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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奥特曼创世纪传奇-> 第19章 用什么珍贵的东西换回了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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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用什么珍贵的东西换回了空白
- 原本空旷的庄园眼下已是人满为患，车队一列列向这里输送着设施和物资，绿草如茵的青草地上，救灾帐篷犹如雨后长出的蘑菇般一顶一顶冒了出来，救援直升机在破晓的晨光中起落升降，溅起一滩惊鸿。
一切映照在骆樱眼中，通过画笔复现于面前画纸。
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银河走上天台，来到围栏旁和她并肩。
“简直吵得像个菜市场。”他感慨着，从昨夜第一批救灾部队抵达开始，他们这里便被征用成了临时的避难所和调度中心。
“没关系。”骆樱手上不停，“反正我们很快就用不着了，留给他们也无妨。”
“更何况......”
她语气顿了顿，平静的诉说着事实，“喧嚣背后，不知堆积着多少生离死别的痛苦。”
狂风、海啸、地震、火山喷发，在人类已知的历史中，没有任何一种灾难能和昨日那场战斗相提并论。
没有伤者。除了早先赶在战斗爆发前就幸运逃出城区的人，剩下未来得及逃出的人们都已随着被夷为平地的城市建筑一同，化为了空气中飘散的烟尘。
劫后余生的人们首次感觉到，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人类这种生物竟然是那样渺小。
林启源此时已从平复下心情的叶尧春两人口中，得知了昨日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银河奥特曼现身之后并未再度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对决，欧布猛斯王似乎是和对方说了什么，随后就在一阵扭曲中诡异的消失了。他们随着人群在救灾部队的安置下来到这座庄园避难，接着就被这里的主人告知了林启源受伤昏迷的消息。
“说起来启源，你昨天......”
现在一被人提起“昨天”这个字眼，林启源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发毛，他看着眼前摩挲下巴思索的挚友，下意识攥了攥藏在枕头底部的神光棒。
“是和骆樱在一起吧？”唐翼问。
“啊？啊......”短暂困惑之后，林启源只得如此回应。不承认都不行，否则他该怎么解释受伤后不是躺在外面的医疗救助站里，而是睡在人家卧室的床上。
“那你这身伤也是为她受的咯。”两人先前已经掀开被子看过了林启源的伤势，明明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时候，唐翼却忍不住挑起眉头轻笑道：“看不出来啊启源，你和冰山校花的交情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这么亲密了么？”
听到唐翼竟然到了眼下还在畅想他和骆樱的关系，林启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看来，昨天最后发生在眼前的画面应该不是他本人的幻觉，自己的确是被骆樱救了，虽然后者举动呈现出的感觉，更像是捡到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
如果没有那名管家装扮的青年不久前在床边说得那番话，林启源可能还会因此而感到窃喜，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莫大的困惑与压力。
原因很简单，既然青年的身份是奥特曼，作为明面上侍奉的对象，骆樱本身会是什么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吗？
这个问题，用脚指头想都能得到答案。
按照那个孔麒全最早的说法，他们可是十几年彼此相伴的家人啊。
想到家人，林启源顿时忍不住将视线看向了坐在一旁，从头到尾都始终保持平静的叶尧春。
叶尧春确实很平静，如果说早先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见到林启源躺在骆樱床上的醋意，那么在听完林启源的讲述之后，就只剩下对对方救了后者的感激。
此刻察觉到林启源目光中的询问，她整个人反倒慌了一下，紧咬下唇纠结起来。
见她如此作态，林启源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尧春......”
禁不住他愈发严肃的注视，叶尧春终是犹豫着自背后摸出一本黑皮文件，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此物一出，就连唐翼脸上也浮现了肉眼可见的惊惶。
林启源心中愈感不妙，在两人紧张担忧的注视，迟疑而又决绝地翻开了手中文件。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银河扭头看向女孩平静淡漠的侧脸，犹豫着开口道：“你昨天明明有机会可以保下那小子的家人，为什么不......”
