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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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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早晨,太阳初露,空气中带着一丝甜味和清爽,月上初哼着小曲,将早市逛了一遍。她隐在人群里,被烟火的气息笼罩,她喜欢这样一人的时光,感受人潮,感受活着。

从钱庄取了银钱的月上初,在回去的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她感叹,荷包鼓鼓的感觉真好。可还没走出多远,远处的一个人吸引了她的目光。那个人,在林文裴的口中已经死了的人,穆盛捷。他从一个酒楼中匆匆出来,戴上了斗笠,警惕得向四周观察了几眼。她急忙背过身去,在就近的摊位上假装买东西。穆盛捷想来与青玄形影不离,保护他的安全。虽然不知他们在涧阳府做什么,但她可不想和这两个人再有什么瓜葛。

走到那个酒楼前时,她看了一眼,记下了名字,打算下次离这条街远一些。

想起这半年来的清汤寡水,她打算去临街买点零嘴,再给自己添一些首饰。闯荡这两年,为了行事方便,都没给自己添置什么,如今能闲下来的时候,自然是要打扮打扮自己。买完首饰回去睡个回笼觉,晌午之后去茶楼听个书,想想都惬意。

这般计划着,开心的哼着小调,屁颠屁颠朝临街去了,全然没注意酒楼上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她打了两个喷嚏,朝后看去,街上人来人往,没什么异常。可总觉得,方才背后确实有些令人感到不适的情况。

这种感觉很快被她压下去,今日她买到了两支喜欢的簪子,一对耳坠,还有一大包的零嘴。到了书院已经是晌午用膳时间,她零嘴吃的有些饱,就抱着东西直接回了女宿。一间四人房里,已经坐了两人。一个叫柳妍妍,一个余秋,两人都是家境贫寒,出来找工,一月每人有四天休假,可以回家。另外一个叫谢敏,她在学院的食堂里打杂,一人兼着两份活。四人里,她家最苦,弟弟妹妹最多,光靠她一人养家糊口。

月上初刚进房门,就把一包零嘴放在桌上,开心地同她们分享,从中拿了叫店家单独包好的三份,给她们每人一包。

“今日休假,去街上逛了逛,临街的零食铺子我都馋了半年了,你们快尝尝。”

“你也太客气了,这是家铺子的零嘴可不便宜。还单独给我们一人一包,多不好意思。”柳妍妍年岁小的时候在大户人家做个丫鬟,有些见识,十六岁之后就被放出府了,才来了书院。她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没转不开。

然而余秋却瞧见她背着的银双剑,惊讶道:“小初姐,你背上的是剑吗?哪儿来的?”说着好奇得站起来,想要过去看看。

“别人送的。”说着,月上初干脆将剑拿下,放在桌上,银白的剑鞘,好看的花纹,在昏暗的房里似乎也散发着银白的光。

余秋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才抬手,就听见月上初咳了一声,将剑收了起来,转身打算放在衣柜里。打开衣柜的一瞬间,那根同样银色的长鞭入了眼,一瞬间,便想起放在遇见的穆盛捷,心下便有些惆怅。

柳妍妍看了一眼余秋,与她对视,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出了些不屑与讥讽。

月上初将银双剑锁在衣柜里,笑道:“我去食堂打些饭,光吃零嘴,没正经吃点什么,这会儿竟是饿了。”说着,也不管两人什么神情,独自走了。

到食堂的时候,人已经稀疏,谢敏很惊讶月上初这会儿才来,问道:“你今儿休假,没在外头吃吗?怎么来的这般晚,都没什么菜了。”

“没事,随便打几样就成,你做的菜都好吃。”

谢敏嗔了她一眼,给她打了平时爱吃的几样。

“今日我在临街买了些零嘴,带你带了些,你回去的时候自己放起来。大家都有。”说着,拿着饭食到堂里找了个桌子坐下。

不远处,顾怀之姗姗来迟,今日巡查学子们的课业有些入了神,不知不觉间差点过了饭点。

“顾夫子今日这般晚,都是些剩菜了,您看要点什么。”谢敏客气地问道。

“我不挑,你随便给两样,多点米饭。”

“行。”

顾怀之拿着饭食刚转身,发现在食堂里的正吃饭的月上初,不由举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月上初正吃的欢,只觉有个阴影罩面拢过来,一个人就这么坐在她对面。她心里白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声阴魂不散,打了个招呼。

“顾夫子。”

本想着晚些空了找她说些事,眼下食堂也没什么人,一眼望过去都瞧得清,他便道:

“太子这半年对涧阳府的监视已经放宽,你不用再一直躲在此处。”

“这儿挺好的,活也松散。大家都很热情。”

顾怀之像是对她有些不识,看了两眼继续道:“你原本是有什么打算?”

“也没打算,走到哪里算哪里。”她想起那柄被锁起来的银双剑,继道:“剑你拿回去吧。我不想留小宗门的东西在身上,小宗门给我寻摸的武功以后我不会用了。”

顾怀之没想到她这般介意林文裴的事,许是不想有过多牵扯。

“随你。”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来回牵扯,如今既然意外碰到,就当是旧友。显然月上初看出了他的想法,站起来,端着托盘就要走。

“等等。”顾怀之还有话未说完。

月上初看了他一眼问道“何事?剑我会交给院长,你问他取就是。”

闻此,顾怀之愣了一顺,无奈道:“我是想提醒你,除了太子的人,还有一股势力也在寻你。我想,应该是你兄长。”

“我没有兄长!”月上初突然情绪激动的喊道。引得谢敏朝他们担忧地看来。

“是我唐突了。”顾怀之说道。

晚上,院长进了书房,想寻摸几本好书与顾怀之探讨一二,这人轻易请不来,好不容易能在书院教书,自然不能错失良机。可他刚进书房,一柄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剑,横在他的书案上,剑身下压了一张纸。他颤颤巍巍看过去,定睛一看:还与顾怀之。

他额头青筋一跳,就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这书院看来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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