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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着道儿吧陛下-> 第13章 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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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现眼
- “站住！你又往哪儿淘气去？”
宁家长女宁月桐正慌里慌张往外走，忽听到身后一身断喝，立马驻足，她也不敢回头，只管玩着自己身上挂着的一块儿白色玉佩。
宁诚璞见女儿穿着一件青莲色短衫并一条紫藤色百迭裙，心道这身衣服瞧着还算端庄，不似外间妖艳之辈，只一味图花哨。
宁月桐等了一阵，方才转过身，见到爹爹慢慢吞吞跟在后面，并没有往日那般严肃。她索性笑眯眯地道：“爹，你今天好心情，出来逛园子啊？”
宁诚璞见女儿脚上踩了一片青泥，不由怒道：“说过多少次了，这园子里有路你从不走，偏偏要从花圃里踏过去！你姑姑刚出了这门，你就这样，改日撞上了怎么办？”
宁月桐见四处无人，抱怨道：“爹，姑姑都嫁入皇宫十几年了，如今咱们家的园子连动也不敢动！你瞧瞧冷二哥家，那新修的园子真是绮丽而不奢靡，满京城里都夸呢。那冷将军可比爹你迂腐多了。”
宁诚璞见女儿言行无忌，便又瞪了她一眼。
他自知两个女儿都被自己宠坏了，然而谁不知道一个女子最快乐的时候，也就是这闺阁弱女的时候，一旦为人之妇，便是另外一个世界，因此宁诚璞并不过分苛责女儿。
这时，他只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只顾勾着头往前走？”
宁月桐撒娇道：“女儿背后又没长眼睛，不过是听说……”
“听说什么？”宁诚璞呵斥道。
“不过是听说顾家那小子又要出去现眼了嘛，女儿也想出去瞧瞧热闹！”
宁诚璞摸了摸胡子心想：“顾家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消停，当真有恃无恐到这地步？”他又想到，那顾家庶子虽然生得好相貌，可是从来都是个没眼力见儿的，顾凌寒一直管教不了这个儿子，兴许是那孩子自己生事也说不定。
他心思转了几转，只吩咐道：“你想出去玩，你也做得周密些，还在家里就慌慌张张，等会儿出了门，位置还没找好就叫人认出来了！”
宁月桐闻言，一颗悬着的心立刻落了地，她慌忙凑过来，拉住父亲的胳膊说道：“就知道爹爹最疼女儿了！”
.
偏殿里，沈嬷嬷将一应的东西收拾好，她看了看铺在桌子上的那幅画，心中满是不解，虽然如此，她也没有多问，重新将段音萱扶到了床上。
段音萱额头虽烫，然而心里却很清明，这是初秋的时候，四处还不算太冷，她自己身上盖着一只薄被，又刚刚喝了药，整个人觉得舒服了不少。
沈嬷嬷又在用针线缝补一件自己的衣服，她素日节俭惯了的，即使是在宫里，若是没人她总是穿着旧衣，哪怕带着补丁。
段音萱瞧了沈嬷嬷一眼，笑道：“嬷嬷何必呢，今年沈哥哥不是也要参加科举？来日高中了，嬷嬷自然是要出宫的，何必守着这一件旧衣服这般不舍得呢？”
沈嬷嬷脸上头一次露出真切的笑容，那种欣慰以及欣喜之意难以掩饰，她道：“他哪配娘娘叫他哥哥！我说他不过是个蛮子罢了，读书也用蛮力，日常习武练剑也用蛮力，每个师傅都说他勤劳有余，聪明不足。”
段音萱笑一笑，从前她也不过知道有这个人罢了，从未真心留意过他。如今身处这样的地方，方才知道自己身边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念及旧事，段音萱一阵咳嗽。
沈嬷嬷见状，连忙放下针线，她说道：“二百里外，听说忽然起了大风，宫里都传陛下快回来了，只怕那里还要下雪呢。”
段音萱点点头，她心里很清楚，陛下此次回来，她很难马上就见得到他。
秀嫔入宫，很快便分去了她的宠爱，再之后种种事端一件接着一件，如今秀嫔的丧事刚过，且不说别的宫里不会给她机会，就是皇上心里恐怕一时也过不去。
想到这里，段音萱也深感无奈，每日里她都用嬷嬷那句“来日方长”来安慰自己。
这里，沈嬷嬷便问道：“娘娘刚刚好一番周折，可老奴什么也没看明白！依着娘娘看，那莫太医会帮着咱们吗？”
段音萱秀眉微蹙，她道：“我瞧莫太医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沈嬷嬷环顾左右，又留神听了听门外，不觉得外面有人，便接着缝补起她的衣衫来。
过了片刻她道：“咱们这里再见不到一个人，只要那些耳朵格外长的不来这里，我也就放心了。”
沈嬷嬷在段家生存了几十年，到了宫里，也依然觉得不适应。宫里四处都是耳目，单单看脸，绝不会想的出来谁是谁的耳目。念及生存环境之复杂，沈嬷嬷不由道：“终归是老奴没用，有负夫人当年的嘱托。”
想起素未谋面的娘亲，段音萱又一次红了眼圈，她急忙安慰沈嬷嬷道：“嬷嬷哪里话，音萱这十几年若非沈嬷嬷照顾，哪能这样平安顺遂？”
沈嬷嬷只是擦拭着眼泪，她嘴里又道：“依我说，刚刚那阵子求了莫太医将那画拿出去也是使得的，我想冷……”
沈嬷嬷说到这里，声音又低了些，她道：“宫里宫外总有人是念着娘娘的。”
段音萱心中也无把握，见沈嬷嬷一味纠结此事，她只得道：“咱们走走看吧，话若说得太明白了，恐怕落人口实。我想那人是明白人。”
沈嬷嬷微微点头，说道：“当日老爷想让孟姨娘身边的嬷嬷跟进来，姑娘总是不肯。要我说咱们这孟姨娘可是极聪明的，恐怕这一切少不了她那位嬷嬷的教导。这吃过苦的人心里总是成算更多一些，依我说，往后娘娘心胸也该开阔些，得空就回府中走走，老爷若是旧事重提，娘娘也就依了吧，强如带着我这样的老婆子，平白叫娘娘多操了多少心。”
段音萱听闻此人就有些恼火，不觉脱口道：“就只怕她聪明得过头了。”
沈嬷嬷知道段音萱一日也没有对过去释怀，连忙不再说话，只是扎着针线。过一会儿只听到秋风吹着窗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