你了。”
在和妈妈聊天时，我会有意无意透露一点儿有关她的消息。
“妈妈，我最近和一个女孩子玩得特别好，我们俩有很多很多话可以说。”
“妈妈，她是我的稿件编辑，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最近才发现我们居然那么合拍，你说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妈妈，你不知道，我的那个新朋友反差有多大。小小的个子，身体里仿佛隐藏了巨大的能量。”
“妈妈，她好可爱，你不知道，她有多漂亮。”
......
刚开始可能是想偷偷告诉妈妈一点儿有关她的消息，后来则是完全控制不住地在和妈妈的谈天中谈起她，以至于妈妈对她产生了好奇，向她发出了邀请。
当我把妈妈想让我带她吃饭的消息告诉她时，小女孩明显有些坐立不安，全然没有工作时的得心应手。她撒娇地问我，能不能再过一段时间再去，我知道她的畏惧，所以尽量不给她造成心理上的负担。不过一些“枕边风”也开始润物细无声地吹了起来。
“我妈和我爸都挺好的。”
“我妈做菜那么好吃，你都没机会尝一下，真是人生憾事。”
“我爸有时候挺呆的，你要不要见一下呀！”
......
一个午后，热气逼仄，我们俩躲在空调屋里续命。她躺在沙发上，我坐在地板上，头枕着她的小肚子，手似有似无地在她胸上画圈圈。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再次问起那个问题，这次，虽然她仍旧犹犹豫豫，但最终松口了。
在她说出“可以”的那一刻，我迅速从她身上爬起来，抓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她看着我的动作，笑出了声。
我告诉了妈妈她爱吃的菜，妈妈欣然应允，答应我一定会好好做。
虽然是隔着手机说话，我还是听出了妈妈的喜悦，我从未带任何朋友回家吃过饭，现在带朋友回去，说明我交到了朋友，这应该是妈妈高兴的主要原因。
“妈妈，辛苦你啦。”
“我可不是为你，我有私心，我想看看你成天嘴里念叨的小姑娘到底什么样子。”
“行，不过你可别吓到别人哎。”
挂掉电话，我蹲坐在小女孩脚边，她仍旧躺着，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只有眼睛在眨呀眨的。
我俯身上前，抚摸着她的脸，问道：“想什么？”
她依旧沉默着，不回答我的话。
她的沉默让我恐惧，我开始猜想是不是刚才我的决定太过武断，惹她不快，于是我小心翼翼追问：“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是不是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来我家吃饭，如果是这样，那我给我妈说一下今天我们不回去吃饭了。”
说完，我就拿起手机准备给我妈发消息。
“别。”看到我要给我妈发消息，她抓住我的手，把手机抢了过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害怕。”
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别怕。”
慢慢地，她在我怀里睡着了，又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手机，大惊失色，嘴里嘟囔着迟到了迟到了，尔后，像一阵风似的跑了。
我们俩说好，晚上去公司接她，然后一起回我爸妈家吃晚饭。
她走后，我定好闹钟，准备再睡一会儿。
不管白天的酷暑如何逼仄，夜晚细密的风还是占了上风。
在她公司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我如愿以偿地接到了她。
我提前一个小时出发，等在她公司楼下。
酷暑把行人阻挡在室内，透过咖啡馆的窗户，看到路上零星的几个人，心里期盼着时间流逝得快一点。
我盯着她上班的写字楼，写字楼在我眼睛里反复模糊又清晰，直至下班的人流里出现了她的身影，我的放空才终于结束。
我快速冲出去，向她走去。
一路上小姑娘都很安静，话也少了很多。我去抓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大学时的情景。
那次学院里面举行说课比赛，我和另一个女生代表小组参加。别的选手登台讲课时，我们在下面等待。我表面云淡风轻，心里也似乎没有波澜，但我同学抓我手时，与同学手里的火热相比，我的手冰凉到在夏季里显得不正常的程度。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还是紧张的。
我看着小女孩的安静，突然意识到，小女孩可能和我当时的状态一样，可能她也很紧张。
心里突然生出了愧疚的情绪，抓她的手更用力了。她的目光从窗外收起，望了我一眼，随即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她闭上眼睛，任由风穿过窗户、打在她脸上。
我环着她，闻着她发间的香味。
车开到小区门口停下，我和她走了下来。
爷爷奶奶们有些已经吃过晚饭，坐在花园里纳凉，顺便说些家长里短。虽说很多是爸妈的同事，有些还是看着我长大的，但我还是不喜欢和他们打招呼。平常来爸妈家，见到他们，都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去，才硬着头皮招呼两句。
