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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狸莲-> 第二章 变鬼婆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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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变鬼婆害亲
- 罗辛以为门外是砍柴回来的是阿公，谁曾想竟是一个神情恍惚，面黄眼赤的老婆子。
他刚要开口问话，老婆子猛的扑了上来，她手腕上墨绿色的碎玉块也跟着露了出来。
玄织酒踩着梨花三两下跃到空中，重重的在老婆子头上踩了一脚，安稳落地。
老婆子被那一脚踩趴在罗辛面前，他想上前询问她的状况，谁知那老婆子突然抬头死盯着他。
她从面黄眼赤变为满脸腐肉，腐烂发黑的肉里还有白色的虫在蠕动，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却抵挡不住她的视线。
罗辛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愣在原地，他神还没缓过来她又扑了上去。
就在她枯指碰到罗辛衣服之际，一股力道拽住她狠狠甩了出去。
“什么脏东西都能碰我护的人了？”
玄织嫌弃的甩甩手，老婆子见打不过，野兽似的慌忙逃跑，四肢爬行体态怪异，看着属实不像正常人。
玄织酒见它逃跑追了出去，还没追进山里她猛然反应过来，随后拼命往回赶。
看见罗辛还呆在门口她松了口气“好在这小子没事。”
她抬起手正要捋头发，可手在空中停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的她不停甩手后又一个劲的搓着脚底。
“咦！什么东西！脏死了！”
门口的罗辛还没缓过神，她弯腰在他面前摆摆手。
“诶，罗辛，那东西已经跑了，没事了。”
见他还没反应又问道：“被夺魄了？”
她不慌不忙地解下手腕上拇指大小的铃铛，那只是用一根普通红绳串起来的小铃铛，不过看起来却有些年头。
她把铃铛拿到他眼前晃了晃然后猛弹铃铛。
“叮铃铃铃～”一声清脆的铃响，罗辛眨巴眨巴眼，声音都还在发颤，“我刚才看见的是什么东西？”
她举起铃铛左看看右看看，淡定的回答:“你刚才看见的那个东西嘛，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哽咽着问：“那它还会、还会回来吗？”
“这就说不准了，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她毫不在意地回一句，但罗辛已经哭出了声。
玄织酒仰头呼气，只觉头疼，因为她最不擅长哄人。
“不是，你都多大了怎么这就哭了呀，这很吓人吗？”
哭声依旧不止，她在他跟前徘徊了一下，突然扯下遮住眼睛的布条往罗辛脸上凑。
碧绿的眸色让人不禁发颤，接着露出尖锐的獠牙，光滑的肌肤一瞬间化为黑绒，鼻子变小变黑，一整张猫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吓死你！让你哭，烦死了！”玄织酒顶着猫脸凑在他跟前，哭声终于停了。
“呜呜，呜啊啊……”停了没一会后哭声又起，这回哭的反而更大声。
玄织酒立马捂住他的嘴，紧张兮兮地环顾一周，“嘘、嘘，别哭了别哭了，被老伯听见了我要被扒皮的！我的祖宗啊！我知道错了，歇会歇会，别哭啦！”
她哄了半天哭声依旧不减，无奈下只能强行消音。
她又拿出铃铛，弯腰拉起罗辛的手，用自己的指甲在他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滴在铃铛上。
“嘶，你干嘛？”
“没事，你继续”罗辛抬袖擦擦眼泪，“哦，呜呜啊啊啊啊……”
玄织酒抬头盯着他，“不是，你的眼泪说掉就掉啊？你玩我呢？”他不回答，只是一味的大哭。
她把铃铛挂在他脖子上，往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着一番。
“不错，但是还差一步。”
说完她露出尖爪朝罗辛刺去，在她指尖触碰到罗辛的一刹那，铃铛一闪金光将她弹飞出去。
玄织酒在空中一个后翻安稳落地，待她抬眸回望发现自己已在院外。
她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回到院里，此时的罗辛被罩在若隐若现的大钟里。
她靠在钟上敲了敲，甚至附耳听里面的声音，听不见任何声音后她满意的拍拍手，“完事！”
说完又回到屋顶躺着晒太阳。
月亮已爬上山头，老伯却迟迟未归，罗辛趴在桌子上用筷子敲着碗，“玄姐，什么时候可以开饭啊，我都饿了。”
“你居然还吃得下，白天那个老婆子已经让我没胃口吃东西了。”
“白天那个老婆婆想想就恐怖，就连脸都是烂的，而且还有蛆！她身上那臭味，咦～比腐烂的动物尸体还臭！”
他自顾自的回想着白天的老婆子，压根不管这是饭桌上还是在别的地方。
玄织酒恍然大悟，“先是黄脸，再然后就是腐肉，有尸臭，这老婆子难不成是那东西？”
罗辛一脸兴奋，已然忘掉了白天的囧样，“什么东西，能告诉我吗？”
玄织酒上下打量着他，摇摇头，“现在还不行，你还小，怕吓着你，等你再长大点再告诉你。”
“切，什么嘛，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嘛。”
