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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多情不是渣，良人在心上-> 第1章初恋蔡艳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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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初恋蔡艳霞（1）
- 初冬的太阳，总是显得蔫儿吧唧的。一点儿都不精神，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三辆二八杠自行车上歪歪扭扭的耷拉着五个人，一个个显然经过精心打扮了。年纪不大，十四五岁。衣服不新，都挺整洁干净。除了李二宝偶尔悄悄冒出来的鼻涕泡，但都被他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吸溜回去了。
几个人都表现的比较兴奋。李二宝后座上坐着的李岿然脚尖摩擦着柏油路地面，左手一根手指猥琐的扣着鼻屎，另外一只手不忘风骚的撩了一下汉奸头发型。
“少阳，蔡艳霞跟你约的啥时候啊，这都三四点了吧，咋还没见到人哩？”
另外一辆自行车上，崔皓磊哗啦啦倒旋着脚蹬子，接嘴问道:“不会不来了吧？”
郭少阳还没搭腔，屁股后座上的李付亮就伸头弱弱的回了一句:“咋可能，是她主动递纸条儿约的少阳，她能不来么？”
郭少阳撇了撇嘴，得意的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回了几个人一句:“她今个要是不来，你们几个这次期中考试别想抄我一道题了！”
民愤顿起，三四张嘴唾沫星子乱飞，就差把郭少阳从自行车上薅下去锤一顿了。
乱糟糟的场面持续了十多分钟，要不是眼神极佳的崔皓磊一声高喝:“嘿，哥几个，那是不是蔡艳霞？来了！”
齐刷刷的扭头搜寻，郭少阳眼睛里出现蔡艳霞身影的同时，她好像也看到了他们这一伙人。
蔡艳霞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袋子，头发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澡堂子洗完澡出来。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镇子上行人稀少。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镇子上行人稀少。街道不长。一眼就能从镇子东头看到西头，扎堆四五个人还是挺显眼的。
蔡艳霞登时停住脚步，明显愣了一下。呆了七八秒的功夫，扭头就走了。窈窕身影飘然离去，眨眼就拐进了一条巷子。
郭少阳他们几个也愣了:这是啥情况？咋一句话都不说就扭头走了？
最后还是李岿然那句大声吆喝:“嘿，哥几个，赶紧追呀！”
瞬间醒悟过来的众人赶紧调头摆正自行车，有蹬车猛骑的，有助跑跳上后座的。吱吱咛咛的，哗啦啦的，吆喝叫唤的，各种声调簇拥着挤进蔡艳霞拐进的那个巷子。
镇子就一条主街，把村子一分为二。顺着巷子往北，经过半拉村子，一片杨树林，歪歪扭扭的巷路就上了河堤。往南经过几排房子，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
蔡艳霞往北拐，既是上河堤的路，也是顺着河堤回她们村的路。
郭少阳摸不透她心里想的啥，是觉得街上怕被人看见不好意思，才想把他引到河堤或者河边人少的地方一诉衷肠？还是一看见人太多，羞愤难忍，直接扭头回家算了？
郭少阳越是纳闷，不由得加快登车的速度。蔡艳霞走的极快，估计是小跑了一会儿。他们几个进巷子口的时候，她已经快跑到河堤下面了。
毕竟还是骑车的快，眨眼功夫，几个人就追到河堤上把她拦了下来。
蔡艳霞不知道是跑的太急，还是刚洗完澡的原因。又或者是太过于害羞所导致的脸颊绯红，略微急促的喘息，鼓囊囊的胸脯，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能看出来上下起伏的挺快。
“你们干嘛拦着我？”
蔡艳霞低头不敢看几个男孩，弱弱的问了一句。
郭少阳也六神无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口干舌燥，张张嘴却没出声，只是闭嘴使劲吞咽了一下口水，刚冒头的喉结上下滑动。
