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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唯求一人心-> 第二章 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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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歹心
- 不知不觉间,韩霜翎回府已有四五日。这期间除了一起用膳时,君云淑简单问过几句在书院过得如何之类云云,君云淑还没有单独找韩霜翎聊过。不过韩宗清但是经常来,一天来两三次,她应付韩宗清也挺累,索性君云淑不来找她,她也懒得去找君云淑了。因此,二人到现在也未单独见过
刚过立夏,郾都城阳光普照,不冷不热,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天街热闹非凡,各市商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游人也是络绎不绝,韩相府地段极好,在府内也偶尔能听见一些流贩的吆喝声
此时此刻,素月正一边竖着耳朵细细听墙外那些吆喝声,一边抱着一堆物件穿过芳草萋萋的廊房,往里屋走,心情很是明媚。
两个女婢迎面走来,笑容满面“素月,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们忙去吧”素月摇了摇头,心道:这么多年没回府,大家还挺热心的,正想着,忽然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们听说没,前几日宋府的老爷死了”
闻言,素月先是一愣,随后出于好奇地寻声音源走去,发现原来是一个小厮蹲在草丛里躲懒闲聊,旁边还有两个婢女
其中一个女婢疑惑道:“宋府?哪个宋府”
那小厮道:“就是城西的那个宋府”
“啊?不是说死的是个小妾吗?”
其中另一女婢接过话“什么小妾,我怎么听说死的是个翻墙偷盗的小贼呢?”
“诶,你们听的都是假的”那小厮双手抱臂,“我这可是人府里负责内务的嬷嬷亲口说的,说是大理寺不让声张,丧事都是悄悄办的”
“为啥不让声张呀”
那小厮耸了耸肩“不知道,听说是为了抓凶手”
此话一出,二女婢皆是一惊“啥?凶手?那宋老爷是被人杀的啊?!”
“嘘——你们小点儿声”那小厮刚说完这话,一人突然从背后高呵
“你们在那做什么?!”那声音尖酸刻薄,兀地出现,素月也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才发现是韩妤柔的傅母杨氏
“偷懒的下贱东西,还不快干活儿去”杨氏一手抱着东西,一手叉着腰,活像个宫里的老嬷嬷,好大的脾气
被平白无故一顿吼,那小厮也不甘示弱,恼道:“呵,平日横行霸道就算,如今相府真正的千金小姐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脸端着个千金乳母的架子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个狗仗人势的老东西,迟早被赶出相府!”
“就是就是”另两个女婢连连附和
“你们说什么呢?!”杨氏涨红了一张老脸,放下东西,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大喊,这样子还真像狗急了,“看我今天不撕烂你们的嘴”,说罢,杨氏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见状,三人皆是欲跑,结果杨氏刚抬起脚就被方才自己放在一边的东西绊了一跤,下一秒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噗,哈哈哈哈”墙角的素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起韩霜翎还等着,于是抱着手里的东西赶紧溜了
屋内,韩霜翎正收拾东西,见素月这么半天才回来,问道:“你又跑去哪玩了?怎这么慢”
“没有没有,就是回来路上不小心撞见了件有趣的事,多看了会儿,这才耽搁了”素月一边整理物件一边说道,看起来心情大好
“有趣的事?”韩霜翎对这种误打误撞,扒墙角,扒到惊天秘密的事向来感兴趣,听素月这么说,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奇葩说书桥段,拉起素月,一脸八卦道:“什么有趣的事?快说来听听”
素月把刚才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韩霜翎,想到杨氏那滑稽的样子,韩霜翎一拍腿,哈哈大笑
“阿姊”韩妤柔抱着几身衣裳,站在屋外,看韩霜翎和素月笑得东倒西歪,一时愣在外面,婢女溧禾和杨氏跟在后边。韩霜翎闻声,敛了笑意,却没想到,一抬头看见杨氏那张老脸又臭又黑,头发上还沾了根草,更想笑了,但碍于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笑,韩霜翎便咬着牙一直忍着
“阿姊,你怎么了?”韩妤柔看韩霜翎在发抖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韩霜翎摆了摆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们有什么事吗?”
