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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盗墓:发丘言师做盗祖-> 第五十章 群盗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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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群盗盟约
- 三日后。
陈雨楼图吉利,就近择了个“宜结盟”的黄道吉日,在老熊岭义庄里设了堂口。这次他准备齐全,在三进屏山倒斗之前,要先祭神告天。
红姑娘边往祭坛放着猪头,一脸不解道:“主子,咋们至于这么隆重吗?我看张家的和搬山的都没动静,咋们这样是不是会不会惹人笑话。”
“你懂什么。”陈雨楼点着手中的香火,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两家都是懂点道行的,笑话谁都不会笑话我头上来。”
说完,他一甩香火上燃起的火苗,道:“赶紧去忙吧,别说些没用的。”
红姑闹了个大红脸,转身就走了。
陈雨楼也去唤张灵言鹧鸪哨出门,这次勾当不比以往,是搬山、卸岭、发丘三个山头联手行事,并非一路人马单干,所以必须要在神明面前起誓,一表同心,免得半路上有人见利忘义,从内部反水坏了大事。
当天在义庄破败不堪的院子里设下香案,这香案实际上就是攒馆里为死人准备的供桌,案上摆了猪、牛、羊三牲的首级,并供了西楚霸王和伍子胥两位祖师爷的画像,上手则是关帝的神位。群盗先在祖师爷面前磕头,然后歃血为盟。
由于不是拜把子,喝血酒不需自刺中指,而是要用鸡血。歃血是由执事的司仪负责,这些天收了许多活鸡,随便选出一只来,执事的要先提着公鸡唱赞,要赞这鸡如何如何之好,又为何为何要宰,因为这是宰鸡放血时唱的赞口,所以也叫裁鸡令。
时至日暮西山,苍茫的群山轮廓都已朦胧起来。这方寸的义庄笼在暮色黄昏之中,群盗早已在四周点了火把,照得院内一片明亮。
只听那执事之人边朗声诵裁鸡令,道:“此鸡不是非凡鸡,身披五色锦毛衣,脚跟有趾五德备,红冠缀顶壮威仪……”边用刀子划开了鸡颈血脉,将鸡血滴入酒碗里面。
随后群盗手捧酒碗立下誓来,也不外乎是那些“同心同德、齐力断金”的套话,最后赌出大咒表明心迹,若有谁违背誓约,天地鬼神都不肯容,天见了天诛,地见了地灭。
那位在旁执事的司仪,将盟誓内容一一记录在黄表纸上,然后卷起黄纸举在半空里,问道:“盟誓在此,何以为证?”
众人一齐轰然答道:“有赞诗为证。”
执事的举着黄纸又问:“赞诗何在?”
群盗神色凛然,对此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对天念出结盟赞诗,这道赞口先赞义薄云天的关二爷,其赞曰:“赤面美髯下凡间,丹心一片比日月,五关斩过六员将,白马坡前抖神威,桃园结义贯乾坤,留下美名万古吹。”
次赞的是水泊梁山宋公明,赞曰:“水泊梁山一座城,城内好汉百单八,天罡地煞聚一堂,为首正是及时雨,至今市井尤传唱,肝胆无双呼保义。”
念毕了赞诗,群盗一齐对那执事的高声叫个“烧”字,执事的便在火上烧化了黄纸,群盗同时将血酒一饮而尽,举起空碗亮出碗底,抬手处只听得“啪嚓嚓”数声响亮,碎瓷纷飞,当堂摔碎了空酒碗。
此乃绿林中结盟必须要走的一套场子,将结盟比做古人的义举,有以古鉴今之意。起了誓,赌了咒,唱了赞,再喝过血酒烧子黄纸,就算成了礼,这三个山头便能够“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要使尽自家全部压箱底的绝活,共盗屏山古墓。
群盗斩鸡头烧黄纸,定了盟约:盗出古墓中的符咒令牌等都归张家,丹丸明珠都归搬山道人,其余的一切陪葬明器珍宝,则由卸岭盗众所得。
一同操作毕,群盗随即点起灯笼火把、亮籽油松,离了老熊岭义庄,一众人马远看神似一条火龙,浩浩荡荡地趁着月色进了屏山。
进山盗墓的队伍山工兵打头,罗老歪手下的工兵部队里,也有不少人是在“常胜山”插了香头的。插香头就是绿林中入伙的意思,这一部分人和卸岭群盗一样,都在臂上系了朱砂绫子作为标志。
其余那些工兵,便和在普通军阀队伍里当兵混饭吃的没什么两样,扛着机枪、炸药,携带着撬、镐、铲、斧之类开山挖土的工具,除此之外每人还要用竹篓竹笼多带一只活鸡。工兵们就在一阵阵杂乱的鸡叫声中,排成松松散散的队列行军。
然而这些人在山路上走得七扭八歪,脸上神色却很是振奋,前两次进山遇到的危险已经全然被抛之脑后,都指望着跟陈掌柜和罗大帅盗墓发财呢。
跟在工兵部队后边的,就是陈雨楼直接统率的卸岭盗众,先前两次损失了百十个弟兄,又临时从湘阴调了一批精明强干的盗伙,这些人也是明插暗挎,个个都带着真家伙。
而搬山道人鹧鸪哨带着老洋人和花灵,也混在卸岭群盗之中。鹧鸪哨自己用竹篓装了怒晴鸡,暗藏二十响镜面匣子枪。他的师弟老洋人,相貌太过独特,一看就是西域来的色目人,而且年纪才二十出头,那连鬓络腮胡子就已经长得十分浓密了,体格又十分魁梧,所以显得倒像四十多岁的中年壮汉。此人性格宽厚,不擅言辞,反正师兄鹧鸪哨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花灵的相貌和鹧鸪哨差不多,除了微有鹰鼻深目的特征之外,都已和汉人没什么两样,随身带着药笼。如今能出来盗墓的搬山道人,只剩下这三人了。这回进屏山,他们三人身上还都携带了沉重的分山掘子甲,此物乃是搬山道人的秘密,谁也没亲眼见他们使过,连卸岭盗魁陈雨楼也不知它的底细。
张灵言的队伍在后面断尾,因为都是张启山从亲兵里挑选出来的精锐,所以走的也是最方正整齐,纪律最好的,张灵言一路走来,几乎从未操过什么心,队伍生活日常,都由张启山派得一名叫徐山的人打理着。
这趟来屏山,张启山原本是想让张副官跟着来,可九门现在正缺人手,他连张启山都没带出来,更不会带着张副官了,于是张启山就派了这名叫徐山的亲信跟来,打理张灵言的生活起居管理队伍。
而这人也确实省心,无事他鲜少在张灵言跟前出现,此时徐山骑着马默默跟在张灵言的马后,沉默的跟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张灵言见行路还有段距离,便回头打量了徐山一眼。
这是一路走来,张灵言第一次仔细留意这个人,只因这人长相实在普通,毫无记忆点过目就忘。但也正因此特点,他才能在暗地里,帮着张启山完成了许多任务。
徐山察觉到了张灵言的目光,抬头见他在打量自己,一愣后,忙问道:“家主,可有何吩咐?”
张灵言淡声道:“你来张家多久了?”
“二十五年了。”徐山立即答道:“我是个孤儿,两岁上村子糟了响马抢劫,路过的佛爷将我从尸山里救了下来,我就跟着佛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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