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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慕与武之世纪-> 第017章 足球大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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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足球大风暴
- 歌声高昂激扬、赳赳奋进，配着雄壮的鼓声，搭上高亢清越的琴筝大鸣，尤其三位吹笙者的悠扬协奏，使得视听盛宴格外的波澜壮阔、恢宏圆满，令人热血沸腾、心身鼓舞。不少观礼者纷纷踊跃，无不动容。由矮至高秩序井然的千人队特意唱了两遍，老崔的乐师团队专业水准很棒，昨日才接曲谱，仅排练过一遍，今日便配合无间。
曲毕，欢声雷动，鼓掌久久不息。古进阙挥舞下小旗帜，队伍齐整划一转身退场。熬过了酷暑的楼馆建设，近一月的辛劳军训，都没白费，卓有成效。
慕苾苾、古进阙、崔知章、老栾、老徐步入广场，三连躬身致谢围观的观众，五人又迎请帝、后、贵妃与众官员前往食堂。眼下仅有食堂与宿舍已装修好，食堂较为宽敞高大，充作临时的会客厅与教室。李盈月、李仙宗、张天师、青虹、白虹等道人亦跟随进来。苾苾瞥见，讶异于这仨老道还呆在长安，都快半年了。
李显坐于中位，一把紫檀木明师椅泛着淡淡檀香，此特为尊贵客人准备的。如今整个京兆府都流行明师椅了，谁家中若没这玩意待客便犹如脑门刻着穷酸二字，市面上亦有不少“盗版”的明师椅、八仙桌，毕竟仿制无难点，铁大叔听从了苾苾建言，专用名贵木料专做高端产品，还真趟出了条商路，木料商与高端客户都让其混熟络了。
开动较为尖高的嗓音，李显微笑道：“慕爱卿别开生面，如此开学典礼让朕大开眼界。好一个万里长城永不倒！这首激昂、隽永的曲乐，甚是喜人，是何曲名？”苾苾笑答：“禀陛下，此曲名为《行军曲》，乃小臣新近所作，用作军医学校的校歌。此番奏唱感天动人，皆是曲乐天材崔知章编撰排练有功，小臣微有功劳，不敢居功。”言罢扯来崔知章，此种在大BOSS跟前露脸的机会自是不忘老友，尽管终极大BOSS并没来，能交好其亲儿子也不赖嘛。老崔一把跪于李显膝前，颤巍巍道：“老臣崔知章拜见陛下，老臣微末技艺能博得陛下欢喜，臣不胜激动。谢陛下赞赏。”李显问：“大将军崔知辩可是你兄长？”老崔如实谦逊地回答。李显道：“到宫中来做朕的乐团总教头如何？”老崔又跪谢恩典。
苾苾心中大讶，印象里老崔乃傲骨铮铮、玩世不恭的人，怎地变得如此卑微？衬托之下自己岂不是对皇帝陛下甚是无礼？忽尔想到老崔兴许是为其兄长考量，毕竟崔知辩还在朝堂混。先紧着正事，苾苾指挥人手将仿制于后世的学生桌椅逐一搬进来，成排列摆起来，又抬进一面非常巨大的白板，系刷上一层白生漆的薄铁板，特意让高子虎制作的。
众人好奇望着大白板，难道这位少年校长将在其上用毛笔写字？依计划开讲语文扫盲课，老栾老徐安排那群文盲与半文盲学子进场落座，每人分发一册白纸装订成的本子和一支来自慕府的炭笔。李显和旁观者坐于明师椅，翘首观察。两位校监领着几名来自太医署的学子，坐于最靠前的长条桌，手拿炭笔随时准备做笔记。
