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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猿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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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崇虎起身开门,拍门的正是掌柜朱三笑。

他将朱三笑让进房内,沏了茶放在桌上。

朱三笑在这客栈之中当了十几年的掌柜了,却从不饮酒。“酒要少吃,事要多知。”这是他常对朱崇虎说起的一句话。

“今日那两人什么来历?”朱三笑问道。

“蜀南绝剑门的,矮个儿方脸的叫徐万,另一人是他的师兄。”朱崇虎说道。

“蜀南绝剑门。。。。。。掌门段凌雄。听闻他门下弟子之中,有三人武功最好,在中原武林中颇有些名气,被合称为‘蜀南三俊’,其中有行大的叫章青,行二的叫徐万,是师兄弟,可是他俩?”朱三笑说道。

朱崇虎听罢,略略一想,说道:“那两人剑法出众,身手也不错,不似一般江湖人士,也对得起‘蜀南三俊’的名气了,该是他俩无误。”朱三笑轻笑了三声,说道:“堂堂的蜀南三俊,也抵不过你几招,阿虎,身手不减当年啊。”

朱崇虎笑了笑,说道:“哪里哪里,掌柜的过奖了,已然有些生疏了。”

“这些年武功没丢下,我对你的叮嘱你倒是丢下了。”朱三笑话语一转。

朱崇虎心中一跳,干笑了两声道:“掌柜的,你的叮嘱我哪敢忘啊。只是之前我在院中练武,让云儿他见着了,他便一直求着让我教他,我也一直推脱,不肯传授。他见我不肯教,便记着我的招式偷偷自学。习武最忌不得要诀,我担心他强练而自损身体,便只教了他点粗浅的功夫,大多是些逃命闪避的本事,别的一概没教。”

朱三笑无奈,说道:“他自小便是胆大无忌,随心任性,我不准你教授他武艺,就是不想他有所依仗,惹是生非。那些往来的江湖人士,我们见得还少吗?凭着三招两式的本事,便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为。今日之事,尚不明对方来历,他便只晓得逞那口舌之快,才惹来的这是非,若是再让他多会个两招,只怕来日你也救他不得了。”

“掌柜的,您多虑了,云儿他。。。。。。”朱崇虎刚想替朱云儿说两句,看到朱三笑眼神一凌,马上便改口了,只说:“知道了,掌柜的,我绝不再教云儿武艺了。”

朱三笑深深的看了眼朱崇虎,说道:“阿虎,如今天下方定,然世道依旧不稳,习武或可保全自身周全,但亦会招惹祸端。我这客栈在这关内外交界之处生存十几年,相当不易了,我只盼我们可以平安无事。”

朱崇虎“腾”地站起身,说道:“掌柜的放心,有我在一天,必保您和云儿周全。”

朱三笑呵呵笑了笑,拍了拍朱崇虎的手背,说道:“你我相识多年,这个我自然清楚。”

说罢,突然想起什么,又道:“险些让我给忘了,阿虎,交代你的事儿办妥了吗?”

朱崇虎坐下道:“掌柜的无忧,我已布置妥当,人明儿便到。”朱三笑点了点头,起身说道:“那便好,今日这两个中原剑客莫名到来,我只恐心中顾虑成真。你早些睡吧,我回房了。”

说罢,朱三笑转身推门而去。

翌日,巳时刚过,客栈内只有零散的几个客人,多是关内外往来的客商,此时正坐着喝茶歇脚。

朱云儿自房中出来,见客栈一楼几个伙计正在打扫。昨日客栈剧斗,桌椅酒器,杯盏碗碟打碎了一地,此时早已全收拾干净了,大堂内不着一丝打斗的痕迹。

“李伯,我爹爹可起来了?”朱云儿漫步下楼,向柜台后边正算账的伙计打听道。

“起了起了,方才过来嘱咐了两句,便去后堂了。”算账的伙计边说边抬手一指客栈后边。

“好嘞,李伯您忙吧。”说罢,朱云儿便转身去往后堂。

来到后堂,但见两个汉子站在朱三笑房门外正说着什么,面容似是不太轻松。那两汉子见朱云儿满面疑云走来,便停了谈话,四只眼睛透漏着一丝警觉。

“你俩。。。。。。”朱云儿正要发问,房门便打开了。朱三笑,朱崇虎连同另外三人谈笑着走了出来。朱云儿打量着那三人,长相普通,穿着也一般,只是满身的风尘,应是常年行走江湖之人。

朱三笑看了眼朱云儿,向身边一人说道:“这是犬子,朱云儿。”

“哎呀,果然是一表人才,将来必是人中龙凤。”那人朗声赞道。

“哪里哪里,陈兄过奖了。”朱三笑拱手回礼,又道:“那万事便拜托陈兄了。”