“哦,婶娘提前差人给阿姊做的衣裳做好了,想让阿姊试试看合不合身”
一提君云淑,好比突然被人泼了冷水,韩霜翎想起以前的事,顿时笑意全无
韩霜翎跟君云淑的关系一直很奇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小时候,韩霜翎性子顽劣,还爱惹是生非,君云淑因此常常责罚韩霜翎,导致韩霜翎因为害怕而总是避着君云淑。后来,韩妤柔来了府上,君云淑对韩妤柔格外照顾,总是笑脸盈盈,相比之下,对霜翎管教得就很严厉,时常板着个脸。渐渐的,她便开始对君云淑心生不满,认为君云淑偏袒韩妤柔。于是,韩霜翎也从避着君云淑变成了故意跟君云淑对着干,变得愈发爱惹事且不服管教。久而久之,君云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想到送韩霜翎去鹿山习礼读书。只是这样一来,君云淑和韩霜翎六年没能见面,母女二人都不知对方心中究竟何想,又不好开口直接问,就变成如今这般,不远不近,不浓不淡的奇怪关系。
“多谢”,韩霜翎接过衣裳,转身将衣裳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还有意无意望了望妤柔身后,发现君云淑并没有来,倒是默默舒了口气,但气舒出去了,心里也莫名空落落的
妤柔心思细腻,留意到韩霜翎的眼神,宽慰道:“婶娘和施苾姑姑正在前厅招待客人,一时抽不开身,便差妤柔过来了”
“是吗?”只是因为一时抽不开身吗?韩霜翎内心呐呐,眼光不自觉暗了几分
“当然了”韩妤柔没注意到韩霜翎语气不对,几乎脱口而出,说完又从椅子上的衣服堆里挑出了件梅纹粉裳,笑眯眯地拿到韩霜翎面前展示“阿姊,这件粉色的好看,阿姊要不要现在试试?”
“不必了,我向来不喜粉色。妹妹,若是觉得好看,便拿去吧”
“那怎行,这是婶娘特意为阿姊做的,阿姊若是不喜,不妨再瞧瞧其他的?这件如何?”韩妤柔满心欢喜地继续挑着,未发觉韩霜翎有异,结果等了片刻不见韩霜翎答话,韩妤柔这才抬起头,发现韩霜翎并未看她,气氛有些尴尬
素月连忙出声“我来替姑娘挑挑吧”,素月走上前,看着那一堆精致的衣裳,件件用料不菲、皆是上成,却突然一愣,不知从何挑起,倒不是款式太多,只是“这颜色……”这些颜色,姑娘早就不喜欢了啊,夫人也太不了解姑娘了吧?素月心里嘀咕,抬头看了眼韩霜翎,默默叹了口气,最后随便挑了几件,“就这几件吧,多谢柔娘子了”
“无妨,噢对了”韩妤柔看了眼溧禾,示意她将手里抱的盒子拿到前来“这是妤柔替阿姊买的珠宝首饰,这些年妤柔每每陪婶娘逛街,看着好看的珠宝首饰总会想到阿姊,不知不觉竟攒了那么多,阿姊戴上一定好看”韩妤柔笑眯眯地说着,很是欢喜
“阿姊试试这支?”韩妤柔说着,拿出了一只白玉流苏银钗,正欲给韩霜翎戴上,韩霜翎却退了一步,道:“不用了,我有些累了”,话一出口,韩霜翎就意识到语气不对,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韩霜翎连忙扯出一个微笑,补了句“我想先歇会,妤柔先回去吧,咱改日再试”
韩霜翎深知韩妤柔是好意,可听见“每每陪婶娘逛街”这几个字,心中莫名不是滋味,有觉好笑也有觉讽刺
韩妤柔愣了一下,好在反应挺快,命溧禾将东西都放下,浅浅笑道:“噢好,那妤柔便不打扰阿姊休息了,阿姊房中若是缺什么一定要告诉妤柔”