李岿然脸皮厚，平时就胆大不要脸。一年前就做过扒邻居薛寡妇厕所墙头的创举。当薛寡妇那一次无意间扭头，看到屁股后墙头上冒出来那一颗乱遭遭的鸡窝头小脑袋，当时就吓得嗷嚎一嗓子，差点背过气去。稍微回过神的三十来岁的寡妇，气的裤子都没来的及提上，一只手拽着裤腰，一只手随便拽了一根荆条就撵了出去。追着少年李岿然足足三条街，屁股蛋子都漏出来大半个不管不顾，非要铁了心的抽死那小兔崽子。
要不是年少体力好跑得快，估计李岿然当天就要遭了正在气头上薛寡妇的毒手。虽说当天晚上始终没有逃脱他爹的那顿“关爱”，但是薛寡妇眼睁睁的看着他鬼哭狼嚎的屁股渐渐渗出血水，才仰脸斜眼哼了一声。毕竟气头过去了，再说李父下手也着实不心软，算是替她出了一口气。
一年多的时间流逝，这件轰动半个村的笑话慢慢的才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男女裤裆里的这种事儿，村上哪一年不发生几回偶然传出来的新闻？小屁孩儿的青春期性萌芽，比起那些事儿，其实都是小事而已。
李岿然跳下自行车后座，清了清嗓子，一手搭在李二宝肩膀上，一只手揣裤兜里，以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反问蔡艳霞:“不是你递纸条子约的俺兄弟少阳吗？现在又问俺们想干啥，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哩？”
李付亮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俺就是陪着兄弟过来给他壮壮胆，又不会把你咋地，看看把你吓的。要不这样，我这有烟站的一个房间，咱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被人看见不好说，你们去那屋里好好谈谈，我们保证不打扰，给你们把着门行了吧？”
郭少阳扭头看了看李付亮，眼神里多少有点虚，喏喏的哼咛了一声，没说不去也没附议。
蔡艳霞稍微抬头看了一下几个男孩，又迅速低下头，比原来更低了，声音也更小了。
“那个……不太好吧……”
李二宝起哄，大咧咧的说:“有啥不好的，大家都是同学，咱们还老是一起抄郭少阳的作业，互相帮助学习的老同学见面了，坐下来聊个天能有啥！”
你一句我一句，俩正主蔡艳霞和郭少阳倒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嘴了。说着说着就连拉带拽的去了烟站。
烟站是镇子上的老房子，挨着粮站和合作社。合作社已经分包给个人了，烟站也没有再收购烟叶，毕竟农民种粮都勉强生活，谁还有心思去种烟棵子？又累又麻烦，到底还挣不了几个钱，不如种粮食省心。
粮站倒是如旧，毕竟每年都要交公粮，粮站的几个大仓也需要年年修缮。
烟站的大仓承包给中学当宿舍用了，也就是郭少阳他们几个所在的二郎庙中学。进了烟站大院，东边是大仓，西边有两排二层小楼，期中一栋住了学校后勤处的几个生活老师。另外一栋，就是烟站的管理人员宿舍，恰逢周末，老师也好，烟站管理员也罢，都回各自家了。烟站大院空荡荡的，除了几棵大桐树上蓝背鸟的叫声，渺无人烟。
李付亮他二叔在烟站工作，算是个合同工，有个单独宿舍。平时李付亮上学，就跟他二叔住宿舍，不用跟其他同学一起挤大仓。这待遇，曾经眼红了经常在一起厮混的小伙伴好长时间，好多次央求李付亮，啥时候能让他们也住一晚单间，感受一下无拘无束的夜晚，李付亮始终以他二叔知道了会打他为借口给坚决反对了。没有想到，今天为了兄弟郭少阳的约会，他竟舍得冒死让出房子。
蔡艳霞被他们几个簇拥着推进了屋子，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不要不要，郭少阳傻乎乎的咧嘴笑着跟在后面。
郭少阳红着脸跟进屋里，六个人瞬间都尴尬了，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啥，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
李二宝不合时宜的鼻涕又缓缓冒出来，他毫无顾及的使劲呲溜一声，又给吸了回去。
蔡艳霞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李岿然叉开手指捋了一下头发，斜眼瞄着蔡艳霞说:“你和少阳在这里好好聊聊吧，俺出去买点东西。等会儿回来再送你回家。”
说完给另外三个人使了使眼色，又给郭少阳抛了个你懂的眼神，猥琐之意溢于言表。临出门前又狠狠的往蔡艳霞身上剜了几眼，胸口居多。郭少阳知道，这伙几个都羡慕着呢，也许都算是嫉妒了吧。
毕竟，他是他们这群发小里最先收到情书，最先有女孩喜欢的。