慕苾苾昂首挺胸行至白板前，还是身着那件淡蓝的风大衣款式的军大衣，平时舍不得穿，逢重要场合才用。作了个罗圈揖，开言道：“感谢各位贵客前来观礼，尤其是尊敬的皇帝陛下的到来，让学校蓬荜生辉。今日由小子来开讲本学校第一课，谢谢大家捧场。这堂课名为语文课。本学校对一年级的学子开设语文、数学、生物、地理、化学、体育等六门功课。鉴于有不少学子并不识字，本校长决定采用简化的汉字用于教学。”
转身用炭笔在白板上最左侧写出“语文、数学、生物”等六门课程的名称，用的慕氏版简体字。创改简体字时，苾苾也并未做得太过份，譬如，愛字保留了心，兒字留住了头，孫字维持了系，義字、國字、姦字原样未动。众人方才察觉出异样，一种闻所未闻的特殊之笔，在白板上写出了粗黑的别样字体。又续道：“今天课程主要是识文断字，系启蒙之类的教学。除千字文、说文解字之外，本校长决定再作几首简单的启蒙诗，帮助学子们学文识字。”
“大漠孤烟直…归雁入胡天”、“千山鸟飞绝…独钓寒江雪”、“花间一壶酒…对影成三人”、“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白日依山尽…更上一层楼”、“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春眠不觉晓…花落知多少”、“墙角数枝梅…为有暗香来”。
边想边念，从左至右写写停停，不多时随手拈来了十首五言绝句，俱是后世家喻户晓的名诗。座中群人纷纷惊诧、震撼得掉了下巴，讶异地注视着白板旁的苾苾，这是作诗的天材呐，随便一吟诵就是上佳的好诗！苾苾在台上咧着嘴狞笑不已，心忖：你们都懵圈了吧、傻了吧，哈哈！此时甚么李白、杜甫、白居易，甚么王维、王昌龄、孟浩然，都尚未出世哩，再往后的“小李杜”更不用说嘞！老子想怎麽抄就怎麽抄！同时自己也诧异，不觉间一会就写了十首之多，一时竟有些感慨、怀念后世那高效率的义务教育。
老栾、老徐与太医学子们紧忙奋笔疾抄着，课桌旁学子们则一撇一捺吃力地比照着抄于小册子上，甚是认真，彼此都明白今次的求学机会难得。苾苾怪异的狞笑则成了众人眼中得意洋洋的傻笑。不少人自惊愕中回转，于是走近课桌细瞧学子们写字。粗通文墨的古进阙、李先铁眼冒星点，崇敬之情溢于言表；几位国子监的官员脸色渐白，面露畏惧之色；皇帝李显、皇后韦莲儿在一遍又一遍览阅白板上的诗句，仿似在辨认所对应的繁体字；狄仁杰、姚崇这对老少基友下意识地捋着颏须，不时地脸脸相觑，像在思索、讨论着甚么；李盈月、李仙宗、张天师等道人一面望着白板，一面摇头晃脑吟哦出声；慕玄宗、慕德清、崔知章、薛讷等“自己人”则面带微笑，不时赞赏地互视着点点头。
见差不多了，苾苾表示会给学子们人手发一本千字文和说文解字，旋即接着讲授医学专业课。手拿麻布将白板左半边的字擦掉，翻开讲台上摆放的备课本，开启了专业课讲授。那是自己备了好几天的课件，决意从血液循环理论与营养成份(葡萄糖、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脂肪等)讲起，再引申出新陈代谢的理念，毕竟现代医学崛起的起点就是发现了血液循环体系。此时旁听的太医、准太医及那群秀才学子，登时兴致盎然地聚拢于中间，有的甚至索性盘坐于青石板地板上，他们很好奇这位医之圣手到底学来了甚么神奇的学说。