“好”韩霜翎敷衍点了点头,迅速关上房门
“那妤柔先告退”,被关在屋外的妤柔对着房门行了一礼,无论何时何地,韩妤柔总是礼数周到,用人们的话说,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韩妤柔三人往回走了一段路,韩妤柔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么,见状,一直默不作声的溧禾终于忍不了开了口:“姑娘,翎娘子怎这般不知好歹”
溧禾忿忿不平,一直嘟囔道:“姑娘好心带衣裳首饰来,翎娘子怎么一副爱挑不挑的样子。这才刚回来就甩脸色,当真好一副千金嫡女的做派,不就是因为觉得姑娘这些年占了她的位置,她才这样对姑娘嘛”
“住口,休要胡说!”韩妤柔很是震惊,似乎没有料到溧禾会说出这样的话,皱了皱眉“阿姊舟车劳顿,是我考虑不周,打扰阿姊休息了才会这样,阿姊不是这样的人”
“可她明明好好的,哪里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她以前就是这样,不是对姑娘爱搭不理的,就是故意作弄姑娘”溧禾嘟囔了几句
“阿姊性子活泼,以前是淘气了些,但绝没有坏心思”
“是,她是没有坏心思,那其他人可未必。姑娘你是不知道,以前那些下人好歹装装样子,对咱还算客气,自从翎娘子回来,那些下人连样子都不想装了,直接给咱们甩脸色,一个劲儿地去巴结讨好翎娘子,就差没在脸上写“狗腿子”三个字了,还说什么姑娘寄人篱下,被夫人可怜,当亲闺女养了几年,就真当自己是这相府千金了,还说姑娘想鸠占鹊巢,说姑娘不知……”
“够了!”韩妤柔打断溧禾,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不管他们怎么说,今后这些话你不准再提一个字,尤其在婶娘面前,听见了吗?”
被一向温和的人突然一凶,溧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待韩妤柔快步离去,溧禾才又呐呐道:“溧禾又没说错,干什么这么生气……”
“没事,溧禾,你没错”杨氏出声安慰道:“你知道的,我们姑娘心地善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自己受了委屈啥也不说,看样子,那些贱人的话姑娘应该早就听说过了,她不想告诉夫人,夫人也不知道,这才惹得那群贱人越来越放肆,以为咱姑娘好欺负。但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今日要不是姑娘出现把我拦下,我一定要撕烂那几个人的嘴”杨氏狠狠捏了一把拳头
溧禾长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溧禾知道,溧禾也是担心。自古寄人篱下的生活本就不好过,不仅要小心翼翼,还要处处看人眼色,以前有夫人疼姑娘,日子稍好些,可如今翎娘子回来了,家主夫人肯定会对她加倍疼爱,到时候冷落了咱姑娘,那些人定会落井下石,欺负咱们,咱姑娘又一贯爱忍,可怎么办是好”
杨氏拍了拍溧禾的肩“不用担心,溧禾,我有办法让夫人一直偏爱姑娘”
溧禾疑惑,“什么办法?”
