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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南安难安-> 第14章 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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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计谋
- 很快，羽书搀着一位白发老者走向亭子。快走到时，蒲松年抬头看了一眼亭子上牌匾：“寻兰亭”。他眯了眯眼。
温长恨比他先行礼。
蒲松年作揖之后在温长恨对面坐下，道：“大人找老朽，所为何事？”
温长恨替他倒一杯茶，道：“这不是南安要嫁人，我寻思着，若是先生您能来坐镇，对南安也好，对温家也好。”
蒲松年接过茶，道：“大人当真要让她嫁过去？”
温长恨装不懂，道：“南安和瑞王是娘胎里就有的婚约，如今两人都平安，这婚约，自然要履行的。”
蒲松年嗤笑一声，道：“温家还没落魄到一个婚约都没办法取消。”
温长恨煮茶的手顿住。
“老朽听闻，小姐如今，姓宋。”蒲松年顿了顿，“而且，是南阳郡宋府的宋。”
“是。”
“大人应该清楚，她现在是温家大小姐，她在王府做的事，都和温家脱不开干系。”
温长恨眼光微动。
“现在”“是”“温家大小姐”。
蒲松年这话说得明白，他在怀疑宋南安的身份。
或许，不是怀疑，是他已经确定。
别的地方不可能有纰漏......是云山阁那边出了问题。
不知道十三这次北上，能不能把这事了结。
温长恨沉吟半晌，道：“她现在是温家大小姐，以后也会是。”
蒲松年盯着他。
过了约莫半烛香的时间，他开口道：“大人既然要拿整个温家给她做筹码，老朽即便劝了也无用。只是有一点，这件事，我不参与。”
说罢就要走。
温长恨蓦得出声：“先生大智，不会看不清宋家之事，是无妄之灾。”
蒲松年停住脚，侧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今朝堂上如何说，如何做，和温家并无干系。你难道忘了吗？”
温长恨冷言：“我以为，先生不是明哲保身之人。”
蒲松年眉目微怔，而后道：“我也以为，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说罢，蒲松年甩袖，大步离开。
-
羽书从侧边廊桥的暗处走出来，担忧道：“公子，蒲先生如果不肯帮忙.......”
温长恨幽幽道：“怕什么？十三去北面，不就是为了让他同意。”
“可那也是我们的基业......”
温长恨一记眼刀，羽书立刻闭了嘴。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还是蒲先生交给我的。”
基业倒了再建就是了，再来个五年，他又不是耗不起。
可是事关宋南安，他赌不起。
他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看着蒲松年离开的方向，眸色越来越深。
廊桥尽头，一个瘦弱的人影晃动了很久，终于消失在拐角。
-
宋南安回到房中，细细斟酌刚刚看见的一切。
她听身边侍女说，温长恨请了府上资历最老的账房先生来替她管着出嫁几日的银钱来往，便想前去看一看，请先生吃盏茶。未曾想......
基业？温长恨有什么基业？那个蒲先生，到底是谁？他们又要做什么？
她捋不清，只觉得头疼欲裂。
目光晕眩之间，她看到温长恨从门外走过来，一身素白长袍，青色腰带。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宋南安十三四岁时就觉得这两句诗很像他。
但是现在，她感到一种时空错乱的荒谬感。
温长恨，不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公子，甚至不只是云山阁的贵客。云山阁......对，云山阁。
电光火石之间，她找到一丝头绪，然后快速冷静下来，眼底又恢复一片清明彻骨。
温长恨走到门边，对上她的目光。
温长恨有时也会想，曾经的那个宋絮，看向他的时候眼里像盛满了十五那日团圆的月光，是暖的。
现在的宋南安，眼底只有一片透亮，像白雪地，只剩一片茫茫。
宋南安比他先开口，道：“兄长找我做什么？”
“饭点了，厨房做了饭，在前厅。”
宋南安微微闭眼，道：“知道了，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