诸多宾客瞪大了眼，纷纷交头接耳。原来白板上的字还可用布轻易擦掉啊！如此活动化、生动的立体化教学，霎时让人惊奇不已，不少人暗里想象、评估着，眼前大亮，不断赞叹这是伟大的创举呀！今日可算没有白来一趟，慕神童果然不负期许！
苾苾“咳咳”两声，笑道：“感谢各位靠得这麽近、站得这麽直，来听我说书…不是…来听我讲课。我们从血液循环理论开始讲，首先来了解一下人体的心脏……”转身在白板上素描了一个心脏图和一个心脏内部图。一时台下又訇然一片的交头接耳，众人俱是首次见到立体化的图画。苾苾也愣怔了，未反应过来出了何事，半眯着眼扫视一遍，见声音渐渐小了，于是纳闷地挠挠头，又继续开讲。滔滔不绝，洋洋洒洒，足讲了俩时辰，期间喝了十几次茶水润喉，又不断地答疑解问，不少问题即使解释清楚了，提问者与旁听者也听不懂，便只好生硬地说以后的生物课、化学课会讲到，届时就明白了。又补充道，以后学校里会不断做实验来证实这些理论。
宣告今日暂且为止，让大家去享用自助午餐，苾苾走下讲台，累得瘫在明师椅上，脑袋枕于椅背，仰着头大口呼着气。苏宦娘、阿强早已将备好的美食陈列于长条桌案上，示意人群排好队，手拿白碟子、用竹夹子取食物吃。热乎乎的包子、油条系这时代的新物，美滋滋的五花烤肉撒上椒盐，肉香四溢，炖得稀烂的牛腩肉很有嚼劲，爆炒的河蚌肉别有风味，还有每人限拿一块的小煎牛排。此番慕府可是下了血本，购了十足的肉食。众人在禁卫军的指引下有序排队取食，大快朵颐。几个宦官每样都取了一份，每份都试吃了一点，然后呈献于李显及其后妃食用。如此一视同仁的用餐方式，众人亦是新奇不已。
卓一航、赵匡义很狗腿地凑过给慕苾苾捏腿揉肩。苾苾睁眼瞧见，道：“你俩怎不去用餐？等一会儿食物就没有啦。我没事，歇息一会就好了。”俩人对视一眼，扭扭捏捏地奔向了餐台。苾苾微笑喃喃，果然还是少年心性。等他起身取餐时，餐桌已然空空如也，众人亦稀稀拉拉地散去。苏宦娘笑吟吟道：“少爷，您还未用餐吧？我们留了三份食物，还热乎哩，您赶紧用吧。”苾苾点点头，朝其竖了竖大拇指，又问其夫妇二人可用过午膳，没有的话一起吃吧。阿强抢着答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少爷您毋需管我们。苾苾大声招呼着老栾、老徐过来一块吃，俩老货还在皱着眉消化所记的笔记。
“慕爱卿，栾卿、徐卿，朕今日可算大开眼界了。军医学校就辛劳三位好好管治了，为国培育栋梁之材。”李显忽而走近说道。鼓着腮帮正嚼食的苾苾、老栾、老徐猝不及防，正欲起身行礼，李显微笑着摆摆手，道：“不必多礼。朕这便回宫了，改日得闲再来看看。”言罢领着一众“鹰犬爪牙”出门去了。
与老栾、老徐、古进阙细细视察了一番宿舍楼，清一色的四人一室的四层宿舍楼，内外墙刷了水泥浆，青灰青灰的，甚是吸引眼球。苾苾逐一问询学子们住得可还习惯，学子们笑答很好、比家里住的还要好。遇到秀才学子们和太医学子们，苾苾一再强调莫要急躁，学问要慢慢逐步来，还要仰仗你们这些优秀的学子们带一带那些不怎么识字的学弟学妹们呢，明年开春后学校将正式开启正宗的教学。优秀学子这顶高帽盖下来，这群秀才与太医很是受用，个个谦逊地笑言校长过誉啦，但挺直的腰杆出卖了其自豪的心态。古进阙提议是否请些大儒来教这些孩子启蒙。苾苾当即严厉否决，表示宁可缓慢地渐进，也不要那些酸儒来败坏校风，要办成促进时代发展的新式学校，儒家那套学说我们要亲自把关。