“放心,小事儿。”那人挥手笑了笑,向着朱云儿微微一点头,和房中一同出来的另外两人便往大堂走去。

“引客人回房。”朱三笑向门边的二人说道。

“是,掌柜的。”两人答应了一声便跟上前去。

待那几人出了后堂,朱三笑看了眼朱云儿,便转身回房了。朱崇虎眼尖,也扯着朱云儿一同进了房。

“爹爹,那几人是谁,眼生的很。”朱云儿问道。

“新招的伙计,还有住店的客人。”朱崇虎说道。

“你还管客栈里的事儿么,我想着你只晓得闯祸呢。”朱三笑坐下说道。

朱云儿正要说话,朱崇虎忙笑着接话道:“掌柜的,云儿他昨日确实闯了祸,您也罚了他了,您看他今日一早就来请罪了,您就消消气吧。”

说罢,眼睛一扫朱云儿,朱云儿会意,忙上前打桌上倒了碗茶,躬身请茶,道:“爹爹,云儿昨日一时鲁莽,逞能多嘴,险些闯下大祸。昨夜在房中已经反省了,知道错了,求爹爹原谅。”

“掌柜的,云儿还小,江湖经验不足,致有此祸,我看他今后定不敢再犯了。”朱崇虎说道。

朱三笑看了眼二人,叹口气,自朱云儿手中接过了茶碗,呷了一口。

“多谢爹爹原谅。”朱云儿笑道。

“你高兴什么,今日我是全看在你虎叔的面子上。”朱三笑将茶碗放在一边,又对朱崇虎说道:“阿虎,你莫要惯坏了他。”

“多谢爹爹,多谢虎叔。”朱云儿忙向二人答谢。

“哈哈,掌柜的勿忧,方才那陈兄不也说云儿将来必是人中龙凤吗?”朱崇虎道。

朱三笑一愣,转而深深看了眼朱云儿,笑了笑道:“但愿如此吧。云儿你若无事,去大堂跟你李伯学学帐去吧,也该做点正事了。”

“爹爹,我正有事想与您说说。”朱云儿说道。

“哦?何事啊?”朱三笑问道。

“只是小事一件罢了,您看儿子如今也年满十八了,已长大了,正是时候去外面见见世面了。待我在外多学会些待人接物的处世之道,那时再回来帮爹爹打理客栈,岂不是正好,您看我。。。。。。”还未等朱云儿说完,朱三笑便打断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许。”

朱云儿急问道:“这是为何啊?”

“你虽年满十八,但是江湖经验尚浅,如此孤身闯荡,必有祸事,对你没有好处,还是在客栈之中多学学来往客人接应之道为好,外出行走之事,过几年再说吧。”朱三笑缓缓说道。

“爹爹啊,我自小便在这客栈中长大,这来往客商,贩夫走卒,侠客莽徒,我见的已是够多的了。”朱云儿有些急了。

“你不必再说了。”朱三笑不为所动,缓缓呷了口茶说道。

“爹爹呀,两年前您就说再过几年,今日您又这么说,儿子不会走的太远,只几日就回来,这。。。。。。”还未待朱云儿说完,一边的朱崇虎一拍他肩头,说:“掌柜的今日还有事要办,此事先缓缓再议吧。来,随我出去,别烦你爹了。”说罢,一揽朱云儿肩头,臂膀一使劲,哈哈一笑,竟挟着朱云儿两步便跃出了房门,右脚一勾,又将房门关上了。

“虎叔,你这是做什么,随手提个什么物件也不像你这般粗鲁的。”朱云儿气的大叫。

朱崇虎将朱云儿放下,一拍朱云儿头顶,说:“臭小子,我帮你,你倒还不领情。”又一指里屋,道:“你昨日刚刚惹了祸,今日你爹也才刚刚消气,你就如此,你爹怎会答应。”

朱云儿并未答话,眼珠子一转,掉头又要奔朱三笑房门去。朱崇虎一个箭步扯住朱云儿肩膀,说:“小祖宗,你又要进去讨骂?你是想你爹再关你几日吗?缓几日再说吧。”

朱云儿转头,盯着朱崇虎,道:“虎叔,你若非要拦我,那我便罢了,只是你得再教我几手厉害的功夫。”

朱崇虎听罢,一愣,随即便笑了,道:“原来你小子心里在想这个,也罢,你进去便是了,我不拦着你。你爹今日若是准了你了,我就将我全部的武功都传授给你,也好助你闯荡江湖嘛。”说罢,一甩袍子,大笑了几声,几步出了后堂。

朱云儿见此,摇头不语。

一阵风过,带起树上一片孤叶,在朱云儿面前打了个转,摇摇摆摆飞出了院墙。

“也罢,也罢。”朱云儿低吟了几字,背手走去大堂。

几日之后的一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实在是入秋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卯时刚过,鸣砂客栈后堂内,朱崇虎与朱三笑正在用饭。

