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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闹书院 现虎啸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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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月上初像往常一样,收拾上一场骑射课留下的箭羽,更新新的箭靶,再把场地打扫收拾。冬日的风带着冷冽吹打她的脸庞和手背,红透的鼻头给她白皙的脸上点了一点俏皮。白色兔绒帽,像一个雪球,将的她的脸包裹在里面。顾怀之站在远处,看着她,与之前的她仿佛又生出一些生气来。她好像更喜欢一个人的生活,这种生活让她有了快活,嘴角压抑不住的笑,点亮了他的双眸,清透地像迎春而化的小溪。虽然他们之间的认识,与交谈,仿佛一直都不太愉快,但与她第一次的见面,始终让他记忆深刻。他抚摸着腰间那柄与他不符的剑,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收拾完的月上初,往手上哈了一口气,裹紧了大氅,走进自己的棚子,坐在炉子边,喝上一口暖着的热茶,惬意地眯着眼睛。骑射场上,已经开始了新的课业,乔夫子跟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课件休息时,他走进她的棚子,坐在炉子另一边,月上初熟练地拿了一个新杯子给他倒了一杯。不管是院长,还是乔夫子,他们已经习惯路过她的棚子的时候进来喝一杯茶,吃一块点心。这一处的风景与惬意仿若是另外一个世界,将浮躁的心情慢慢平复。

“今天看样子是要下雪,天色灰暗的不行。”乔夫子几乎是在没话题找话题。

“嗯,是啊。”

“夫子!夫子!”远处,忽然有一位学子焦急地朝着他们跑来大喊:“博宇喝钱维在马厩打起来了。”

闻此,乔夫子惊坐起,问道:“怎么回事?博宇向来性子温和,怎会和钱维打起来?”

那学子跑近了,喘着气道:“那个钱维,仗着京都有人撑腰,非要选博宇兄那匹良驹,大家都劝着让他选别的,这是博宇兄自己的马。他,他不但不肯,还举剑要将马杀了,说他不得就谁也别骑。夫子,你快起看看吧,我看博宇兄那样子要吃人一样。”

这匹良驹书院上下都知道,是他兄长专门给他挑的小马驹,从小养到大,是要跟着他上战场的。可惜他兄长英年早逝,没来得及带弟弟历练教导,就战死了。平时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偏不能碰他的马。

三人几乎是奔去马厩,月上初心有不安,等他们赶到时,曾博宇几乎是满身的泥泞,脸上是隐忍的冷汗,他的右手呈现扭曲,众人愤愤的看着钱维。显然后者一副得意,抬着下巴冲曾博宇嗤笑道:“就凭你,也想与我斗,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

他那副嚣张的嘴脸气地周围的学子们都怒目而视,却也不敢上前与他争辩,显然他已经是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与他们斗过一轮。

“好大的口气!”月上初说完这句的同时,几乎是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乔夫子都来不及阻止她,钱维的身影已经从他眼前飞出去,撞在一推干草料上埋了进去。众人皆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他也已经从里面爬了出来脑袋上插了不少的干草,样子很是狼狈,都忍不住轻笑。

钱维指着月上初,一口气没出来,还不等他说一句,只听见她冷冷道:“今儿,我这孤家寡人就陪你玩玩。他们怕你,我不怕,把你打残了谁也找不着爷我。”

月上初没想那么多,这等恶人此时不打何时打,等着他喊人来打群架吗?多不划算,大不了她拍拍屁股再溜了就是。他还能比假太子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脚上去踢在他下巴上,人好不容易爬出来,又被踢翻了,整个人翻了个跟头重重砸地上。钱维只觉得浑身骨头都断一般疼得他龇牙咧嘴,脑子一片空白。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知道这人是谁,就被打的抬走了。

乔夫子哆嗦着手,擦着额头的虚汗,指挥着其他学子将两人送去医馆,月上初一副还要追着过去的架势吓得他一把把她拉住,怒道:

“你作甚!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你想想待会儿怎么和院长交代吧!”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他起头欺负书院的学子又怎么说,不敬烈士又怎么说?我看院长也不会这么简单给他接过去。”

“他的事另说,你是有几个脑袋一人当,他家老宅就是涧阳府的,其父在京都的官职不小,整个涧阳府,没有几家敢惹的。你是闯了大祸了,院长都不一定能保你命。你说你平时挺安泰自若一人,今儿吃了炮仗了!”