当行进女生宿舍楼时，惹来一阵少女的尖叫，几个嬷嬷一脸肃穆地伸手拦住一行四人，阴沉地问你们几个甚么人，想干啥？苾苾疑惑地看向老栾老徐，老栾笑道：“这些是何太医令专门奏请陛下，从宫中选来的老宫女，用以看管、照顾女生宿舍楼的，别个也不方便。此前朝堂上有人弹劾男女同上学之事有伤风化，后来天后压了下去，于是何太医令趁势提出用老宫女分隔管理女学子。”苾苾点点头，原来是皇宫里来的宿管阿姨呀，还是这几个老货想得周全，自己未顾及此。古进阙一阵不悦，呵斥道：“大胆！这位少爷是本学校的校长！这两位是校监。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本学校的事务这三位说了算。本将军可不管你们哪里来的，再胆敢如此无礼，本将军决不轻饶。”古哥不愧久居上位者，自有一番威势气派，几位嬷嬷垂着头喊婢子知错了，请将军息怒。
慕苾苾笑道无妨，莫怕。又问嬷嬷女孩们可还习惯住处。嬷嬷们答禀校长大人，都还好，没有害怕的，此处比之她们家里条件好多了。满意地点点头，率众离去。又找了施工队，勉励叮嘱几句，加快装修与铺路，完工时将与大伙儿办庆功宴，每人都会有额外的赏银。
踏着夕阳斜晖，拖着疲累的身躯回了慕府，径直去了小浴池松垮下身子。系书房内侧偏房改建的浴室，两米见方的浴池。米雅、伊婉两位新收不久的小妾，身着薄衫，不断朝池里倒热水。俩人皆为大食国人，俱是白里略泛红的肌肤、一张小圆脸，都是一米七四的身量、一样的黑褐色发丝与黑褐色眼眸，都是同年正月里的生日，连眼形都是极相似的、内眼角尖长的近似大丹凤眼，若非鼻形与唇形不同，还以为系双胞胎。米雅的鼻形较宽，鼻尖略有上翘，伊婉鼻形则更窄更高挺；米雅的下嘴唇显著厚于上嘴唇，而伊婉则是上下嘴唇都是厚厚的。俩人说起汉话磕磕咕咕结巴得厉害，但说起大食语却又哼哩叽哩流畅起来，奇了怪哉！惹得苾苾反而更疼惜俩女，心知这只是心理障碍。然而慕玄宗却明显反常地更欢喜这新的俩侄媳，苾苾猜测兴许系因其发色与眼色更接近华夏人的黑发黑眼，相比于莉姆姐的黄褐发、蓝黑眼瞧着更顺眼，不禁苦笑。
来自拂菻國、名为雀熙的十八丽人之一，被慕玄宗相中纳为妾室，苾苾惊叹这便宜伯父的口味之重，是甚么审美？这位雀熙，身量足有一米七八，姿容虽别有风味，却生得好女一身膘、虎背又熊腰，肩部相较苾苾的还要宽，肤色白里略泛青，一张超大的圆脸，又宽又厚的大嘴唇，黑褐的发色、黑褐的眼，倒是极细而尾部略弯的柳叶眉系一大亮点，一双超大的桃花眼顾盼冶然。或许伯父觉得壮实的女子好生养。另两位均来自波斯的女郎，俱是深褐的发色、深褐的眸子，名为斯加丽的，许给了古进阙为妾；名为艾米莉的，许给了李先铁为妾。管家慕德清则笑呵呵地以年老体衰为由婉拒了纳妾。
热水倒够了，米雅、伊婉一左一右捏着苾苾的臂膀，助其解乏。此时康莉姆挺着七个多月巨大孕肚，绾着丸子头走进了浴室，蹲下身子，白腻小手加进来捏其双肩。苾苾一惊，回首看去，莉姆姐笑吟吟的俏脸迎了上来，樱桃嘴在其额头便种了颗草莓……
