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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奥特曼创世纪传奇-> 第13章 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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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非得已
- 想来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在不同的时间，怀着不同的心情陪不同的人，去做同样做过的事。
经过昨天那场奇妙的偶遇之后，林启源现在面对叶尧春的心情根本做不到周五约定那般淡然，尤其后者今天一系列反常表现，更是让他在踏上脚下这条熟悉的路时，心里的别扭感愈发强烈。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一路上，他不知道第几次这么建议。
“为什么，偶尔来公园呼吸下新鲜空气不是挺好么？”叶尧春也总是笑着回应他，全没看见后者脸上几度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
林启源也不知道她是真不在意还是装没看到，临近公园，他几乎是抱着一股“视死如归”心情陪叶尧春走了进去。
因为周六日的缘故，此刻公园里的人数比昨天看上去还多了几分，冰淇淋木屋前依旧大排长龙，看得出来一天到晚生意的确很好。
或许是因为这点，当林启源带着叶尧春排到近前时，店主并没有想起这位昨日才光顾过的少年，只是瞅着眼前这对俊男美女不自觉多看了两眼，笑盈盈地询问两人想吃什么口味。
“一个原味香草，一个.....苹果？”林启源转头不确定的征询道。
叶尧春轻轻颔首，眼眸闪过丝不易察觉的喜意。
林启源点了点头，掏出手机付钱的过程中忽然想起，昨天第二次来给骆樱买时因为不清楚对方喜好什么口味，所以干脆选了和他常吃一样的味道。
从结果看来，对方好像还挺喜欢？
“客人，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店主见他拿了东西还不走，站在原地发愣的样子，忍不住问。
“哦，不好意思！”林启源尴尬回神，在一旁叶尧春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拉着对方手腕快步离去。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这样人声鼎沸的环境里，昨天所坐那处长椅上依旧还是很罕见的空无一人。
似乎老天都在为他们的到来刻意安排。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坐下，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时相顾无言。
叶尧春没有询问林启源先前的走神，低着头小口舔舐着手中浅粉色的冰淇淋球，甜味带着几丝透人心脾的凉意渗入身体，心情似乎也变得轻快起来。
和她相比，林启源吃相就显得粗犷多了，三两口下去整个冰淇淋球便只剩下了垫在脆皮甜筒上的些许沉淀。
“吃太快小心头疼。”叶尧春瞟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
“没事，我身体好。”两下将剩下的甜筒塞进嘴里，林启源耸了耸肩，双手分开撑着身下木质长椅，满不在乎的晃悠起脑袋。
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整个人反倒彻底放松了下来。不确定叶尧春究竟知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但现在既然对方没问，他自然不会犯病将事情说出来寻不痛快。吃个冰淇淋也花不了多久，等过会天一黑大家一拍两散，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
林启源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定定注视着女孩吃笑的完美侧颜，疑惑伴随着泛上心头。
就为了这个？
直到冰淇淋球悉数消失在唇边，叶尧春自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手，若无其事地望向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挥动的翅膀。
喧嚣声好似在一刹那间远去，小路两边的树枝在晚风中摇曳着，几片新生的绿叶飘飘然落下来，汇入脚下如茵生长的浅草堆中。
如果不是周围不时有人经过，如果长椅一头坐立不安的男孩心思牢牢挂在身侧支起脸眺望的女孩身上，黄昏时分的公园，其实也算是挺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夕阳西下，天色，在一点一滴黯淡下去。
林启源心头的不耐在这渐落的黄昏中愈发清晰，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身旁的叶尧春却是收回了眺望湖面的视线，低低叹了口气。
“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感到坐立难安吗？”
语气在微风中有些飘忽，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哀怨，林启源眉头狠狠跳了跳，连忙“一本正经”的回应道：“你这说得的哪里话，我就是看天色有点晚了所以......”
