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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奥特曼创世纪传奇-> 第9章 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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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百鬼夜行
- 是夜，洒上浓墨的天空中隐约可见几颗悉数的星光，圆月独留残缺的一角，像是悬挂在夜空中不知名的微笑。
城市的光污染总是让人难以长久的欣赏夜景，每当这个时候，人们总会格外想念乡间的月色。
晚高峰还未过去，主干道上的车辆堵成一片，远远望去宛如一座座互不相邻的钢铁孤岛。每当这种时候，就连迈巴赫这种级别的豪华座驾也未能幸免，充其量不过算座大点的荒岛。
男人摇下车窗拨动铜制打火机滚轮，只听“嘭”的一声轻响，淡黄色的火苗突然窜了出来，仿佛把黑夜烫出了一个洞，晃晃悠悠的摇摆。
作为管家，未经允许当着雇主的面吸烟无疑是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尤其当服务的对象是名还未成年的女生时，这般举动便显得更为欠妥。
舒适奢华的真皮座椅上，骆樱双手搭在腿间，坐姿老实的像个不会说话的洋娃娃，任由男人掏出烟卷凑近火苗，深吸一口气后，吐出袅袅青烟。
抽烟会让男人看上去更有阅历，放在长得帅的人身上效果自然更为明显。
明明男人只是将头探出窗外，手指搭在窗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
仅是这样简单的举动，搭配上那张棱角分明，在烟雾中透露出几分沧桑的俊脸，却不知吸引了周遭多少女性车主痴迷的目光。
“那女孩有什么特殊吗？”男人回想起先前的情景，语气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恭敬，不似面对雇主，倒像是朋友间以寻常语气聊起琐碎的小事。
“没有。”骆樱稍稍摇头，眼神中还残留着剩余的一丝温柔，“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跟她一样，喜欢看我画画的孩子。”
“又忍不住想起曾经了么？”青年轻笑着丢到手中残留的烟卷，放下手刹，六米多长的车身在重新开始挪动的车流中缓慢前移。
他话语间透露出调侃的意味，结合此前种种，让人不免怀疑起他和身后身后少女真实的关系。
“抱歉，我又忘了你其实活在过去。”青年耸了耸肩，似乎为说了句多余的废话而懊恼。
“没关系。”骆樱眼神微微动了动，水晶般剔透的瞳孔中闪过点点迷茫，“有些时候，我也会突然想不起自己所处的位置。”
闻言，青年不由抬头瞥了眼后视镜中的少女，罕见的从那张万年冰封的脸颊上窥见到一丝转瞬即逝的脆弱。
“看来他对你影响不小。”青年忍不住咂舌，回想起那位初次见面就对自己显露出莫名敌意的少年，不由轻笑出声。“就算知道结果我也还是很难想象，那孩子会是传说中的救世主。”
“拥有依据并不意味着要就此等待。”骆樱瞟向手边夹着厚厚纸张的画板，随着纤手缓缓拂过封面，原本平平无奇的木板在一阵光华闪烁中，转变成了质地玄妙的古朴书籍。
封面上流淌着金与银符号交织出的四个大字——《永夜纪元》。
“种一颗树最好的时间除了过去，便是现在。”
书籍于中段翻开，纸张上清晰描绘出方才公园里三人挤在长椅上的一幕，那是褪去所有颜色的，黑白交织的世界。
“希望还有那个时间。”青年喃喃着，瞅准前方车辆显露出的空隙猛打方向，车辆在转瞬即逝的瞬间强行切入侧方车道。
抽刀断水般的插空，后面车辆猝不及防间只来得及猛踩刹车，轮胎抱死，在干燥水泥路面上艰难刹住，车主惊魂未定的抬头，只来得及瞥见车屁股后交叠在一起的“M”标志。
“大爷的，赶着去投胎呀！”
天生适合弹钢琴的纤长手指握紧了方向盘，超豪华轿车在他手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的精灵，引擎咆哮着，在分散的车流中左右摆尾，游龙般疾驰而去。
本就拥挤的路口登时响起了连续刺耳的刹车声，不知多少车主摇下车窗愤愤不已的骂娘。
骂归骂，这些人都罕见的没有多少脾气。
超他们的车是辆性能堪比跑车的超豪华轿车，开车的人显然又是个好司机。
假如自己有天能开上那样台车，八成会比那人还嘚瑟。
青年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方惹出的“惨剧”，孩子气的笑容破坏了装束赋予的沉稳，骆樱望着那抹笑意，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过了十字路口，这条驶向城郊的道路已不见多少车影，青年猛踩油门，车子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昂然加速。