翌日午时，慕苾苾手拿在西域时编写的数学教材，领着古昭阳、铁栓、高子虎等八个小子以及翠红、琴姬、瑶姬、青姬、绿姬、慕菁菁等六个丫头，寻到主管学籍的校监徐达，为这十四个孩子办理入学，让其接受系统化、正规化教育，不可再这般放牛式散养了。几个丫头磨磨蹭蹭，嘴撅得老高，高子虎喊着自己没时间、还要打理铁匠铺呢，苾苾伸手就是一个爆栗，呵斥道：“那个破店铺让伙计打理就行了，再过段时日就要关闭那间铺子了，瞧你这点出息，少年人不上学哪成？不学无术将来就是废材！”率众到食堂用午膳，与老栾、老徐、古进阙等学校高管拼一桌边吃边聊。早先便已将自己的《货币学》传与了主管财务的老栾，为免其读不懂简体字，又将标注了简体字的《说文解字》给了他，着其依照借贷记账法为核心的会计学督管学校账务。问询钱粮所剩几何，老栾答只剩五千余两，勉强够余下的装修款项。苾苾深叹口气，拍着脑门，喃喃道：“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啊！”思索片刻，续道：“这样吧，我慕府再捐助一万两白银，总计捐三万两，先撑过一段时日。指不定本少爷需要去催促那些口头认捐的人咯。”老栾、老徐、古进阙也叹口气，默然不语。
老栾似想起甚么，忽而问自己是否可让几名太医学子研习《货币学》，好培植几个得力助手。苾苾颔首，言道这是应当的。此时，李盈月、李仙宗、张天师、青虹、白虹以及几名弟子等道人进入了食堂，苾苾一眼瞟见，哑然笑道：“这几个牛鼻子老道还没离开啊，又来我们学校白吃白喝了。”其余仨人也是一阵苦笑。待用完餐，苾苾以餐布抹了抹嘴，大手一挥，道：“走，我们去会会，让那些人知晓白食不是这样吃滴！”
道人们正大快朵颐地津津享用美食，李盈月眼尖，先瞅见那位玉树临风、才华绝代的慕公子正朝他们走来，杏眼一亮，瞬时莞尔。苾苾随意拱手，笑呵呵道：“拜见长公主殿下和众位道长，又驾临我们学校呐。食堂的餐食诸位道长吃得可还习惯？”张天师起身咧嘴笑道：“本天师还从未用过如此美味的菜肴，恐怕整个长安也找不着第二家了，多谢慕公子款待。”青虹老道也笑吟吟道：“承蒙公子厚意，如此美食贫道生平仅见。”
苾苾皮笑肉不笑地道：“诸位所不知，昨日今日乃是开学庆典，故而餐食丰盛，自明日起就没有咯。以后食堂里是凭饭票取食，食物也会简单得多。以后外来人员没有饭票，来食堂用餐就要自费银钱了。栾校监，你说是不是呀？”老栾眼珠一转，心领意会，微笑道：“是啊，饭票已在印制了，以后先生与学子凭饭票用餐。哎呀，若不这样，即便是家财百万贯也耗不起啊！”
一群老道立时明白了，脸色十分尴尬，这是隐晦的逐客令啊。为免尬场，苾苾咳咳几声，言道请继续用餐，一会儿饭后带领大家参观学校。
来到食堂正南面，一块非常高大的巨石矗立于广场，工匠正在打磨巨石。那是挖地基时掘出的花岗岩，预备用以雕刻捐款创校的“義善榜”。苾苾向道人们介绍着这块“碑石”，并透露谁谁谁捐了多少。李盈月、张天师、青虹等互视一眼，心中恍然，原来慕公子目的在于此啊。念及可以碑上扬名，当下李盈月立即表示自己认捐一万两白银，以共创盛举。张天师豪气干云地直接认捐二万两银子，青虹、白虹俩老道对望一眼后承诺峨嵋道派愿捐助五千两，李仙宗则笑言自家并不富裕、愿捐助三千两以锦上添花。苾苾拱手致谢了一圈，笑看了张天师一眼，果然大世家底蕴深厚呀，龙虎山的天师道没少捞钱啊。
见目的已达，遂领着众道人小逛逛，着重介绍了番图书馆。张天师、李仙宗、青虹、白虹等听后均流露不可置信的神情，甚至藏着冷笑，暗忖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尽吹牛。唯有李盈月粲然笑看着慕苾苾，对这小少年信心满满。苾苾心情愉悦，今日收获不错，当即邀请众人旁听自己的数学课，并表示自己将安排一如昨日的丰盛餐食直至本月初六，欢迎大家常来，初七开始自己要去一趟金州老家，届时恕不能相陪了。