“既然不想，干嘛还要陪我出来？”叶尧春转过身，语气堪称强硬。
不陪你我也没有事干呀，总不能说想留在家里打还没通关的“大表哥2”吧，那样很煞风景诶！
种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在林启源脑海里闪烁，却又在眼前女孩认真明亮的双眸前一一熄灭，他挠了挠头发，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强撑道：“因为这是我和你早就约好的事啊。”
按理说这个理由足够搪塞过去眼前的局面，但叶尧春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依不饶。
“那你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反正......”她偏过头，语气里浓浓的怨念使得林启源脸上汗都快下来了，开始努力回忆起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他的记忆力很好，无论是上周还是幼儿园时期发生过的事，只要他想，总能从脑袋深处挖出些相关的细枝末节。
可今天，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他再如何拼命回忆，都无法从凌乱的记忆中提取出丝毫有用的信息。
“我不是那种人。”林启源苦笑。
是啊，你不是那种人。
凝视着这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心里诸多念头再也难以克制自她心底浮现。
林启源总想着摆脱叶尧春，可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他林启源真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渣，就算有两家有媒约在身，以叶尧春高傲的性子，她也绝不会多看这种人一眼。
正是因为清楚对方骨子里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叶尧春才会这么多年始终放不下对他的感情。
毕竟，所谓的温柔、对人用心，本质上也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人们常常会盲视一些从指缝间洒漏出去的温柔，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对人好的温柔，常常会让自己没有好感的人误会是唯一的，仅仅只对自己的温柔。
她误会了，而且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让自己陷的很深很深。
“再说了，这不是我欠你......”林启源干巴巴地笑着，直到一只素白却有力的小手突兀地搭上他衣衫的领口，以一种蛮横且无力的姿态强势打破了横隔在两人间的“围墙”，将他未说完的话悉数堵了回去。
“我不喜欢你对我只有亏欠！”叶尧春咬牙紧盯住他，一字一顿。
“尧春你......”无暇如羊脂玉般的脸颊近在眼前，还不待林启源就此皱起眉头，如鲜花般浓烈的气息已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悉数包裹。
“唔！”
软腻如果冻般柔软的触感自唇间无比清晰强烈的传递过来，带着丝丝苹果味的凉意。
林启源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搞懵了，只是身体却并未伴随大脑一同陷入宕机。
右手下意识抚上那因身体大幅动作暴露在外的纤细腰肢，入手一片滑腻，像是触摸质地精良的丝绸。
虽然长椅莅临湖畔，虽然身后茂密的灌木丛遮盖住了两人半个身躯，但就算这里不是公园，俊男美女在大庭广众下相拥而吻的举动，也足以吸引路过人群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妈妈妈妈！他们在做什么呀？”
握着冰淇淋的小女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某对相拥而吻的男女，天真纯洁的声线透着一丝不解。
“嘘，小孩子不要看！”女孩母亲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拉住自家孩子的小手赶快离开了：“唉，这年头的年轻人还是放得太开了呀！”
“怎么公园里也有人虐单身狗，我要吐了啊喂！”
“真羡慕，我也想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
或不忿或羡慕，人群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都隔着灌木丛清晰传递了过来，其中似乎还隐约掺杂着相机快门咔咔落下的声响。
林启源打了个激灵，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紧闭双眸，尽管身躯颤抖得厉害却仍将嘴唇死死印在他唇上的少女，忽然有点想笑。
作风一如既往的强势，嘴上动作却是生涩得堪称可怜呢。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林启源手上动作愈发放肆，沿着那窈窕曲线触碰尽头，手掌心微微使力。
“唔！”
“好疼...”
嘴上传来刺痛的瞬间，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终是分开，叶尧春原本白皙的俏脸此刻已红的像是张刚染好的红布，微偏脑袋犹豫着轻轻瞟了林启源一眼。
林启源只觉呼吸狠狠一窒！
眼前微微仰起的粉面艳若桃花，长长的睫毛下，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意识弥漫着化不开的雾气。
林启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口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血腥味，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唇边，指尖不出预料沾染着点点猩红。
眼睁睁看着他的举动，叶尧春脸颊愈发红润，简直如同快要滴血一般。
“你......”
