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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着道儿吧陛下-> 第36章 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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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飞雪
- 顾寻洛岂会不知道顾思杳的意思?
现下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只是脚尖仍旧时不时地点着地,屋子里既有点燃过的沉香的味道,又有花草的味道,更多的则是女子身上的脂粉气。
顾思杳有些不习惯,可还是按捺着性子坐在那里。
顾寻洛由不得瞅了顾思杳一眼,说道:“这件事,若是没什么大碍,随后便了了的话,还望五弟多包容,不要跟父亲提起才是。”
顾思杳闻言,不由看了顾寻洛一眼,他冷嘲道:“二哥还是祈望那姑娘快些醒过来吧。”
顾寻洛分证道:“我并未用力,怜香惜玉的心我还是有的。”
顾思杳冷嘲一声,并未说话。
不多时,那郎中便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应丫鬟跟在身后,顾思杳叫这屋子里掌事的那个留下,又叫自己带来那个机灵的留了下来,其他人都叫出去。
众人答应了。
顾寻洛的眼珠子难免在顾思杳的丫鬟身上转了几转。
那郎中见众人都去了,方才发言道:“这件事,有些棘手。”
顾寻洛闻言,魂儿差点丢了大半,只求助似的望着顾思杳。
顾思杳笑了笑,那青衣婢女即刻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道:“大夫既未着急告辞,想是大有希望。银两并不是问题,况且我们公子的确并未怎样她,大夫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那中年大夫瞧了这婢女一眼,旋即低下头去。
顾思杳又叫看座。
不多时,那人端端正正坐了,抚了抚胡须道:“那外伤并不打紧,只是这姑娘在来之前就落下了病根了,想是多日营养失调,再者又受了惊吓,所以如此。而且依在下看,从这姑娘虚弱的脉象瞧来,她应该绝食多日了。”
顾寻洛站了起来,说道:“什么?她来时,双颊鲜红,不知多么水润,哪里有这迹象?”
顾思杳却道:“这样说来,这病也不算难治,调理几日也就好了。”
那大夫点了点头,说道:“她这外伤擦些药酒也就罢了,只是其他的,恐怕要从药食做起,若无周到的护理恐怕不行,兼之……”
顾思杳见那人吞吞吐吐,不肯明言,于是说道:“还请先生直言。”
那大夫方才道:“依在下瞧来,这姑娘恐怕并无求生之念,加之这节食的时间过久,我也保证不了……”
顾思杳道:“我说这倒是小事,强行喂下去,不管是饭也好,药也好,她总是要喝的,这倒是不难,先生只管开药方便是。”
那大夫更不说话,他思量了几回,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勉力一试。”
顾思杳闻言便不作声。
待送走了大夫,顾寻洛却道:“依我看,这兰儿不能在我这儿养病。”
顾思杳不由奇道:“不在这里,又待怎样?如今外间不知道多少人想找她呢。现下有人正在弹劾段家,她若叫别人挑唆了,许多事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如今没有闹出人命来,已然是万幸。你将她弄到外面去,若是有些闪失,只怕连咱们家也连累了。”
顾寻洛一反常态地认真瞧着顾思杳说道:“倘若父亲回来,一见之下,恐怕就要让我将她放进屋里,那时怎么样?”
顾思杳道:“你自己惹得篓子,你倒来问我!”
他说着,并不在这里久坐,到了门口带了婢子仆从便回了自己院子,他又交代自己身边的护卫,叫他好好告诫今日在场的这些人,不许在家里嚼舌头多生是非,如此一番,方才罢了。
.
到了暮色四合之时,天空中果然开始飘起了雪粒子。
沈嬷嬷看了看外面阴冷的天,又瞧了瞧雪粒子,说道:“这种下法,这雪恐怕是要积起来的。这样也好,算是换了种景致。”
段音萱却是淡淡地坐着,她心里既有飘不散的忧愁,也有挥之不去的寡淡。
这时她拿着自己那双杏核一样的双眼望着沈嬷嬷说道:“依嬷嬷看,陛下往后还会来吗?”
沈嬷嬷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只是在那矮塌下面做着针线,她的针线并不算上等,但是无论绣什么或者缝什么,都很认真,针线做得又细又密。
段音萱则是望着外面的飞雪出神。
她叹息道:“想我出自富贵之家,理应锦衣玉食,只是说起其中苦处,外人总是难以相信。自小时候,便是饥一餐饱一餐,生恐做错了事叫人怪罪,从前在舅舅家也不知道多小心,即使后来回了家里,又恐在姐妹面前漏了短。不过是出嫁前的两年,连同父亲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自以为嫁了人便就有望,谁知竟然进了宫。”
沈嬷嬷静静听着,不由红了眼圈说道:“姑娘福薄,自小便……”
沈嬷嬷也没说下去,从前的旧事如烟一般散去。
段音萱想了想,才道:“我自小便没有人教过我事情,不管是待人接物也好,哪怕是夫妻相处的道理。我虽不是陛下发妻,可是心里敬重他,爱护他,秀嫔的作风我是学不来的。可我此刻反思日间的事,总难免担心自己错过了机会。”
段音萱低低说着,又道:“人世间只有机会这种事,转瞬即逝,一旦错过了,很难复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是不对,倘若日后连累了嬷嬷,还望嬷嬷不要顾念音萱太深,需得为自己打算才是。”
沈嬷嬷闻言不觉抬头,这时她道:“娘娘想多了。瞧着陛下的意思,也是为娘娘做足了打算。姑娘怎能胡思乱想到这种地步?”
段音萱站起来,靠着窗户近了一些。只见外面狂风大作,雪花这时犹如扯碎了的棉絮漫天飞舞,她心里空空荡荡,待要好好想一想他,将他放在心里暖一暖自己,竟然也做不到。她心中刺痛的感觉总是在的。
段音萱道:“以往他见了我,总是有三分依恋,哪里肯就走。如今回来,虽未疾言厉色,我却觉得疏远了许多。”
她说着,自己将桌子上的纸张、毛笔等物一一收起,此时她才暗暗叹息道:“在宫里用情过深总是容易出错,可是若是连情也没有,这日子可真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