还是昨日的白板与讲台，慕苾苾神清气爽地开讲小学数学。厅内依然人头攒动，除却皇宫没来人以外，昨日的人悉数到场。有种开坛讲经的错觉，仿若春秋战国时期的这个子那个子讲学、开宗立派一般。有昨日的经历后，不少人今日自带了纸笔做着笔记。入门的初等数学极为简单，非弱智者俱能搞懂。然而此种阿拉伯数字及其计算法却让人大叹惊奇精妙！座中如狄仁杰、姚崇、张天师等智者都拍手叫绝，倒让苾苾一时愕然，他所不能体会的是这时代初见阿拉伯数字之颠覆性震撼。
古昭阳、铁栓、高子虎等八个小子忽然发现这数学好简单啊，缘于在西域时已受过培训、有一定数学基础，于是嘻嘻眼前一亮：上学也不是那麽可怕的嘛，还蛮热闹蛮好玩的！
讲授了个把时辰即告今日为止，苾苾再次致谢大家的捧场与厚爱，表示目下学校尚属半成品，明年开春后才算步入正轨，故而今年课业很少，自己本月初七需护送亡父灵柩回金州老家的庄园，因此会有个把月不在长安，自己会安排个好玩的物事供大家消遣。
没错，就是足球。上午起床后便备好了材料。近些时日府里因筹备开学典礼的餐食而买了许多食物，灵感则来自看到宰牛时割下的牛尿脬，用此物以大注射器充满气再裹一层薄牛皮，不就有了简易版的足球？自己在后世虽只是半个球迷，但终究还是喜爱球赛的。现今学校硬件尚未完成建设，学子们功课极少、且有半文盲学子拖后腿，也不能整日价地军训、演练，军医学校终归不是军校，还得以医学为本，接下来的半年让他们迷醉于足球的狂热中，岂不美哉？今晚得好好追忆下，足球场的规模，球门多高多宽，大小禁区的尺寸等等。
刚要离开食堂回家，何太医令神色匆匆、铁青着脸进来了，众旁听客纷纷驻足，欲一看究竟何事。老何找上苾苾，喊“校长，出大事了！恐怕唯有你能解决了。”难怪这老货昨日在开学典礼中途便退场了，定是太医署有要事。笑问何事。老何娓娓道来。原来系相王李旦腹痛难忍，赴太医署求医，老何等资深太医一致研判其罹患肠痈，大惊失色，自古来这是绝症，开了点止痛药先应付，最终老何决定碰运气向被誉为“神医圣手”的慕公子求助。苾苾了解后笑道：“原来是阑尾炎啊，小问题，动个小手术就好了。目前人在何处？”老何答已在路上、即将来此。苾苾赶忙吩咐李先铁到慕府向少夫人要来自己的医疗包。
相王李旦即武曌的第四子，唐玄宗李隆基的父亲，苾苾所了解的历史，印象中李旦相较其草包哥哥李显要聪慧些，博得了睿宗的谥号。苍白的李旦被抬进来，围了一大群太医。打量了下，有几分俊朗，身材比李显高大得多，估约一米七八。苾苾安慰道：“殿下莫要慌，小臣先为您诊断。”李旦微微颔首，疼得额头汗珠直冒。经验丰裕的苾苾挤按数次，又细声问询病人几句后，诊定为阑尾炎，当即安排动手术，着人将之抬到图书馆，那里预备安装落地窗的“大空洞”多，光线充足，堂堂亲王也不可放置大庭广场上做手术。
安排李先铁当助手，递工具、擦汗之类的，上次在西域施救古进阙时其参与过，有了经验。又回首问哪位太医充当另一位助手。一群太医面面相觑后，几位老太医同声推举何大人。于是手术正式开始，围了一大群医者，更多的人只能远观。苾苾挥手让围观者离远点，并解释目的为空气更畅通、光线更充足。一面叫李先铁酒精消毒注射器，一面安慰李旦放松、不要紧的。开始施为局部麻醉，李先铁帮着擦汗，老何帮着擦血止血。完事后，苾苾摘下口罩、手套，长吁一口气，说完全不紧张也不现实，毕竟病人是亲王、武则天的亲儿子，所幸只是小手术，无甚风险。眺望外面，落日余晖已渐暗。