他一脸不屑的敲着碗，“玄姐，你不是眼睛包着布吗，你是怎么看见的？”
她往杯里倒了茶，抿一口悠悠回道：“我只是被遮住了双眼，不代表我看不见，你太小看我们妖了。”
罗辛“哦”了一声，小声嘀咕道:“你不告诉我，等阿公回来我自己去问他。”
玄织酒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
“刚当啷！”
她寻声望去，罗辛手里的筷子断了，他刚要解释她就已经夺门而出，刚到门外的她放心不下罗辛一个人待着又折了回去。
“带上火把和我进山！快点！”他大概猜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跑去拿火把和她出了门。
玄织酒一步抵他十步，他在后面累的直喘气，她在前面寻找老伯气息的同时不停催促他快点，最后嫌他慢一把拎起他行于树冠。
最终，老伯的气息到山崖下就没了。
林里黑暗一片，火把微弱的光只能勉强看清周围的地势，但这根本不妨碍玄织酒找人。
她摘下麻布条，绿宝石般的双眼在火把的照耀下微微发着光。
她的目光停在山崖下的灌木丛后面，好似有野兽啃食东西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过去一看，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婆子在啃一具尸体，老婆子发觉有人，猛地转身警惕，满脸鲜血嘴里嚼着肉的她，手里还抓着一只断手。
玄织酒认出了地上的尸体，“老伯！”她把声音压的很低，尽量不让罗辛听见，同时也在极力压制心中怒火，不敢在他面前失态。
她认出了那老婆子就是黄昏的那个变鬼婆，不由得攥紧拳头，老婆子也认出了她，扔下断手慌忙逃跑。
她颤着声和罗辛交代：“待着，别乱跑！”随后冲上去一把按住老婆子。
她被按在地上不断挣扎，手臂直接扭转过来，企图抓伤她挣脱逃跑。
“罗辛！闭上眼睛转过去！耳朵也给捂上！”
罗辛从没见过她这样，他看了她两眼，犹豫了一下后闭眼背过身去。
她一手死死掐着老婆子脖颈，另一手露出锋利的爪子，毫不犹豫的刺进老婆子左肩。
“啊呃，呃，呃啊！啊！”伴着老婆子的惨叫声，玄织酒在老婆子左肩的手转了一个方向往右臀抓去。一瞬间惨叫声遍布整个山林。
老婆子扭过来的手反反复复抓着玄织酒胳膊，她的胳膊被抓得鲜血直流，即使是夜晚，血迹依旧清晰可见。
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把另一只手抽出后又一爪刺透变鬼婆的身体，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她不再动弹。
玄织酒双手沾满鲜血，一手是她自己的，另一手是老婆子的。
她走到罗辛身旁夺过火把，不忘提醒一句，“不许睁眼，也不许转过来！”
她见老婆子手上的碎玉手链成色不错一把扯下，“就当是你此生做的最后一件善事了。”
说完将火把往老婆子身上一扔，悠悠的舔洗自己的伤口，舔过的胳膊痊愈如初，肌肤雪白。
看到老伯七零八碎的身体，她拔了三根头发放在他的身体上，对罗辛喵一声才让他睁眼。
罗辛来到她身旁，看到昔日最疼自己的阿公如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脑补了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是他最不想承认的那个。
他死咬嘴唇，一次又一次的抬头把泪水憋回去，这次，他没有掉眼泪。
他慢慢走向罗束，想要拥抱他最后一次，玄织酒把他拦了下来，他红着眼看着她。
“玄姐，你是妖，你一定有办法救阿公的，对不对？你有办法的，对吗？”
看着他祈求的眼神她心里百感交集，不知该怎样开口告诉他，告诉他最亲的阿公已经离他而去，告诉他为什么不让他靠近他，告诉他那个老婆子就是黄昏被她放走的那个……
“玄姐！你说呀，有没有办法你倒是说啊！”罗辛不停拽着她的胳膊摇晃，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小辛，实在抱歉，一个时辰内我有办法，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况且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怎么了？”他继续追问。
在他眼里的罗束只是脖颈到衣领处一片血迹，可在玄织酒眼里只剩血肉模糊的骨头和七零八碎的肢体。
“阿伯是被变鬼婆咬死的，那东西是吃人的！那是死后怨念极深的女子入土后复活而成的。”
“一开始会有理性，到后面就会完全失控变成野兽，如果碰到她咬过的尸体你也会被感染的。”
被传染是不可能的，但她不得不对他撒谎，因为障眼法底下的真相怕他接受不了。
这是她第二次对人撒谎，第一次是对一个小女孩撒谎，她也如此赤诚，可惜死于她的一句谎言。
她轻抚着他的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痛失亲人的罗辛强忍眼泪装作坚强，心里满是自责和愧疚。
玄织酒趁罗辛不注意将他迷晕，随后把罗束七零八碎的尸体收进铃铛里，背起罗辛一步步走回家。
照顾好罗辛后她不再睡房顶，也不再睡梨树上，变回原形陪在他床头。
第二天一早，她趁罗辛沉在睡梦中取下铃铛，悄悄来到院里的梨树旁，此时梨花开的正旺，伴随着阵阵清风梨花纷纷飘落，好似老伯在与她告别。
她把罗束的残肢埋在梨花树下，立了个无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