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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灵异小说 -> 时间14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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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年关岁末,北城雪稍停,天阴着,冷得刺骨。卫濯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拎着年节礼赶春运。
好不容易挤上火车,又寻摸地儿放行李,半天才落座。
他解开缠住脸的围巾,匀了两口气才感觉呼吸顺畅了点。正想继续拉下兜帽,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
拿起来一看,显示的来电号码竟然是一串奇怪的乱码。
卫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对面很安静,他也没有冒然开口。
就这样互相僵持了几秒,卫濯感到莫明其妙,出声问了句:“哪位?”是有点低的声音,音色温润,撩得人耳朵发痒。
对面发出咔嚓一声,又窸窣了一阵,卫濯隐隐听见有人在另一边的呼吸声,两秒后没了动静。
卫濯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挂断的界面了。恶作剧?卫濯皱着眉想。
调出通话界面,奇怪的是并没有这条通话记录。
卫濯皱着眉,偏了偏头有些疑惑。收回手机,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翻找起裤兜来。
刚才放置行李时,车票掉了出来,他余光匆匆瞥了一眼,觉得票面哪里怪怪的,但周围挤着的人太多,来不及细想,只能先捡起来再说。
半晌,卫濯终于摸出车票,发现这车票出发地与目的地竟然是一片空白。
难道捡错了?可车票上明晃晃印着的名字与身份证号确实是他的没错。
还是一会儿找列车员问问吧。
“你的车票也有问题吗?”旁边突兀地传来一道声音。
卫濯循声望去,出声的是他的邻座。戴着副细框眼镜,脸颊冒了几颗痘,抱着个似乎塞着台相机的黑色双肩包,一副大学生模样。
见卫濯看过来,大学生仿佛是受了惊吓,突然变得结巴:“我…我的车票…也…也是。”
说完赶紧手忙脚乱地递出自己的车票,示意卫濯自己查看。
不怪他怂蛋,实在是卫濯的气场太强。
身边的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样子,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帅脸,肤色不顶白。留着利落的短发,鼻梁英挺,唇色浅淡,剑眉下的双眼眼型狭长,眼尾微扬,看人时眼神深邃又有些慑人。
再一个,卫濯面无表情的时候居多,长得高,穿一身深色,又不爱言语,整个一没事一边呆着去,有事更一边呆着去生人勿近高冷酷哥。
现下,酷哥正捏着他刚刚递出去的车票看得认真。
卫濯仔细对比了两张车票,除了出发地与目的地一样空白外,其他信息看起来都很正常。
座位号、身份信息不同是正常的,票价不同可能是因为行程距离长短不同。
难道真的是印刷错误了吗?
于是卫濯将车票递还给大学生。
余光瞥见大学生随身的包上印有海城大三个字。
“你海城大学的?”卫濯问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大学生小心回答道。
卫濯示意大学生看他的包。
大学生恍然大悟,自觉和卫濯之间的距离似乎有那么点拉进,于是继续说道:“我寒假回家。”
“兄弟哪儿人啊?”卫濯道。
“北城。”
卫濯看他一眼,微微诧异道:“那你还不赶紧下车,北城到了。”
大学生很疑惑地说:“什么下车?我这刚上车呢。”
卫濯一愣,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挑了挑眉,看向大学生时不自觉压低了声音:“你开玩笑呢?”
大学生缩缩脖子,卫濯的表情有些让人胆寒。他老实答到:“我没有。”想了想,怕卫濯不信,补充道:“我是学生,买学生票只能买海城到北城的。”
可卫濯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在北城上的车,怎么会变成大学生口中几千公里外的海城呢?
如果大学生没有说谎,那他们都是刚上车,怎么会一个北城,一个海城呢?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卫濯敏锐地察觉到车厢内气氛变了。
大学生见卫濯不仅没有表示,脸色反而越来越凝重,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转头拍拍右侧旅客的肩“哎,哥们儿,咱到哪一站了?”
身侧的旅客却不回话,双手放在膝上,两腿并拢,一直低垂着头僵直地坐在位置上。更奇怪的是,寒天里对方却穿着单薄的外套,看着是青年人的样子,外套纹样净是一些寿字纹。
“哎,哥们儿?”大学生觉得他的坐姿实在诡异,又轻轻推了他一下。
那人还是没有转过身子,只是身躯晃了晃,眼睛从头发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大学生猛然与之对视,顿时觉得毛骨悚然,那人斜着眼珠,一开始就一直盯着他!
吓得他连忙退开两步,猝不及防撞上卫濯。
卫濯扶稳大学生,看向那旅客。
见此情形,那旅客竟然慢慢笑起来。
脸色极速灰败,脸上布满青紫的筋络和尸斑,眼球没有瞳仁,而是人死后的混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卫濯觉得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突然,那人脖颈猛地向后折叠,几乎要碰触到脊梁,口中发出听不真切的窃窃私语,仿佛有许多人一齐低声说话,眼睛仍旧盯着二人。
卫濯感到不太妙,立刻拉着大学生退后远离。
随着二人的动作,车厢内旅客的喧哗声就像按下了静止键一样霎时停歇。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扭头,狞笑开来。
卫濯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旅客都穿着的是寿衣,有新有旧。
这么离谱的事,他之前竟然恍然未觉,似乎有什么蒙蔽了他的思维。
跟着卫濯在车厢连接处停下,大学生心有余悸地说道:“怎么回事?!他们疯了吗?”
卫濯警惕着周围怪异的旅客,对于大学生的问题,他也没有答案。
这辆列车从一开始就有问题,而从二人察觉到怪异的那一刻起,平和的假象就被打破。
渐渐的,人群有了动作,开始向二人逼近,一边维持着诡异的笑容,一边伸出手去抓卫濯和大学生。
手臂与手臂之间交叠着,不停的推搡拥挤,像恶心的蛆虫一样蠕动。
大学生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了,猝不及防被挠了一爪,顿时手臂皮肉翻开,鲜血直流,疼得他连连后退,差点一屁股坐下来。捂着手臂,惊惧道:“哥,怎…怎么办啊?”
卫濯给了朝自己扑来的旅客一脚,将对方踢回去,顺带着砸倒一片,可不一会儿,那些人又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就像根本感觉不到痛感。
封闭的车厢只有两头的门作为出入口。
缓了缓,卫濯咬牙踹向挡在门边的旅客,一脚,嗯?没踹动。再来一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濯觉得对方的表情似乎有些龟裂。管不了那么多,卫濯蓄力飞踹,脚像踢到铁板一样震的发麻,终于把对方踹倒,他趁机朝门外看去。
此时,门外早已不是他熟悉的北城站台,而是一片胶着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人和怪物之间力量悬殊,继续耗下去绝对会死无全尸,卫濯想,不如赌一把,从门这跳下去,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他稳定心神,扶住门框,扭头冲大学生喊到:“跳下去!”
说完,躲开想来抓他的手,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