太医们瞪圆了眼，大惊于开膛破肚，不时窃窃私语交流着，一并静待相王苏醒。忽尔苾苾发现围观者有俩人明显不是太医，一个五旬左右、蓄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小少女。察觉到其目光，老何笑呵呵道：“慕公子，来，老夫为你引介一位重要人物，此乃药王孙思邈之子孙元良，当下执掌尚药局。这位系元良的千金孙雅芝，别看她小哦，人送外号小药王，医药天赋惊人。”苾苾走近朝俩人拱手施礼。
孙元良哈哈笑道：“慕公子大名如雷贯耳呐，老夫昨日伴圣驾来过，只是公子未曾留意到。昨日闻听了公子精言妙语，于是今儿带着小女过来见识下。”苾苾呵呵笑说孙大人过誉了，孙小姐秀外慧中、兰质蕙心，孙大人好福气。孙元良又一阵哈哈大笑，这通拍马恰挠到好处。此时李旦悠悠醒转，老何连忙一手扶起，一手搭脉查诊。苾苾捧着煮沸过的温水，请李旦喝下润润身子。老何罢手一会，孙元良亦凑前把脉查看，俩人互视着点点头。苾苾一面收拾准备回府，一面道：“殿下已无大碍，剩下的就劳请何大人、孙大人开药调养一番即可。先搀扶相王殿下回去歇息吧。”人群随着李旦渐次散去。一众太医惊叹着、震撼着陆续告辞，识趣地并不多问。孙元良表示慕公子神乎奇技，佩服之至，当年家父犹不及也。苾苾谦逊回说不敢当，术业有专攻，在用药方面小子及不上药王老先生。外围人员还想凑近攀谈，有眼色的李先铁拦住，言道慕公子今日已经累了，有话明日再讲。苾苾与孙元良父女并行着离开，一路上持续解答俩人的提问。孙雅芝小姑娘扑闪着一对大杏眼，一张清秀的小鹅蛋脸，肌肤白里透红的，很是娴静恬淡地倾听着，却时不时地能开言补上其父话语中的遗漏。暌别时，孙元良请求让其父女俩入学军医学校，苾苾欣然应允。
翌日上午遣工匠修整草坪、建足球场，苾苾自己开讲第二堂数学课。午后决定上体育课，领众人来至北部最靠近围墙之地，那儿本就是天然的草原，此刻正修建三个标准足球场。苾苾招了招手，翠红提着包袋走近，从里捧出新出炉的足球，那是翠红、琴姬、瑶姬连夜合手赶制的。苾苾大声介绍，此物名为足球，和传统的蹴鞠不同。甩腿颠了几下球，一个凌空抽射，皮球飞向球门左上角，弹射入网。自己都惊讶运气这般好。翠红、琴姬、瑶姬、菁菁率先蹦跳着欢呼叫好，其余呆头鹅随后反应过，鼓掌喊好。随即苾苾详尽介绍足球规则，让卓一航、赵匡义领着十名跃跃欲试的学子先行尝试六对六的小型比赛。
不多时，双方便有来有往对攻起来，上手很快，毕竟蹴鞠也是本土传统的游戏，足球就是个大号的蹴鞠罢了。不过很快发觉球鞋却是一大问题，大唐人普遍穿的是布鞋，富贵子弟会穿牛皮鹿皮的鞋，呃，场边的菁菁等四个丫头就脚踏着紫色鹿皮鞋，至于苾苾自己，不具可比性呀，那是后世带来的高品质、高性能的登山鞋。任重而道远啊！太难啦！苾苾苦笑。
次日第一个足球场建成，苾苾也不讲课了，制作了个简易的口哨，直接担任裁判，这世界的史上首场足球赛开始了。一连几日皆是足球比赛，都不开课了，学子们轮番上阵，乐此不疲。
场边观战者愈来愈多，几乎逐日地倍增，兴高采烈、欢声笑语。这个疯狂的竞技运动，渐渐传开口碑，惊动不少低调的将门勋贵、世家大族纷纷赶来。苾苾咧着嘴阴笑，别个不清楚，自己却深知足球的魅力，就等着掀起一股大风暴吧！足球就得从大唐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