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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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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写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与我对视了两秒的人。

进入了四月,天气是越来越热了,下午两点的烈日,再配上黄土黄沙,我不禁想到了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是啊,今年干旱,最近的一次人工降雨还是去年12月份,一切越发的像了。

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他又一次出车了。太阳将他和他的小电三轮晒得滚烫,他只得找个地方把车停下,至少也要把车门打开透透气。

固执的他仍旧把三轮摩托开到了路口,即使已经很少有人走这条路了。他还是觉得,这个在公交车开起来之前,最好拉到客人的路口,是一个生财的宝地。

的确,他的运气不错,刚开到路口就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正坐在路边上。

女孩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发色很像自家的丫头,阳光下有些发黄,也不知道染没染过。嗐,不都是黄毛丫头嘛!

“不过,要是那个小死娃娃敢搞成这种鬼样子,老子就把他捶死!”他假装低头看手机,实则在暗暗的打量那个姑娘。

女孩上身穿了一件黑白横条纹的小吊带,又长又直的腿上只有一条牛仔热裤,脚上套了一双凉鞋。和这漫天黄沙的夏日放在一起说不出的奇怪。

女孩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大概是在等人吧!

“啧,小女娃娃喝哪样酒?!”他想着不禁冷笑了一声“喝酒吃辣条,穷么穷,还玩些鬼老二。”

这个路口已经修过很多次了,路扩宽之后,路边也没了个歇脚的地方,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小姑娘就这样坐在路边上满是黄土的花台上,喝着啤酒,嚼着辣条,吃完了就随手扔在花台里。

呵呵,丑陋。

我低下头看起了抖音。网络上的老乡的媳妇就是好,个个长得漂亮还能干,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一个,两个,三个……他们的媳妇怎么就那么好?!唉,气人!

这时,旁边响起了塑料袋的声音。刚才那个丫头,把扔在花台里的垃圾都拾了出来,捡进了刚才被她垫在屁股下面的塑料袋里。丫头走的时候带走了她产生的所有垃圾。

我的内心“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管他呢!我继续低头玩儿我的手机。低下头,我就不会去想那个丫头了,不会去思考她为什么要把垃圾捡走了……

丫头已经走远了,我才意识到,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去哪里有生意?

我发动了车子,向村子那边走了几步。

刚转过弯,我一抬头就看到了工厂的大烟囱,里面不断的冒着烟子。这里的水很臭,黑黢黢的。都是怪这些烂工厂,把环境都整坏了。现在,不光污染水,还要污染空气!

正想着,我突然听到:“师傅,等一下”

原来是生意来了!我急忙停下,招呼老板上车。

“去某某工厂。”

“10块。”

“是啦,赶紧。”

我正在前往那个才被我骂完的地方。

“老板上班呀?”

“是呢嘛,上中班,起晚了点。”

“老板挣大钱么,还不是要享受下,将就着养养我们噻。”

…………

说话间,我已经开到了地方,小工人给了钱,就跑进了工厂。

我再一次低下了头,看着手里的钱。

就这样,他深叹了一口气,掉头,然后四处寻找客人。

为什么人越是成长,就越是渺小?为了品格也好,为了金钱也罢,他们总是在低头。一次又一次的,低头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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