郭少阳学习好，从开始上学的时候，就回回考试名列前茅，最差也没下过前三名。小学毕业升初中后，同村的好几个在一起，又幸运的分在一个班。别人都是努力学习，加倍用功，到考试的时候还考不出来理想的成绩。可郭少阳不一样，平时不见他用功，悠哉悠哉的，成绩一出来照样震惊四座。老师喜欢，同学巴结。为啥？为了平时抄作业，考试万一挨着他还可以做做弊，顺他一点答案。郭少阳不反对帮别人作弊，甚至好几次，围在他周围的四个人，都得到不少好处，分数直线上升，顺带着在班级里地位，在家里的地位都上升甚多。
咣当，门被四人关上了。郭少阳脸更红了，扭头打量着屋里的摆设。两张小床各自靠着一个墙角相对摆放，正对着门。门旁边一个小窗户，临走廊。窗户下放着一个脸盆架，上面有个红花云纹脸盆，一盒香皂，挂着一条毛巾。脸盆架再往里有个板凳，上面搭了几件旧衣服。两床之间靠墙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上简简单单，半包老黄皮烟，一盒火柴，一个纸壳子自做的烟灰缸，再无其它。
蔡艳霞站着不动，也不抬头。郭少阳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指了指一张床说:“坐那个床上吧，也没椅子。”
快步走到另外一张床边，拍了拍床边又说:“我坐这边，咱们不坐一起，你别害怕。”
也许是屋里没有其它人了，蔡艳霞胆子稍微回复了一些，敢于抬起头直视郭少阳了。轻声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床边，两条腿绞在一起，一条手臂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拧着衣角翻来覆去的缠绕。
看着郭少阳也小心翼翼的坐下去了，两个人面对面，相隔不过半米，呼吸可闻。蔡艳霞稳了稳心神，轻声细语娓娓倾诉:“咱们同学一年多了，你平时有没有注意到我呢？我曾经给你写过一封信，给你课桌里塞过三次卡片，那种带音乐的贺卡，你看过吧？只是我胆小，没敢署名。”
她停顿了一下，看郭少阳没有回答的意思，伸手捋了捋还有点潮湿的发丝，往后撩了一下，别在耳朵后面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是好学生，平时被太多人瞩目。老师喜欢你，同学们也都喜欢你。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学习不好，长得也不漂亮，可能你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一次吧。但是，前天我鼓起勇气给你塞了那张纸条，我没敢奢望什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来赴约。但是你来了，我真的很高兴，很开心。”
她又停下来，也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息略微有些局促，但她漂亮的桃花眼里，闪着光，明亮亮的。
“我知道是你送给我的音乐卡，也知道你好多次偷偷看我，就连被他们几个拿走去抄的作业本上画的那几个小人，我也知道是你做的。”
郭少阳看着她的眼睛，再也移不开眼神了，她的眼睛太好看了，水灵灵的含着韵味，喜欢的紧，就像夏天在河里扑腾被水包围着的感觉，不想抽身出来。
他歪着头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逻辑:“我也对你挺有好感的，也不反感试着交往一下。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才上中学，学习为重，而且老师又三令五申不让早恋。我希望我们能克制住自己，平时多互相帮助学习，其它的，毕业后我们再说好吗？”
蔡艳霞愣了，没有想到自己壮起胆子向他表白，他反而这样回答自己。这是委婉的拒绝吗？
她尴尬的挤出一个笑脸，胡乱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没有正面回答郭少阳的问题，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此刻只想逃离这个屋子。
“呀，时间不早了，天都快黑了，我该回家了。”
说着说着就站起身，提上帆布包就去开门了。
郭少阳也只好尴尬的陪着站起来，看着她去伸手拉门。
蔡艳霞拽着门把手拉了一下，门没开，纹丝不动。又使劲拽了一下，依旧毫无动静。
她扭头看了看郭少阳，眼眶微红。她带着哭腔向郭少阳求助:“门打不开呀，被锁住了吧？”
郭少阳脑子嗡的一下子，瞬间一片空白……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