这是不久前林启源问他的问题，此刻被他换了个说法问向眼前冰山般的少女。
骆樱恒久不变的脸色终是出现了一丝难得的裂痕。
“......以后自有机会可以挽回。”她放下手中画笔，转头直视着银河迟疑的目光，神情复又变得古井无波，“现在，爱只会成为牵绊他的阻碍。”
虽然早已深刻体会过骆樱身上某些残酷不似人的特质，但也早就预想过某些可能的答案，银河心头依旧为此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复杂。
“有些时候......”他苦笑着摇头，“我真是会羡慕你的理智无情。”
“对于我来说，所有情绪早就丧失了原本的意义。”骆樱眼中闪过细密的微光，似乎有数据的洪流在那里奔涌。
直观感受着眼前一切，银河摆了摆手，终是丧失了争辩下去的念头。只是在骆樱转身继续绘画的瞬间，他到底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似是在提醒。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身体或许是，但他的灵魂会尽快成熟起来的。”骆樱言尽于此。
“唉。”银河叹了口气，仰望天际，原本晴朗的清晨突然有些灰蒙蒙的。
“祝你好运。”他在心里祈祷。
#
林宏、林建国、慕雪妍、林幼攸......这些早已刻骨铭心的名字后紧跟着鲜红色的“失踪”二字，深深刺痛了林启源的双眼。
内心似乎有什么悄无声息地碎掉了，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空洞。
叶尧春两人悄然打量着他的侧脸，在他们眼中，此刻林启源就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塑。
“启源......”叶尧春小心翼翼开口，声音却不自觉有些颤抖，“你别太难过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却有些控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潸然而下。
林启源在她凄然的哭泣中回神，怔怔转头看向蹲下身连肩膀都在颤抖的少女，一旁的唐翼似乎也有心想要劝慰，却只是哆嗦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这文件是5点多那会发布的，现在都几个小时过去了，说不定......”他尝试打气，结果却越说越小声，话语里透露着连自己都怀疑的有气无力。
谁都知道在昨日那种堪称“湮灭”的场面下，失踪必然意味着死亡。
尤其是林启源的父亲，作为市长自然是救援部队第一时间搜救的目标之一，可直到事件结束快10个多小时的现在，前线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生存率不足1%这种事，谁又能当着儿子的面，堂而皇之得说出口呢？
“你们先出去吧。”林启源闭上眼，整个人无力地瘫在床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启源......”
“出去。”
“........”
看着好友木然的脸色，唐翼没再选择尝试，只是搀起身躯摇摇欲坠的叶尧春，转身慢慢地朝门外走去。
快要走出卧室的瞬间，他听到了林启源在背后响起的轻呼。
“老唐，有烟吗？”
唐翼快步回身，自兜里摸出发皱的烟盒，抽出一根、两根......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内心抽了自己一巴掌，将残留的半盒烟跟打火机一股脑递了过去。
“我去给你找个烟灰缸。”
等人两人离去，房门被轻轻带上，林启源叼着点燃的烟卷，仰望头顶天花板，目光空洞的像是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某个瞬间，他也希望这一切只是错觉，是救援人员万般无奈下做出的妥协。
只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他是那场风暴的中心，甚至是直观的缔造者，战斗中他很清楚得看到了城市是如何在脚下寸寸龟裂，生命被能量潮汐一波波抹去。
昨日无暇顾及的细节，此刻回忆起来，竟是那样清晰、历历在目。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使用这股力量，否则......你将一无所有。】
陌生肃穆的话语又一次回响在耳边，只是这一次体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深刻。
他得到了力量，将灾难带给了这个世界，却没能挽救它，而现在，他也的确一无所有。
所做的努力，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走在铺着地毯的长廊上，叶尧春和唐翼谁都没有再开口，或许是对林启源的脾气知根知底，因此先前在房间里时，他们都没有选择开口劝慰。
其实在昨天那种没有任何征兆的灾难面前，谁的家里能不传来一点噩耗，此刻所做种种，也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行至一楼大厅时，骆樱和银河正一前一后自二楼扶梯缓步而下，和两人正好碰面。
“他怎么样？”银河率先问道。
叶尧春和唐翼对视一眼，皆是微微摇头。
“也是预料之中。”
要头疼了。
想到接下本就麻烦的事又要历经波折，他苦笑着叹了口气，向眼前神色暗淡的两人示意道：“你们今天就住在这里，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闻言，两人感谢之余，也不免有些奇怪地瞟了骆樱一眼。
虽说眼前年轻人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可他毕竟只是个管家，在主人没有发话之前做出这般安排，未免显得有些逾矩。
“去休息吧。”骆樱自然察觉得到他们视线中的含意，却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轻轻颔首，算打过招呼。
就在她和银河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拐角之时，叶尧春的声音在背后大厅里突兀得响起。
“骆樱同学！”
叶尧春冲着那道宛如披着光的洁白身影，深深躬身致意，“谢谢你。”
谢什么呢？谢谢她给她们提供了这样个容身之所，还是谢谢她救了林启源？
无论是那种原因，她其实都受之有愧，况且，她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叶尧春两人注视下，骆樱步伐只是顿了顿，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飞鸟，可是追不上游龙的......”
她回忆着那女孩眼眸中的意味，在心中轻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