“周一见！”
没给林启源彻底开口的机会，叶尧春匆匆起身，几乎是逃跑般离开长椅，没一会儿便消失在林启源视线当中。
这算个什么事？
浑浑噩噩收回视线，林启源砸吧着嘴，勉强消化着方才经历的一切。
长久以来，他都将叶尧春陪在身边的缘由归结为了双方家族的安排，两人过去发生的种种暧昧，他也自然而然地当成是逢场作戏。
可方才发生的种种，又怎么可能只是一句“入戏太深”能解释得了的？
答案只有一个。
“偶买噶的~~”
林启源瘫软着身躯，语气几乎是在呻吟，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有一天，叶尧春会真心实意的喜欢上自己！
某一个瞬间，他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想通过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来彻底巩固两人间本不该存在的姻缘。
这个念头自心里升起的下一秒，他就忍不住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没有哪个女孩会选择在众目睽睽下，通过这种方式来为自身谋取利益！除非她真的喜欢那个男孩到了一定地步。
尽管不合时宜，但这一刻林启源脑子里首先闪过的，竟然是骆樱那张冰冷如霜的脸颊。
喜欢与被喜欢，真要选择起来，原来竟是这般令人感到难过。
“嗨，小伙子！”
身边忽然有人猝不及防地拍了下他肩膀，林启源回过头还没看清对方长相，一张白底的相片已直直地递到他眼皮底下。
“我是做摄影的，平时在公园里拍拍风景、人物之类，刚才看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忍不住替你们留影了一下，这照片送你当礼物吧。”
“哈？我们不是男......”
林启源低头瞅了一眼，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在手中这张相片面前，他第一次感受到语言竟是这般苍白无力。
“女朋友...”
泛黄的光晕下，夕阳渐渐隐没于高楼大厦后方，却又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落日，时间于此刻定格，少年和少女在木质长椅上紧靠，光影停留在他们面对面的身上，整个画面看上去如同泛黄的剪影，每一个像素块都仿佛在诉说着爱情的纯真与美好。
“怎么样，拍的不错吧？说实话，我干这行也有七八个年头了，像你们这种郎才女貌的组合还是第一次碰见！”扎着长辫的中间人扶着相机吹嘘道。
“啊，啊...确实不错。”林启源无话可说，这照片艺术成分的确很高，哪怕是他这样从没接触过摄影的人都看得出来。
随便摆在一个人面前，恐怕对方都会当成是情侣间的合照。
“在上大学？”中年人递过来一根烟。
“高中。”林启源愣愣接过。
“哦，那应该也快毕业了吧。”中年人拨弄着打火机滚轮，只听“嘭”一声轻响，淡黄色火苗突然窜了出来，晃晃悠悠地摇摆。
“喏~”
林启源没有说话，默默地叼起烟卷凑近点燃。
“我年轻时也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可惜没能走到最后。”中年人抽着烟随意说着，似乎被牵动起了什么往事，末了拍了拍林启源的肩膀，“青春时的爱恋可是终生难忘的，要好好珍惜啊小伙子！”
“嗯...嗯。”林启源干巴巴应着，如果说之前他还存了一丝跟对方解释的念头，那么如今“铁证”在手，他就算说出去估计人家也不会相信。
“看样子是还没追到手？”中年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大笑着指了指手里的相片，“不过也快了吧，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愿意陪你静静坐着看落日的，像这种好姑娘竟然出现了，那当然就得是宁杀错莫放过呀！”
说实在的，林启源很佩服大叔一针见血的眼光，虽然实际情况其实完全相反.......
“好好加油吧小兄弟，我看好你！”
大叔很不见外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扛着摄影机转身踏着夜色转身远去，嘴里哼着首很有年代感的曲调。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曲调悠扬婉转，歌词饱经沧桑中透露出道不尽的无奈，林启源支棱着耳朵听了许久，终于回想起了那歌曲的名字。
《一生所爱》。
借着道沿两侧路灯昏黄的灯光，他再一次低头打量起手中的相片，心情忽然说不出的沉闷，薄薄相片夹在指尖的感觉无比沉重，或是因为沉淀着岁月和时间的重量......
夜里的冷风轻抚过树梢，让一片片树丛波浪般起伏着，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响声，摆动的树梢留在地面上的影子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唐翼说过的话，不住在他脑海里回响。
“启源你啊，还真是个人渣呢~”
远方城市亮起绚烂的灯光，在湖面的反射中宛如光怪陆离的魔法王国。
朦胧的光影中，林启源忽然有些分辨不清现实与幻想的界限，他只听见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响起，带着几分自嘲与嗤笑。
“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