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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给病弱太子卖命那些年->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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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给那天的事下个总结,大概就是四个字:莫名其妙。

孟雪容坐下后,我很有眼力见地给她端了一碗茶来。她脸很红,总是偷看游忱,任谁都知道两个人之间关系不浅。游忱寒暄了两句,看样子是要打太极,孟雪容似乎没发现这将是多么令人崩溃的一场拉锯战,小手攥着裙摆,极力保持得体的笑容。

“今日是在下失礼了,约见在这种地方。”游忱歉疚道,“实在是别处人多眼杂,又多有世家子弟出入,若是被人认出来,败坏了小姐名声就不好了。”

孟雪容低下头甜甜一笑:“公子想得周全。这地方也挺好,清风拂面,很是惬意。”

游忱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但眼一抬,就带了几分威严的气势。他放下茶杯坐正,看着孟雪容:“多谢姑娘谅解。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大概多有冒犯,但实在不能不问清楚。”

他凑近了些,手撑在桌上,在孟雪容羞红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话。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渐渐变得迷茫,直到煞白。

“殿下……”

“嘘。”游忱伸出一指抵在唇上,“是公子。”

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姑娘府上,近日可曾有东西失窃?”

我想过他会借此事做些什么,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孟雪容咬住下唇,强作镇定:“小女……不明白。府上近日很太平,并未有失窃。”

“前些时日,倒也是这样一个好天气。”游忱看了看天空,抬起扇子扇了扇,一派悠哉,“我打开书房后,发现书桌上多了样东西。仔细一看,真是叫在下吃了一惊。

“说来,最近在下要说亲一事在周边人传了个热闹啊,不知是什么人这样热心肠,非要替在下把把关。当然,在下不会相信那东西的来历的,不过事关在下终身,还是谨慎为好。”

“不是的,殿下……”

“唉,”游忱为难地摇摇头,“看来姑娘今日颇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把在下错认成别人。不过也罢,在下今日也只是与姑娘闲聊几句,既然姑娘状态不佳,不如就此别过,恕不相送。”

他站起身,孟雪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却被他的衣角轻飘飘滑过指缝。她白着脸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精心打扮的造型在落寞里显得格外凄美。我跟上了游忱,一路上迎接了无数探究的目光。到了人少些处,他才终于开了口,问我:“我对你好不好?”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本想在选妃当日把那东西拿出来的,叫她身败名裂,让右相变成众人笑柄。你也知道他和我不对付吧?”

不,我不知道。但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游忱好像看穿了我眼神里的迷茫,笑了笑:“但是你替她求了情,我才改了主意,只是私底下让她打消对我的非分之想。”

哇,自恋狂。

我亮着星星眼,语气略显浮夸:“公子仁德!”

其实我有些良心不安,看着孟雪容备受打击的样子,就觉得很后悔做了那个任务。但游忱大概也有自己的打算,不愿意让孟雪容做自己的太子妃,应该和她的老爹有关,额,因为游忱和她爹不对付,所以厌屋及乌,也不喜欢孟雪容了……?

总觉得有点儿戏,但是我只能想到这里了。私底下解决了就好,没坏了孟雪容的名声,虽然良心还是有些不安,但到底算是好好解决这事了。

所以这一声阿谀奉承里,我是真的带了些感激。虽然看游忱的样子是半点也没信。

路过一家小摊时,我看见上边摆了个发饰,装饰的是几朵小巧的蓝紫色的花。花瓣尖而长,花蕊处是喇叭状的凹陷,但开口很大,显得很豪迈。

这是我家乡的花。

它叫龙胆。

我的视线不禁在上边停了一会儿,却突然有一只手拾起它。修长莹白的手,衬着这簪子,格外的漂亮。游忱带笑说道:“你竟然也会喜欢这种东西。”

“公子眼光真好!这簪子造型独特,是仅此一支的珍品!小的可是吃尽了苦头才得了这一支,可以打包票,绝对没有重样儿的!送心上人,那可是顶顶的合适!”

小贩说得唾沫横飞,我已然没了兴趣,低着头看自己脚下。却听见一阵马蹄声响,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响起,肆意张扬:“拿这东西送心上人,还不如送块石头!”

“你……这……”小贩敢怒不敢言,看着少年华贵的衣着,只能强压怒火,“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我这宝贝做工精巧,来路清白,哪儿就送不得了?”

“哼。”少年不屑道,“赶了巧了,本公子见过这种花。虽然外表漂亮,却是一味奇苦的药材。当地人都说这是这东西是一名女子孤寂终生后,临死前的毒泪所化。若谁真把这当做献殷勤的送出去了,必然是一段苦涩的爱情。”

我没想到竟能在这儿遇见见过龙胆的人,忍不住抬眼,却先看见了游忱的笑。他饶有兴味地看着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飘飘然开了口:“闹市纵马,在下真是大开眼界。”

“你这家伙是谁?”少年脾气火爆地看过来,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我上前一步,把游忱挡在身后,冷冷道:“不得无礼。”

“哈,好没规矩的东西!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何人?”

除非你是皇帝,否则再怎么也没我身后那个厉害。我默默道。

游忱轻轻笑起来,摇了摇扇子掩住半边脸:“在下也是赶了巧了,前不久听闻右相家的小公子要从边塞回来,家家户户的千金小姐都是整装待发——半步门也不敢出呢。在下在街上混了这几年,确是没见过公子这样张扬的人物。虽说不敢妄言,不过……”

那少年又羞又恼,到底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也不管这王法难逃,众目睽睽了,扬鞭就抽了过来。一起手我就知道这人是个练家子,而且相当厉害。鞭风宛如毒蛇,凌厉而狠辣,挨在身上非得皮开肉绽不可。虽然很想躲开,但身后一个拖油瓶十分易碎,我只能拔剑迎上。马鞭本该很硬,在他手中却灵活得很。我不敢贸然用剑刺入,若被绞住,那才是我为鱼肉了,只能被动地格挡。大概是我这无名小辈也能挡下他,叫他面子挂不住了,他的攻势越来越快。

我心道,这样下去可是没完没了了,迟早被这家伙拖死。游忱也是莫名其妙,这种时候了还不说句话,哑巴了?

我额上已冒出了薄汗,只好一狠心,偷偷抓住剑鞘,摆好步子,只待他收鞭一刹,我将剑与鞘互换了手,在他再度攻过来时,反手用剑鞘挡在臂上,侧身迎上。真他奶奶的疼的,我仿佛听见剑鞘裂开的声音了。但机会稍纵即逝,我咬住牙,片刻不敢停顿,另一手将剑尖指在了他颈上。

疼啊!我眼前模糊了一瞬,却还是非常冷酷地说:“下马。”

少年的脸色比我还臭。他狠狠瞪着我,眼睛好像快喷火了。这人看着是个光明磊落的,没想到输了还死鸭子嘴硬:“你个下贱刁奴,谁给你的胆子拿剑指着本公子?!”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游忱,只见他轻轻颔首,我便放下心来,剑尖在少年脖子上划了一道小小的血痕:“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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