客栈地处山海关沿线,乃是关内外交界之处,已是属北方之地,此地的百姓习俗与南方也有不同,平日只食两餐。但朱三笑自小是在南方长大,后才来的北方,遂身居此地十数年,一应习俗一直未改,照旧的一日三餐,此时正是他用早饭的时候。

“云儿呢?”朱三笑吃了片刻,抬头问朱崇虎。

“现在卯时刚过,云儿他还在房里睡着吧。”朱崇虎一边吃饼,一边随口答道。

朱三笑听罢,将筷子放下了,眉头一皱,道:“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胆大性懒,不像话!阿虎,喊他下来吃饭。”说罢,接着埋头喝粥。

朱崇虎刚想说两句,看朱三笑似是有些不高兴了,便说声好,又自桌上拿了张饼,起身去了大堂。

朱崇虎去了许久,还未回来,朱三笑心中正疑,此时见朱崇虎快步跑来,满面忧虑。

“阿虎,怎么了?云儿呢?”朱三笑问道。

“云儿他,云儿他不见了。”朱崇虎急声说道。

“怎么会这样?他没在房里吗?你在大堂内找遍了吗?”朱三笑急得险些跌在地上,连连追问。

“找了,都找了,客栈大堂内我都找遍了,云儿他的被褥已凉透了,应是已起了很久了。”朱三笑听罢,急得双手颤抖,眉头皱起,手中竹筷都已被折断。

朱崇虎担心朱三笑急伤了身体,宽慰道:“掌柜的先别急,云儿虽然已走了一阵,但若是我此刻去追赶,应该还能追上。”

朱三笑苦笑着说:“咱这儿地处关内外交界之处,你怎知他去了哪个方向,若背道而驰,怎得能追的上。”

朱崇虎听此,心凉了半截,随即突然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掌柜的,几日前,正是我与蜀南绝剑门那两人交手之后,我曾向云儿提到过中原武林,那时我见他便有些心驰神往,以云儿他敢想敢做的心性,怕是连夜孤身入了中原。”

朱三笑双目也猛的一睁,一拍桌子,并未理会朱崇虎,疾步去了大堂。

朱崇虎连忙跟上,一同去了客栈大堂。

朱三笑到了大堂,大喊了一声:“于广,吴莽。”

有两人自门外和楼上快步赶来,聚到朱三笑身边,正是之前新来的两个伙计。

“云儿昨夜离了客栈而去,应是走了关内,中原道上你二人熟悉些,快去取快马追赶,定要让他无恙而回。”朱三笑吩咐道。

二人点头答是,一齐去了屋外马棚。

吩咐完二人,朱三笑稍喘了口气,在柜台一边坐下稍歇,朱崇虎赶忙倒了碗茶水递过来。朱三笑摆了摆手,仍是不语。

片刻之后,去了马棚的一个伙计又快步跑回来了,未等朱三笑发问,便说:“掌柜的,马棚中有些异样。”

朱三笑听罢,起身便奔屋外,朱崇虎亦赶紧跟上。

来到马棚前,另一人上前便说:“掌柜的,马少了一匹,此处还有一道马蹄印。”

朱三笑见马棚里只剩两匹马,马棚外的地上还有一道马蹄印延伸向北。

“阿虎。”朱三笑唤了一声。朱崇虎答声“是”,上前蹲伏查看,伸手探了探,道:“昨夜有些微风,带起些沙土来,我看这马蹄印深浅,应是一个时辰前留下的,云儿他该是那时骑马走了关外方向。”

朱三笑看马蹄印去的不是中原方向,心中稍宽,刚要唤两伙计上马去追,朱崇虎又道:“掌柜的,还是我去寻云儿吧,我熟悉关外地界,关外江湖上的弟兄们也有不少与我相识,消息打听起来也方便些,况且店里还需留下一匹马以备不时之需。”说罢,未等朱三笑答应,便去牵了一匹马出来。

“也好,阿虎你去我放心,那你万事小心,定要将云儿平安带回来,早去早回。”朱三笑嘱咐道。

朱崇虎豪放一笑,道:“掌柜的您放心,这腿脚和赶路的本事,我可还未教给云儿呢,鹏鸟捉麻雀,伸手便得。您自己保重,我去也。”说罢,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马匹受惊,疾驰而去。朱崇虎一甩袍子,使起追风赶月的轻功本事,身子如离弦之箭,脚下卷起一阵旋风,伴着飞扬的沙石,腾跃而去,三脚的功夫便追上了快马,一按马背翻身而上,大喝一声,向关外而去。

风起黄沙扬,日薄山河远,一片衰草连天景色,此处正是关外古道。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匹青鬃健马踏尘而来,一个孤影旅人风沙伴身。

“嚯,可算是出来了。”马上之人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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