“那便是让这相府,只有一个千金娘子”杨氏语意深长,并未道明,眼底闪过一抹狠色
溧禾一愣,并未明白杨氏此话何意
杨氏冷冷一笑,像对溧禾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且看着吧,六年前我能设计送她走,如今一样有法子……”
一阵风过,明明入了夏,此时此刻却莫名带起一股凉意
另一边,郾都,登瀛楼
登瀛楼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朱色的楼墙惹人瞩目,楼内酒客络绎不绝,生意很是火爆
一厢房内,百里璟忱静静坐着,阳光洒在百里璟忱肩头,他本就生的极好,这日光一照,更像极了天神下凡。百里璟忱鼻梁高挺,下颚清晰,皮肤白皙如玉,一双凤眸如墨幽的湖水,清冷深邃,阳光投下的身影颀长高瘦,却隐隐带着疏离感
“大人请”语落,厢房的门被哗啦一声拉开,见是萧继野进来,百里璟忱不紧不慢倒了两杯茶,淡淡一笑
“怎么选在这?”萧继野一边说着,一边解了腰间的佩剑,随手放到桌上,潇洒坐下
百里璟忱眨眨眼,故作认真道:“总麻烦萧少卿三天两头往盖竹山跑,本君心里过意不去”
“呵”萧继野仿佛听见了什么惊天笑话,冷冷一笑“你不说算了,反正都是你的地方,哪都一样”
“如何?”
“如你所料,大理寺上报的验状果真被人动过手脚,根据这份验状,宋文田死于刀伤”说罢,萧继野从怀兜里掏出两份验状递给百里璟忱“而右边这份是高淮之验的,除了刀伤,尸体内还有一种毒”
百里璟忱拿起两份验状细细地看,没有说话,萧继野则继续道:“大理寺上报的验状对宋文田中毒的事只字未提,但按你的计划,我还是根据这份假验状,一路追查,最后在宋文田贴身侍卫的房中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刀,把那侍卫带回去一审,那人自己承认了,说辞简直滴水不漏,跟排练好的一样,如今已经交给刑部了”
“嗯”百里璟忱点了点头,萧继野说完,他也正好看完“淮之可有验出是何种毒?”
“还没有,估计还得花些时间,不过据他推测应该是种慢性毒”
“慢性毒相比烈性毒更难被查验出来,这也难怪……那他可验出这毒大概是多久下的吗?”
“应该是很早很早了,大概——在我们发现宋文田有问题之前就有了”此话一出,百里璟忱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无论如何宋文田都会被灭口,只是我们这一番动作让这幕后之人不得不用这见血的方式来加速他的死亡”
萧继野点了点头“的确,若是我们没有发现宋文田有问题,宋文田最终也会因为慢性中毒而亡,并且死的无声无息,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好缜密的心思”
“慢性毒一般都需要长期接触某样东西,你可有查到宋文田经常固定地吃什么用什么东西吗?”
“没有,宋府的东西大理寺都一一查过,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那就奇怪了”百里璟忱用指尖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很有规律,良久,百里璟忱又道:“那他有没有固定一段时间便会去的地方或者接触的人?”
“这倒还没查过,我这就去”萧继野起身欲走,却被百里璟忱叫住“等等”
“怎么了?”
“人既已交给刑部结案,大理寺若是再以查案的由头搜查,恐惹人怀疑,后面的事交给暗影卫,你先去协助淮之吧”
“也是,行吧”语罢,萧继野刚走两步,又被百里璟忱叫住“等等”
“又怎么?”萧继野皱了皱眉
“我这还有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一听好消息,萧继野来了兴致
百里璟忱却是淡淡一笑,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那老头已经下令让镇远侯班师回朝了,估计下月便可抵达”
镇远侯是萧继野父亲,萧家军奉命驻守在凉州边境已多年,忠于职守,保境息民,骁勇善战,被人称作边疆守护神,如今班师回朝,对都中百姓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唯独对萧继野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萧家父子一向不和,这事在都中人尽皆知,不然当初萧继野为何好好的少将军不当,跑去大理寺做什么少卿?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果然,萧继野脸都黑了,百里璟忱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小爷我还有要事,走了”语罢,萧继野拿起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人慢走”门口一身材圆润的黑衣侍卫微微伏身,恭送萧继野离开
入夜,韩府,西湘苑
韩宗清今日被留在牧徵殿议事到很晚,索性差人告诉君云淑他今夜直接在宫里休息了。此时此刻,君云淑正点着一盏烛灯,坐在房内,施苾服侍她卸掉头上的珠钗,见其忧心忡忡,忍不住问道:“夫人,可是在担心家主?”