“你应该知道吧！”
两侧风景在飞驰中急速倒退，耳畔呼啸的风声像是巨兽愤怒的咆哮，咆哮声中夹杂着青年大声的呼喊。
“越接触你的气息就越会加速他的觉醒，你确定做好那个准备了？”
车身在疯狂的超车中左摇右摆，骆樱稳坐在后座上，惯性似乎在她身上消失了，预料之中的沉默倒是比想象中来得更为迅速。
半晌无话，耳边唯余引擎震耳欲聋的轰响，混合着疾风的呼啸，像是远古巨兽苏醒时发出的嘶吼。
直到通往城郊的高架桥出现在视野里，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响起，喧嚣的背景音中，青年却依旧准确捕捉到了对方开口时发出的声响。
“我们没有选择。”
吱嘎~~~~
男人猛踩刹车，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高速行驶中轮胎骤然锁死，即便是再高明的车手也没法控制方向。车子像是抽动的陀螺般旋转着，经历好几个大幅度的回旋后，于道路中央艰难稳定车身。
空气中隐隐传来橡胶轮胎烧焦的臭味，男人紧盯着着前方，一字一顿的开口，“是啊，我们没有选择。”
车灯照亮了前方道路，高大的影子无声伫立在道路的尽头，灰蒙蒙的，如果不是被车灯点亮，它几乎快要与周遭阴影融为了一体。
两侧路灯突然一盏接一盏暗淡了下去，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吞噬了光亮。青年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坚硬如生铁。
比起管家此刻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眼角眉梢无形中透露出刀锋般的冷冽。
星光不知何时消失了，厚重如山岳的阴云遮蔽了整片夜空，来时的道路一截一截的消失，似乎看不见的巨兽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
“领域。”骆樱忽然开口，凝视着前方那昏暗的巨影，眼中闪过厌恶与憎恨。
阴影凝聚成厚重的实质，黑暗中，凭空亮起了一双双斜裂开的猩红眼眸，下方撕裂出血红的裂缝，隐约可见宛如浸泡着血衣的锋锐巨齿。
光...
那女孩...
美味...
男人...危险...
耳畔响起低语，低沉而扭曲，仿佛刚从土里挖出来的留声机，数不清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这片猩红色的世界中，宛如恶灵发出的咒怨。
“魃...”男人眼中闪过光芒，星河般夺目。
他听懂了空气中的低语，虽然事先做好了准备，但对方的行动却比他们想象的更为迅速。
事到临头，躲避似乎已失去了意义。
男人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活动指节发出的脆响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异常清晰的回响着。
黑影们跟随着他的轨迹整齐地移动头部...如果那猩红瞳孔所在部位能够算作头部的话...被无数双厉鬼似的眼眸注视，带给人的感觉不亚于掉入地狱被鬼魂围观。
换做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场景恐怕都早已吓得肝胆欲裂，但男人只是若无其事地坐到了车前盖上，掏出打火机续上不久前没抽完的香烟。
呼~
一口烟雾吐出，那道最早伫立在前方的影子忽然有了动作，碎裂的翅膀犹如魔鬼探出的骨节裹挟着那道身影腾空而起。锐利的破风声响起，那是利爪撕裂空气的音爆，虚空中似是亮起了摩擦出的火花。
“真是急性子啊。”青年叼着纸烟无奈的摇头，下一秒手掌探出虚空微握，银色的光芒凝聚成型，化为锐利的流光，自下而上，由内而外将那影子轰然洞穿。
黑色的血液雨点般泼洒，打在车上爆发出铅块落地似的重响，车前灯罩无法抵挡这宛如冰雹般密集的砸击，短暂坚持后黯然熄灭。
天地陷入了暂时的完全黑暗，直到男人挺直腰杆起身，手中握着散发光芒的银白色三刃长枪。
“你们打扰到我的雇主了。”
黑影自不远处爬起，胸腔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周遭的阴影蠕动着，织网般将其慢慢填满，身躯虽然暗淡了几分，传来的杀意却如海啸般疯狂暴涨。
一阵刺眼黑光扭曲中，手臂的利爪已被骨刺增生的片状物代替，如同锐利的刀锋，刺破水泥材质的柏油路面轻松地像是划开刚出锅的嫩豆腐。
死！！！
一声历哮，数不尽的魃自四面八方扑了过来，空气夹杂着浓郁的腥味与血气，隐约可窥见滔天血海自天边滚滚涌来。
青年面不改色转身，不忘朝坐在车里的骆樱递去个安心的眼神。
这个眼神成功让对方散掉了手中凝聚的光华，于沉默中轻点娟首。
“拜托你了，银河。”
“呵，交给我吧。”
男人弹掉烟卷，挥舞长枪傲然而立，昏暗的世界里，他是唯一通天彻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