许是吧。月上初想,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见到顾怀之,她的肝火就没下去过。

“夫子你自己先静一静吧,没什么事。放宽心。”说着,大步流星地走了。

“你,你,你个泼皮!”乔夫子活了这把岁数了估计都没这般无语过。

这一日,整个涧阳府都疯了,银海书院更是被人围堵地水泄不通。月上初起初没觉得钱维这人有多疯,顶多就是跋扈。她不在京都生活过,不晓得这弯弯绕绕的东西,居然这般无法无天,怪不得曾博宇被打断了手,也不敢吭声。

“今日你银海书院不给我钱府一个交代,我就拆了你们这座书院。”钱家的老太太比钱维更嚣张,开口就要拆了书院。

虽然众人都怕钱家,可银海书院的风骨却从来不输的。抛开月上初不说,就凭他钱维今日的德行也该被逐出书院的,更不要说月上初这“见义勇为”,在没有一个好的处置之前,是断不会将她交出去。

“其实不必如此。”月上初被一众学子护在身后,尴尬道。她是想跑的,奈何被人看的死死的。

院长卢睿谦正色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银海书院其是尔等说拆就拆的,你们若要讨要说法,就事论事的说。上来喊打喊杀的是要给谁下马威?”

卢睿谦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银海书院虽然不大,在整个涧阳府也是有名气的,银海书院学子风骨和学识不输京都的大学院。书院出来的学子在朝为官的也不少,钱家当真是嚣张跋扈的很。

“我家孙儿被书院的杂工打的浑身都是伤,你把人叫出来便罢。我不为难你们。”钱老太太一副我不和你们计较的模样更是让人不快。

卢院长反而拿这厚脸皮的婆子没办法,左右都是书院的人,且钱府轻易不去得罪的好,甚是为难:“人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交给你,自有书院惩处。”

“那就是不能善了了,不是我老婆子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你们欺人太甚!”说着,就要指挥家丁上来抢人。

“你!”卢院长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后退了一步,被人扶了一把。便听得一人说道:

“卢院长给你钱家三分脸面,你却想蹬鼻子上脸了。好大的口气。”顾怀之将卢院长扶着,对着钱夫人嗤笑道。

银海书院要在涧阳府生存,与钱家自然是不能撕破了脸,也不能将她家小钱公子那脸随意的踩。可顾怀之和月上初不一样,他们一个江湖高手,一个圣上遗珠,一个混迹江湖榜上有名,一个江湖混迹哪儿都没有名。都是谁来了都不怕的主。

“你是什么人?我和卢院长说话,有你什么事?”钱老太太拐杖一震,呵道。

“涧阳府什么时候钱家说了算,我等平民连个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怪不得,钱小公子目中无人,连同窗的手说折断就折断,简直目无王法。”

“你血口喷人!来人,给我拿下!”眼瞧着顾怀之要将钱小公子的事说话来,钱老太太赶紧要抓人堵嘴。

几个壮汉一般的仆人,上去就要抓人,书院里的夫子学子什么的,文文弱弱的,向来一抓一把容易的很,可今日不同了。还不等几人近身,众人眼前一晃,人已经飞出去了,躺在地上直哼哼。

“你,你是什么人?”钱老太太吓的要坐在地上,被一旁的麽麽紧紧护着。

“钱老太太,你要拿人论罪也该排排队,先来后到。我们先论一论钱小公子辱骂烈士及其家族,残害同窗之罪。我们小初作为书院雇佣的杂工,保护学子的人身安全正当防卫而已。就算上了公堂,对着知府老爷我们也不怕。”顾怀之不卑不亢道。

众人侧目看他,这人,清风朗月一样的人物,睁眼说瞎话起来是一点也不含糊。月上初简直要给他拍手叫好了,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顾怀之,认识了他两年都没有今天让她刮目相看,真是近墨者黑,跟林文裴学的吧?

“你胡言乱语,编排我孙儿,你什么人,怎么敢如此口无遮拦!”

“钱小公子今日所为当着众学子的面,可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难道说真相还要看是什么人说的才配么?你们钱家的家风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钱小公子有此作为看来是家族渊源。”

“你!”钱老太太几乎要翻眼气过去。

卢院长看看钱老太太,又看看顾怀之,谁都不想得罪。便开口道:“钱老夫人,有事慢慢商量,这聚在书院门口,你一句我一言的也说不清楚。”

钱老太太心中暗恨,钱维是在京都太嚣张得罪了人,被他父亲赶回了老宅。想着在涧阳府还是他们钱家说了算,轻易无人敢得罪,便宠着这个孙子。没想到这才几日,竟然在自家地盘上被人踩了脸面,别说钱维咽不下这口气,她更咽不下这口气。钱维下巴骨折,全身多处挫伤,疼的眼泪直流,心疼得她,今日轻易不能饶了这个杂工。

“我孙子还躺着医馆动弹不得,你就想一句话揭过,欺负我个老婆子没文化,说不过你们。”

顾怀之冷冷得看着这个老太太,倚老卖老,颠倒黑白的胡搅蛮缠。月上初真烦了这事,推开众人,往前一站,呵道:“抓我啊!”