“我才不担心他呢”,说实话,君云淑是担心韩宗清的,毕竟宫中不比家里休息得好,何况身为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日要处理文书自是堆积如山,她怕韩宗清身子吃不消,但她嘴硬不愿承认,“我是担心妤柔”
“柔娘子?柔娘子有何好担心的?”
“妤柔这孩子从小多愁善感,性子敏感,我怕霜翎回来,她听到些不该听的,会多想”
闻言,施苾一愣,试探道:“夫人可是也听到了什么?”
君云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施苾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狠狠罚过那群乱嚼舌根的人了,夫人不用担心”
“嘴长在别人身上,光是罚是止不住的”君云淑看着镜子前披散着头发的自己,良久,道:“既然都传到我的耳朵里了,她又怎会不知,这孩子天天在我跟前,竟然一字不提,估计也是怕给我添麻烦,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
施苾一边给君云淑把头发理顺一边道:“所以为了顾及柔娘子,夫人这些天是…有意不去看望翎娘子?”
“还不都怪她阿耶,她一回来,她阿耶就那般,天天往她屋里送着送那,恨不得把星星都给她搬去,跟他说了好多次了,还这样,一有空就去看她那宝贝闺女,一天能看个两三回,我要是还去,不就真让那些人觉得,我和家主都偏袒她了嘛,到时候妤柔怎么想?”
“唉,夫人呐”施苾摇了摇头“夫人还是应该多去看看翎娘子,毕竟那才是您的亲生闺女,何况以前翎娘子不在,夫人不还天天念叨着想她,如今翎娘子回来,夫人反倒端起严母的架子了,这又是何必呢?”
“谁想她了,她不给我调皮捣蛋惹是生非,我就谢天谢地了,我才没想她”
“那是以前,小孩子哪有不调皮捣蛋的”施苾将梳子放下又将珠钗都收拾好,道:“好了,夫人”
“嗯”君云淑站起身,伸开了双手,施苾走上前,一边熟练地帮君云淑解下外裳一边继续说道:“况且,施苾看翎娘子如今的性子当真是变化不少,回来这段时间,也是安安静静的,不怎么闹腾,想必在书院这几年当真是受益良多,学有所成”
“嗯”君云淑难得点了点头“光看谈吐举止确实长进不少。但若要说学有所成,还得待我再观察些时日”
这几日,君云淑有意无意在观察韩霜翎,的确是变化不少,稳重了很多,但君云淑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直觉一个人的心性并非能轻易彻底改变
都说知女莫若母,看君云淑这不太敢相信的样子,施苾也想不到反驳的话,可她还是相劝君云淑跟韩霜翎好好谈谈,既然说韩霜翎好的不行,那就说说苦的,“翎娘子去鹿山这么多年,一个小女娃,肯定也是吃了些苦的,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夫人还是应该多关心关心”
“送她去书院就是吃苦学习的,从小她阿耶就惯着她,兄长又宠着她,不去吃点苦,继续留在家中真能给他阿耶和兄长宠坏了,将来只会更加骄纵,更加无法无天”
“是吗?施苾可记得夫人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施苾将君云淑的衣服收好,一脸打趣
“当初我哪样说的?”君云淑坐在榻上,正准备掀被子睡觉
“我记得夫人当初说的可是——”施苾故意捏起嗓子“什么鹿山书院的先生管教肯定很紧,不知道我家霜翎有没有惹先生生气,有没有挨板子,也不知道疼不疼,书院不比家中,肯定……”
“行行行,打住打住”君云淑突然想起什么,一把盖上被子,扭过头去
见状,施苾忍不住嘴角上扬,满脸笑意,道:“夫人怎么了,莫不是在害羞?”
“我一把年纪了还害什么羞,你走吧,我要睡了”
“是是是,夫人安眠”,施苾看破不说破,掩面偷笑。语罢,又熟练地为君云淑捻好被子,然后行了一礼,熄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