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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着道儿吧陛下-> 第05章 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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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鹿肉
- 草原的晚上很冷。
王帐里摆了两盆炭火，一盆在入口处，一盆则在玉案旁边。萧廷嘉一身常服站在那里，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块儿鹿肉。他有些惆怅，从前他是从不在帐子里摆火盆的。
“陛下，尝尝吧，这样架着火烤出来的鹿肉别有一番滋味呢。”
萧廷嘉一笑了之。
莫尘逸接着道：“当年陛下和几位将军出征回来，时常烤鹿肉庆功，下臣福气薄没有赶上那光景。”
萧廷嘉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脸上笑眯眯地，他知道诸人之中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这个莫太傅了。
伺候在旁的一名身着长袍的婢女将一盘切好的鹿肉呈现在了萧廷嘉面前。
萧廷嘉微微迟疑了一下，站在莫尘逸身后的一个体型粗壮的男人，忽然亮了嗓门说道：“你们这等文人，哪里知道鹿肉的吃法？”
莫尘逸不以为怪。
那男子道：“这鹿肉须得在旷野里吃。野风吹得有多么呼啸，这肉也就烤的越香。”
男子说着大笑了起来。
一个看起来年轻些，又眉清目秀的年轻侍卫接口道：“冷将军说得连在下也馋了。”
萧廷嘉看了那侍卫一眼，笑道：“你别打岔，听他说。”
冷延年略有些得意地望了那侍卫一眼，脸上呈现出难得的光辉，当他目光扫向莫尘逸时，又微微带了点不屑。
莫尘逸自然知道这班人对文臣的轻视，他便不以为意。
冷延年自先帝时就出生入死，风里来雨里去，在陛下年轻时就护在他左右，按照民间的说法，萧廷嘉也要叫他一声叔叔。
朝廷上下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此时，所有人都静等着他说话。
冷延年自己最看不上诗书文化这一套，他自认是粗人，却又觉得粗得豪放、过瘾，因此他有时也略略佩服一下文人的机智，不过在人生的大部分时候他都看他们不顺眼，觉得他们胆小太过，都不成器。
然而，冷延年自己也并不能讲出什么大道理，尤其是年纪大了以后，年轻人们很少有耐心听他说话。
他这时得了机会，难免骄傲起来，一时间也忘记了收敛，只朗朗一笑道：“鹿肉哪能这么吃，得从火上拽下来才香。想当年……”
众人知道他又要提当年的故事，个个不知不觉露出惆怅神色。
他过去的故事，每个跟他相处过的人，不管男人或者女人，都要完整的听一遍才算。
他们人人会背了。
幸而冷延年注意到这是在皇帝身边，他只能住了口，自己讪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想说，在草原上，吃鹿肉，和看女人……”
众人脸上的表情难以分辨。
萧廷嘉仍然是笑眯眯得。
冷延年住了口，只说道：“旷野的风有多大，星星就有多华丽。”
莫尘逸接口道：“华丽这个词儿用得好，用得好。”
冷延年竟然文邹邹起来了，这件事令谁也想不到。众人又惊讶又好奇，都指望着他说下去。只有萧廷嘉笑眯眯地，显然冷延年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冷延年也知道这个，因此他并不敢去看向萧廷嘉，生怕他提起来他当年的荒唐。
莫尘逸两下看了看，说道：“到了边塞，需得和着边塞诗，敲一通鼓才是。旷野的星星我们没有，但是草原善舞的姑娘可不少呢。”
众人一听，莫不高兴。
萧廷嘉嘴角噙笑，只不说话，他环顾左右，似是终于忍不住要问起一个人来，众人一见，都慌忙低了头去。
冷延年正在高兴，见此情形也有些惆怅。他见帐子里的都是后生小子，索性走了两步向前说道：“皇上，这些年来，老顾没少出力……”
冷延年感觉气氛有些冷了，便不再说话。
莫尘逸忙笑道：“你们闻，外面的鹿肉味儿好像比咱们这里的更香呢，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冷延年也跟着退后了两步。顾凌寒这几年确实有些狂妄了，他顾家联姻了文臣中的泰斗段承泰，得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段音萱，段音萱一入宫就盛宠不衰，连皇后也不知不觉有了几分忌惮。顾凌寒居然更加不知进退，几次三番扫了皇帝的面子。
这些事透明到连宫外不识字的小孩儿都知道了。
顾凌寒却从不反思，是以秋围这样高兴的日子，萧廷嘉竟然没带着他来。
冷延年真担心顾凌寒把事情搞到一发不可收拾，几次三番想替他说情，可顾凌寒也实在过分了些，是以连他这样不会思虑过多的人也不由住了口。
趁着莫尘逸打稀泥的功夫，冷延年连忙退了两步，又侧了侧身子，等着看皇帝的意思。
正在这时，忽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宫女走了进来，也不顾有人没人，只说道：“陛下，紫嫣姑娘不知怎么了，似乎得了急病，这时正在不舒服呢。”
萧廷嘉略微笑了笑。
莫尘逸连忙带头走了出去，说道：“外面虽然没有呼啸的北风，可是也繁星似锦，咱们得好好看一看，方不枉了这一趟。”
在冷延年看来，那个叫紫嫣的姑娘比起段音萱那实在是有些逊色了。
虽然远远看来，两个女孩都是一样的出类拔萃，可是细望过去，就有些分别。段音萱生母极美，她自己得了母亲七分美貌，已给人看不足之感。她又得了父亲潇洒的态度，天生一种袅娜之态。紫嫣和她比较起来，不免落了下乘。然而这紫嫣姑娘的明媚璀璨也的确叫人难忘。
就连冷延年也觉得这位紫嫣姑娘的美貌在京城之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可冷延年心里也清楚，男人对于女人本就没有那么严苛，能有七分美貌的女子，已经无谓去做比较了。
段家那姑娘是冷延年看着长大的，那丫头自小聪明伶俐，又熟读诗书，至于歌舞什么的更是信手拈来。那等光彩照人的姑娘自然是一点儿多余的心思也没有的，听闻她近日在宫里落了难，他们段家竟然不闻不问，冷延年有些好奇。
可他自己自然是不方便插嘴去管皇帝的私事。
原本冷延年的二小子是喜欢段音萱的，两个人打小一起长大，这件事冷延年心如明镜，他也知道这姑娘不知道被多少家子惦记。本想寻了机会去跟皇上提亲，冷不防段家将她送进了宫里。
冷家二小子冷闻道也是个书呆子，冷延年是只知道儿子的心思，不知道段家姑娘的心思。
因着这一段故事，加上他和顾凌寒的关系，他对段音萱便有些挂心。
此时草草见了这紫嫣一面，他就知道若论在男女之事上的机灵，段音萱可是远远不如这什么紫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