不喜欢和婆婆公公们搭话，一方面是性格使然，我实在做不到游刃有余地和人打交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他们的评价体系里，我只是一个作为反例存在的角色。确实，自由工作，相当于无业。
“瑾瑾，回来啦。我说呢，你家里飘出的味道怎么那么香，敢情是看你回来，你爸做好吃的呢！”最终还是没躲过李阿姨的视线。李阿姨爽朗的笑声外加她的大嗓门，我们立即成为关注的对象，一时间，齐刷刷的眼神向我们投来。
无处躲藏，我笑着应和：“是啊，李阿姨。您吃过饭啦？”
“吃过啦吃过啦。家里就剩我和你卢叔叔，人少，饭好做。”
“是啊是啊。”我边说边拉着吴雨诺往家走，生怕被李阿姨留下。
我的窘态被她悉数看在眼里，她先是笑了笑，立刻帮我解围：“那李奶奶，我们先回去了，您玩得开心呐。”说完，拉着我走了。
刚准备按门铃，门被打开了，是爸爸，他准备下楼扔垃圾。
爸爸一边招呼着我们进屋，一般准备下楼。
爸爸实在算不上一个严厉的家长，他的温和平静是能从脸上看出来的。
我瞥了一眼小姑娘，见她的脸色平静了不少，可能爸爸的温和感染了她，她先前的紧张感正在逐渐消失。
进了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好吃的，都是妈妈的拿手菜。
妈妈还在厨房里做着收尾工作。
我提高了音量，笑着说：“怎么做那么多好吃的？”
“我看是谁明知故问呢！”妈妈笑着回应，而后热情地招呼小姑娘：“饭已经差不多了，快去洗手，等着吃饭。”
我和小姑娘一起帮妈妈把饭菜端上桌，我们配合有度，是个不错的开端。
饭桌上妈妈频繁给吴雨诺夹菜，看得出来，爸妈很喜欢她。
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不管任何形式的喜欢，都是喜欢，我安慰着自己。
饭后陪爸妈出去散步。
小区对面的公园，是夏季晚上周围人纳凉的好所在。一到傍晚，太阳刚下去不久，你就能看到一些老年人三两成群地漫步在这里。等更晚些，写过作业的小朋友也由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带着来到这里放松一天的疲累。
我很少来到这里，陪爸妈来也是少数，可能小时候他们也经常带我来这里吧，但印象不深。
爸妈牵着手走在前面，渐渐与我们拉开了距离。
晚风有种特别的魔力，吹到脸上，很是舒服。逐渐理解了来这里的人的心情。
公园有了些年头，路灯工作起来不是很轻松，有些干脆罢工了。
可能是受父母恩爱的感染，也可能是昏黄的路灯散发着迷人的暧昧，小姑娘拉起了我的手。
我回应着她，手上不觉加了力气。
爸妈淡出了我们的视线，我们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
给爸妈发了消息，约定好十五分钟之后在大门口集合，拉着小姑娘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小姑娘头歪在我的肩上，幸福和苦涩在我的胸口交织。
我贪恋这份温暖，但不知道这份温暖能留存几时。
爸妈愈热情，我越虚心。我知道，她们喜欢的是我的好朋友吴雨诺，而不是恋人吴雨诺。
晚饭间我看到爸妈头上的白发，又生几丝苦楚。
他们这个年纪，身边的人都在怡儿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而他们唯一的女儿还孤零零一人，恋爱都不谈，结婚更是遥遥无期。
很难想象，父母在他们周围叔叔阿姨面前怎样回避有关我的话题。
小姑娘看出我的失落，不过她应该也知道，所有劝慰好像都没太大用处，索性什么也不说。
我低头看她，她发间的好闻的味道弥漫在我鼻尖，我忍不住轻轻用下巴摩擦。
只有在无人光顾的角落，在漆黑的夜色里。我们才能诉诸爱意。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的电话打来，告诉我们他们已经上楼了，让我们玩尽兴后回去。
爸妈留宿，再加上天色已晚，我和吴雨诺决定留下来。
我家离她公司更近，明天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所以小姑娘也欣然应允。
我们回到家时，爸妈已经回屋，只有客厅留的那盏灯还在工作。
我们悄悄溜进房间，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以防打扰爸妈清梦。
床上放着爸妈准备好的床褥，仔细闻，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今天带着吴雨诺回家吃饭，没有在家住的打算，妈妈怎么未卜先知提前晒好了被子？只有一种可能，每次来家，妈妈都提前做好了准备。我留下，可以躺在软和的被褥上，不留下，妈妈也坦然。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不是虚言。
洗漱停当后，我们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醒来，看到小姑娘正睁着眼定定地看着我，吓了一跳。
“你干嘛呢，怎么不睡觉。”说完，我又闭上眼，在半睡半醒中把小姑娘圈进怀里。
“别睡别睡。”小姑娘用力捧着我的脸，摇晃着。
纠缠不过，我终于睁开眼，看着她，想弄明白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她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心领神会，翻身把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