钱老太太刚想喊一嗓子,四下一看,那几个壮汉本来躺在地上哼唧,现下不知何时都晕了过去,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正想要去再喊人来,就听得“嘚嘚”厚重的马蹄声传来,十几个穿着铠甲,腰间佩剑的士兵围过来,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小将军,眉目冷冽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钱老太太一喜,想着说不过,见了官,甭管是文官武官,只要是官还没有不卖他们钱府面子的。

只见这一行人在银海书院前停下,为首那人下马上前,向卢睿谦行礼道:“卢院长,在下虎啸营参将孙彬,听闻有人在银海书院前闹事,奉叶将军之命前来保护……众夫子和学子们。”

月上初的眼皮跳了跳,这孙彬方才莫不是看了自己一眼?叶将军?叶启?

“不,不敢。叶将军公务繁忙,这点小事不敢叨扰。”

钱老太太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上前哭丧着脸抽抽泣泣道:“这位小将军要给我这老太婆做主啊!有恶仆将我小孙子打成了重伤,还将我这仆人都打的晕了过去,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啊”

“休得胡言!”卢睿谦恨不能捂住这个老太婆的臭嘴,她这一嚎,没事都要被嚎出事来,万一月上初真被抓走丢了小命可怎么办。

“哦?你可是钱家的?”孙彬并不接话,反问道。

“是,是啊。”这会儿,钱老太太觉察出味儿来,这个孙参将的态度并不像是来给自己撑腰来的。这,这难道不是看在自己儿子为官的脸面来撑腰的吗?

“钱维在京都嚣张跋扈欺辱同窗,将闵太傅的侄子打得至今还躺在床上,这回来涧阳府又重操旧业起来?钱家是不是觉得山高皇帝远的,没人治的了你们,眼里没有王法了?”孙彬脸色一凌,说出的话惊的钱老太太直哆嗦。

“这,这从何说起,我们冤枉啊!”钱老太太这会儿确定这个钱参将是来给银海书院撑腰来的了,急忙辩解道。

“够了!钱维目无法纪,三番四次殴打同窗,这次竟然还敢对烈士及其家属不敬,叶将军的意思是让他去牢里好好反省反省。”

“什么?这,这怎么好,我家维儿还伤着呢!”

“钱老太太这是要违抗?”孙彬早就对钱家有所耳闻,太子党的一群废物,只知道鱼肉乡里,耀武扬威。

“不,不敢。可是,虎啸营还管这等事不成?”

虎啸营是天子亲兵,等闲是不管府衙的事,可如今牵扯着这位传闻中的遗珠,多少是要拿权压一压的。

孙彬忽然笑了笑,看着钱老太太反而温和道:“你也不是什么没文化,老太太懂的不少,却纵容孙子目无法纪,故意为之了?就是不知钱尚书是不是也是如此?”

闻此,钱老太太再不敢多说一字,哆哆嗦嗦不敢回答。孙彬看她如此又恢复一脸冷霜道:“此次叶将军奉旨陪同巡抚督查各县官员,圣上御赐宝剑一柄,其他,不用本参将多说了吧,钱老太太。”说着看向鸦雀无声的钱老太太,眉目一横,肃然道:“来人,将这几个恶仆送去府衙,和钱维关一起。再将钱老太太安全送回钱家,无事不得外出。”

钱老太太还想说什么,被身旁的嬷嬷扶着扯了扯衣袖,最终不敢多言,狼狈地走了。见此,众人才舒了一口气,卢睿谦陪笑道:

“今日多谢叶将军,劳烦孙参将了。此事我也有监察不力之责,实在惭愧。定会好好约束书院内外,杜绝这种事情发生。”

“卢院长客气了,也,也不必那么严谨。”说着,偷瞄了月上初一眼,似是有话要说。

“应该的应该的,孙参将要不进来喝杯茶,休息片刻。”说着,卢睿谦引着孙参将进了银海书院,众学子也散了去。

月上初正想借机跑了,感觉来着不善。

“等等,你留下。”孙彬指着她说道。

卢睿谦心下一跳,这孙参将该不会是秋后算账吧?正想陪笑解释一二,被顾怀之拉了一下,对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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